毀滅的風暴,在阿土那燃燒著荒古圖騰的巨拳即將轟碎紅袖手中血嬰丹碎片、幽藍匕首即將撕裂阿土咽喉的千鈞一發(fā)之際——
“嗡!”
一股難以言喻的、仿佛能凍結(jié)靈魂的、絕對“靜止”的力量,毫無征兆地再次降臨!這一次,并非來自林閑的丹田,而是精準地覆蓋了他那只緊握碎銅印、魔種紋路隱現(xiàn)的右手!
【終極防御協(xié)議——‘龜殼大法’(局部強化)啟動!】
【消耗躺贏值200點!強行凍結(jié)‘吞天魔種’活性!隔絕同源邪穢能量吸引!】
【警告:能量透支!系統(tǒng)進入低功耗休眠狀態(tài)…】
林閑只覺得右臂瞬間失去知覺,如同被冰封!掌心中那枚即將沖破束縛、對阿土爆發(fā)的荒古血脈產(chǎn)生貪婪與忌憚的魔種,如同被按下了暫停鍵的毒蛇,狂暴的意念洪流戛然而止!那股強烈的吞噬欲望和悸動瞬間被凍結(jié)、隔絕!
與此同時,阿土那燃燒著荒莽力量的赤金雙瞳猛地一顫!仿佛被無形的冷水澆頭,那股支配他意識的狂暴本能如同潮水般退去!他砂鍋般大的拳頭,在距離紅袖手中碎片不足三寸的地方,硬生生僵住!燃燒的圖騰紋路迅速黯淡下去,膨脹的身體如同泄氣的皮球般恢復原狀。
“呃…”阿土發(fā)出一聲茫然的悶哼,赤金色褪去,恢復成憨厚的黑色瞳孔,看著自己停在半空的拳頭和近在咫尺、臉色鐵青的紅袖,嚇得“嗷”一嗓子,連滾帶爬地縮回林閑身后,抱著腦袋瑟瑟發(fā)抖:“俺…俺不是故意的!老大!俺又控制不住了!”
紅袖緊繃的身體也瞬間松弛下來,后背驚出一層冷汗。她看著阿土恢復人畜無害的樣子,又看了看癱坐在地、右臂僵硬、臉色慘白如紙的林閑,幽藍匕首的鋒芒緩緩收斂。她眼底深處,驚駭、探究、以及一絲難以言喻的忌憚交織在一起。剛才那股瞬間凍結(jié)一切的詭異力量…源頭絕對是林閑!
她目光如電,死死鎖定林閑那只被深褐色破袍袖遮掩的右手。雖然力量已經(jīng)消失,但她能感覺到,那袖子下面隱藏著的東西,遠比血嬰丹恐怖百倍!
“小侯爺…”紅袖的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沙啞,她緩緩收起匕首,走到林閑面前,蹲下身,目光銳利如刀,仿佛要穿透他的皮肉,“你身上…到底藏著什么‘寶貝’?能讓你這‘糞侯’…如此與眾不同?”她的指尖,帶著冰冷的殺意和熾熱的貪婪,緩緩點向林閑那只僵硬的右臂!
林閑心中警鈴狂響!這女人要動手了!他強忍著透支帶來的虛弱和眩暈,腦中只有一個念頭:裝死!裝暈!蒙混過關!
【被動技能·龜息術(入門)全力運轉(zhuǎn)!生命體征模擬層級:瀕死!】
【演技模式:深度昏迷!】
他雙眼猛地翻白,身體如同被抽掉所有力氣,軟軟地向后倒去,喉嚨里發(fā)出“嗬嗬”的抽氣聲,氣息瞬間微弱得如同風中殘燭,仿佛下一秒就要徹底斷氣。那只僵硬的右臂,也無力地垂落在地,袖口微微敞開,露出了掌心皮膚下那幾道被凍結(jié)的、黯淡的暗金紋路!
紅袖的手指在距離林閑手臂不到一寸的地方停住了。她看著林閑這副瞬間“瀕死”的模樣,以及他掌心那幾道雖然黯淡卻透著詭異不祥氣息的暗金紋路,杏眼中閃過一絲驚疑不定。
是真不行了?還是…又在裝?這裝死的本事,簡直爐火純青!
“老大!”阿土看到林閑“暈死”過去,嚇得魂飛魄散,撲過來抱住林閑,眼淚鼻涕糊了一臉,“老大你別死??!都是俺不好!俺不該亂發(fā)瘋!老大你醒醒?。 ?/p>
紅袖皺著眉,看著哭天搶地的阿土和“氣若游絲”的林閑,又瞥了一眼巷子里一片狼藉的現(xiàn)場和遠處傳來的嘈雜人聲(怡紅院的護衛(wèi)和官府的人快到了)。她心念電轉(zhuǎn)?,F(xiàn)在強行探查,風險太大,而且這主仆二人身上的秘密,恐怕牽扯極深,需要徐徐圖之。
她收回了手指,臉上重新掛起那副慵懶嫵媚的笑容,只是眼底深處多了一抹更深的算計:“喲,小侯爺這身子骨,可真是風吹就倒啊。阿土,還愣著干什么?趕緊把你家老大抬回柴房歇著!再請個好大夫瞧瞧!可別真讓咱們的‘廁神’歸位了?!?/p>
她站起身,對著聞聲趕來的幾個灰衣護衛(wèi)吩咐道:“清理現(xiàn)場,安撫民眾。今日之事,就說是不法之徒在夜香行私藏火藥,意圖不軌,被及時發(fā)現(xiàn)后引爆,已被我怡紅院護衛(wèi)就地格殺!明白了嗎?”
“是!”護衛(wèi)們齊聲應道,開始麻利地處理現(xiàn)場。
紅袖最后深深地看了一眼“昏迷”的林閑和他那只垂落在地、掌心暗金紋路隱現(xiàn)的右手,紅唇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弧度,搖曳生姿地轉(zhuǎn)身離去。
……
柴房。
門被阿土用一根粗木棍死死頂住?;璋档挠蜔粝?,林閑“虛弱”地躺在草堆上,阿土則如同最忠實的護衛(wèi),抱著一根撿來的粗木棍,縮在門口,警惕地豎著耳朵。
確認紅袖的人沒有跟來,林閑才緩緩睜開眼,長長地吁了一口氣,后背早已被冷汗浸透。剛才真是險之又險!200點躺贏值瞬間清零,系統(tǒng)也休眠了,換來短暫的喘息。但紅袖那女人,絕對沒打消疑心!掌心的魔種雖然被凍結(jié),但那幾道紋路…瞞不過有心人!
“老大!你醒了!”阿土看到林閑睜眼,驚喜地撲過來,又想起什么,趕緊壓低聲音,“老大你感覺咋樣?剛才嚇死俺了!”
“沒事…死不了…”林閑聲音嘶啞,他掙扎著坐起一點,看向阿土,神色凝重,“阿土,你剛才…那種感覺…能控制了嗎?”
阿土撓了撓頭,一臉茫然:“俺…俺也不知道。就覺得肚子里有股氣,憋得難受,看到那紅衣服的姐姐拿著那紅石頭(血嬰丹碎片)靠近老大,俺就…就忍不住想把它砸碎!然后就啥都不知道了…”他臉上露出后怕的表情,“老大,俺是不是…變成怪物了?”
“不是怪物,”林閑搖搖頭,語氣帶著一絲他自己都不確定的安撫,“是…是老天爺賞飯吃,給了你一身了不得的本事。只是這本事…現(xiàn)在還不太聽使喚。”他頓了頓,鄭重叮囑,“記住,以后再有那種感覺,一定要拼命壓??!實在壓不住…就離我遠點!越遠越好!記住了嗎?”
“嗯!俺記住了!”阿土用力點頭,眼神堅定,“俺一定好好學本事,保護老大!”
林閑看著阿土憨厚忠誠的臉,心中五味雜陳?;墓叛}…這傻小子身上的定時炸彈,威力怕是不比自己的魔種小。
他疲憊地靠在冰冷的墻壁上,目光落在墻角那堆破爛上。那套被改造過的“恭桶錦袍”還丟在那里,上面沾滿了巷子里濺上的污穢和血點。腰間的破布條空蕩蕩的,“督屎猴印”已經(jīng)徹底變成了歷史碎片。
“糞侯”…督屎…官廁…夜香行…血衣樓…
這盤棋,越來越兇險了。他這枚棋子,稍有不慎,就是粉身碎骨的下場。
必須盡快恢復!必須找到壓制魔種的辦法!必須…弄到更多的躺贏值!
他閉上眼,嘗試運轉(zhuǎn)龜息術。丹田位置那股被“龜殼大法”絕對靜止的內(nèi)息,如同死水。但龜息術帶來的冰涼氣流在四肢百骸流轉(zhuǎn),倒是讓他透支的精神和身體得到了一絲微弱的滋養(yǎng)。他努力將心神沉入那層絕對靜止的屏障之后,試圖感應那被凍結(jié)的魔種。
意識如同沉入冰海。丹田區(qū)域一片死寂的黑暗。在那黑暗的中心,一點極其微弱的、暗沉如深淵的冰冷光點,如同被冰封在萬載玄冰中的毒蛇之眼,靜靜懸浮著——正是那枚“吞天魔種”!
它似乎陷入了深沉的休眠,沒有任何意念波動傳出。但林閑能感覺到,那冰封之下,蘊含著何等恐怖而邪惡的力量。一旦解封…
就在這時,一絲極其微弱、幾乎難以察覺的意念碎片,如同冰層下的氣泡,悄然浮現(xiàn)在林閑的意識中。
“……封印…虛弱…吞噬…補完……”
“……血…神…骨…源質(zhì)……”
“……同類…感應…獵殺…進化……”
破碎、混亂、充滿了冰冷饑餓感的意念碎片一閃而逝,卻讓林閑毛骨悚然!封???血神骨?源質(zhì)?同類?獵殺?這魔種…似乎并非完全體?它在渴望吞噬某些特定的東西來補全自身?而且…它還能感應到“同類”?這世界…到底還藏著多少這種鬼東西?!
必須盡快擺脫它!或者…徹底掌控它!否則,自己遲早會成為它補完的養(yǎng)料!
就在林閑被這恐怖的念頭攫住心神時——
“篤篤篤!”
柴房的門被輕輕叩響!
林閑和阿土都是一驚!
“誰?”阿土緊張地握緊了木棍,擋在林閑身前。
“林爵爺,是咱家?!遍T外傳來張公公那尖細熟悉的嗓音,帶著一種刻意壓低的、不同以往的凝重,“陛下有密旨?!?/p>
密旨?林閑心中一動。剛經(jīng)歷了夜香行爆炸,皇帝就派人來了?是關心?還是…新的指令?
阿土看向林閑,林閑微微點頭。阿土小心翼翼地移開門閂,打開一條門縫。
門外,只有張公公一人,穿著便服,臉色在昏暗的光線下顯得有些陰沉。他手里捧著一個狹長的、用明黃錦緞包裹的紫檀木盒。
張公公的目光銳利地掃過柴房內(nèi),在“虛弱”的林閑和警惕的阿土身上停留片刻,最后落在林閑那只垂在草堆上、袖口微敞、露出幾道黯淡暗金紋路的右手上!他瞳孔深處,一絲難以察覺的、如同毒蛇般的貪婪光芒一閃而逝!
“爵爺身子可好些了?”張公公擠出一絲假笑,聲音壓得更低,“陛下聽聞夜香行之事,甚是關切。特命咱家送來宮中秘藥‘九轉(zhuǎn)還魂散’,助爵爺恢復元氣?!彼麑⑹种械淖咸茨竞羞f向阿土。
阿土猶豫了一下,看向林閑。林閑微微頷首。阿土這才接過沉甸甸的木盒。
張公公并未離開,反而上前一步,湊到門邊,聲音壓得如同耳語,帶著一種蠱惑人心的意味:“爵爺,陛下還有一句口諭…讓咱家務必帶到。”
林閑強打精神:“公公請講?!?/p>
張公公的目光如同實質(zhì)般,再次掃過林閑的右手,低聲道:“陛下說…‘糞侯’雖位卑,然掌‘污濁’之地,亦知‘污濁’之中,常藏‘金玉’。錢多多勾結(jié)血衣樓,劫掠皇綱,罪證確鑿。其黨羽盤踞城南夜香行,以污穢掩其蹤,此乃爵爺職責所在!陛下要爵爺您…在三日之內(nèi),從夜香行中,找出錢胖子藏匿的…‘血神骨’!此物關系重大!若能尋得,陛下必有厚賞!若尋不得…呵呵…”
他冷笑兩聲,未盡之意,不言而喻。
血神骨?!林閑的心臟猛地一跳!又是血神骨!剛剛魔種的意念碎片里就提到過這東西!皇帝老兒也知道?!而且…他竟讓自己去夜香行里找?!這分明是把他往火坑里推!往血衣樓和魔種的槍口上送!
“爵爺,”張公公的聲音帶著一絲詭異的誘惑,目光灼灼地盯著林閑的右手,“咱家看您…氣運非常,定能逢兇化吉,找到那‘血神骨’!說不定…此物與爵爺您…還頗有‘緣分’呢?”他刻意加重了“緣分”二字,眼神意有所指。
說完,他不再多言,對著林閑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假笑,轉(zhuǎn)身迅速消失在昏暗的走廊盡頭。
柴房門被阿土重新關上、頂死。
林閑靠在冰冷的墻壁上,看著阿土放在草堆上的那個沉甸甸的紫檀木盒,又低頭看了看自己右手掌心那幾道黯淡卻如同詛咒般的暗金紋路,一股刺骨的寒意,從尾椎骨直沖天靈蓋!
血神骨…吞天魔種…
皇帝…張公公…
他們…是不是早就知道了什么?!
這盤棋…水太深了!深得足以淹死他這小小的“糞侯”!
就在這時!
“嗡——!”
一股極其微弱、卻帶著堂皇正大、仿佛能滌蕩一切邪祟的清越劍鳴聲,如同投入平靜湖面的石子,毫無征兆地在林閑的感知中響起!
來源…竟是那紫檀木盒?!
林閑和阿土都驚愕地看向木盒!
只見那狹長的木盒,在昏暗的油燈下,表面雕刻的云紋仿佛活了過來,隱隱流動著一層溫潤的、如同月華般的清輝!一股純凈、凜冽、帶著無上劍意的氣息,透過木盒散發(fā)出來!
這絕不是“九轉(zhuǎn)還魂散”!這氣息…林閑太熟悉了!
是凌霜!是驚鴻劍意!
她…在里面放了什么?!
林閑的心瞬間提到了嗓子眼!難道…凌霜也察覺到了?她要用這劍意…來試探自己體內(nèi)的魔種?!
他下意識地看向自己那只被魔種紋路侵蝕的右手。掌心那被凍結(jié)的暗金紋路,在感受到那凜冽純凈的劍意靠近時,極其微弱地…悸動了一下!
如同冰層下的毒蛇,感受到了陽光的威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