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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成苒一臉懵懂地看著面前的男人,她疑惑地問道:“為什么?你就是我的小叔叔啊,永遠(yuǎn)都是我的小叔叔,我不能叫你名字的,爸爸說了這不禮貌!”
時祈安見她傻乎乎的樣子,知道現(xiàn)在和她說不清楚的。
反正現(xiàn)在木成苒要永遠(yuǎn)地待在他這里了,來日方長。
他站直與她拉開了些許距離,將褲腿往上一拉,露出了一截假肢。
或許是剛剛抱木成苒的原因,假肢和肉骨相接連的地方不斷摩擦著,接連處有些泛紅。
“苒苒不怕嗎?”
他不敢看木成苒的臉,怕她露出來的神色是他面對不了的。
但是他又在心里不斷地幻想著木成苒會是什么樣的表情。
害怕?還是會同情他、可憐他?
木成苒蹲下來,她想要去摸摸時祈安斷肢的地方,但是快要靠近時,手指卻一顫,最終還是收了回去。
時祈安以為她是嫌棄自己,有些受傷地想要往后退。
但是卻感受到小腿處傳來一絲溫暖的氣息,他渾身一顫。
低頭看著正撅著嘴朝著他斷肢出吹氣的木成苒:“吹一吹就不疼了!”
他一顆懸著的心終于放下了,他將木成苒一把拽了起來:“苒苒,這件事是我們之間的秘密,不要告訴別人,好不好?”
秘密?
她和小叔叔之間有了秘密那是不是證明小叔叔不討厭她!
小叔叔一直以來對她都很冷漠,在爸爸提出要她來小叔叔家時,她第一反應(yīng)就是害怕。
所以她沒有一絲猶豫的就拒絕了,后來會答應(yīng),也是因為不想再看到霍川了!
而爸爸說只有來了小叔叔這,就可以徹底看不到霍川了。
想到霍川的時候,她心里還是會像是被壓了一塊巨石一樣,有點呼吸不過來。
她一臉痛苦地捶打著自己的胸膛,想要將那塊壓在心里的石頭敲碎,但是卻還是沒有辦法讓她呼吸變得順暢起來。
時祈安看到她越發(fā)痛苦的模樣,一把將她抱起來往床邊沖過去,按下床頭柜的按鈕。
著急地喊道:“叫醫(yī)生進(jìn)來!快!”
等到管家和一眾醫(yī)生進(jìn)來的時候,看到時祈安正雙眸猩紅地緊緊握著木成苒的手。
管家是從小看著時祈安長大的人,那么多年他還是第一次見到自己的時祈安有這么不顧形象的時候。
這也是他第一次帶女人回來,從前他只以為帶木家這小姑娘回來只是看在木父這點交情上。
但是整整一個星期,時祈安幾乎推掉了所有的應(yīng)酬只為了陪在木成苒的身邊。
而且現(xiàn)在看到木成苒痛苦的樣子,他好像更加痛苦。
醫(yī)生幫木成苒做了全套的檢查后,并沒有發(fā)現(xiàn)有任何異常,身上的傷也恢復(fù)得不錯,心臟也沒有什么問題。
一個白胡子的老中醫(yī)上前輕輕地搭在木成苒的手腕處:“這姑娘心脈受損嚴(yán)重呀,看來是受到了她所不能承擔(dān)的刺激導(dǎo)致的。時先生,慢慢來,多帶她出去走走,視野開闊了身心也就愉悅了!”
時祈安聽到他的話,看著又陷入昏迷中的木成苒,似乎是想到了些什么,眼里的冷意更深了。
他想要為木成苒做些什么,但是卻怕她傷心,所以他才遲遲沒有動手。
但是這是他喜歡了整整12年的女孩,現(xiàn)在卻被害成了這樣。
他伸手輕撫在木成苒的臉旁,思緒飄遠(yuǎn)。
以他的身份和木家交往純粹是屈尊降貴,而且從前的他對于參加各種宴會從來都不感興趣,那天聽說是木家為了給他的女兒過十歲生日舉辦的宴會。
他更加不屑,本來打算露個臉就離開的,但是木成苒穿著一身鵝黃色的公主服從樓上跑下來。
臉上掛著甜甜的微笑,但是周圍的人對她并不友好。
有幾個小女孩故意將蛋糕弄到了她的裙子上,他預(yù)料到了這個年齡的小女生而且還是家里的掌上明珠必然是會恃寵而驕的。
囂張跋扈是她們的代名詞,他揉著耳朵一臉不耐煩地抬腳準(zhǔn)備離開。
可是木成苒卻不哭也不鬧,她揚起頭露出一抹燦爛到刺眼的笑容。
“沒關(guān)系,讓我的小裙子也嘗嘗蛋糕的味道吧!”
那些人卻非但不領(lǐng)情,反而一臉鄙夷地離開了。
等到她們走后,木成苒才低頭,一滴亮晶晶的眼淚滴了下來,似乎也滴在了他的心里。
可是當(dāng)他想要走近的時候,一個男孩不知道從哪里冒出來將她牽走了。
他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因為那個人是霍川,是她的童養(yǎng)夫!
但是那天后他還是忍不住想要看見她,又害怕會嚇到木成苒,所以就和木父打好交道,成為了忘年交。
但是現(xiàn)在聽到中醫(yī)的話,他知道木成苒變成這樣全都是因為霍川,他絕對不會放過他的!
這么多年他都舍不得碰的女孩,卻被他傷害得如此體無完膚。
從前明艷得像春日里盛開的花朵一樣的女孩,現(xiàn)在卻像是突然沒了生機(jī)一樣在慢慢枯萎。
“你們都出去吧!”
等到所有人都走后,時祈安滿臉心疼地低頭吻掉了木成苒臉上殘留的淚痕。
“苒苒,我該怎么做,才能讓你恢復(fù)到從前那樣,如果我把你強(qiáng)留在身邊,你會怨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