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官的職業(yè)微笑凝固在臉上。
冷汗沿他額角滑落。
他身后的兩個士兵已經(jīng)半抽出手槍。
他們手背青筋暴起，指節(jié)發(fā)白。
那股原始兇戾，讓他們脊背發(fā)涼。
像是撞上從遠古冰川蘇醒的猛獸。
“布拉德利先生，我想你誤解了我們的來意?！?/p>
尉官艱難吞咽。
他努力維持語調(diào)平穩(wěn)。
聲音卻帶著顫抖。
本杰明嘴角咧開。
他笑了。
“你們這些穿著制服的蛆蟲。”
他聲音低沉。
“總是把恃強凌弱的吞并，粉飾成冠冕堂皇的‘合作’。”
他伸出一根手指。
指尖輕觸尉官胸前的軍功章。
尉官胸口劇痛。
呼吸驀地一窒。
身體不受控制地踉蹌半步。
撞在身后的士兵身上。
“聽著，金毛小子?！?/p>
本杰明目光如冰。
每一個字都刺入對方神經(jīng)。
“老子不吃你們那套虛偽的大義凜然。
目標或許有交集，道不同，不相為謀?！?/p>
尉官強忍劇痛。
臉色鐵青。
他深吸一口氣。
常規(guī)招募手段，對這個怪物毫無作用。
尉官目光陰沉下來。
“布拉德利先生，我必須提醒你?！?/p>
他聲音低沉。
“在這片混亂土地上，沒有盟軍支持，你寸步難行。
九頭蛇不會放過你。
據(jù)我們最新情報，他們一支精銳追殺部隊，恐怕已在向這個區(qū)域靠攏?！?/p>
“威脅我？”
本杰明目光掃過。
屋內(nèi)的暖意被凍結(jié)。
只剩下刺骨冰冷。
抵抗組織成員嚇得魂不附體。
他們緊貼墻角。
恨不得把自己塞進墻縫。
生怕被殃及池魚。
農(nóng)舍外突然傳來急促腳步聲。
刺耳德語呼喊。
負責警戒的年輕人連滾帶爬沖進來。
他臉色慘白，嘴唇顫抖。
他聲音帶著哭腔。
“九頭蛇！
追兵！
好多人！
至少兩個小隊！
還有三號突擊炮和半履帶裝甲車！”
本杰明緩緩轉(zhuǎn)頭。
他看向尉官。
尉官臉色大變。
本杰明眼中閃過嘲弄。
“哦？盟軍情報網(wǎng)，效率還挺高。
消息送達得真是‘準時’啊?！?/p>
尉官臉色瞬間煞白。
他連忙擺手。聲音變調(diào)。
“不！
這不是我們安排的！
布拉德利先生，請相信我！
我們真心來招募你，絕不是想用這種方式逼你就范！”
尉官身后一個士兵補充。
“我們甚至不知道他們會來得這么快！”
“是嗎？那可真是太巧了?！?/p>
本杰明輕笑。
“巧得像是你們給我送來的一份見面大禮?！?/p>
德語呼喊由遠及近。
履帶和引擎轟鳴。
每一下都重錘般敲在眾人神經(jīng)上。
老爹死死攥著老舊獵槍。
掌心滿是汗水。
他清楚，這根燒火棍在敵人面前連牙簽都算不上。
“所有人，躲到地窖里去?！?/p>
本杰明語氣平靜。
仿佛外面逼近的不是坦克，而是來送牛奶。
尉官急切開口。
“布拉德利先生，我們可以幫你！
我們攜帶反坦克武器！
可以嘗試呼叫空中支援！
只要我們聯(lián)手……”
本杰明沒理會。
他徑直走向農(nóng)舍門口。
他停下。
回頭看了一眼曾給他黑面包的小女孩。
小姑娘被年輕女人緊緊抱懷里。
清澈眼睛里滿是恐懼。
“記住?！?/p>
本杰明對老爹說。
他聲音沉重。
“外面不管發(fā)生什么，都不要出來?！?/p>
他猛地推開吱呀作響的木門。
雨停了。
灰暗天空透出幾絲慘淡光線。
遠處山坡上，幾個猙獰黑點快速接近。
九頭蛇裝甲車隊。
本杰明瞇眼數(shù)著。
三輛三號突擊炮。
兩輛Sd.Kfz.251半履帶運兵車。
十幾個摩托偵察兵。
火力配置標準。
“這陣仗，比上次那些廢物點心強多了?！?/p>
他自語。
他慢條斯理抽出靴筒里那把匕首。
鋒利匕首。
在指尖靈活轉(zhuǎn)動。
寒光閃爍。
尉官和兩個手下硬著頭皮跟出來。
看清遠處敵軍規(guī)模。
三人臉色異常難看。
一個士兵下意識舉起湯姆遜沖鋒槍。
尉官一把按住。
“你們可以滾了?！?/p>
本杰明瞥他一眼。
“這里沒你們的事。
別在這兒礙手礙腳?！?/p>
“什么？我們不能丟下這些平民不管！”
年輕士兵忍不住喊。
帶著軍人使命感。
“那是你們的事。
不是我的。
老子可沒請你們這些自詡正義的家伙，來我的狩獵場當英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