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絕望邊緣凌晨三點的暴雨把窗玻璃砸得噼啪響,肖麗麗攥著手機(jī)的手在抖。
屏幕上是陌生號碼發(fā)來的照片——兒子肖戰(zhàn)站在天臺邊緣,風(fēng)把他的T恤吹得像面破旗,
腳下是深不見底的黑暗?!皨?,對不起?!倍绦藕竺娓畞y碼似的數(shù)字,
是高利貸的催款金額,后面的零多到讓她眼暈。肖麗麗抓起外套就往外沖,
拖鞋在樓道里打滑,撞到樓梯扶手時發(fā)出悶響,她卻感覺不到疼。
天臺的鐵門被風(fēng)撞得哐哐響,肖麗麗看見兒子背對著她,肩膀抖得像風(fēng)中的樹葉?!皯?zhàn)戰(zhàn)!
”她喊得嗓子發(fā)劈,撲過去死死抱住他的腰,指甲幾乎嵌進(jìn)他的肉里?!澳銊e管我!
”肖戰(zhàn)掙扎著,聲音里全是絕望,“我欠了五百萬,這輩子都還不清了!”他猛地轉(zhuǎn)身,
眼眶紅得嚇人,臉上還帶著未干的淚痕,“孫偉說只是玩玩,怎么會變成這樣……”孫偉。
肖麗麗的心像被冰錐扎了下。那個總在兒子耳邊哥長哥短的發(fā)小,上周還提著水果來家里,
笑盈盈地說帶肖戰(zhàn)“賺點零花錢”。她當(dāng)時就覺得那小子眼神不對勁,沒想到竟是催命符。
暴雨打濕了母子倆的衣服,肖麗麗把兒子的頭按在自己肩上,
任憑冰冷的雨水順著頭發(fā)往下淌?!坝袐屧?,天塌不下來?!彼穆曇舭l(fā)顫,
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堅定,“你忘了小時候你摔斷腿,媽背著你走了三站地去醫(yī)院?
那時候比現(xiàn)在難多了,不也過來了?”肖戰(zhàn)的哭聲悶在她的肩窩,帶著少年人崩潰的絕望。
肖麗麗撫摸著他后背的骨頭,突然想起他小時候總愛趴在自己腿上,
說“媽媽的懷抱最安全”??涩F(xiàn)在,這個她護(hù)了二十年的孩子,
差點被所謂的“發(fā)小”推進(jìn)深淵?;氐郊視r,屋里被翻得亂七八糟。高利貸的人顯然來過,
茶幾被掀翻,肖戰(zhàn)的獎狀撕得粉碎,墻上用紅漆寫著“欠債還錢”四個大字,
像道流血的傷疤。肖麗麗沒哭,只是默默地收拾殘局。她把撕碎的獎狀一片片撿起來,
試圖拼湊完整,指尖被紙邊劃破也沒察覺。肖戰(zhàn)蹲在地上,看著母親佝僂的背影,
突然“撲通”一聲跪下:“媽,我錯了……”“起來?!毙慃惖穆曇艉芷届o,
把拼好的獎狀用膠帶粘在墻上,“錯了就改,但不是用死來改?!彼D(zhuǎn)身時,
眼底的溫柔變成了淬冰的寒光,“欠的錢,我們一分一分還。但害你的人,
媽一個都不會放過?!蹦翘煲估?,肖麗麗在兒子的書包里找到了張皺巴巴的名片。
燙金的“皇庭會所”四個字在臺燈下泛著冷光,背面是孫偉潦草的字跡:“李哥罩著,
穩(wěn)賺不賠?!彼笾倪吔?,直到指節(jié)發(fā)白——李哥,
應(yīng)該就是兒子嘴里那個“出手闊綽”的**老板。窗外的雨還在下,肖麗麗走到陽臺,
看著對面樓里零星的燈火。二十年前,她也是在這樣的雨夜,抱著襁褓里的肖戰(zhàn),
從家暴的丈夫身邊逃出來,發(fā)誓要給兒子一個安穩(wěn)的家?,F(xiàn)在有人想毀了這個家,
她就算拼了命,也得護(hù)著。她從抽屜里翻出塵封的會計證,那是她年輕時在夜??嫉?,
后來為了陪兒子讀書,一直沒機(jī)會用。證書的邊角已經(jīng)泛黃,但上面的照片里,
年輕的肖麗麗眼神明亮,帶著不服輸?shù)捻g勁?!袄畈?,孫偉。
”肖麗麗對著空氣默念這兩個名字,指尖劃過會計證上的鋼印,“你們欠我們母子的,
我會連本帶利,一點一點討回來?!钡诙拢簭?fù)仇計劃菜市場的早市蒸騰著熱氣,
肖麗麗挑了把最新鮮的菠菜,塑料袋在手里轉(zhuǎn)了兩圈。
賣菜的王大媽笑著打招呼:“麗麗今天氣色不錯啊,是不是戰(zhàn)戰(zhàn)找到工作了?”“快了。
”肖麗麗扯出個笑,把五塊錢遞過去,指尖還沾著點泥土。
她今天穿了件洗得發(fā)白的碎花襯衫,牛仔褲的膝蓋處磨出了洞,和平時沒兩樣,
只有她自己知道,口袋里揣著張剛?cè)〕鰜淼你y行卡,里面是她抵押房子換來的五十萬。
回到家,肖戰(zhàn)正對著電腦投簡歷,黑眼圈重得像熊貓?!皨?,要不這房子別賣了,
我去工地搬磚……”“閉嘴。”肖麗麗把菠菜扔進(jìn)廚房,“你好好找工作,剩下的事不用管。
”她系上圍裙,開始洗菜,水聲嘩嘩地響,“晚上想吃什么?媽給你做你最愛吃的紅燒肉。
”肖戰(zhàn)看著母親忙碌的背影,嘴唇動了動,最終還是沒說什么。他不知道,
母親所謂的“剩下的事”,是場九死一生的賭局。下午兩點,肖麗麗站在皇庭會所門口,
深吸了口氣。她換了身行頭:黑色真絲連衣裙,珍珠項鏈?zhǔn)歉叻碌?,手里拎著個舊款LV包,
是她從典當(dāng)行淘來的二手貨。鏡子里的女人,眼角有了細(xì)紋,卻掩不住被生活打磨出的韌勁。
“姐里面請?!遍T童殷勤地拉開玻璃門,眼里的打量藏不住。肖麗麗挺直脊背,
踩著借來的高跟鞋,一步一步走進(jìn)這個金碧輝煌的陷阱。大廳里煙霧繚繞,
賭桌旁的人們面目模糊,籌碼碰撞的聲音像毒蛇吐信。肖麗麗假裝鎮(zhèn)定地走到吧臺,
點了杯最貴的紅酒,指尖卻在杯壁上留下細(xì)微的汗痕。她的目光掃過全場,
很快鎖定了目標(biāo)——那個坐在主桌旁,戴著金表的光頭男人,孫偉正點頭哈腰地給他遞煙。
“那是李總?!迸赃呌腥说吐曌h論,“皇庭的老板,手眼通天。”肖麗麗端著酒杯,
慢悠悠地晃到主桌附近。她故意“不小心”撞了孫偉一下,紅酒灑在他的白襯衫上,
留下片醒目的污漬?!皩Σ黄饘Σ黄稹!彼B聲道歉,眼里卻帶著恰到好處的慌亂和歉意。
“你沒長眼?。俊睂O偉剛想發(fā)作,抬頭看見她的穿著,語氣頓時軟了,“沒事沒事,小事。
”他上下打量著肖麗麗,像條貪婪的狼,“姐是第一次來?”“嗯,陪朋友來的,
他們在樓上。”肖麗麗扯了個謊,從包里掏出紙巾給他擦衣服,動作自然,“我叫肖麗,
做建材生意的,最近手頭有點閑錢,想找點樂子?!薄靶そ闶撬烊?!”孫偉眼睛一亮,
立刻忘了襯衫上的污漬,熱情地拉她坐下,“我給您介紹,這是我們李總,李查。
”李查抬起眼皮,目光像掃描儀似的在她身上掃了圈,
嘴角勾起抹意味深長的笑:“肖小姐看著面生啊?!薄暗谝淮瓮孢@個。
”肖麗麗故作緊張地攥著酒杯,“聽說李總這里最公平,不像別的地方,凈搞些小動作。
”她故意頓了頓,看著李查的眼睛,“我前夫就因為被人出老千,公司都賠進(jìn)去了,
所以我對這個特別敏感?!崩畈榈男θ萁┝讼?,隨即哈哈大笑:“肖小姐放心,
我李查做生意,講究的就是個誠信?!彼疽夂晒侔l(fā)牌,“來幾把?試試手氣。
”肖麗麗深吸口氣,把帶來的五十萬籌碼推出去:“那就聽李總的?!彼男奶孟窭薰模?/p>
卻強(qiáng)迫自己冷靜——這些錢,是她和兒子最后的家當(dāng),也是她復(fù)仇計劃的第一把賭注。
第一局她故意輸了十萬,第二局又輸了五萬。孫偉在旁邊煽風(fēng)點火,說她手氣背,
李查的眼神也漸漸放松了警惕。第三局發(fā)牌時,肖麗麗的指尖輕輕敲著桌面,
這是她在夜校學(xué)會計時養(yǎng)成的習(xí)慣,用來計算數(shù)字。她很快算出李查的牌面有詐,
嘴角勾起抹不易察覺的笑?!斑@把我押二十萬?!毙慃惏鸦I碼往前推了推,
眼神里帶著豁出去的決絕。李查瞇起眼睛,剛想跟注,
卻被她突然打斷:“聽說李總這里有個規(guī)矩,貴賓可以換自己的牌?
”她從包里掏出副嶄新的撲克牌,是她早上特意買的,“我這人迷信,用自己的牌心里踏實。
”周圍的空氣瞬間凝固,孫偉的臉色變了。肖麗麗卻笑得坦然,
把撲克牌遞過去:“要是李總不放心,讓你的人檢查檢查?”李查盯著她看了足足半分鐘,
突然拍手:“有意思。就用肖小姐的牌?!蹦蔷中慃愙A了五十萬,籌碼堆在面前像座小山。
她故意做出激動的樣子,手捂著嘴,眼里卻沒有絲毫笑意——她知道,這只是開始,
真正的賭局,現(xiàn)在才拉開序幕。離開會所時,孫偉殷勤地要送她回家,被她婉拒了。
坐進(jìn)出租車,肖麗麗才發(fā)現(xiàn)后背的衣服全濕透了,緊緊貼在身上。她看著窗外倒退的霓虹,
把贏來的籌碼兌換成現(xiàn)金,存進(jìn)了新辦的銀行卡——這是給兒子留的后路,萬一她失敗了,
至少肖戰(zhàn)還有條活路?;氐郊?,肖戰(zhàn)已經(jīng)睡了,臉上還帶著淚痕。肖麗麗坐在床邊,
輕輕撫摸著兒子的頭發(fā),想起他小時候總說“媽媽是超人”?,F(xiàn)在超人要去打怪獸了,
不管輸贏,都得護(hù)住身后的孩子。第三章:神秘男人皇庭會所的水晶燈晃得人眼暈,
肖麗麗坐在熟悉的位置,面前的籌碼堆得比上次更高。李查今天穿了件花襯衫,
金表在燈光下閃得刺眼,他看著肖麗麗推出來的籌碼,嘴角噙著笑:“肖小姐最近手氣旺啊。
”“托李總的福?!毙慃惷蛄丝诩t酒,眼神卻在掃過全場——這是她來的第三周,
每天贏贏輸輸,不多不少,正好讓李查覺得她有賭癮,卻又構(gòu)不成威脅。荷官發(fā)牌時,
肖麗麗的指尖在桌下輕輕敲擊,計算著概率。突然,一道銳利的目光掃過來,落在她的手上。
她抬頭,看見斜對面的卡座里,坐著個穿黑色夾克的男人,手里把玩著枚硬幣,
眼神像鷹隼似的盯著她。男人約莫四十歲,鬢角有點斑白,左手的虎口處有道明顯的疤痕。
肖麗麗認(rèn)出他,前幾天見過兩次,總是一個人喝酒,不賭錢,也不說話,像尊沉默的石像。
“那是誰?”肖麗麗狀似無意地問李查,眼睛卻沒離開那個男人。李查順著她的目光看過去,
臉色沉了沉:“不知道哪來的混子,別管他?!彼牧伺氖?,叫過來兩個保鏢,
“把那人給我‘請’出去?!北gS剛走過去,男人就站了起來,動作利落得不像普通人。
他沒反抗,只是在路過肖麗麗身邊時,腳步頓了頓,低聲說:“出老千的手法不錯,
但破綻太多?!毙慃惖男奶┝艘慌?,剛想追問,男人已經(jīng)被保鏢架著往外走。
他回頭看了她一眼,眼神復(fù)雜,像在警告,又像在提醒。那天的牌局肖麗麗輸?shù)煤軕K,
不是技術(shù)不行,而是心思全被那個神秘男人攪亂了。她總覺得那道疤痕很熟悉,
好像在哪見過,卻又想不起來。晚上回家,肖麗麗在網(wǎng)上搜索“皇庭會所 李查”,
跳出的新聞大多是些無關(guān)痛癢的娛樂報道,只有一條舊聞吸引了她的注意——五年前,
市金融犯罪調(diào)查科的一名警察在調(diào)查地下**時被陷害,受賄入獄,名字叫蔡振聲。
報道里的照片雖然模糊,但男人虎口的疤痕和今天見到的一模一樣。
肖麗麗的手指停在屏幕上,心臟狂跳。如果他就是蔡振聲,那他出現(xiàn)在皇庭會所,
目的就和她一樣——復(fù)仇。第二天,肖麗麗換了身打扮,沒去會所,
而是去了報道里提到的蔡振聲以前住的小區(qū)。老樓的墻皮斑駁,門口的槐樹長得比樓還高,
她在傳達(dá)室打聽,看大門的大爺擺擺手:“蔡警官???可惜了?!薄八F(xiàn)在在哪您知道嗎?
”肖麗麗遞過去瓶礦泉水。大爺嘆了口氣:“出獄后就沒回來過,聽說在南邊打零工。
不過前陣子有個像他的人回來過,在樓下站了很久,還問起李查……”肖麗麗心里有了數(shù),
謝過大爺,轉(zhuǎn)身往回走。剛出小區(qū)門,就被人拽進(jìn)了旁邊的巷子。后背撞在墻上,
疼得她齜牙咧嘴,抬頭看見昨天那個神秘男人,正用那雙銳利的眼睛盯著她?!澳闶钦l?
為什么查我?”男人的聲音低沉,帶著警惕?!拔沂钦l不重要。”肖麗麗定了定神,
直視著他的眼睛,“重要的是,我們的敵人是同一個人?!彼f出“李查”兩個字,
看見男人的瞳孔縮了縮?!澳阆敫墒裁矗俊辈陶衤曀砷_手,往后退了半步,保持著安全距離。
“報仇?!毙慃惖穆曇艉茌p,卻帶著重量,“他毀了我兒子,也毀了我的家。
”她從包里掏出張照片,是肖戰(zhàn)站在天臺邊緣的背影,“這是我兒子,差點被他害死。
”蔡振聲看著照片,眼神漸漸柔和了些,他從口袋里掏出張泛黃的合影,
上面是個穿警服的年輕人,身邊站著個笑靨如花的女人?!斑@是我妻子,”他的聲音發(fā)啞,
“李查放火燒了我家,她沒跑出來?!毕镒永锏娘L(fēng)帶著槐花香,肖麗麗看著照片上的女人,
突然明白了他眼神里的傷痛。同是天涯淪落人,不需要更多的言語,
彼此眼里的恨意已經(jīng)說明了一切?!袄畈椴缓脤Ω??!辈陶衤暟颜掌掌饋恚?/p>
“他背后有保護(hù)傘,手里有我們沒有的資源?!薄拔矣羞@個。”肖麗麗從包里掏出個筆記本,
的信息:李查的作息時間、常用的荷官、進(jìn)出的神秘車輛……甚至還有幾筆可疑的資金流向,
用紅筆標(biāo)得清清楚楚。蔡振聲翻看著筆記本,眼神從警惕變成了驚訝:“你是會計?”“嗯,
以前是?!毙慃慄c點頭,“我能看出數(shù)字里的貓膩,就像你能看出人心的鬼胎。
”男人抬頭,第一次真正意義上地打量她:洗得發(fā)白的襯衫,磨破邊的牛仔褲,
和在會所里那個珠光寶氣的“肖小姐”判若兩人。他突然笑了,
是這段時間以來第一個真心的笑:“有點意思?!薄八?,合作嗎?”肖麗麗伸出手,
掌心因為常年做家務(wù)而有些粗糙,“你懂他的黑幕,我懂他的賬本。我們聯(lián)手,勝算總大些。
”蔡振聲看著她伸出的手,又想起照片里她兒子絕望的背影,最終握住了她的手。
兩雙手都帶著傷疤,卻在觸碰的瞬間,傳遞著一種久違的力量?!昂献骺梢浴?/p>
”他的聲音緩和了些,“但我有個條件,一切聽我指揮,不許沖動?!毙慃慄c頭,
看著男人轉(zhuǎn)身離開的背影,突然覺得心里那塊懸著的石頭,好像落了地。她知道,從今天起,
她不再是一個人戰(zhàn)斗了。第四章:危險合作凌晨四點的廢品站彌漫著鐵銹味,
蔡振聲把最后一堆紙箱捆好,額角的汗滴在地上,暈開一小片深色。肖麗麗騎著三輪車過來,
車斗里裝著剛買的豆?jié){油條,塑料袋被風(fēng)吹得嘩嘩響?!靶獣喊?。”她把早餐遞過去,
看著他滿是油污的手,遞過去包濕巾——這是她從會所帶回來的,李查的人總愛用這個牌子。
蔡振聲擦著手,咬了口油條,眼睛卻盯著不遠(yuǎn)處的皇庭會所。
霓虹燈在黎明前的黑暗里格外刺眼,像只蟄伏的巨獸?!敖裉炖畈橐汀厦妗娜艘娒?。
”他壓低聲音,“我昨天在后門聽見的,說要談‘那批貨’?!薄笆裁簇洠俊毙慃惏櫰鹈?,
她在會所三周,從沒聽過“貨”這個說法?!安磺宄隙ú皇呛脰|西。
”蔡振聲喝了口豆?jié){,“李查明面上開**,暗地里干的勾當(dāng)多了去了,
走私、洗錢……五年前我就是查到這些,才被他反咬一口。
”肖麗麗想起筆記本上那幾筆可疑的資金流向,數(shù)額巨大,而且都流向了邊境的賬戶。
“會不會是毒品?”她的聲音發(fā)緊,如果真是這樣,事情就比想象中更危險。
蔡振聲搖搖頭:“不像。他這人膽子大,但毒品風(fēng)險太高,他不會碰?!彼了计蹋?/p>
“更可能是文物,或者……人口?!弊詈髢蓚€字讓肖麗麗打了個寒顫,她想起兒子說過,
孫偉最近總往會所帶些陌生的年輕人,說是“介紹工作”。當(dāng)時沒在意,現(xiàn)在想來,
后背直冒冷汗?!敖裉炷銊e去會所?!辈陶衤暟咽O碌挠蜅l塞進(jìn)嘴里,“太危險,我去盯著。
”“不行。”肖麗麗立刻反對,“你現(xiàn)在是‘黑名單’上的人,進(jìn)去肯定被認(rèn)出來。
我去最合適,我現(xiàn)在是李查眼里的‘肥羊’,他不會懷疑我。
”她從包里掏出那件黑色真絲連衣裙,“再說,我得把賬本上的最后幾個疑點弄清楚。
”蔡振聲看著她眼里的堅定,想起昨天在巷子里,這個看似柔弱的女人說“有媽在,
天塌不下來”時的樣子。他知道,自己勸不動她?!靶⌒狞c。
”他從口袋里掏出個小小的竊聽器,“藏在項鏈里,有情況隨時聯(lián)系。
”那是個很舊的竊聽器,外殼有些磨損,顯然用了很多年。肖麗麗接過它,
指尖觸到冰涼的金屬,突然想起蔡振聲說過,這是他妻子送他的生日禮物,
以前執(zhí)行任務(wù)時總帶著?!胺判摹!彼迅`聽器藏進(jìn)珍珠項鏈的夾層,
“我不會拿自己的命開玩笑,我兒子還在家等我?!被释臍夥毡绕綍r緊張,
門口多了幾個面生的保鏢,眼神警惕地掃視著進(jìn)出的人。肖麗麗像往常一樣走進(jìn)去,
高跟鞋踩在大理石地面上,發(fā)出清脆的聲響,吸引了不少目光。李查今天沒在賭桌旁,
孫偉說他在頂樓的VIP房“會客”。肖麗麗端著酒杯,假裝閑逛,慢慢往樓梯口挪。
二樓的走廊靜悄悄的,只有盡頭的VIP房亮著燈,隱約傳來說話聲。她剛想靠近,
就被個穿黑西裝的男人攔住:“肖小姐,李總吩咐了,頂樓暫時不對外開放。”“哦,
我就是想透透氣?!毙慃愋Φ米匀?,轉(zhuǎn)身往回走,耳朵卻豎得高高的。
她聽見VIP房里傳來“碼頭”“今晚”“三百萬”幾個詞,
心里咯噔一下——看來蔡振聲猜對了,他們今晚有動作?;氐酱髲d,肖麗麗故意輸了幾把,
裝作意興闌珊的樣子準(zhǔn)備離開。孫偉湊過來,獻(xiàn)殷勤地說:“肖姐別走啊,今晚有好戲看。
”“什么好戲?”肖麗麗故作好奇,端起酒杯抿了口。孫偉左右看了看,
壓低聲音:“李總今晚要‘出貨’,據(jù)說能賺一大筆。等事成了,我請肖姐去吃海鮮。
”肖麗麗心里冷笑,臉上卻裝出羨慕的樣子:“那我可得沾沾李總的喜氣?!彼畔戮票?/p>
“不過我明天要去外地收賬,今晚得早點回去準(zhǔn)備?!彪x開會所時,
肖麗麗感覺有人在跟蹤她。她沒回頭,徑直走進(jìn)旁邊的商場,在洗手間里快速換了身衣服,
把真絲連衣裙塞進(jìn)包里,換上了早就準(zhǔn)備好的運(yùn)動服和帽子。從安全通道出來時,
跟蹤的人已經(jīng)不見了。廢品站里,蔡振聲正對著電腦分析竊聽器里的錄音。
肖麗麗推門進(jìn)來時,他立刻暫停播放:“怎么樣?”“他們今晚在碼頭有動作,
”肖麗麗把聽到的信息復(fù)述了一遍,“孫偉說‘貨’很值錢,還提到了三百萬。
”她看著電腦屏幕,“錄音里有什么發(fā)現(xiàn)?”蔡振聲播放了段模糊的對話,
能聽到李查提到“老地方”“船幾點到”,還有個模糊的名字,像是“王局”。
“保護(hù)傘果然是他。”蔡振聲的拳頭攥得發(fā)白,“王海濤,以前是分管治安的副局長,
五年前就是他簽發(fā)的逮捕令。”肖麗麗看著他眼里的恨意,
遞過去杯溫水:“現(xiàn)在不是沖動的時候?!彼贸龉P記本,在上面畫出簡易的地圖,
“碼頭那邊我去過,有三個出口,監(jiān)控很多,但倉庫后面有個排水渠,能繞到岸邊。
”“你想干什么?”蔡振聲挑眉?!叭タ纯此麄兊降自谶\(yùn)什么。
”肖麗麗的指尖點在地圖上的排水渠位置,“有了證據(jù),才能把他們一網(wǎng)打盡。
”蔡振聲沉默了,他知道這有多危險。碼頭是李查的地盤,到處都是他的人,一旦被發(fā)現(xiàn),
后果不堪設(shè)想。但他也知道,這是扳倒李查的最好機(jī)會。“我去?!彼罱K開口,
“你在外面接應(yīng),萬一出事,把證據(jù)交給我以前的同事?!彼麑懴聜€電話號碼,“姓張,
是少數(shù)還信得過的人?!薄耙黄鹑??!毙慃惏央娫捥柎a收起來,“你熟悉他們的手段,
我心細(xì),能發(fā)現(xiàn)你忽略的細(xì)節(jié)。再說,”她笑了笑,“多個人,多份力量。
”傍晚的碼頭風(fēng)很大,帶著咸腥的海水味。肖麗麗和蔡振聲穿著工裝服,混在搬運(yùn)工里,
慢慢靠近倉庫。夕陽把他們的影子拉得很長,像兩只伺機(jī)而動的獵豹?!坝涀?,
不管看到什么,都別沖動?!辈陶衤暤吐暥?,遞給她個小巧的相機(jī),“拍下來就走。
”肖麗麗點點頭,握緊了相機(jī)。倉庫的門虛掩著,里面?zhèn)鱽斫饘倥鲎驳穆曇簟?/p>
她透過門縫往里看,心臟猛地一縮——里面堆著的不是文物,也不是毒品,
而是一個個蓋著帆布的籠子,隱約能看到里面有人影在動?!笆侨??!彼穆曇舭l(fā)顫,
指甲掐進(jìn)掌心,“他們在販賣人口。”蔡振聲的臉色瞬間變得鐵青,他掏出手機(jī),剛想報警,
就聽見身后傳來腳步聲。孫偉帶著幾個打手走過來,手里拿著電棍,
臉上掛著獰笑:“肖小姐,蔡警官,這么巧?。俊痹瓉硭麄冊缇捅话l(fā)現(xiàn)了。
肖麗麗和蔡振聲對視一眼,從彼此眼里看到了決絕。蔡振聲猛地把肖麗麗往旁邊一推:“跑!
”他自己則沖向?qū)O偉,一拳砸在對方臉上?;靵y中,肖麗麗聽見電棍擊中肉體的悶響,
聽見蔡振聲的悶哼,卻不敢回頭。她知道,自己現(xiàn)在能做的,就是帶著證據(jù)跑出去,
不能讓他的犧牲白費(fèi)。跑出倉庫時,她回頭看了一眼,蔡振聲被按在地上,臉上全是血,
卻還在死死瞪著孫偉。夕陽的最后一縷光落在他身上,像給他鍍了層悲壯的金邊。
肖麗麗咬著牙,轉(zhuǎn)身鉆進(jìn)排水渠。冰冷的海水沒過腳踝,她緊緊攥著相機(jī),
里面存著那些罪惡的證據(jù),也存著那個男人用身體換來的希望。她在心里默念:等我,
我一定會回來救你。
第五章:深入敵營皇庭會所的水晶燈在肖麗麗的珍珠項鏈上投下細(xì)碎的光斑,
她捏著骰子的手指涂著正紅色指甲油,是李查昨天特意讓人送來的限量款。
"肖小姐今天運(yùn)氣不錯。"李查的金表在燈光下晃眼,他親自給她倒了杯威士忌,
冰塊碰撞的聲音像某種暗號。肖麗麗笑了笑,把骰子擲出去,豹子。周圍響起一陣驚嘆,
她面前的籌碼又堆高了些。這是她第五次來會所,
已經(jīng)成了這里的"傳奇貴賓"——出手闊綽,運(yùn)氣奇佳,最重要的是,從不過問不該問的事。
"李總今天好像有心事?"肖麗麗端起酒杯,指尖有意無意地劃過他的手背,
"連出的牌都帶著火氣。"李查的眼神閃了閃,隨即哈哈大笑:"還是肖小姐懂我。
"他湊近了些,古龍水的味道混著煙草味撲過來,"最近有點煩心事,手頭周轉(zhuǎn)不開,
想找肖小姐幫個忙。"肖麗麗心里咯噔一下,面上卻不動聲色:"李總說笑了,
您還需要幫忙?""實不相瞞,"李查壓低聲音,"有筆款子卡在海關(guān)了,
想走肖小姐的公司賬戶過一下,事成之后,給你五個點的回扣。"這正是她等的機(jī)會。
肖麗麗假裝猶豫,手指在杯沿上畫著圈:"走賬可以,但我得知道是什么貨,
萬一惹上麻煩......""放心,都是合法生意。"李查拍了拍她的手背,
"就是些進(jìn)口的奢侈品,手續(xù)有點問題而已。"他眼里的貪婪幾乎藏不住,
顯然沒把這個"貪財?shù)墓褘D"放在眼里。肖麗麗假裝被說動,
端起酒杯和他碰了下:"既然李總信得過我,我就幫這個忙。但賬目得我親自過,
我這人做事謹(jǐn)慎。""沒問題。"李查笑得得意,"明天讓財務(wù)跟你對接。"離開會所時,
肖麗麗在后門的巷子里遇見蔡振聲。他穿著清潔工的制服,正往垃圾桶里倒垃圾,
看見她過來,不動聲色地遞過個空礦泉水瓶。瓶底貼著張紙條,
是他用鉛筆寫的:"倉庫三號門有監(jiān)控死角,今晚十點。"肖麗麗把紙條揉碎塞進(jìn)包里,
踩著高跟鞋往前走,路過垃圾桶時,把空瓶扔了進(jìn)去,發(fā)出輕微的聲響。
這是他們約定的暗號——事情順利?;氐郊遥慃惏牙畈榈脑捲颈靖嬖V了蔡振聲。
他正坐在小板凳上,借著臺燈的光研究會所的平面圖,鉛筆在紙上畫著密密麻麻的線條。
"他果然上鉤了。"蔡振聲指著圖紙上的財務(wù)部位置,"他們的賬肯定有問題,
明天對接時注意看電腦里的隱藏文件夾,密碼可能是他的生日。""你怎么知道?
"肖麗麗驚訝。"以前審訊過他的手下。"蔡振聲的聲音低了些,"李查這人自負(fù),
總覺得別人猜不到他的心思,其實最容易被摸清規(guī)律。"他抬頭時,
看見肖麗麗在筆記本上記錄,字跡娟秀卻有力,突然想起自己的妻子以前也總這樣,
重要的事一定要記在本子上。"明天我跟你一起去。"蔡振聲合上圖紙,"假裝是你的司機(jī),
在外面接應(yīng)。""不用。"肖麗麗合上筆記本,"你去太危險,孫偉那小子眼睛尖得很。
我?guī)€錄音筆,把他們說的話都錄下來。"她從抽屜里拿出個鋼筆形狀的錄音筆,
是她早上去電子市場買的,"萬不得已,還能當(dāng)武器用。"蔡振聲看著她眼里的堅定,
突然想起第一次在巷子里遇見她的樣子,瘦弱卻像株帶刺的玫瑰。他沒再堅持,
只是從口袋里掏出個小小的報警器:"按這個,我三分鐘內(nèi)一定到。
"第二天的財務(wù)對接很順利,李查的會計是個戴眼鏡的小姑娘,緊張得手都在抖。
肖麗麗假裝檢查賬目,手指飛快地在鍵盤上敲擊,按照蔡振聲說的,
果然在D盤里找到了個加密文件夾。她試了李查的生日,不對,又試了他車牌號的后六位,
文件夾"唰"地一下打開了。
的交易記錄:走私文物的清單、賄賂官員的明細(xì)、甚至還有幾頁**放高利貸逼死人的證據(jù)。
肖麗麗的心跳得像擂鼓,飛快地用手機(jī)拍照,手指因為緊張而有些僵硬。"肖小姐,好了嗎?
"會計的聲音帶著不安。"快了。"肖麗麗把手機(jī)塞進(jìn)包里,臉上露出滿意的笑,
"李總果然是做大生意的,賬目比我公司的還清楚。"她簽完字,故意把鋼筆落在桌上,
"忘了拿,謝謝。"走出財務(wù)部時,她看見孫偉站在走廊盡頭,正用懷疑的眼神盯著她。
肖麗麗心里一緊,臉上卻笑得坦然,走過去打了個招呼:"孫經(jīng)理也在啊?
要不要一起喝杯咖啡?"孫偉皮笑肉不笑:"不了,李總找我。"他的目光掃過她的包,
"肖小姐今天收獲不小啊。""托李總的福。"肖麗麗晃了晃手里的合同,
"以后還要多仰仗孫經(jīng)理關(guān)照。"她故意往他身邊靠了靠,香水味嗆得他皺了皺眉,
趁他分神的瞬間,快步離開了辦公樓。坐進(jìn)出租車,肖麗麗才發(fā)現(xiàn)后背的衣服全濕透了。
她看著手機(jī)里的照片,突然覺得所有的害怕都值了——這些證據(jù),足夠讓李查把牢底坐穿。
晚上的安全屋,蔡振聲一張張翻看著照片,眉頭越皺越緊。"比我想象的還嚴(yán)重。
"他指著其中一張清單,"這些文物價值連城,背后肯定有更大的網(wǎng)絡(luò)。
""我們現(xiàn)在可以報警了嗎?"肖麗麗遞過去杯熱水。"還不行。"蔡振聲搖搖頭,
"沒有實物證據(jù),李查肯定會狡辯。而且他背后的保護(hù)傘還沒揪出來,貿(mào)然行動,
只會打草驚蛇。"他看著肖麗麗失望的眼神,補(bǔ)充道,"再等等,等拿到他走私的證據(jù),
一起送他上路。"窗外的月光透過破舊的窗簾照進(jìn)來,在地上投下斑駁的影子。
肖麗麗看著蔡振聲專注的側(cè)臉,突然覺得這個曾經(jīng)陌生的男人,已經(jīng)成了她最信任的人。
他們就像兩只在黑暗中互相取暖的刺猬,小心翼翼地靠近,卻在不經(jīng)意間,
找到了彼此最柔軟的地方。第六章:暗流涌動孫偉把監(jiān)聽設(shè)備藏在鋼筆帽里,
指尖因為緊張而微微發(fā)顫。李查坐在對面的沙發(fā)上,慢條斯理地擦著他的金表,
鏡面反射的光晃得人眼睛疼。"你確定她有問題?""肯定有。"孫偉壓低聲音,
"昨天她去財務(wù)部,鬼鬼祟祟的,還打聽倉庫的事。而且我查過了,
她根本不是什么建材老板,就是個普通的寡婦,兒子還欠了我們的錢。"李查的動作頓了頓,
隨即笑了:"寡婦?有意思。"他把金表戴上,表盤上的鉆石閃著冷光,"我倒要看看,
她想玩什么把戲。"孫偉沒想到他是這個反應(yīng),急了:"李總,不能大意?。?/p>
蔡振聲那小子最近也在附近轉(zhuǎn)悠,保不齊就是他們串通好的......""閉嘴。
"李查的聲音冷下來,"蔡振聲?他現(xiàn)在就是條喪家之犬,翻不起什么浪。
"但他眼底的寒光卻出賣了他——那個毀了他好幾筆生意的警察,始終是他的心頭刺。
孫偉不敢再說話,心里卻打起了算盤。他跟著李查五年,沒少干臟事,早就想找機(jī)會脫身。
如果肖麗麗真的是來查案的,或許......是個機(jī)會。此時的肖麗麗正在會所的吧臺前,
假裝喝著酒,耳朵卻豎著聽旁邊兩個保鏢的談話。"今晚的貨特別值錢,"其中一個說,
"李總特意讓王局派了人來護(hù)送。"另一個笑了笑:"聽說能頂我們半年的工資。
"肖麗麗的心跳漏了一拍,悄悄用手機(jī)給蔡振聲發(fā)了條信息:"今晚有貨,王局的人。
"發(fā)送成功的提示彈出時,她看見孫偉端著酒杯走過來,臉上掛著不懷好意的笑。
"肖小姐一個人喝酒多沒意思。"孫偉在她身邊坐下,手指在吧臺上敲著奇怪的節(jié)奏,
"我敬你一杯,祝你......心想事成。"肖麗麗端起酒杯,和他碰了下,
酒液在杯壁上晃出漣漪:"借孫經(jīng)理吉言。"她注意到他敲吧臺的節(jié)奏,三長兩短,
像某種暗號。"聽說肖小姐的兒子......"孫偉故意拖長了音,觀察著她的反應(yīng),
"最近找工作不太順利?要不要我?guī)兔Γ?肖麗麗心里的警鈴大作,
臉上卻笑得溫柔:"那就麻煩孫經(jīng)理了,我兒子要是有你一半能干就好了。
"她從包里掏出張名片,"這是他的電話,你多關(guān)照。"孫偉接過名片,指尖捏著邊角,
像是在思考什么。"好說。"他把名片塞進(jìn)口袋,"不過我這人記性不好,
肖小姐要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最好......親自告訴我。"這句話帶著明顯的暗示,
肖麗麗的心里掀起驚濤駭浪。她看著孫偉離開的背影,突然明白過來——這個男人,想反水。
晚上的安全屋,蔡振聲在地圖上標(biāo)出王局的位置。"王海濤以前是緝私科的,
后來才調(diào)去治安局,"他用筆圈出幾個碼頭的位置,"他肯定會利用自己的關(guān)系網(wǎng)幫忙走私。
""孫偉今天給我遞了暗號。"肖麗麗把他敲吧臺的節(jié)奏畫下來,"三長兩短,
像不像求救信號?"蔡振聲的眉頭皺了起來:"孫偉是李查的心腹,不可能輕易反水,
說不定是圈套。""不管是不是圈套,"肖麗麗看著地圖上的碼頭,"我們都得去看看。
如果孫偉真的想反水,或許能從他嘴里套出更多信息。"她從包里掏出個微型攝像頭,
"我明天去會會他,把這個帶上。"蔡振聲看著那個比指甲蓋還小的攝像頭,
突然伸手按住她的手腕:"太危險了。李查肯定在盯著他,你去見他,等于自投羅網(wǎng)。
""那怎么辦?"肖麗麗的聲音發(fā)緊,"難道眼睜睜看著他們把貨運(yùn)走?"蔡振聲沉默了,
他知道肖麗麗說得對,這是他們唯一的機(jī)會。但他看著她眼底的決絕,突然想起自己的妻子,
也是這樣為了查案,一步步走進(jìn)了李查的陷阱。"我去。"他最終開口,"我去見孫偉,
就說我知道他想反水,給他一個戴罪立功的機(jī)會。""不行。"肖麗麗立刻反對,
"你現(xiàn)在是李查的眼中釘,他看見你,肯定會起疑心。還是我去,我是女人,
他防備心會小些。"兩人爭執(zhí)不下時,窗外突然傳來汽車引擎的聲音。蔡振聲立刻吹滅蠟燭,
拉著肖麗麗躲到門后。手電筒的光柱掃過窗戶,伴隨著粗魯?shù)慕辛R聲:"蔡振聲,出來受死!
"是李查的人。他們還是被發(fā)現(xiàn)了。蔡振聲從床底下拖出根鋼管,
眼神變得凌厲:"你從后門走,順著排水管下去,我引開他們。""一起走!
"肖麗麗抓住他的胳膊,"后門被堵死了,我剛才看見有人守在那里。"腳步聲越來越近,
門板被踹得咚咚響。蔡振聲把肖麗麗往衣柜里推:"躲好,無論聽到什么都別出來。
"他把報警器塞進(jìn)她手里,"等安全了再按。"衣柜的門關(guān)上的瞬間,
肖麗麗聽見門被撞開的聲音,伴隨著蔡振聲的悶哼和打斗聲。她捂住嘴,眼淚無聲地滑落,
指甲深深嵌進(jìn)掌心。黑暗中,她摸到口袋里的錄音筆,
突然按下了開關(guān)——她要把這一切都錄下來,就算死,也要拉著他們墊背。
第七章:生死危機(jī)衣柜門板被撞得劇烈搖晃,肖麗麗蜷縮在角落,
能聞到樟腦丸和自己汗水的味道。外面?zhèn)鱽礓摴茉以谌怏w上的悶響,還有蔡振聲壓抑的痛哼,
每一聲都像鞭子抽在她心上。"找到那個女人!"是孫偉的聲音,帶著幸災(zāi)樂禍的得意。
肖麗麗屏住呼吸,摸索著找到衣柜后面的通風(fēng)口,手指摳著鐵柵欄,鐵銹蹭得指尖發(fā)疼。
就在這時,外面突然傳來一聲巨響,像是有人引爆了什么東西?;靵y中,
肖麗麗聽見蔡振聲大喊:"走!"緊接著是密集的腳步聲和叫罵聲,漸漸遠(yuǎn)去。
她在衣柜里躲了足足十分鐘,直到確認(rèn)外面沒人,才敢推開一條縫。月光從破窗戶照進(jìn)來,
地上躺著根帶血的鋼管,還有幾滴暗紅色的血跡,蜿蜒著伸向門口。肖麗麗的心臟狂跳,
抓起地上的鋼管就往外沖。巷子里空無一人,只有風(fēng)吹過垃圾桶發(fā)出的哐當(dāng)聲。
她順著血跡跑,轉(zhuǎn)過街角時,看見蔡振聲靠在墻上,手捂著流血的腹部,臉色蒼白得像紙。
"你怎么樣?"肖麗麗沖過去扶住他,指尖觸到溫?zé)岬难?,嚇得渾身發(fā)抖。
"別管我......"蔡振聲推開她,聲音微弱,"他們是沖著你來的,
快......"話沒說完,就暈了過去。肖麗麗咬著牙,
半拖半抱地把他往安全屋的反方向走。她的力氣不大,平時拎桶水都費(fèi)勁,
可現(xiàn)在抱著這個一米八幾的男人,卻感覺不到累,只有一個念頭——不能讓他死。
她們躲進(jìn)了附近一棟廢棄的教學(xué)樓,教室里的課桌椅蒙著厚厚的灰塵,
黑板上還留著"好好學(xué)習(xí)"的標(biāo)語。肖麗麗把蔡振聲放在講臺上,撕開自己的襯衫給他包扎,
布料不夠,就把裙子也扯了下來,露出胳膊上的疤痕——是年輕時被丈夫打的。"還疼嗎?
"蔡振聲不知什么時候醒了,看著她胳膊上的疤痕,眼神里帶著復(fù)雜的情緒。"早不疼了。
"肖麗麗笑了笑,繼續(xù)給他包扎,指尖觸到他緊實的肌肉,突然覺得有些不好意思,
"你再忍忍,我去找醫(yī)生。""別去。"蔡振聲抓住她的手,"李查肯定在到處找我們,
去醫(yī)院等于自投羅網(wǎng)。"他從口袋里掏出個小藥箱,是他隨時帶在身上的,"我自己能處理。
"肖麗麗看著他用牙齒咬開碘酒的瓶蓋,疼得額頭冒汗卻一聲不吭,
突然想起自己剛離婚那會兒,帶著年幼的肖戰(zhàn),也是這樣咬著牙扛過所有的困難。
原來每個人的堅強(qiáng)背后,都藏著不為人知的傷疤。"為什么要救我?
"肖麗麗看著他處理傷口,忍不住問。蔡振聲的動作頓了頓,隨即笑了:"你不是說,
我們是盟友嗎?"他抬頭時,月光正好落在他眼里,帶著難得的溫柔,"而且,
我欠你一條命。"那天晚上,他們在廢棄的教室里蜷縮著取暖。蔡振聲的體溫很高,
一直在說胡話,一會兒喊著"老婆",一會兒罵著"李查"。肖麗麗用濕毛巾給他擦額頭,
聽著他混亂的囈語,心里像被什么東西堵住了。天亮?xí)r,蔡振聲的燒退了些。
肖麗麗出去買早餐,回來時看見他正對著一張照片發(fā)呆,是他和妻子的合影。"她叫林悅,
"他把照片遞給她,"以前是小學(xué)老師,最喜歡小孩子。"照片上的女人笑得眉眼彎彎,
眼睛像月牙。肖麗麗看著照片,
突然明白蔡振聲為什么總在不經(jīng)意間流露出溫柔——那是被愛滋養(yǎng)過的痕跡。"對不起。
"她把照片還給他,"讓你想起難過的事。""不難過。"蔡振聲把照片收起來,"想起她,
就覺得有力量。"他看著肖麗麗,"你兒子也很懂事吧?"提到肖戰(zhàn),
肖麗麗的臉上露出柔軟的笑容:"嗯,就是太老實,容易被騙。
"她從包里掏出張肖戰(zhàn)的照片,是他去年生日時拍的,穿著校服,笑得有些靦腆,
"他說長大了想當(dāng)警察,保護(hù)我。"蔡振聲看著照片上的少年,突然想起自己小時候,
也總說要當(dāng)警察保護(hù)媽媽。時光兜兜轉(zhuǎn)轉(zhuǎn),有些信念,總是代代相傳。"我們一定會成功的。
"蔡振聲的聲音很堅定,"為了他們,也為了我們自己。"肖麗麗點點頭,
陽光透過窗戶照進(jìn)來,落在他們交握的手上。雖然前路依然危險,但此刻,
他們心里都充滿了希望——因為他們知道,自己不再是一個人在戰(zhàn)斗。
第八章:情愫暗生廢棄教學(xué)樓的窗臺爬滿了牽?;?,紫色的花瓣上還沾著露水。
肖麗麗把洗好的襯衫晾在鐵絲上,動作輕柔得像在呵護(hù)什么珍寶。蔡振聲靠在門框上,
看著她的背影,突然覺得這棟破敗的建筑,因為有了她,竟有了家的味道。"傷口還疼嗎?
"肖麗麗轉(zhuǎn)過身,手里拿著個蘋果,用小刀仔細(xì)地削著皮。"好多了。
"蔡振聲活動了下胳膊,昨天她給他包扎的布條還在,上面沾著淡淡的血跡,
"你削蘋果的手法跟我愛人很像。"他突然說,話音剛落就有些后悔——怕勾起她的傷心事。
肖麗麗的動作頓了頓,隨即笑了:"是嗎?我兒子也總說,媽媽削的蘋果最好吃。
"她把削好的蘋果切成小塊,用牙簽插著遞過去,"以前總覺得當(dāng)媽就得無所不能,
后來才發(fā)現(xiàn),能被人需要,也是種幸福。"蔡振聲接過蘋果,果肉的清甜在舌尖散開。
他看著她額角的碎發(fā)被風(fēng)吹起,突然想起林悅以前也總這樣,做事時特別專注,
陽光落在她臉上,像鍍了層金邊。"你愛人......是個什么樣的人?"肖麗麗輕聲問,
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小刀的刀柄。提到林悅,蔡振聲的眼神柔和下來:"她啊,特別較真。
"他嘴角噙著笑,仿佛在回憶什么美好的畫面,"我以前總說她傻,看見流浪貓都要帶回家,
結(jié)果家里養(yǎng)了七八只。"他從口袋里掏出個小小的貓形吊墜,"這是她送我的,
說戴著能招財。"吊墜是銀質(zhì)的,邊角已經(jīng)磨損,卻被打磨得锃亮。肖麗麗看著那個吊墜,
突然想起自己脖子上戴著的平安扣,是肖戰(zhàn)用第一份工資買的,雖然不值錢,
卻被她貼身戴了三年。"她一定很愛你。"肖麗麗的聲音很輕。"嗯。"蔡振聲把吊墜收好,
"她總說,等我破了李查的案子,就辭職去鄉(xiāng)下教書,遠(yuǎn)離這些打打殺殺。
"他的聲音低了些,"可惜......沒等到。"教室里安靜下來,
只有風(fēng)吹過窗戶的嗚咽聲。肖麗麗看著他眼底的傷痛,突然伸出手,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
像在安撫一個受傷的孩子。"都會過去的。"她的聲音帶著種奇異的力量,
"我們會替她完成心愿。"蔡振聲抬起頭,撞進(jìn)她溫柔的眼眸里。那雙眼睛里沒有同情,
只有理解和堅定,像暗夜里的星光,突然照亮了他冰封已久的心。他想說謝謝,
卻發(fā)現(xiàn)喉嚨發(fā)緊,只能任由她的目光在自己臉上停留。傍晚,肖麗麗出去買日用品,
回來時手里多了件藍(lán)色的襯衫。"看見打折就買了。"她把襯衫遞過去,有些不好意思,
"你那件太舊了,而且......沾了血。"蔡振聲接過襯衫,布料摸起來很舒服,
是他以前常穿的牌子。他突然想起林悅也總這樣,看見適合他的東西就買回來,
嘴上說著"打折便宜",其實是記著他的喜好。"謝謝。"他的聲音有些沙啞,"多少錢?
我給你。""跟我還客氣?"肖麗麗嗔怪地看了他一眼,轉(zhuǎn)身去收拾東西,
"快試試合不合身。"蔡振聲拿著襯衫走進(jìn)教室后面的隔間,換衣服時,
指尖觸到布料上的褶皺,突然發(fā)現(xiàn)領(lǐng)口被細(xì)心地熨燙過——她肯定是在買衣服的地方,
讓人家?guī)兔俚?。這個發(fā)現(xiàn)像顆小石子,在他心里漾開圈圈漣漪。出來時,
肖麗麗正坐在課桌前,對著筆記本寫寫畫畫。夕陽的光落在她的側(cè)臉,睫毛投下淺淺的陰影,
她咬著筆尖思考的樣子,竟讓他看得有些出神。"在忙什么?"蔡振聲走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