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們是一母同胞的雙生子,一個被捧為掌上明珠,一個卻是見不得光的劣質(zhì)替代品。
當她被按在地上,替姐姐承受所有罪責時,她以為這就是地獄。直到那個男人出現(xiàn),
他冰冷的指尖掐住她的下顎,用審視貨物的眼神告訴她——真正的地獄,是他來了才開始。
她的血,是他唯一的獵物。---1“跪下!”冰冷的斥責聲像淬了毒的鋼針,
狠狠扎進姜遲的耳膜。膝蓋撞上堅硬冰冷的大理石地磚,發(fā)出“咚”的一聲悶響,
痛感瞬間竄遍四肢百骸??蛷d中央,價值千萬的古董花瓶碎裂一地,
鋒利的瓷片像一張張嘲諷的嘴。而她那個一母同胞的雙胞胎姐姐姜遙,正躲在母親懷里,
哭得梨花帶雨,白皙的手指上,一道無足輕重的淺淺劃痕,
此刻卻成了控訴姜遲滔天大罪的鐵證?!敖t!你是不是瘋了!
你姐姐馬上要參加國際鋼琴大賽了,她的手有多寶貴你不知道嗎?!
”父親姜正國氣得渾身發(fā)抖,指著她的鼻子怒吼,“就因為嫉妒,你就要毀了她?”嫉妒?
姜遲緩緩抬起頭,布滿紅血絲的眼睛里是一片死寂的荒蕪。她看著縮在母親身后,
正透過指縫,朝她投來得意又惡毒眼神的姜遙,心臟像是被一只無形的手死死攥住,
疼得快要無法呼吸?;ㄆ渴墙b打碎的。就因為她新做的指甲不小心刮花了,心情不好,
隨手就將花瓶推倒在地。而她,姜遲,只是恰好從旁邊路過。和過去十七年的每一次一樣,
她成了姐姐所有過錯的承擔者?!罢f話!你啞巴了?”見她不語,姜正國的怒火更盛,
抄起一旁的雞毛撣子就朝她背上狠狠抽去!“啪!”皮肉綻開的劇痛傳來,
姜遲死死咬住嘴唇,沒讓自己發(fā)出一絲聲音。她知道,她越是求饒,他們就越是興奮。
“正國,別打了,為這種廢物東西氣壞了身子不值得。”母親柳文茵柔聲勸著,
看向姜遲的眼神卻比看垃圾還要嫌惡,“讓她跪著反省。遙遙的手要緊,
我先帶她去醫(yī)院做個全面檢查。”“嗯,還是你想得周到。”姜正國丟下雞毛撣子,
一家三口簇擁著“受了重傷”的姜遙,看都未再看地上的姜遲一眼,匆匆離去。偌大的客廳,
只剩下她和一地狼藉。冷,刺骨的冷。姜遲慢慢地,慢慢地,從地上撿起一片最鋒利的瓷片,
緊緊握在手心。溫熱的血,順著掌心紋路,一滴一滴,砸在冰冷的地板上。她不是廢物。
她只是……一個不被需要的,“劣質(zhì)”的替代品。2在這個家里,姜遙是光,
是全世界的珍寶。而她姜遲,是影子,是光芒背后那灘骯臟的污泥。
她們明明是同一天出生的雙胞胎,命運卻從呱呱墜地的那一刻起,就走向了兩個極端。
因為姜遙生來就患有一種罕見的血液病,需要定期輸血,并且體質(zhì)極弱,
不能受到任何驚嚇和傷害。而她,姜遲,擁有著和姜遙完美匹配的骨髓和血液,
身體卻健康得像頭牛。于是,她成了姜遙的“專屬血庫”和“人形護身符”。從小到大,
好吃的好玩的,永遠是姜遙的。而她,只有在姜遙需要輸血,或者需要有人替她背黑鍋時,
才會被這個家記起。膝蓋的痛,背上的傷,都比不上心口的空洞。姜遲扶著沙發(fā),
搖搖晃晃地站起來,沒有去處理手上的傷口,而是像個沒有靈魂的木偶,
一步步走回自己那個狹小陰暗的房間。她不需要處理傷口。因為她的體質(zhì)很“特殊”,
自愈能力強得可怕。無論多重的傷,睡一覺,第二天就能完好如初。
這也是父母敢肆無忌憚對她動手的原因之一。反正,再怎么打也打不壞。第二天清晨,
姜遲準時起床,做好一家人的早餐,然后悄無聲息地離開。附中校門口,人聲鼎沸。
姜遙被家里的司機送到門口,在一群朋友的簇擁下,像個驕傲的公主,
眾星捧月般地走進校園。而姜遲,只能從另一個偏僻的側(cè)門,像個小偷一樣溜進去。
這是姜家的規(guī)矩。絕不能讓外人知道,光芒萬丈的姜家大小姐,
還有一個上不了臺面的雙胞胎妹妹?!奥犝f了嗎?今天我們學校好像有大人物要來,
校長都親自在門口等著了?!薄昂孟袷蔷┏顷懠业娜?,我的天,那可是真正的頂級豪門!
”姜遲低著頭,對周圍的議論充耳不聞,只想快點回到那個唯一能讓她喘息的教室角落。
然而,命運似乎連這點平靜都不愿給她。就在她拐過教學樓轉(zhuǎn)角的一瞬間,
一個人影毫無征兆地擋在了她的面前。那是個極其高大的男生,穿著剪裁考究的黑色襯衫,
身形挺拔如松,周身散發(fā)著生人勿近的凜冽氣息。他只是隨意地站在那里,
就讓周圍喧鬧的空氣都仿佛凝固了。姜遲下意識地后退一步,垂下眼眸。她認得他。陸景也。
昨天在校門口,被校長和一眾校領導畢恭畢敬迎進去的,就是他。傳聞中,
京城陸家唯一的繼承人,一個僅僅是轉(zhuǎn)學過來,就讓整個附中都為之震動的存在。這樣的人,
和她本該是兩個世界??纱丝?,他卻擋住了她的去路。姜遲心臟不受控制地狂跳起來,
不是因為少女懷春,而是源于野獸般的直覺——危險!她側(cè)身想從他旁邊繞過去?!罢咀?。
”清冷的男聲響起,帶著不容置喙的命令。下一秒,一只骨節(jié)分明、溫度冰涼的手,
精準地扣住了她的手腕。3姜遲渾身一僵,像被釘在了原地。“你……”她驚恐地抬頭,
撞進一雙深不見底的黑眸里。那雙眼睛太冷了,像極北之地的寒潭,不帶一絲一毫的感情,
只有審視和探究。陸景也的目光,像最精密的手術刀,一寸寸地刮過她的臉,她的眼睛,
最后,落在了她被扣住的手腕上。那里,昨天被瓷片劃破的傷口,此刻已經(jīng)消失得無影無蹤,
只留下比周圍皮膚更嬌嫩的一點粉色印記。他的嘴角,幾不可察地勾起一抹極淡的弧度,
像是獵人終于看到了獵物的蹤跡?!敖覍ν庑Q,只有一個女兒?!标懢耙驳穆曇艉艿?,
卻像驚雷在姜遲耳邊炸開,“體弱多病,金貴無比的姜遙?!苯t的血色瞬間褪盡,
她用力想抽回自己的手,卻被他攥得更緊,那力道,像是要將她的骨頭捏碎。
“你……你胡說什么!放開我!”她的聲音因為恐懼而顫抖。這個秘密,是姜家最大的禁忌!
他怎么會知道?!陸景也完全無視她的掙扎,
另一只手從口袋里拿出一個銀色的、類似手環(huán)的東西,不帶任何憐惜地,“咔噠”一聲,
扣在了她的手腕上。手環(huán)冰冷,貼上皮膚的瞬間,中央那顆黑色的寶石,
忽然亮起了一道微弱卻清晰的,幽藍色的光芒。光芒映在陸景也深邃的瞳孔里,他笑了。
那笑容里沒有半分暖意,只有一種目標達成的冷酷和了然?!罢业搅??!彼┫律恚?/p>
滾燙的氣息噴在姜遲的耳廓,用只有他們兩人能聽到的聲音,一字一句,
殘忍地撕開了她所有的偽裝和騙局?!皠e裝了,‘劣質(zhì)品’?!薄澳茏尅畬ほE石’發(fā)光的,
從來都不是你那個金貴的姐姐?!薄岸悄恪也仄饋淼?,真正的‘藥’?!?“藥?
”這兩個字像一把重錘,狠狠砸在姜遲的心上,讓她瞬間失聰,耳邊只剩下嗡嗡的轟鳴。
她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著陸景也。這個男人,不僅知道她的存在,
甚至……連她最核心的秘密都知道了?“‘尋跡石’只對一種血脈有反應。
”陸景也松開了她,姿態(tài)慵懶地靠在墻上,好整以暇地欣賞著她慘白如紙的臉,
“一種被我們稱為‘共生血脈’的特殊基因。擁有這種血脈的人,
血液里含有一種超強的自愈和修復因子。”他頓了頓,目光變得銳利,“這種因子,
是治愈我們陸家遺傳病的唯一解藥?!标懠摇z傳病……解藥!每一個詞,都像一道閃電,
劈開姜遲混沌的思緒。她終于明白,為什么父母從小就告訴她,她的血很“特殊”,
是姐姐的“救命良藥”。原來,從來都不是為了救姜遙那個嬌生慣養(yǎng)的身體。
而是為了……眼前這個來自京城陸家的,真正的龐然大物!姜家,
從一開始就在撒一個彌天大謊!他們把真正的“藥”,也就是她姜遲,藏得嚴嚴實實,
偽裝成一個上不了臺面的私生女,一個廢品。卻把姜遙推到臺前,讓她頂著“解藥”的名頭,
想要以此和陸家攀上關系,換取潑天的富貴!何其可笑!何其荒唐!
“你們姜家倒是打得一手好算盤?!标懢耙侧托σ宦暎切β暲餄M是毫不掩飾的嘲弄,
“用一個假貨來吊著我們,把真正的解藥當成垃圾一樣養(yǎng)著。是怕我們提前發(fā)現(xiàn),
直接把‘藥’取走,他們就沒得談條件了?”姜遲的身體抑制不住地顫抖起來。是恐懼,
也是憤怒。她像一個被人精心飼養(yǎng),只等著被開膛破肚取出內(nèi)丹的牲畜。她的存在,
從頭到尾,就是一個為了利益可以隨時被犧牲的工具。“所以……你來附中,是為了找我?
”她艱澀地開口,聲音嘶啞?!安蝗荒??”陸景也挑眉,仿佛在看一個白癡,
“你以為我是來體驗平民生活的?”他邁步向她走近,高大的身影將她完全籠罩?!艾F(xiàn)在,
‘藥’找到了?!彼斐鍪种?,輕輕點了點她手腕上那個名為“尋跡石”的手環(huán),“你說,
我是該把你直接帶走呢?還是……先陪你們玩玩這場可笑的‘真假千金’游戲?
”他的話語輕描淡寫,卻帶著致命的威脅。姜遲很清楚,一旦被他帶走,
等待自己的會是什么。她會被當成試驗品,被反復抽血,研究,直到榨干最后一絲價值。不!
她不要那樣的命運!一股前所未有的求生欲從心底瘋狂涌出,姜遲猛地抬頭,
直視著陸景也的眼睛?!拔摇也粫阕叩模 ?“哦?
”陸景也對她的反抗似乎很感興趣,眉梢微揚,“你有選擇的余地嗎?
”“我……”姜遲咬著下唇,大腦飛速運轉(zhuǎn)。跑?她跑不過他。求救?整個姜家都是幫兇。
她的人生,第一次陷入了比在姜家受辱時,更徹底的絕境。看著她眼中從驚恐到不甘,
再到燃起一絲倔強火苗的變化,陸景也忽然覺得有些無趣。太弱了。
像一只隨時能被捏死的螞蟻。他收回了那種壓迫性的氣場,淡淡道:“給你一周時間。
”姜遲一愣?!耙恢芎螅歉街械男_\動會?!标懢耙财沉怂谎?,“在那之前,安分點,
別給我惹麻煩。也別想著逃,你手上的東西,是個定位器。”說完,他便轉(zhuǎn)身,邁開長腿,
頭也不回地走了。只留下姜遲一個人,呆呆地站在原地,
手腕上的“尋跡石”冰冷得像一副甩不掉的鐐銬?!酉聛淼膸滋?,姜遲過得渾渾噩噩。
陸景也真的沒有再來找她,仿佛那天在角落里的對話只是一場噩夢。但他又無處不在。
他成了附中新的校草,無論走到哪里都是人群的焦點?;@球場上,
他一個隨意的三分球就能引來全場女生的尖叫。公告欄前,
他斷層第一的成績單讓無數(shù)人仰望。而他,似乎也樂在其中,享受著這種眾星捧月的感覺。
姜遲遠遠地看著他,看著他和姜遙身邊那群人談笑風生,甚至,他還會在路過時,
對著姜遙露出一個極淡的笑。那一刻,姜遲的心沉到了谷底。他是在迷惑姜家嗎?
還是……他真的覺得,比起她這個陰溝里的“劣質(zhì)品”,姜遙那個“假藥”更值得他花心思?
這個念頭讓她感到一陣窒息。“小遲,發(fā)什么呆呢?運動會報名表,你要不要看看?
”同桌林曉曉把一張表格推到她面前。林曉曉是班里為數(shù)不多愿意和她說話的人。
“我……我就不了。”姜遲搖搖頭,她這種狀況,怎么可能還有心情參加運動會。
“報一個嘛,就當湊個人數(shù)了!”林曉曉央求道,“女子三千米還差一個人,
我們班體育委員都快愁哭了?!比住粋€瘋狂的念頭,忽然從姜遲心底冒了出來。
她想跑。用盡全力地跑。哪怕跑不掉,她也想試試,靠自己的力量,能跑多遠。“好,
”她拿起筆,在女子3000米長跑后面,一筆一劃地,寫下了自己的名字。“姜遲。
”運動會當天,天氣晴朗得有些刺眼。姜遲換上運動服,站在起跑線上,
心臟緊張得快要跳出胸膛。她看到了看臺上,
父母正滿臉驕傲地看著即將參加100米短跑的姜遙,給她加油打氣。她也看到了,
在不遠處,陸景也正被一群人圍著,他今天也報了男子3000米。所有人的目光,
都在那些閃閃發(fā)光的人身上。沒有人注意到她。這很好?!芭?!”發(fā)令槍響。
姜遲像一支離弦的箭,猛地沖了出去。她沒有保留任何體力,從一開始就用盡了全力。
風在耳邊呼嘯,肺部火辣辣地疼,雙腿像灌了鉛一樣沉重。她知道自己跑得很難看,很狼狽。
但她不在乎。一圈,兩圈……她的意識開始模糊,視線里的一切都在晃動。
就在她感覺自己快要倒下的時候,一道熟悉的身影,忽然與她并排。是陸景也。
他跑得異常輕松,連呼吸都沒有亂?!鞍装V?!彼麄?cè)過頭,吐出兩個字,
聲音里帶著一絲不易察 chiffres的煩躁,“誰教你這么跑長跑的?想死?
”姜遲沒有力氣回答他?!案业墓?jié)奏,調(diào)整呼吸?!彼穆曇粼俅雾懫?,
像帶著某種魔力,強行把她渙散的意識拉了回來。一步,
兩步……她開始下意識地模仿他的步伐,調(diào)整自己的呼吸。奇跡般地,那種瀕死的感覺,
竟然真的緩解了一些。她就這么跟在他的身后,像個不知疲倦的影子,一圈又一圈。
終點線近在咫尺。陸景也輕松地第一個沖過了終點,而姜遲,也緊隨其后,
拿下了女子組的第一名。她沖過終點線的瞬間,便再也支撐不住,眼前一黑,
直直地倒了下去。6預想中的疼痛沒有傳來。姜遲落入一個堅實而溫暖的懷抱,
鼻尖縈繞著一股淡淡的,好聞的冷杉味。是陸景也的味道。她費力地睜開眼,
看到他線條凌厲的下頜線,以及……他眼中那一閃而過的,連他自己都未曾察覺的緊張。
“醒了?”陸景也很快恢復了那副冷冰冰的樣子,將她扶到一旁的休息區(qū)坐下,
然后不由分說地,將一瓶水塞到她手里?!爸x謝……”姜遲的聲音又輕又啞。
周圍響起一陣陣驚呼和議論?!疤彀。懢耙簿尤蝗シ瞿莻€女生了!”“她是誰啊?
以前怎么沒見過?”“好像是叫姜遲……你看姜遙的臉都綠了!
”姜遲下意識地朝姜遙的方向看去,果然看到她那張漂亮的臉蛋因為嫉妒而扭曲,
正死死地瞪著自己。而她的父母,臉色也同樣難看。姜遲的心,莫名地感到一絲報復的快感。
“看什么?”陸景也的聲音打斷了她的思緒,“水都不會擰?”說著,
他極其自然地拿過她手里的水瓶,“嗤”的一聲,輕松擰開,又遞還給她。
“你……”姜遲看著他,有些發(fā)愣。這個男人,明明像個惡魔,
用最殘忍的方式揭開了她的命運,可為什么,又會在她最狼狽的時候,向她伸出手?
這種矛盾的感覺,讓她無比混亂?!澳銥槭裁匆獛臀??”她忍不住問出了口。
陸景也瞥了她一眼,眼神涼薄,“我說了,在運動會結束前,你不能出任何岔子。
”他頓了頓,補充道:“‘藥’在沒被使用前,要保證完好無損。這是常識?!币痪湓挘?/p>
瞬間將姜遲打回原型。原來如此。她在他眼里,依舊只是一個有待使用的“物品”。
剛才那一瞬間的悸動,不過是她可笑的錯覺。姜遲自嘲地笑了笑,低下頭,默默地喝著水,
不再說話。氣氛一時有些沉默。“喂?!标懢耙埠鋈婚_口。姜遲抬頭?!芭艿貌诲e。
”他看著遠方,語氣平淡地說道,“比你那個只會哭的姐姐,強多了?!苯t的心,
猛地一跳。這是她十七年來,第一次聽到有人,用“強”這個字來形容她。而且,這個人,
還是陸景也。她看著他被陽光勾勒出的完美側(cè)臉,看著他濃密睫毛下那雙深邃的眼,
忽然覺得,這個所謂的“獵人”,似乎也并不全是冰冷和殘酷。至少,他承認她的努力。
而不是像姜家所有人一樣,將她的一切都視為理所當然。那天之后,
陸景也依舊沒有對她采取任何行動。但他開始用一種近乎騷擾的方式,出現(xiàn)在她的生活中。
早上,她的課桌里會憑空出現(xiàn)一份熱好的牛奶和三明治。中午,她去食堂打飯,
總能“偶遇”他,然后他會用“你吃得這么少,怎么能當好‘藥’”這種蹩腳的理由,
把盤子里最貴的紅燒肉夾給她。體育課,他會像個監(jiān)工一樣,盯著她跑步,
美其名曰“鍛煉藥的活性”。全校的人都在傳,
校草陸景也在追那個從沒見過的“丑小鴨”姜遲。姜遙氣得好幾次在家里摔東西,
父母看她的眼神也越來越不對勁。姜遲知道,
陸景也只是在用他自己的方式“保管”他的所有物。可她還是不可避免地,
在這種霸道又別扭的“關心”中,一點點地沉淪。她開始期待每天早上的牛奶,
開始習慣他盤子里的紅燒肉,甚至開始享受跑步時,他跟在身后的腳步聲。她的人生,
第一次照進了光。哪怕這光,是毒藥。7運動會結束后的第七天,陸景也如約而至。
他沒有在學校里找她,而是在她放學回家的必經(jīng)之路上,將她堵住。
還是那輛囂張的黑色豪車,還是那個渾身散發(fā)著冷氣的男人?!吧宪??!彼院喴赓W。
姜遲的心瞬間沉入谷底。審判的時刻,終究還是來了。她沉默地拉開車門,坐了進去。
車子一路疾馳,最后停在了一棟安保森嚴的私人醫(yī)院前?!拔业艿芫驮诶锩妗?/p>
”陸景也的聲音聽不出情緒,“他叫陸景珩,今年十五歲,是我們陸家這一代,
遺傳病發(fā)作得最早,也是最嚴重的一個?!苯t攥緊了衣角,沒有說話。
“他只剩下不到半年的時間?!标懢耙矀?cè)過頭,黑眸沉沉地看著她,“所以,
我沒時間再跟你們姜家耗下去?!薄澳阆朐趺礃??”姜遲的聲音有些發(fā)顫?!案阕鰝€交易。
”陸景也從口袋里拿出一份文件,丟給她?!斑@是協(xié)議。你自愿配合我們的治療,
為景珩提供血液。作為回報,陸家會保你一輩子衣食無憂,并且,幫你脫離姜家。
”脫離姜家。這四個字,像一道魔咒,狠狠地擊中了姜遲的軟肋。她做夢都想離開那個地獄。
“我憑什么相信你?”她抬起頭,努力讓自己看起來不那么脆弱。“憑這個。
”陸景也忽然傾身靠近,溫熱的指尖輕輕撫上她的臉頰,動作帶著一種奇異的溫柔,“姜遲,
你是個聰明人。你應該知道,反抗我,你的下場只會更慘。而順從我,
你不僅能得到你想要的自由,還能救一條人命?!彼臍庀⑺耆?,
那雙深邃的眼睛里,仿佛藏著一片星空,讓她無法抗拒?!白钪匾氖?,”他湊到她耳邊,
聲音低沉而誘惑,“你不想看看,當姜家發(fā)現(xiàn)他們唯一的籌碼,主動跑到我這邊來的時候,
他們會是什么樣的表情嗎?”復仇的火焰,瞬間在姜遲的心底被點燃。她想看。
她做夢都想看!看那一家人希望破滅,氣急敗壞的嘴臉!“好?!彼牭阶约旱穆曇粼谡f,
“我答應你。”陸景也滿意地勾起唇角,收回了手?!澳敲矗献饔淇?,我的……小藥人。
”最后三個字,他念得極輕,卻帶著一種說不出的繾綣和占有欲。姜遲的臉,
不受控制地紅了。她告訴自己,這只是一場交易。她出賣自己的血,換取自由和復仇的快感。
這很公平??墒?,當陸景也帶著她走進那間無菌病房,當她看到那個躺在病床上,
臉色蒼白如紙,卻依舊有著一雙清澈漂亮眼睛的少年,沖著她虛弱地笑時,她的心,
還是不受控制地軟了?!敖憬?,你就是哥哥找來的仙女嗎?”少年陸景珩的聲音,
像羽毛一樣,輕輕地搔刮著她的心臟。姜遲忽然覺得,這或許,
并不僅僅是一場冷冰冰的交易。8配合治療的過程,比姜遲想象的要簡單。
只是每周來抽一次血,然后接受一些身體檢查。
陸景也似乎真的把她當成了一個金貴的“藥”,每次抽血后,
都會讓頂級營養(yǎng)師給她準備各種補品,把她照顧得無微不至。他會親自送她上學,放學,
理由是“防止藥品丟失”。他會把姜遙那些故意找茬的小動作,不動聲色地擋回去,
理由是“不能讓垃圾情緒影響藥的品質(zhì)”。他甚至會在她寫作業(yè)遇到難題時,皺著眉,
用一種“你怎么這么笨”的嫌棄表情,把解題步驟寫得清清楚楚地推到她面前。
姜遲活了十七年,第一次體會到被人放在心上,被人保護是什么滋味。盡管這份保護,
源于她“藥”的身份。可她還是貪戀這份溫暖。她和陸景也之間的氣氛,
也在這種朝夕相處中,變得越來越微妙。直到那天。姜遲從醫(yī)院出來,
陸景也因為一個緊急會議,讓司機先送她回學校。她在校門口下車,卻意外地看到了姜遙。
姜遙身邊,還站著一個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生,是她的跟班之一,陳雨涵?!皢?,
這不是我們家的‘血袋子’嗎?”姜遙一看到她,就陰陽怪氣地開口,“最近好像很風光啊,
都快忘了自己是個什么東西了吧?”姜遲不想理她,轉(zhuǎn)身就走?!罢咀?!”陳雨涵一步上前,
攔住了她,“遙遙跟你說話呢,你耳朵聾了?”“我跟她沒什么好說的?!苯t冷冷道。
“你!”陳雨涵氣結,揚手就要一巴掌扇過來。姜遲下意識地閉上了眼。然而,
預想中的疼痛沒有落下。一只手,穩(wěn)穩(wěn)地抓住了陳雨涵的手腕。是陸景也。
他不知什么時候來了,臉色陰沉得可怕?!罢l給你的膽子,動我的人?”他的聲音,
冷得像冰。陳雨涵嚇得臉都白了,“陸……陸少,我……我不是故意的,是她……”“滾。
”陸景也甚至懶得聽她解釋,手上一用力,直接將她甩開。然后,他走到姜遲面前,
上下打量了她一番,確認她沒事后,才將目光轉(zhuǎn)向從頭到尾都在看戲的姜遙?!敖b,
”他緩緩開口,“管好你的狗。再有下次,我不介意幫你清理門戶?!闭f完,
他拉起姜遲的手腕,轉(zhuǎn)身就走。那一刻,姜遲的心跳得飛快。他說,“我的人”。
他當著所有人的面,承認她是“他的人”!巨大的喜悅和甜蜜,像煙花一樣在她心里炸開,
讓她幾乎忽略了身后姜遙那怨毒到極點的目光。她沉浸在這份突如其來的幸福里,
完全沒有注意到,陸景也的眼中,除了怒意,還有一絲一閃而過的復雜和……愧疚。
她更沒有想到,這場看似是為她出頭的戲碼,背后隱藏的,卻是另一場更深的算計。
9當天晚上,姜家爆發(fā)了有史以來最激烈的一次爭吵。“陸景也到底是什么意思?!
他為什么護著那個小賤人!”姜正國氣得在客廳里來回踱步,“他不是應該看上我們遙遙,
然后我們才能跟他談條件嗎?”“爸,你別急,”姜遙哭著說,
“陸少肯定是被那個狐貍精給騙了!她最會裝可憐了!”“夠了!”柳文茵忽然厲喝一聲,
臉色難看到了極點,“現(xiàn)在說這些有什么用!最關鍵的是,陸景也已經(jīng)知道了姜遲的存在,
而且看樣子,他還知道了姜遲才是真正的……”她沒有說下去,但所有人都明白她的意思。
姜家的算盤,落空了。他們非但沒能用假貨釣到陸家這條大魚,反而讓真正的寶貝,
被人家直接發(fā)現(xiàn)了?!澳恰乾F(xiàn)在怎么辦?”姜正國慌了神。
姜遙的眼中閃過一抹狠毒的光?!鞍郑瑡?,”她忽然開口,
“既然陸景也那么在乎那個小賤人,那我們就讓她……徹底消失好了。”“你什么意思?
”“只要她死了,”姜遙的聲音輕得像魔鬼的低語,“那陸景也唯一的選擇,
不就只剩下我了嗎?雖然我的血效果沒那么好,但總比沒有強。到時候,我們再想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