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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盯著手機里宋聿的頭像，他的信息像針扎在心口。
以前但凡我多問一句你幾點下班，宋聿都會頂一句：
“別在我工作時打電話?！?/p>
那會兒的我每次都想著他忙，我能理解，如今碰到他主動發(fā)來的消息，瞬間覺得真諷刺。
我猶豫了幾秒回了個：“嗯?！?/p>
消息剛發(fā)出去，我肚子忽然像是被刀割了一下，直奔洗手間。
門一關(guān)，還沒蹲穩(wěn)一陣腹痛便襲了上來。
生理期到了。
我在馬桶上縮成一團(tuán)，額頭全是冷汗，緊接著胃部又被刺激，連帶著中午的食物都吐出來了。
手機還在門口振動，不用看，肯定又是宋聿的消息。
我拿到手機看到他說要留宿蘇曼家，依舊只回了個嗯。
我卻還縮在洗手間，抬頭看鏡子，鏡中人臉色蒼白，那雙眼睛空蕩蕩。
我沖著鏡子譏笑：
“賀冉星，你真可悲?！?/p>
過了正午，陽光開始斜著照進(jìn)客廳，宋聿進(jìn)門腳步很輕，像怕吵到誰。
按理說，這會兒他該像往常那樣板著一張臉，忽略我的存在。
但今天他居然難得地走到餐桌邊，開口：
“海鮮粥很香啊，你最近胃口怎么樣？”
曾幾何時，他最忌諱家里吃這類腥味重的東西。
現(xiàn)在卻若無其事地坐下，還用勺子攪了攪碗里的粥。
“外賣店新上的，你要試試嗎？”
我輕描淡寫地回答。
他抓了抓頭，聲音有點疲憊：
“我本來想早點回來的，她吐了五次，我收拾完等她醒來才趕回來。”
“是蘇蔓吧，她都喝成這樣了？”
我一口粥下肚，胃里還是抽痛。
宋聿的手機震了幾下，他看了一眼，隨后走進(jìn)臥室。
正當(dāng)我以為這頓午飯就這么過去，他又開門走出來，手上拎著一個禮盒，貼著金色logo。
宋聿把禮盒往桌上推：
“馬導(dǎo)師今晚有空，點名想在聚會上見你?！?/p>
我一愣，馬導(dǎo)師是那位作曲界泰斗，聽說脾氣古怪，平日極少主動點人，這會兒竟然還要點名見我？
宋聿接著說道：“他欣賞你的獨奏，盛世時光那場，記得嗎？”
要擱以前，多少次公司聚會、名流晚宴，他都一句“你去了不合適”就把我排除在外。
合照里，我永遠(yuǎn)只站在角落。
倘若在去年，我肯定早挑項鏈，試口紅，練習(xí)一遍又一遍的微笑。
可如今，我搖搖頭：
“不去吧，那么多人，我在場不是掃你們的興嘛?！?/p>
我把垂落的發(fā)絲別到耳后，指甲無意識摳著碗沿。
宋聿握著紅酒杯的指節(jié)突然發(fā)白，琥珀色酒液在杯壁漾出細(xì)小漣漪。
他喉結(jié)滾動兩下，露出我熟悉的局促表情。
“不是你以為的那樣，你在氣氛會更好，其實，他最欣賞你的獨奏。”?
我將空碗往前推了推，瓷碗與玻璃桌面碰撞出清脆聲響。
文件夾邊角沾著咖啡漬，簽證申請表上的日期刺得人眼眶發(fā)燙。
“明早還得趕去大使館拿簽證?！?/p>
宋聿愣神，看清單子上的蓋章后下一秒，他突然冒出一句：
“明天我送你去！”
“我，我能擠時間。”
他此時的慌亂，就像當(dāng)年跪下向我求婚時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