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晚晚咯咯地笑得花枝亂顫,她伸出手指,點了點懷里那只叫“莉莉”的狗,對我揚了揚下巴,眼里的惡意幾乎要溢出來。
“清月姐,你不是想救兒子嗎?”
“簡單呀,陪我們莉莉玩玩吧。它最喜歡聽狗叫了,你學(xué)幾聲,要是能把它逗開心了,我就讓你老公放人。”
我的身體,僵住了。
我是名牌大學(xué)畢業(yè)的高材生,是曾經(jīng)在商場上意氣風(fēng)發(fā)的職業(yè)女性,是為了這個家才洗手作羹湯的全職主婦。
可現(xiàn)在,為了救我的兒子,我必須趴在地上,學(xué)一條狗叫。
我看著籠子里臉色已經(jīng)開始發(fā)青的兒子,時間在一分一秒地流逝,毒液正在侵蝕他的生命。
我閉上了眼睛,兩行滾燙的、屈辱的淚水,從眼角無聲滑落。
尊嚴(yán)算什么?在兒子的性命面前,一文不值。
在滿院賓客的哄笑和注視中,我緩緩地,彎下了我的膝蓋,然后是我的腰,我的手撐在地上。我趴了下來。
“汪。”
蘇晚晚不滿意地撇了撇嘴:“大聲點呀,莉莉聽不見。”
“汪!汪汪!”
我抬起頭,用盡全力,發(fā)出了更響亮的叫聲。
我的聲音在空曠的庭院里回蕩。
賓客們的笑聲更大了,他們拿出手機(jī),對著我拍照、錄像
顧淮安就站在那里,冷漠地看著。
“哈哈哈,好了好了,”蘇晚晚終于笑夠了,她拍了拍手,對顧淮安說,“淮安哥,她叫得還挺像的,莉莉很開心,開門吧?!?/p>
顧淮安這才慢悠悠地拿出鑰匙,打開了狗籠的鎖。
我連滾帶爬地沖進(jìn)去,抱起不省人事的子昂。
他的身體冰冷,呼吸微弱得幾乎感覺不到。
“救護(hù)車!快叫救護(hù)車!”我抱著兒子,聲嘶力竭地哭喊。
顧淮安卻攔住了我的去路,他輕描淡寫地看了一眼我懷里的子昂,皺了皺眉:“晚晚說他只是中暑睡著了,你大驚小怪什么?別掃了大家給莉莉慶生的興致?!?/p>
中暑?
我難以置信地看著他,曾經(jīng)對兒子百般寵愛的顧淮安怎么就變成這樣了。
我顫抖著手,撥通了婆婆林秀蘭的電話。
她是這個家里,唯一一個真心疼愛子昂的人。
“媽!救命!子昂快不行了!”
一向最疼孫子的婆婆,幾乎是第一時間火速趕到了。
當(dāng)她看到眼前這荒唐的景象時,氣得渾身發(fā)抖。
“顧淮安!蘇晚晚!你們兩個不要臉的東西!”林秀蘭沖上來,一把推開蘇晚晚,看著我懷里昏迷的子昂,心疼得眼淚都掉下來了,“我的乖孫!這是怎么了!快,叫救護(hù)車!”
我看到了一線生機(jī)!婆婆來了,子昂有救了!
然而,就在我以為事情終于要迎來轉(zhuǎn)機(jī)時,顧淮安卻從西裝內(nèi)袋里,拿出了兒子的滿分作文,遞給了我婆婆。
“媽,你別急,先看看這個?!?/p>
婆婆疑惑地接過,她只看了一眼,臉色就瞬間變得煞白,毫無血色。
她握著試卷的手開始劇烈地顫抖,隨即,她看向子昂的眼神,變得無比的厭惡。
“讓他死!”她咬牙切齒地從牙縫里擠出這三個字,“這個孽障!真是活該!死了干凈!”
說完,從自己的脖子上,取下了那個她珍藏多年,說要傳給顧家嫡長孫的傳家長命金鎖,在所有人驚愕的目光中,親手,掛在了蘇晚晚那條寵物狗的脖子上。
我的世界,在這一刻,徹底崩塌了。
兒子的滿分作文里到底寫了什么,讓婆婆的態(tài)度轉(zhuǎn)變得如此之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