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寒枝死死看著他,鐵銹味在嘴里漫延。所以,就為了不讓阮清秋難堪,
她的孩子就這樣不明不白的死了嗎?“我偏要追究!府衙不管我就去告大理寺,
大理寺不管我就去告御狀!我一定要她們付出代價!”陸棲默了默,
忽然從懷里掏出一疊銀票:“既如此,我替他們賠你。”銀票翻動的聲音在寂靜的寢屋里,
格外清晰,每一聲都在凌遲宋寒枝的心。他遞給她一千兩時,她死死咬住嘴唇,
血腥味在口腔里蔓延。他見她不接,以為還不夠,又遞給她一沓。一沓,兩沓,
三沓……錦被上的堆滿了銀票——直到他將身上所有值錢的東西放在她面前,
她的淚終于洶涌砸下,她不可自控的想到了三年前的陸棲。
那時候他們躺在剛搶收完三畝稻米上,他渾身被汗?jié)裢竻s還笑著把她摟進懷里:“枝枝,
以后我一定要賺很多很多銀子,讓你再也不用吃苦?!笔难詫崿F(xiàn)了,卻是以這樣的方式。
他隨手就能丟給她幾萬兩,卻是為了讓她放過殺了他們孩子的人?!爸χΓ瑝蛄藛??
”她目光落在滿床的銀票上,忽然笑出了聲?!皦蛄??!彼穆曇羲粏‰y聽,帶著幾分諷刺,
“陸棲,你當(dāng)年的承諾,終于兌現(xiàn)了?!标憲读艘幌拢碱^微蹙,
眼里的疑惑直直落在宋寒枝身上。他怎么會明白呢?那個稻田里將頭窩在她頸上,
說要賺好多銀子養(yǎng)她的陸棲,早就死了。死得干干凈凈,連一點痕跡都沒留下。那天過后,
陸棲再也沒回過棲梧院。他說他很忙,沒空陪她,只安排了流水般的補品讓丫鬟送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