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房里彌漫著新布料奇特的熏香和干草陳腐的氣味，混合成一種令人作嘔的甜膩。林癱在草堆上，目光空洞地望著低矮的、布滿蛛網(wǎng)的屋頂。掌心那被凍結(jié)的暗金紋路傳來微弱的、如同冰層下毒蛇蟄伏般的冰冷觸感，時刻提醒著他體內(nèi)埋藏的炸彈。而草堆旁那套深褐色的“恭桶錦袍”和那方滑稽的“督屎猴印”，則像兩座巨大的恥辱碑，壓得他喘不過氣。
“糞侯”…督屎…官廁…夜香行…
皇帝老兒的借刀殺人，紅袖的步步緊逼，凌霜的虎視眈眈，錢胖子的怨毒，血衣樓的陰影…還有這該死的、要命的“吞天魔種”！
一股巨大的絕望和疲憊如同冰冷的潮水，幾乎要將他徹底淹沒。這咸魚…怕是真的要腌死在糞坑里了。
就在這時，腦海中那個油滑的、帶著點幸災(zāi)樂禍的聲音再次響起：
【滴！檢測到宿主陷入深度生存（擺爛）危機！觸發(fā)主線任務(wù)：《咸魚的官場求生》！】
【任務(wù)目標(biāo)：成功應(yīng)對戶部查賬，保住‘督屎糞侯’之位（至少三天）?！?/p>
【任務(wù)獎勵：躺贏值+500點！被動技能·‘嗅覺屏蔽’（初級）！解鎖‘系統(tǒng)商城·清潔用品區(qū)’！】
【失敗懲罰：強制開啟‘夜香沐浴’體驗（時長：12時辰）?！?/p>
夜香沐浴？！12時辰？！林閑猛地一個激靈，差點從草堆上彈起來！這破系統(tǒng)！懲罰越來越變態(tài)了！保住官位三天？這簡直是地獄難度！但為了不當(dāng)人形化糞池…拼了！
“阿土！”林閑掙扎著坐起身，聲音嘶啞卻帶著一絲破釜沉舟的狠勁，“去！給老大我打盆水來！再找把剪子！快！”
阿土雖然不明所以，但看到老大眼中那熟悉的“要搞事”的光芒（雖然這次光芒中充滿了悲憤），立刻精神一振：“是！老大！”他像只靈活的土撥鼠，竄出柴房。
很快，一盆還算干凈的涼水和一把生銹的剪刀被阿土端了進(jìn)來。
林閑深吸一口氣，忍著身體的虛弱和掌心的冰冷異物感，拿起那把銹跡斑斑的剪刀。他先是就著涼水，胡亂洗了把臉，冰冷的水刺激得他精神一振。然后，他拿起那套深褐色的“恭桶錦袍”，展開。
看著前胸后背那碩大的、金線繡成的蹲坑恭桶圖案，以及上方飄落的金色廁紙，林閑的嘴角劇烈抽搐了幾下。他強忍著將它撕成碎片的沖動，拿起剪刀，對著那刺眼的圖案，咔嚓咔嚓就剪了下去！
“老大！這…這可是御賜的…”阿土嚇得臉都白了。
“御賜的裹尸布嗎？”林閑頭也不抬，動作麻利地將前胸后背那兩塊巨大的恭桶繡片整個剪了下來！只留下光禿禿的深褐色袍身。他又拿起那兩個繡片，在阿土目瞪口呆的注視下，將它們翻了個面——露出了背面相對素凈的錦緞底子。
“針線！快！”林閑命令道。
阿土趕緊翻箱倒柜，居然真在柴房角落一個破包袱里找到了一小卷黑線和一根粗針。
林閑接過針線，手指因為虛弱和之前的劇痛還有些顫抖，但他眼神專注，動作卻帶著一種奇異的穩(wěn)定。他將剪下的、翻過面的繡片，用粗針大線，歪歪扭扭地、粗暴地縫在了袍身原本繡恭桶的位置！針腳粗陋得如同蜈蚣爬行，但至少…把那該死的圖案蓋住了！
他又拿起那方“督屎猴印”，看著印紐上那個捏著廁紙的滑稽猴子，眉頭擰成了疙瘩。他拿起剪刀，對著猴子捏廁紙的那只手，狠狠一剪！
“咔噠！” 一小截捏著廁紙的猴爪子應(yīng)聲而斷。
林閑撿起那截斷爪，隨手扔進(jìn)角落。然后，他拿起印信，在粗糙的墻壁上用力蹭了幾下，將印紐上殘留的痕跡和“督屎”二字磨得模糊不清，只留下一個勉強能看出是“侯印”的輪廓。
做完這一切，林閑將那件被改造得面目全非、前胸后背頂著兩大塊丑陋補丁的深褐色袍子套在了自己破爛的雜役服外面。又將那方被磨得面目全非的銅印，用根破布條拴著，隨意地掛在了腰間。
“老…老大…這…”阿土看著眼前這個穿著打滿補丁的深褐袍子、腰間掛著個破銅疙瘩、臉色蒼白卻眼神兇狠的林閑，感覺老大身上那股“裝死躺平”的氣質(zhì)，似乎…被一種“誰惹我我就跟誰同歸于盡”的“糞坑爆炸”氣質(zhì)取代了？
“走！”林閑扶著墻站起身，盡管腳步還有些虛浮，但腰桿卻挺得筆直（至少在阿土看來），“跟老大我去會會戶部的‘財神爺’們！”
……
怡紅院一樓，一處相對僻靜的偏廳。
空氣中殘留的脂粉香被一種更濃烈的、屬于賬冊的陳腐墨味和中年男人特有的油膩汗味取代。幾張黃花梨木的案幾拼在一起，上面堆滿了小山般的、紙張泛黃的賬冊。
戶部度支司主事王崇山，一個身材微胖、穿著洗得發(fā)白的青色官袍、留著三縷山羊胡的中年男人，正皺著眉頭，用一支禿了毛的毛筆，在一本厚厚的賬冊上勾勾畫畫。他身邊還坐著兩個年輕的司吏，一個在飛快地?fù)芘惚P，珠子噼啪作響，另一個則在謄抄著什么，額頭冒汗。
廳內(nèi)氣氛沉悶壓抑。
“王主事，”一個穿著戶部皂隸服飾、滿臉精明相的瘦高個，湊到王崇山耳邊低語，眼神瞟向門口，“人來了。穿得…嗯…挺別致?！?/p>
王崇山頭也不抬，從鼻子里哼出一聲：“一個靠走狗屎運撿來的‘糞侯’，能有什么體統(tǒng)？讓他等著！”
話音剛落，偏廳的門簾被掀開。
林閑帶著阿土，走了進(jìn)來。
當(dāng)王崇山和他兩個手下，看到林閑身上那件打滿巨大、歪扭補丁的深褐色袍子，以及腰間那塊被磨得看不清字跡、只像個破銅疙瘩的“印信”時，臉上的表情瞬間變得極其精彩！
鄙夷、驚愕、還有一絲壓不住的…想笑？
王崇山強忍著嘴角的抽搐，板起臉，將手中的禿毛筆重重往硯臺上一擱，發(fā)出“啪”的一聲輕響，營造出官威。他清了清嗓子，拖長了調(diào)子：
“下官戶部度支司主事王崇山，奉部堂大人之命，特來與林爵爺…哦不，是‘督屎’侯爺，交接京畿官廁、夜香行一應(yīng)賬目明細(xì)?！彼室庠凇岸绞骸倍稚霞又亓苏Z氣，帶著濃濃的諷刺。
林閑仿佛沒聽出他的譏諷，蒼白的臉上甚至擠出了一絲“和善”的笑容，走到主位（一張空著的太師椅）前，也不客氣，一屁股坐了下來，還舒服地往后靠了靠。
“王主事辛苦，”林閑的聲音依舊有些沙啞，但語氣卻出奇地平靜，“賬冊都在這兒了？開始吧?！?/p>
王崇山被林閑這反客為主的架勢噎了一下，心中更是不爽。他拿起最上面一本賬冊，翻開，指著上面密密麻麻的數(shù)字，語氣生硬：“侯爺請看，這是神武門外官廁弘光三年的收支細(xì)目。收入：銅錢三百二十文。支出：修繕茅坑木料、購置石灰、支付掏糞夫工錢…共計銅錢三百三十文。賬面虧損：十文。此等虧損，年復(fù)一年，累計至今，已成巨大虧空！侯爺既掌此職，不知有何良策填補？”
他話音剛落，旁邊撥算盤的年輕司吏立刻接上，噼里啪啦一陣響：“稟主事，弘光三年至今，僅神武門外官廁一處，賬面累計虧損已達(dá)…一千八百七十五文！”他報出一個精確到文錢的數(shù)字。
另一個司吏立刻在空白冊子上記下。
王崇山捋著山羊胡，目光咄咄逼人地盯著林閑，等著看這位“糞侯”出丑。
林閑靠在太師椅上，眼皮都沒抬一下，慢悠悠地開口：“哦？虧損？王主事，你只算了明面上的支出，怎么不算算…這官廁帶來的…隱性收益？”
“隱性收益？”王崇山一愣，隨即嗤笑，“茅廁還能有收益？侯爺莫不是在說笑？”
“說笑？”林閑抬起眼皮，那雙因為疲憊而布滿血絲的眼睛，此刻卻帶著一種洞悉世事的“高深莫測”，他伸出一根手指，點了點賬冊，“王主事，你可知，這神武門外官廁，每日有多少達(dá)官顯貴、販夫走卒光顧？他們?nèi)鐜鷷r，心神放松，戒備最低…”
王崇山和兩個司吏都皺起了眉頭，不明所以。
林閑的聲音不高，卻清晰地傳遍偏廳：“…正是打探消息、傳遞情報、進(jìn)行各種…嗯…‘私下交易’的絕佳場所！這其中的信息價值、人情往來、乃至…某些見不得光的‘手續(xù)費’，豈是區(qū)區(qū)幾文銅錢能衡量的？王主事，你們戶部只盯著這明面上的幾文錢虧空，卻對眼皮子底下流淌的‘黃金水道’視而不見…這算盤珠子，是不是撥錯了地方？”
一番話，如同石破天驚！
王崇山和他兩個手下，瞬間呆若木雞！臉上的鄙夷和嘲諷凝固了，取而代之的是巨大的荒謬感和一絲…被點破隱秘的驚駭！茅廁…情報站？交易點？這…這簡直是離經(jīng)叛道！聞所未聞！可細(xì)細(xì)一想…似乎…好像…還真特么有那么點道理？！
王崇山張了張嘴，想反駁，卻發(fā)現(xiàn)喉嚨干澀，一個字也吐不出來！他做戶部主事十幾年，查過無數(shù)賬，見過無數(shù)哭窮耍賴的，可像眼前這位“糞侯”這樣，把茅廁虧損硬生生掰扯成“信息戰(zhàn)略要地”的…絕對是開天辟地頭一遭！
林閑看著他們呆滯的表情，心中冷笑。跟老子玩賬目？老子前世可是跟老板在項目虧損報告上斗智斗勇了無數(shù)回合的社畜！沒點“創(chuàng)造性”思維，怎么在職場茍下去？
他趁熱打鐵，不給對方反應(yīng)時間，又拿起一本賬冊，隨意翻了翻，指著其中一項支出：“再看這個。‘購置驅(qū)蟲香藥，花費銅錢五十文’。王主事，你們覺得貴了？”
王崇山下意識點頭：“驅(qū)蟲香藥市價不過…”
“目光短淺！”林閑猛地打斷他，聲音陡然拔高，帶著一種恨鐵不成鋼的“痛心疾首”！“驅(qū)蟲？僅僅是驅(qū)蟲嗎？！這香藥的氣味，能掩蓋多少‘特殊物品’的氣息？能擾亂多少追蹤者的嗅覺？能在關(guān)鍵時刻…救人性命！這五十文，買的是平安！是無數(shù)潛在危機的消弭！是京城和諧穩(wěn)定的基石！你們居然覺得貴？！”
王崇山：“……” 他感覺自己的三觀正在被按在茅坑里反復(fù)摩擦。
林閑越說越“投入”，仿佛自己真的成了洞察一切、掌控著京城地下暗流的“廁神”。他指著另一項“支付夜香行車輛維修費”，痛斥戶部不懂“物流樞紐”的重要性；指著“購置新恭桶”，強調(diào)這是提升“客戶體驗”、吸引“高端客流”的必要投入…一本本枯燥的、滿是虧損的賬冊，在他嘴里硬生生被解讀成了充滿“戰(zhàn)略價值”和“潛在收益”的宏偉藍(lán)圖！
偏廳里鴉雀無聲。只有林閑那略帶沙啞卻“慷慨激昂”的聲音在回蕩，還有阿土在一旁聽得兩眼放光，瘋狂點頭，嘴里喃喃著：“老大說得對！俺老大在下一盤大棋！”
王崇山和他兩個手下，如同三尊泥塑木雕，大腦徹底宕機。他們看著眼前這位穿著打補丁官袍、腰掛破銅印、臉色蒼白卻唾沫橫飛的“糞侯”，感覺像是在聽天書，又像是在看一個…徹頭徹尾的瘋子！偏偏這瘋子的話，還帶著一種讓人無法反駁的、荒誕的“邏輯”！
【滴！宿主成功運用‘咸魚智慧’（胡攪蠻纏）震懾戶部官員！‘廁神在世’任務(wù)進(jìn)度+30%！請宿主再接再厲，鞏固人設(shè)！】
系統(tǒng)的提示讓林閑精神一振！有戲！
他端起旁邊阿土機靈地遞過來的、不知從哪兒順來的半杯冷茶，潤了潤說得發(fā)干的喉嚨，做總結(jié)陳詞：“所以，王主事，這官廁、夜香行，看似腌臜虧損，實則牽一發(fā)而動全身！乃是京城運轉(zhuǎn)不可或缺之‘暗脈’！陛下圣明，封我為‘督屎糞侯’，正是看到了此間之緊要！爾等只知盯著蠅頭小利，斤斤計較，豈不辜負(fù)圣恩？這賬…還要繼續(xù)查嗎？”
他最后一句，帶著淡淡的威壓（自認(rèn)為的），目光掃過王崇山三人。
王崇山被林閑這一套組合拳打得暈頭轉(zhuǎn)向，額頭冷汗涔涔。他感覺再查下去，自己這“目光短淺”、“不懂戰(zhàn)略”的帽子就摘不掉了！這要是傳回戶部，甚至傳到陛下耳朵里…他打了個寒顫！
“侯…侯爺高見！下官…下官受教了！”王崇山擦了擦額頭的冷汗，臉上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這賬目…下官還需回去…細(xì)細(xì)參詳侯爺?shù)膽?zhàn)略思想…今日…今日就先到此為止？”
林閑心中暗松一口氣，臉上卻依舊端著“高深莫測”的表情，微微頷首：“嗯，王主事能明白其中關(guān)竅，為時未晚。去吧?！?/p>
王崇山如蒙大赦，趕緊招呼兩個同樣懵圈的司吏，手忙腳亂地收拾起賬冊，如同躲避瘟疫般，逃也似的離開了偏廳。
看著他們狼狽的背影消失在門口，林閑緊繃的神經(jīng)瞬間松弛，整個人如同泄了氣的皮球，癱軟在太師椅上，大口喘著粗氣。后背的冷汗已經(jīng)浸透了內(nèi)衫。
“老大！你太厲害了！”阿土興奮地跳過來，一臉崇拜，“把那些官老爺唬得一愣一愣的！俺就知道老大在下一盤大棋！”
林閑擺擺手，連說話的力氣都快沒了。剛才那番“表演”，幾乎耗盡了他最后一點精力。
【滴！主線任務(wù)《咸魚的官場求生》第一階段‘震懾查賬’完成！】
【任務(wù)獎勵：躺贏值+200點！被動技能·‘嗅覺屏蔽’（初級）發(fā)放！系統(tǒng)商城·清潔用品區(qū)解鎖！】
【‘廁神在世’任務(wù)進(jìn)度：30%！請宿主盡快完成剩余環(huán)節(jié)！】
躺贏值！技能！林閑精神一振！200點雖然不多，但解了燃眉之急！嗅覺屏蔽？正是他現(xiàn)在最需要的！
他迫不及待地激活了【嗅覺屏蔽（初級）】。一股清涼的氣流瞬間覆蓋了他的鼻腔黏膜。頓時，偏廳里殘留的墨臭、汗味、甚至他自己身上那股淡淡的硫磺和血腥混合的氣息，都消失得無影無蹤！世界瞬間清新了！
爽！林閑感覺像是重獲新生！這技能太實用了！
然而，就在他享受著這難得的“清新”時——
“啪啪啪…”
一陣清脆的、帶著慵懶笑意的掌聲，從偏廳的屏風(fēng)后響起。
紅袖扭動著水蛇腰，款款走了出來。她換了一身素雅的月白襦裙，少了幾分妖嬈，多了幾分清麗，但那雙杏眼中的玩味和探究卻絲毫未減。
“精彩！真是精彩絕倫！”紅袖走到林閑面前，美目流轉(zhuǎn)，上下打量著他這身“別致”的行頭和腰間那塊破銅印，“小侯爺這一番‘茅廁經(jīng)國論’，當(dāng)真是讓奴家大開眼界！這‘廁神’之名，怕是明日就要傳遍京城了?！?/p>
林閑心中一凜，這女人果然在暗中窺視！他強打精神，臉上擠出“虛弱”的笑容：“紅袖姑娘說笑了…不過是…為了應(yīng)付差事，信口胡謅罷了…”
“信口胡謅？”紅袖掩唇輕笑，眼波流轉(zhuǎn)，“能把戶部的主事唬得落荒而逃，這胡謅的本事，也是天下一絕了。”她話鋒一轉(zhuǎn)，語氣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冷意，“不過…小侯爺，你這‘戰(zhàn)略要地’里，好像混進(jìn)了些…不太干凈的老鼠呢?！?/p>
林閑一愣：“老鼠？”
紅袖沒有直接回答，而是走到剛才王崇山坐過的案幾旁，伸出纖纖玉指，在一本被遺落的、封面寫著“城南夜香行”的賬冊上輕輕一點，指甲劃過封面邊緣一道不起眼的、仿佛被油污浸染的暗紅色印記。
“血蝠堂的‘血蝠印’…”紅袖的聲音冷了下來，“看來錢胖子留下的爛攤子，比我們想象的…還要深。這城南夜香行，恐怕…已經(jīng)成了血衣樓轉(zhuǎn)運某些‘特殊貨物’的通道了。”她看向林閑，眼神帶著一絲深意，“小侯爺，你這新官上任的‘三把火’…怕是要燒到些不該燒的地方了。小心…引火燒身哦?！?/p>
血衣樓？夜香行？特殊貨物？
林閑的心猛地一沉！這還沒完沒了了？！
他下意識地看向自己那只被深褐色袍袖遮掩的右手。掌心那被凍結(jié)的暗金紋路，似乎…**極其微弱地悸動了一下**。仿佛嗅到了…更濃郁的“血腥”氣息？
就在這時！
“轟——！??！”
一聲沉悶的、仿佛什么東西被巨力撞碎的巨響，伴隨著幾聲凄厲的慘叫，猛地從怡紅院后巷的方向傳來！方向…正是城南！
緊接著，一股濃烈到令人窒息、即使隔著【嗅覺屏蔽】也能隱約感受到的、混合著血腥、惡臭和某種甜膩毒氣的恐怖氣息，如同爆發(fā)的山洪，瞬間席卷了整個怡紅院！
“救命啊——！”
“殺人了！夜香行…夜香行炸了——！”
驚恐的尖叫和哭喊聲，撕破了黃昏的寧靜！
紅袖臉色驟變！林閑和阿土也猛地站了起來！
城南夜香行…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