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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時州面如土色,抬袖擦了擦額角的汗,咽了口唾沫,仍抱有一絲僥幸心理。
“確有此事,先才那對賤民不顧當朝律法直呼太子名諱,公然冒充太子妃和郡主,現(xiàn)已被我關押在房內,正打算明日移交官府......”
話卡在喉嚨處未說完,他便被魏梟一腳踹飛嘔出一口鮮血,肋骨生生斷了三根。
“孤的太子妃和郡主,你們也敢動?!”
趙晚晴慘叫一聲癱軟倒地,雙目發(fā)直、嘴里喃喃自語:“不可能......她怎么可能是太子妃......一定是哪里搞錯了......”
所有人斂聲屏氣面色慘白不敢動彈,生怕下一個就輪到自己。
然,沒人能逃過這劫。
“一個都不要放過,全部拿下!”
魏梟眼里泛著凌人的殺意,扔下這句話后飛速趕往二樓。
推開門的那一刻,他想殺人的心再也抑制不住了。
他平日捧在手里怕摔、含在嘴里怕化的掌上明珠,此刻躺在冰冷的地面上,原本粉雕玉琢的小臉紅腫不堪,渾身都是紫青淤痕。
饒是跟在魏梟身邊征戰(zhàn)多年的副將看到這情景也捏緊了拳頭紅了眼眶。
孩子趴在魏梟肩膀上痛苦嗚咽:“父王,母妃在旁邊的房間,快救救她!”
魏梟將女兒遞進副將懷里。
“護好郡主!”
轉息間,我面前的房門轟然倒塌。
在看到渾身染滿鮮血奄奄一息的我時,魏梟呼吸一滯,冰冷的眸子瞬間泛起了紅。
他渾身顫抖小心翼翼將我抱進懷里,喉嚨發(fā)出一聲低沉的哽咽:“對不起,我來晚了,讓你受了這么多的苦,怪我,我不該讓你與昭兒獨行......”
感受到熟悉的氣息,我緊繃的神經漸漸放松了下來。
當年邊境動蕩,彼時魏梟剛被封為太子,為令朝臣臣服,他主動請纓,幾年后成功擊退敵國,然此次凱旋歸來卻途遭當年朝堂政敵的余孽埋伏,為保護我和女兒,魏梟命一隊人馬帶我們先行至百里開外的小鎮(zhèn),他帶領其他的人將對方引開。
在此期間我們不得不低調行事,士兵將鎧甲換作布衣,我和女兒的羅衫也換成了粗布麻衣。
我雙目半瞌,氣息奄奄道:“你是為了我和孩子不得已而為之......怎能怨夫君......”
說完這句話我便再也堅持不住地昏死過去。
魏梟忙將我放在床上,侍醫(yī)立馬上前為我包扎身上的傷口和診脈。
他垂眸盯了我半響,渾身殺氣彌漫,眸中風雨欲來。
下一刻,有鐵騎來報,“回稟殿下,負責護送太子妃與郡主的一對隨從已尋到!”
“全部按軍法處置!”
不知過了多久,再次真開眼,魏梟正用溫水輕柔地為我擦拭臉上的血漬。
女兒跪在床邊嚎啕大哭,小臉擔心地皺成一團,想伸手觸碰我又怕把我弄疼。
“娘親你終于醒了,昭兒已經不疼了,昭兒給娘親呼呼,娘親和弟弟妹妹也不疼了,嗚嗚嗚......”
我的心狠狠揪了起來,艱難地伸出手摸了摸她的小腦瓜,柔聲安慰她:“昭兒不哭,娘親肚子里的弟弟妹妹跟昭兒一樣堅強,都不疼了。”
魏梟眼神晦澀不明,他輕撫我的臉龐,聲音沙?。?/p>
“你且與昭兒在這等著我?!?/p>
“你放心,我已讓人將那群雜碎拿下?!?/p>
“我會讓他們百倍、千倍地償還你與昭兒受過的苦!”
我眉睫微顫,雙眸微微一沉,沉默片刻,我輕扯了扯他的衣袖,輕聲開口:
“親眼看著,才夠解氣?!?/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