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做了晏辭三年的白月光替身，今晚他說要給我驚喜。餐廳里，
他遞來的卻是解約協議和一句冰冷的退場通知。他的白月光有個雙胞胎妹妹回來了，
我沒有存在的價值了。三年的真心喂了狗，我卻在他眼中看到了熟悉的影子。那張臉，
和我死去的初戀長得一模一樣。原來我們都在透過對方，看著另一個人。他以為我會哭會鬧，
卻不知道真正的替身是誰。 我拿出那張泛黃的舊照，照片上的少年就是他的模樣。晏先生，
這三年辛苦你了。第一章 · 尊嚴碾碎空氣凝固。晏辭臉上那副勝券在握的表情，
在我拿出照片的那一刻，碎裂成驚愕。他死死盯著照片上那個笑得燦爛的少年，再看看我，
那張俊美的臉龐一點點扭曲?！疤K念，你把我當什么了？”他終于開口，
每一個字都像從牙縫里擠出來?！氨舜吮舜耍滔壬?。”我平靜地收回照片，不想再看他。
他突然低笑起來，那笑聲里沒有半分溫度，只有被觸犯的暴怒。“好，好一個彼此彼此！
”他一把奪過我手中的照片。“刺啦”一聲，承載我整個青春的少年，被他撕成了兩半，
然后是四半，八半……碎片像雪花一樣，紛紛揚揚落在我面前的餐盤里，沾上了牛排的醬汁。
我的心臟驟停了一瞬?！胺諉T！”晏辭揚手，“過來！
”他指著桌上的普洱茶壺：“這茶涼了，換一壺滾燙的過來！”服務員很快端來新茶，
白色的霧氣蒸騰著。晏辭親自提起紫砂壺，倒了一杯，推到我面前?！昂攘怂！彼畹?。
我沒有動?！拔易屇愫攘怂?！”他抓住我的手腕，將那杯滾燙的茶水往我嘴邊送，
“臟了的東西，就要好好燙一燙才干凈！”我拼命掙扎，茶水潑灑出來，燙紅了他的手背，
也濺濕了我的衣袖。他的力氣卻大得驚人，另一只手捏住我的下顎，迫使我張開嘴。
滾燙的液體灌進我的喉嚨。火燒一樣的刺痛從口腔瞬間蔓延到食道，我發(fā)不出任何聲音，
生理性的淚水奪眶而出。就在這時，一道嬌柔的女聲響起。“阿辭，你這是干什么呀？
”林微不知何時來了，她穿著一身潔白的連衣裙，快步走到晏辭身邊，伸手去拉他的胳膊。
“蘇念姐也不是故意的，她只是太愛你了，你別這樣，會傷到她的。”她的話，
像是一把淬了毒的刀，比那杯熱茶更誅心。晏辭終于松開了我，他抽出西裝口袋里的手帕，
仔細擦拭著自己被茶水濺到的手指，仿佛碰了什么骯臟的東西。擦完，他把那方手帕，
直接扔在了我的臉上?！疤K念，你以為這樣就結束了？”他拿出手機，撥了幾個電話。
“都過來，環(huán)球餐廳，我請你們看一出好戲。”不到十分鐘，
他那群狐朋狗友就嘻嘻哈哈地推門而入。晏辭指著癱在椅子上的我，
向他的朋友們介紹：“看看，這就是那個想靠一張死人照片，訛我一輩子的女人?！背靶Γ?/p>
輕蔑，探究的目光像無數根針，將我扎得千瘡百孔?！皢?，
這不是晏哥養(yǎng)了三年的小金絲雀嗎？怎么看著這么狼狽？”“原來是個騙子啊，嘖嘖，
心機夠深的?！标剔o很滿意他們的反應，他從錢夾里抽出一張黑卡，扔在地上?！皳炱饋?，
然后滾?！薄斑@是你這三年，表演的報酬?！辈蛷d里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那張卡和我身上。
我用盡全身力氣，在他們的注視下，彎下腰，撿起了那張象征著我所有尊嚴碎片的黑卡。
第二章 · 甜毒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逃出餐廳的?？谇缓秃韲道锘鹄崩钡耐锤?，
讓我連呼吸都覺得困難。我機械地回到了曾與晏辭同居的公寓。這里的一切，都冷得像冰窖。
我踉蹌地走向客廳，腳下不知道被什么絆了一下，整個人向前撲去，撞翻了角落的醫(yī)藥箱。
瓶瓶罐罐滾了一地。其中一瓶棕色的醫(yī)用酒精，停在了我的手邊。
記憶的潮水毫無預兆地涌來。那是一個冬天，我急性胃炎，疼得在床上蜷成一團。
晏辭從一場重要的晚宴上趕回來，他撬開我的嘴，強行給我灌下滾燙的白粥，
燙得我淚流不止。我哭著求他：“太燙了，晏辭，求你……”他卻用醫(yī)用酒精沾濕了棉球，
一遍又一遍地擦拭著我的手心，給我物理降溫。他的動作近乎殘忍的強勢，
說出的話更是冰冷刺骨。“別死在這，蘇念。”“你的身體是我用來懷念林晚的，
弄壞了你賠不起。”那時候，我竟從這極致的控制和羞辱里，品出了一絲被在乎的甜。
我以為，他終究是緊張我的。如今想來，那哪里是糖，分明是包裹著蜜糖的砒霜。
“叮咚——”手機支付失敗的提示音，將我從回憶里拽了出來。我想叫一輛車離開這里，
卻發(fā)現所有綁定他副卡的支付軟件，全部失效了。我走到門口，想開門的手指還沒碰到門鎖，
智能門禁系統突然發(fā)出一聲冰冷的電子音?！皩Σ黄?，您的訪客權限已被注銷。
”我被鎖在了這里。緊接著，手機震動了一下，是一條銀行短信。【尊敬的客戶，
您尾號xxxx的儲蓄卡于xx月xx日支出1,500,000.00元，
當前余額為0.00元?！磕鞘撬敵踅o我開的關聯卡，里面的錢，
是我這三年所有的“工資”。他不僅停了副卡，還將我最后一絲體面，也抽得干干凈凈。
又一條短信進來，是晏辭發(fā)的?！疚业臇|西，我不想再看到上面有你的痕跡。
】我還沒反應過來這句話的意思，門鈴響了。我通過貓眼看去，
門外站著一隊穿著藍色制服的清潔人員。我打開了門。領頭的人看都沒看我一眼，
直接帶隊走了進來，手里拿著一張清單?！伴_始吧，所有屬于蘇念小姐的個人物品，
全部打包清空?！彼麄儗ξ乙暼魺o睹，仿佛我是一個透明的幽靈。
我的牙刷、睡衣、我讀過的書、我用過的香薰……一件件被裝進黑色的垃圾袋里。
領隊的手機突然響起，他按了免提。是晏辭的聲音，冷得像北極的冰。
“所有沾上她氣息的東西，全部當醫(yī)療垃圾處理掉，燒了?！薄笆?，晏總。”電話掛斷。
其中一個清潔工，將我睡過的被褥和枕頭，
直接塞進了一個明黃色的、印著生物危害標志的袋子里。他們貼上一張標簽，
上面寫著——【生物污染】。我像一個病毒，被他們從這間屋子里，徹底清除。最后，
一個清潔工走到我面前，做了一個“請”的手勢?！芭?，您也該離開了。
”我被他們像垃圾一樣，推出了我住了三年的家。第三章 · 圣物毀滅我拖著行李箱，
像個孤魂野鬼，站在公寓樓下。喉嚨里的灼痛還未消散，每呼吸一次，都帶著血腥味。
我唯一的行李箱里，藏著我最后的秘密。“蘇念姐？”林微的聲音從身后傳來，
帶著恰到好處的驚慌和關切。她和晏辭一起走來，像一對璧人?！澳阍趺催€在這里？
阿辭他……他只是在氣頭上，你別往心里去?！彼f著，伸手就要來拉我的行李箱，“走，
我先送你去酒店，有什么事我們明天再說，好不好？”“不用你假好心?！蔽宜﹂_她的手，
聲音嘶啞得像破風箱?！疤K念！”晏辭厲聲呵斥，“別不識抬舉。”林微眼圈一紅，
泫然欲泣：“阿辭，你別兇她。蘇念姐，我真的只是想幫你……”她再次撲過來搶我的箱子，
力氣大得驚人。拉扯間，箱子的鎖扣“啪”地一聲彈開，里面的東西散落一地。
一個半舊的相冊，幾件換洗衣物。還有一個用布包著的東西，滾到了晏辭的腳邊。他低頭，
用昂貴的定制皮鞋尖，挑開了那層布。一個黃楊木雕刻的少年人像，露了出來。那個少年，
眉眼間有七分像他。晏辭的身體僵住了。林微也看到了，她捂住嘴，
發(fā)出短促的驚呼：“天哪……這個……這個不是……”她的表演恰到好處，既震驚，
又帶著一絲了然的悲哀。晏辭緩緩抬起頭，他的表情是我從未見過的陰鷙。那是一種，
屬于自己的完美藏品，卻發(fā)現上面早就刻著別人名字的，極致的憤怒和屈辱?！疤K念，
你真是……好樣的?！彼蛔忠活D，然后抬起腳，對著那個木雕，重重地踩了下去。
“咔嚓——”木頭碎裂的聲音，比撕碎照片更刺耳。他沒有停。一腳，兩腳，
三腳……他用盡全力，像是要將某種讓他無法忍受的“污點”徹底碾碎，
直到那個承載了我所有少女時代愛戀的木雕，變成一地無法辨認的木屑?！安弧?/p>
”我瘋了一樣撲過去，卻被他身邊的保鏢死死按在地上。粗糙的水泥地磨破了我的手掌，
血滲了出來，和地上的雨水混在一起。林微蹲下身，撿起那本散開的相冊，
一張泛黃的舊照片從里面滑落。是我和媽媽的合影。她撿起照片，遞到晏辭面前，
語氣天真又惡毒：“阿辭，你看，蘇念姐的媽媽……和林晚姐長得也有點像呢……”這句話，
像一根引線，點燃了晏辭最后的理智。他奪過照片，從口袋里摸出打火機?！皠e！
”我發(fā)出絕望的哀鳴，“求你，晏辭！那是我媽……她已經不在了！”他看著我，笑了。
“是嗎？”藍色的火苗，舔上了照片的一角。
我眼睜睜看著母親的笑臉在火光中卷曲、變黑、最后化為一撮灰燼，被風吹散。我的世界，
也在那一刻，徹底變成了灰色。我趴在地上，不再掙扎，也流不出一滴眼淚。
晏辭很滿意我的反應，他居高臨下地看著我，
對身邊的林微用一種講笑話的語氣說道：“你知道嗎？她小時候掉進過糞坑，
被她哥撈上來后三天沒敢跟人說話。”那是我只告訴過他一個人的，最狼狽的秘密。
我曾以為是交付信任，此刻卻成了他取悅新歡的笑料。林微被逗得咯咯直笑，靠在他懷里。
晏辭看著我死寂的臉，用腳尖踢了踢我的胳膊，下了最后的判決。“你看，她的一切，
包括眼淚，都是廉價的表演。”第四章 · 墓碑絕響大雨傾盆而下。
我不知道自己在街上走了多久，整個世界都像是被泡在水里，模糊不清。手掌的傷口，
喉嚨的灼痛，心臟的廢墟……所有的一切都變得麻木。我好像死了，又好像還活著。
“嗡嗡——”口袋里的手機在震動，像一只垂死的飛蛾。我機械地掏出來，
屏幕上顯示著一條來自林微的彩信。我點開。照片的背景，是一片墓園。
晏辭穿著一身剪裁得體的黑色西裝，撐著一把黑傘，身姿挺拔地站在一座墓碑前。
那是我初戀沈舟的墓碑。而在沈舟的墓碑旁，立著一塊嶄新的、一模一樣的黑色大理石碑。
上面用蒼勁的字體，清晰地刻著我的名字——蘇念。照片里的晏辭，臉上沒有任何表情，
他只是站在那里，像一個冷漠的君王，宣告著他對生者和死者的雙重占有與抹殺。
他不僅要毀掉我的現在和過去。他還要用這種方式，詛咒我的未來。他親手，為活著的我，
立了一塊墓碑。這張照片，像壓垮駱駝的最后一根稻草，不，是最后一座山。
我腦子里“轟”的一聲，所有的神經、所有的感知、所有的力氣，都在這一瞬間被抽空。
眼前一黑，我直挺挺地向后倒去。身體砸在冰冷的積水里，濺起一片水花。意識在迅速抽離，
世界變成一片嘈雜的白噪音。雨水沖刷著我的臉，我甚至分不清，臉上流淌的究竟是雨水，
還是遲來的眼淚。就在我即將被黑暗完全吞噬的時候——“刺啦——！
”一道刺眼的車燈劃破雨幕，精準地停在了我的面前。強光讓我下意識地瞇起了眼。
車門打開。一雙擦得锃亮的黑色手工皮鞋，踩著積水，停在了我的臉側。
雨水順著筆挺的西裝褲腳滴落，濺在我毫無血色的嘴唇上。我費力地轉動眼球。
掉落在身旁的手機屏幕還亮著，上面那張墓碑照片，因為我剛剛的摔倒，
裂開了一道蛛網般的縫隙。那道裂痕，剛好貫穿了晏辭的身影。而此刻，
那雙昂貴的皮鞋的主人，他頎長的倒影，正清晰地映照在這片破碎的屏幕上。
第五章 · 涅槃三年后，米蘭。國際香水藝術大獎的聚光燈，比三年前那杯滾燙的普洱，
還要灼人。我穿著一襲簡約的黑色長裙，站在臺側，
聽著主持人用激昂的意大利語念出我的名字——“Nian”。不是蘇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