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利普斯上校親自接待了本杰明。
倫敦郊外的軍事基地比他想象的還要寒酸。
本杰明跟著佩姬·卡特和另外看起來就像打醬油的兩人。
穿過那個偽裝成谷倉的指揮中心。
空氣里混雜著潮濕稻草和劣質機油的味道。
幾個穿著白大褂的人圍在角落里的設備旁。
看見他進來立刻停止了交談。
菲利普斯指著那些人。
“戰(zhàn)略科學團，我們的科研團隊?！?/p>
他示意本杰明坐下。
面前只有一張搖搖晃晃的木椅。
“布拉德利先生。
我們需要談談你的……
特殊能力。”
本杰明紋絲不動。
“站著就行?！?/p>
菲利普斯的眉毛幾乎擰在一起，最終沒有堅持。
他低頭掃了一眼桌上的文件。
“羅杰斯的報告提到，你能徒手掀翻裝甲車。
身體能抵抗子彈。
還有……
某種能量沖擊？”
“觀察得不算太差。”
本杰明扯了扯嘴角。
“想要我的簽名照嗎，上校？”
菲利普斯吸了口氣。
“這不是玩笑，布拉德利。
戰(zhàn)爭時期。
任何不明身份的超級士兵都可能對我們構成威脅?！?/p>
“威脅？”
本杰明向前踏了一小步。
周圍士兵握緊武器。
槍栓拉動聲在寂靜中格外清晰。
但這人在沒接到命令前不敢將手中的武器對準這位殺神。
本杰明左右看了看。
佩姬·卡特和巴基·巴恩斯依舊保持不動佇立在原地。
史蒂夫·羅杰斯上前了半步，他的盾牌已經拿在了手里。
他停在菲利普斯面前。
距離近得能看清對方眼里的血絲。
“你需要搞清楚一件事情。
如果我真是威脅。
你現在看到的，應該是一地混合著你內臟的碎肉。
不要問為什么。
因為我會在你徹底死去前將你撕碎?！?/p>
他的語氣很平淡。
像是說一件無關緊要的小事。
菲利普斯的手下意識移向腰間掛著的柯爾特手槍。
“上校！”
圣人隊長一步跨到兩人中間。
擋在菲利普斯身前。
“本杰明救了我們的人，他絕對不是敵人?！?/p>
本杰明歪了歪頭。
他覺得這個家伙很有意思。
自己不僅揍了他還罵了一頓。
結果這位圣人隊長還幫著自己說話？
有趣。
“那他是什么？”
菲利普斯的聲音像是從牙縫里擠出來的。
“一個恰好出現在九頭蛇秘密基地的、路過的‘好心’超人？”
熟悉的厭倦感涌上本杰明心頭。
這種愚蠢的猜疑，這種自以為是的試探。
他懶得再費口舌，轉身走向門口。
“談完了？那我走了。不送。”
“等等！”
一個清脆女聲自身后響起。
“卡特特工！”
菲利普斯低聲警告。
女人完全無視了頂頭上司的警告。
她朝門外揚了揚下巴。
“一杯威士忌，有興趣嗎？”
本杰明挑了挑眉。
這女人，倒比那群木頭樁子有意思。
“帶路?！?/p>
佩姬·卡特沒有邀請羅杰斯和巴基。
她看得出來。
這個本杰明·布拉德利和偉大的美國隊長八字不合。
別說坐在一張桌子上喝酒了。
雙方吵幾句之后本杰明都會動手。
兩人來到一間更為簡陋的軍官俱樂部。
與其說是俱樂部不如說是個大點的儲藏室。
只是多了幾張桌椅。
卡特從一個上了鎖的柜子里取出一瓶蘇格蘭威士忌和兩個積了灰的玻璃杯，用袖子隨意擦了擦。
“1940年的麥卡倫。”
她拔掉木塞。
琥珀色的酒液注入杯中。
動作嫻熟。
“從九頭蛇一個指揮官的私人酒窖里抄出來的?！?/p>
本杰明接過酒杯仰頭便是一口。
辛辣的液體順著喉嚨滑下。
帶著濃郁的泥煤和橡木桶的復雜香氣。
的確是好酒。
“我有個問題，本杰明，你為什么要救巴恩斯中士？”
卡特突然開口。
“一時興起?！?/p>
本杰明給自己倒了第二杯，語氣平淡。
“聽著，女士。
我對你們這場愚蠢的戰(zhàn)爭沒半點興趣。
這只是交易?！?/p>
“好吧，布拉德利先生?！?/p>
卡特從口袋里取出一串鑰匙和一本護照，放在桌上。
“新身份。
英國護照。
還有……
蘇活區(qū)最好的公寓鑰匙。”
她露出狡黠的微笑。
本杰明挑眉。
“聽起來你早就準備好了。”
“戰(zhàn)略科學軍團總是有備無患?！?/p>
佩姬啜了一口威士忌。
“這是為你的無聊提前做的準備?！?/p>
本杰明接過鑰匙把玩著。
“不錯。”
他站起身，將鑰匙揣進兜里。
“現在，我需要一張床。
最好是雙人床，我睡覺不太老實。”
女特工微笑著。
“會有人帶你去宿舍。順便，”
她補充。
“倫敦最好的妓院也在蘇活區(qū)，別被憲兵隊抓到?！?/p>
本杰明大笑起來。
也許，這個該死的世界，也不是那么糟糕。
他大步走出俱樂部。
迎面便撞上了在外面焦急等待的羅杰斯和巴基。
不知道隊長是怕自己對卡特做些什么還是有事找自己。
本杰明懶得理會。
徑直從兩人中間穿過。
巴基幾步追了上來，臉上帶著一種讓本杰明很不舒服的表情。
那種純粹的、不摻雜任何利益考量的感激。
“本杰明，我……
我還是想謝謝你。
如果當時你沒有出現，我可能已經……”
本杰明猛地停下腳步，轉過身。
在原來的世界，從來沒有人會用這種該死的眼神看著他。
“閉嘴吧，小子?！?/p>
他粗聲粗氣打斷巴基。
“我只是單純討厭九頭蛇那幫穿黑衣服的雜碎，礙眼?！?/p>
“老兄！”
巴基被他噎了一下。
隨即有些古怪地上下打量了他幾眼。
“你看起來也沒比我大幾歲，怎么說話總是一副老氣橫秋的樣子？”
隊長突然插話。
“我們正在組建一支特別行動小隊。
專門負責清除九頭蛇在歐洲的高價值目標?！?/p>
他看向本杰明。
“如果你有興趣……”
本杰明瞥了隊長一眼，又看看巴基。
他打了個哈欠。
轉身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