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才喚了一聲,陸淮安猛地想到什么,抿了抿唇,閉口不言。
“叫什么同志?馬上就是兩口子了?!标懻鹛煜訔壍?。
蘇晚棠:“陸同志,喚我晚棠、棠棠都行?!?/p>
面對蘇晚棠,陸震天臉上笑出菊花,打趣道:“還叫同志?剛我聽那聲‘淮安哥哥’不錯。”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蘇晚棠感覺陸淮安往她這看了一眼。
在陸震天期待的目光中,蘇晚棠還是沒道出那句有些羞恥、還有些親昵的稱呼。
只是,咬唇輕輕喊了聲:“淮安。”
見狀,陸震天雖不太滿意,卻也知道過猶不及的道理。
“晚棠丫頭,我還認(rèn)識幾個老家伙,身體也都不太好,我能不能把你剛教我的那套拳法,教給他們?”
以陸震天身份,認(rèn)識的人,哪能輕了去?
“當(dāng)然可以。”
“爺爺,等一會兒,我把拳譜給你臨摹出來。這套拳法名逢春,分三式,咱們剛打的是第一式。”
“什么?竟還有兩式?!标懻鹛煅劬斓赏钩鰜?。
蘇晚棠點(diǎn)點(diǎn)頭:“后面兩式,有點(diǎn)難度,除了練起來更費(fèi)勁外,還需要配合藥浴。當(dāng)然,對身體的好處也是翻倍增長。”
這要是教給部隊(duì),去練兵...
陸震天眼睛很亮,比白熾燈的光都亮。
他激動地搓手:“晚棠丫頭,你有沒有考慮把這套拳法,上交給國家?”
蘇晚棠愣了一下。
國家會需要這個?
這不過是養(yǎng)生的拳法。
蘇晚棠長久的沉默,落在陸淮安眼中,就是變相的拒絕。
“爺爺,時間不早了,該去領(lǐng)證了?!?/p>
陸震天擺擺手:“不急這一會兒?!?/p>
在陸震天心中,蘇晚棠不會拒絕,她可是老蘇頭的孫女。
老蘇頭...
想起故友,陸震天眼眶有些發(fā)熱。
那是一個神醫(yī),也是一個胸懷天下的真男人!
就是死忒早!
“爺爺,當(dāng)然可以,只是國家好像要這些沒什么用?!?/p>
陸淮安猛地抬眸看向蘇晚棠,眸光深邃。
“晚棠丫頭,咋沒用了?可有用了,這身體素質(zhì)提上去了,沖鋒陷陣的戰(zhàn)士們在戰(zhàn)場上又多了一分保命的可能?!?/p>
一瞬間,蘇晚棠對這位事事想著戰(zhàn)士們的老首長豁然起敬。
只是...
“爺爺,怕是要讓你失望了。”
“晚棠丫頭,你這是什么意思?”
“配合的藥浴所需要的藥材比較珍貴,無法做到大規(guī)模推廣。而且若是沒有藥浴輔助浸泡,那拳法有損壽數(shù)?!?/p>
這也是蘇晚棠第一時間沒有想到投入部隊(duì)大規(guī)模使用的緣由。
聞言,陸震天黝亮的眸子黯淡下來。
“沒事晚棠丫頭,我還是要替國家謝謝你這份心意。”
蘇晚棠搖搖頭:“爺爺,我并沒有幫什么忙,這是爺爺留下的醫(yī)籍所記載的,只是如今那些書...”
她嘆了口氣:“好在我記憶力不錯,都記下來了,我這就進(jìn)屋把東西寫出來?!?/p>
“好?!?/p>
“混小子,還不帶著晚棠丫頭去書房?!?/p>
這一寫就是兩個小時。
陸淮安和陸震天就在書房安靜坐著,等到蘇晚棠寫完,拿到那本拳法,翻到后面兩式,祖孫倆眼前又是一亮,不同于第一式的軟綿,后面兩式剛武有力,懷著僥幸的心,二人繼續(xù)往后煩著,可看到那十年人參、十年雪蓮...
二人心下一沉,這才是第二式,若是第三式,那不得百年?
確實(shí)無法推廣。
看著二人臉上明顯的失落,蘇晚棠猶豫了一下,還是沒有把心中的想法說出來。
等她改良藥方成功之后再說也不遲,省的空歡喜一場。
陸震天小心翼翼的把拳譜收起來:“晚棠丫頭,你放心,我一定向領(lǐng)導(dǎo)說明的大義之舉。對了,晚棠丫頭可有什么想要的獎勵?”
蘇晚棠搖搖頭:“這是我該做的?!?/p>
這拳譜有用,但不足以借此開口把蘇知臣救出來,既如此還不如向領(lǐng)導(dǎo)買個好。
陸震天對蘇晚棠暗自點(diǎn)頭,卻沒有想著讓蘇晚棠委屈了,而是想著給蘇晚棠換點(diǎn)好東西來。
咕嚕。
蘇晚棠的肚子發(fā)出不合時宜的叫聲,瞬間,她小臉爆紅。
看著與剛才嫻靜認(rèn)真模樣截然不同的蘇晚棠,陸淮安心尖微動。
“時間不早了,爺爺我們先去吃飯,吃完飯去領(lǐng)證?!?/p>
“去吧?!?/p>
陸震天忙著聯(lián)系領(lǐng)導(dǎo)和老戰(zhàn)友,揮揮手送走二人。
“謝謝?!?/p>
陸淮安愣了一下,才發(fā)覺蘇晚棠是因?yàn)閯倓偟氖孪蛩狼浮?/p>
“本就是我和爺爺考慮不周,而且你那套拳譜價值極高,要說謝謝,也該是我和爺爺向你道謝?!?/p>
“拳譜價值再高,放在哪也是死物,如今能發(fā)揮它的價值,才是有意義的?!?/p>
陸淮安沒在說話。
二人吃完飯,就去了照相館。
蘇晚棠特地?fù)Q了一身不打眼的衣服,白衣黑褲,卻襯得她一米六八的女神身高更加出挑,又密又長的頭發(fā),也被編織成兩個麻花辮垂在胸前,特別的青春靚麗。
陸淮安也換了身衣服,筆挺有型的身板把軍裝完全撐起來,一米九三的個子,站在蘇晚棠身邊,把她都襯得小鳥依人。
兩人站在一塊,男俊女美,就是一條美麗的風(fēng)景線,連昏暗的照相館也因?yàn)閮扇说淖哌M(jìn),渡上一層朦朧的光亮。
“這位男同志往你媳婦這邊靠靠,你們是兩口子,不是隔著八條河的戰(zhàn)友。”照相的師傅沒好氣道。
蘇晚棠忍不住笑了笑。
她悅耳的笑聲傳出,陸淮安忍不住偏頭去看她。
似有所覺,嘴角笑意還未收斂的蘇晚棠同時抬眸。
四目凝望。
“好好好!就是這個感覺!”
咔嚓一聲。
畫面定格。
陸淮安和蘇晚棠的結(jié)婚照也拍下來。
“彩印,多印兩份,分明寄到這兩個地址?!?/p>
“兩個地址?”
“部隊(duì)緊急通知,我買了中午的票回部隊(duì)。”
蘇晚棠懂了,一張照片寄家屬院,一張照片寄給爺爺。
“麻煩再多加印一份,寄到這個地址?!?/p>
察覺到頭頂?shù)囊暰€,蘇晚棠順道解釋了句:“我給爸爸寄一份。”
陸淮安“嗯”了一聲,默默把蘇晚棠寫下的地址記下來,準(zhǔn)備托那邊相熟的戰(zhàn)友幫忙照料一番。
從照相館出來,二人去了辦事處,因?yàn)殛懻鹛焓孪却蜻^招呼,所以辦得很順利。
之后,二人就回了軍區(qū)大院。
“爺爺那邊我去說,你先去整理行李,半個小時后,我們出發(fā)?!?/p>
“嗯?!?/p>
蘇晚棠轉(zhuǎn)身進(jìn)屋。
陸淮安也去了陸震天的房間。
“隨軍?”陸震天瞪了陸淮安,“混小子,你故意的?”
陸淮安沒否認(rèn)。
留在這里,爺爺還指不定整出什么幺蛾子。
“爺爺,我休假快結(jié)束了,家屬院還需要打理,晚棠一個人,忙不過來?!?/p>
陸震天哼哼:“臭小子,總算說了句人話?!?/p>
“好好對晚棠丫頭。”
“嗯。”
從陸震天房間出來,陸淮安拿起客廳的電話撥了出去。
電話很快被接通。
“喂,顧指導(dǎo)員,我是陸淮安?!?/p>
“淮安啊,怎么想起和顧叔打電話了?”
“顧指導(dǎo)員身為敵特隱藏在軍中多年,怕是飄了。”
顧懷眼皮狠狠一跳,喝道:“陸淮安,這話可不能亂說,我顧懷——”
陸淮安可沒功夫聽顧懷解釋,他打斷顧懷。
“嘖,不是啊?!?/p>
“我以為,顧指導(dǎo)員的小女兒挑撥陸家家庭和睦,致使我爺爺氣暈摔倒,都是受顧指導(dǎo)員指使。”
“絕對沒有的事。”
“那就煩請顧指導(dǎo)員教好自己的女兒。”
嘟嘟嘟。
電話被陸淮安單方面掛斷。
顧懷把電話扔到桌面,氣憤咒罵。
“他奶奶個球!不就有個首長爺爺?就如此目中無人!把他當(dāng)孫子一樣罵?!?/p>
叮鈴鈴,電話又響起了起來。
是剛查到真相的陸遠(yuǎn)揚(yáng)打來的。
他倒沒有陸淮安那么渾,但也差不多指著顧懷鼻子罵他教女無方,偏陸遠(yuǎn)揚(yáng)職位比顧懷高,顧懷只能憋著。
兩通電話下來,顧懷也差不多搞清楚怎么回事。
他一個電話下去,躺在床上喊疼的顧南喬就被迫終止休假,扔回文工團(tuán)。
離開軍區(qū)大院前,顧南喬剛好看見陸淮安和蘇晚棠坐車出來。
她氣得牙口都咬碎了,但她剛被顧懷再三警告過,不敢作妖,只得眼巴巴看著車子遠(yuǎn)去。
哼!
資本家的小賤蹄子,你等著,這事沒完,等我姐姐回來...
顧南喬氣鼓鼓地拎著行李走了。
軍車很快到達(dá)火車站。
劉虎早就扛著行李在站口等著了。
看見二人那瞬間,他招手著走過來。
“陸營、嫂子,我在這?!?/p>
等走近了,劉虎好奇地打量著蘇晚棠。
上午,領(lǐng)導(dǎo)突然打電話跟他打聽,陸營娶的媳婦蘇晚棠是個什么樣的人?
蘇晚棠?
那不就是昨天的嫂子嗎?
領(lǐng)導(dǎo)還說,今早領(lǐng)的證。
不是...要退婚嗎?
嫂子到底咋搞定陸營的?劉虎好奇極了。
“嫂子——”
“車到站了,走路?!?/p>
“哦...啊...”
劉虎被陸淮安趕到前面。
哐當(dāng)...哐當(dāng)...
綠皮火車晃晃悠悠地駛向東北方向。
滬市,宋婉瑩母女也迎來了人生的黑暗時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