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早已在通訊公司數(shù)據(jù)庫里被冰冷注銷的號碼!指尖顫抖得幾乎握不住手機,
我猛地劃開屏幕。一行字,清晰無比地跳了出來:“小幻別怕,我在星星上給你摘月亮呢。
”4每一個字,都像滾燙的烙鐵,狠狠燙在視網(wǎng)膜上,燙進心里。奶奶!是奶奶!
是她說話的口吻,是她哄我時那種特有的、帶著點俏皮的溫柔!淚水毫無預(yù)兆地決堤而出,
洶涌滾落,視野瞬間模糊一片。一滴滾燙的淚珠重重砸下,“啪嗒”一聲,
正落在那只咧著嘴傻笑的小熊貼紙上。淚水迅速洇開,
小熊傻乎乎的笑容在模糊的水光里微微漾動,像活過來一樣。記憶的閘門轟然洞開:是奶奶,
總是變戲法一樣從口袋里掏出這種亮晶晶的小熊貼紙,貼在我寫滿紅叉叉的作業(yè)本上,
貼在我哭花的小臉上,貼在我們一起涂鴉的圖畫書上……那細(xì)碎的、被歲月塵封的暖意,
裹挾著此刻排山倒海的悲傷和難以置信的狂喜,瞬間將我淹沒。我死死咬著下唇,
咸澀的淚水瘋狂涌進嘴角,喉嚨里發(fā)出壓抑的、小獸般的嗚咽,身體抖得像風(fēng)中的落葉。
“給?!崩先松硢〉穆曇魝鱽恚瑤е环N洞悉一切的平和。我猛地抬頭,淚眼婆娑中,
看見那部修復(fù)如初的手機已被遞到面前。屏幕上的短信文字,在淚光里折射著溫暖的光暈。
老人渾濁的眼珠隔著滑落的鏡片看著我,那里面,竟也浮起一層薄薄的、濕潤的光澤,
如同深潭映照的月光?!昂⒆?,”他聲音很輕,卻帶著奇異的力量,穿透了我混亂的哭泣,
“有些人沒離開,只是變成另一種方式陪伴?!边@句話像一把無形的鑰匙,
輕輕旋開了我心頭那把被悲傷銹死的鎖。一股難以言喻的暖流,
混合著酸楚和一絲微茫的釋然,緩緩注滿了冰冷的心腔。我顫抖著伸出雙手,
小心翼翼地接過那部手機。它的外殼是溫?zé)岬?,仿佛還殘留著剛才月光漩渦的暖意,
也仿佛還帶著奶奶掌心的溫度。我把它緊緊貼在胸口,像抓住溺水時唯一的浮木。
屏幕緊貼著心跳的位置,那行字隔著薄薄的衣物和皮膚,似乎也隨著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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