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13
我眼前的景象再次變化。
石室變成了百年前的祭祀場所，一個穿著紅衣的少女被鐵鏈鎖在祭壇上，腹部微微隆起。
她抬起頭，我看到了那張與斷魂崖幽靈一模一樣的臉，只是更加鮮活，眼中充滿恐懼和哀求。
"爹爹……求求你……"少女許婉兒的聲音顫抖，"為了你未出生的外孫……"
戴著青銅面具的許長青站在祭壇前，手中握著那把青銅匕首。
他的聲音透過面具傳出，冰冷得不似人類："血脈必須純凈。這孽種會玷污許家通幽之力。"
我想沖上去阻止，卻動彈不得，只能眼睜睜看著匕首落下……
幻象突然中斷，我發(fā)現(xiàn)自己又回到了現(xiàn)實中的石室，蘇雨晴正拼命搖晃我：
"許旼！醒醒！他們來了！"
頭頂傳來雜亂的腳步聲和喊叫聲，黑袍人們已經進入了祠堂。
我看向祭壇，發(fā)現(xiàn)那半塊玉佩正在發(fā)出詭異的紅光。
"玉佩……這是關鍵。"
我抓起玉佩，驚訝地發(fā)現(xiàn)它完美地貼合了自己脖子上從小佩戴的另外半塊。
那是爺爺留給我的唯一遺物。
兩塊玉佩合二為一的瞬間，一道紅光沖天而起，穿透石室頂部。
地面劇烈震動，祭壇從中裂開，露出一個深不見底的洞口，一股強大的吸力開始將周圍的一切往里拖拽。
"抓緊我！"我抱住一根石柱，另一只手拉住蘇雨晴。
小棺材和青銅匕首被吸入洞中，消失不見。
洞底傳來無數(shù)冤魂的哭嚎聲，其中最清晰的是許婉兒的：
"完成儀式……結束這一切……"
黑袍人們沖下樓梯，卻被強大的吸力直接拖入洞中，慘叫聲由近及遠最終消失。
就在我和蘇雨晴也快支撐不住時，洞口突然閉合，石室恢復了平靜，只留下墻上符文發(fā)出的微弱藍光。
我喘著粗氣看向手中的完整玉佩，發(fā)現(xiàn)上面刻著兩個小字："贖罪"。
"午夜將至。"蘇雨晴看了眼手表，聲音緊繃，"我們必須決定是逃離這里，還是……"
"完成儀式。"我堅定地說，胸口的紋路已經蔓延到了脖頸，"我是唯一能結束這一切的人。"
我們回到祠堂主廳，發(fā)現(xiàn)祭壇上的青銅面具正在自行顫動，發(fā)出低沉的嗡鳴。
屋外的雨聲變成了某種有節(jié)奏的鼓點，仿佛無數(shù)看不見的人正在準備一場宏大的祭祀。
我拿起面具，冰冷的感覺立刻順著手臂蔓延全身。
我看向蘇雨晴："如果我變成許長青……"
"你不會。"蘇雨晴解開護身符，取出里面一張泛黃的符紙，"這是我祖母留下的"凈心咒"，能幫你保持自我。"
她將符紙貼在我胸口，"但只能維持到子時。"
午夜鐘聲從遠處的鎮(zhèn)子傳來。
第一聲鐘響時，祠堂所有的蠟燭同時點燃，火焰呈現(xiàn)出詭異的青藍色。
第二聲鐘響，面具從我手中浮起，懸浮在空中，那兩個黑洞般的眼窩直視著我的靈魂。
"記住，"蘇雨晴最后叮囑，"在意識世界里，你不是許長青，你是許旼。用這個身份與她對話。"
我深吸一口氣，在第十二聲鐘響時，戴上了青銅面具。
世界轟然崩塌。
我感覺自己墜入了一個無邊無際的黑暗空間，耳邊是無數(shù)冤魂的哭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