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柱崩裂后,世界淪為三重天域。>上層天域的神族吸食靈氣,中層修士爭搶殘羹,
底層凡人如螻蟻茍活。>我手持能吸食靈煞的骨刃,在崩壞區(qū)拾荒維生。>直到那日,
我救下一個從天而降的少女。>她記憶全無,唯頸間掛著巡天衛(wèi)令牌。
>“巡天衛(wèi)千年前就滅絕了?!蓖檎f。>骨刃卻嗡鳴指向少女:“她身上,有神血味道。
”>而穹頂之上,傳來神族追兵的聲音。>---冰冷的猩紅流光,像垂死巨獸淌下的膿血,
從頭頂那道橫貫天際的巨大裂痕中源源不斷地潑灑下來。
金屬碎片、斷裂的巨獸骸骨、以及早已失去靈性的破碎法器堆疊、擠壓、凝結(jié)而成的浮島上,
勾勒出嶙峋猙獰的輪廓??諝饫飶浡鴿庵氐蔫F銹味、若有若無的腐臭,
還有一種更為尖銳的東西——靈煞,那是在天柱崩裂的災難中,
被徹底污染扭曲的狂暴能量殘余,無時無刻不在侵蝕著踏入這片崩壞區(qū)的血肉之軀。
三道身影,包裹在厚實的、打著層層補丁的粗布防護服里,
正沿著一條由巨大金屬肋骨形成的狹窄“脊梁”亡命狂奔。腳下是萬丈深淵,
懸浮著更多危險的碎片島嶼。他們的喘息在密閉的面罩下沉重如拉風箱?!傲鑹m!影鴉群!
右后方!” 嘶吼聲透過面罩的通訊晶石傳來,是老陳,聲音因恐懼而變調(diào)。凌塵猛地扭頭。
視野邊緣,那片原本只是緩緩涌動的、鉛灰色天幕背景下的“烏云”,驟然加速,撕裂開來!
不是云,是成百上千只影鴉!它們翼展接近一人高,全身覆蓋著金屬化的漆黑羽毛,
邊緣銳利如刀,猩紅的復眼在流光映照下閃爍著純粹的兇殘光芒。鴉群如同決堤的黑色洪流,
帶著刺破耳膜的金屬刮擦般的尖嘯,俯沖而下!
目標明確——他們這三個在荒蕪中移動的“肉食”?!吧㈤_!找掩體!
” 凌塵的聲音異常冷靜,幾乎是瞬間就壓過了心跳的轟鳴。
他猛地撲向左側(cè)一根斜插出浮島的巨大金屬斷柱后。幾乎是同時,
身后傳來一聲令人牙酸的金屬撕裂聲和一聲壓抑的痛哼。是隊伍里最年輕的阿木!
一只影鴉的利爪撕裂了他防護服的肩部,帶起一溜血珠?!鞍⒛?!” 老陳的驚呼帶著絕望。
凌塵根本沒時間去看。他背靠著冰冷的金屬柱體,反手拔出了斜插在背后的武器。那不是劍,
也不是刀。它更像是一截被粗糙打磨過的巨大脊椎骨節(jié),慘白中透著一種不祥的幽暗,
頂端被磨出鋒銳的刃口。當凌塵布滿老繭的手緊握上去的剎那,這柄奇異的“骨刃”內(nèi)部,
仿佛有無數(shù)微小的、黯淡的星辰被瞬間點亮,發(fā)出貪婪而低沉的嗡鳴。
一股極其微弱、帶著腐爛甜腥氣息的靈煞流,從骨刃接觸的金屬柱表面被強行抽離出來,
如同細小的黑色溪流,匯入刃身。骨刃表面的幽光似乎亮了一絲。
一只影鴉突破了老陳那邊揮舞礦鎬形成的短暫屏障,如同黑色的閃電,直撲凌塵面門!
腥風撲面,那對猩紅復眼里倒映出凌塵毫無表情的臉。沒有退避,沒有格擋。
凌塵只是迎著那死亡的撲擊,將手中的骨刃極其簡潔地向前一遞。
動作快得幾乎超越了視覺的捕捉。“噗嗤!”一聲沉悶得令人心悸的穿透聲。
骨刃精準地從影鴉張開欲啄的喙中刺入,貫穿了它的整個頭顱。沒有血液噴濺。
就在骨刃刺入的瞬間,那影鴉金屬化的身軀猛地一僵,所有兇殘的光澤瞬間熄滅,
仿佛被瞬間抽干了所有的能量。它體內(nèi)原本狂暴混亂的靈煞,如同被無形旋渦捕捉,
化作一縷縷肉眼可見的、更加濃稠污穢的黑氣,瘋狂涌入骨刃內(nèi)部。
骨刃上的幽光再次明顯亮起,嗡鳴聲變得清晰而愉悅,像是在品嘗佳肴。影鴉的尸體,
如同被風化了千年的朽木,無聲地碎裂、崩解,化作一捧灰燼,被浮島邊緣的亂流卷走,
不留一絲痕跡。凌塵看都沒看那消散的灰燼,手腕一抖,骨刃斜指地面,幽光在刃口流轉(zhuǎn)。
他冰冷的目光掃過其他幾只被同伴暫時逼退、仍在空中盤旋尋找機會的影鴉。
那目光里沒有任何屬于獵物的恐懼,只有一種令兇獸都本能忌憚的、更深沉的冰冷。
“阿木怎么樣?” 凌塵的聲音透過面罩,沒有一絲波瀾,仿佛剛才捏碎的只是一粒塵埃。
“肩…肩胛骨可能裂了!防護服破了,靈煞…靈煞在往里鉆!” 老陳的聲音帶著哭腔,
他正死死按著阿木的傷口,試圖用一塊浸了廉價隔絕藥水的破布堵住防護服的裂口。
但黑灰色的靈煞氣流如同活物,正絲絲縷縷地透過破布縫隙往里鉆。
阿木的臉色在面罩下已經(jīng)泛出不正常的青灰色,身體因劇痛和靈煞侵蝕而劇烈顫抖,
牙齒咯咯作響。凌塵的目光在阿木肩頭那不斷被靈煞染黑的破布上停留了一瞬,
又迅速掃過遠處依舊盤旋不去的影鴉群。時間就是阿木的命。他果斷開口,
聲音斬釘截鐵:“放棄原路。走‘沉淵峽’!那邊有‘蝕骨藤’,根莖能暫時壓制靈煞!快!
”沉淵峽,崩壞區(qū)里出了名的險地,地形復雜如迷宮,
盤踞著各種因靈煞變異的植物和潛藏的兇物。但此刻,別無選擇。老陳一咬牙,
背起幾乎無法行動的阿木,凌塵手持嗡鳴的骨刃斷后,
三人一頭扎進由巨大扭曲金屬板和嶙峋怪石形成的、如同巨獸腸道般的狹窄峽道。
頭頂猩紅的流光被嶙峋的巖石切割得支離破碎,投下扭曲晃動的暗影。
腳下是深不見底的黑暗,只有亂流卷起的風發(fā)出嗚咽般的怪響。空氣里的靈煞濃度更高了,
帶著一種令人作嘔的甜膩感,如同無形的濕冷舌頭舔舐著裸露的防護服表面。
骨刃的嗡鳴聲持續(xù)不斷,貪婪地汲取著周圍空氣中彌漫的污穢能量。
“蝕骨藤…蝕骨藤…” 老陳背著阿木,喘息粗重,
一邊艱難地在幾乎無處下腳的嶙峋怪石間攀爬,一邊神經(jīng)質(zhì)地念叨著,
像是在絕望中抓住唯一的稻草。阿木的聲吟越來越微弱。凌塵走在最前探路,
每一步都異常謹慎。骨刃不僅是武器,此刻更像一個極度靈敏的探針,
它的嗡鳴強度和頻率隨著周圍靈煞濃度的變化而起伏。突然,骨刃的嗡鳴驟然拔高,
變得尖銳刺耳,同時刃身劇烈震顫,幽光大盛,
直指前方一個被巨大傾斜巖板半掩蔽的、向下傾斜的幽深洞穴入口!那洞穴深處,
除了更濃稠的黑暗,還有一絲極不尋常的能量波動傳來——并非純粹污穢的靈煞,
而是夾雜著一絲微弱、清冽、卻又帶著某種令人心悸的古老威壓的氣息!
這氣息與整個崩壞區(qū)的污濁死寂格格不入,如同污泥潭里突然投入了一顆純凈的冰晶。
“有東西!” 凌塵猛地停步,橫臂攔住身后兩人,聲音壓得極低,全身肌肉瞬間繃緊,
進入絕對的戒備狀態(tài)。骨刃的嗡鳴達到了頂峰,幽光吞吐不定,直指洞口,像是在警示,
又像是在…渴求?老陳也感覺到了那絲異樣的氣息,臉色煞白,
背上的阿木似乎也因為這突如其來的威壓刺激而發(fā)出痛苦的悶哼。
就在這死寂般的緊張對峙中——“轟隆——?。?!”一聲沉悶的巨響,并非來自洞穴深處,
而是來自他們頭頂!整個沉淵峽都猛烈震顫起來!無數(shù)碎石簌簌落下。緊接著,
一道刺目的、無法形容其顏色的巨大光柱,如同神罰之矛,
悍然撕裂了上方層層疊疊的金屬碎片和巖層,帶著毀滅性的力量,轟然貫入這幽深的峽谷!
光柱的核心,似乎裹挾著一個模糊的人形輪廓!光柱撞擊在凌塵他們前方不遠處的地面,
爆發(fā)出驚天動地的巨響和刺目的強光!狂暴的沖擊波如同無形的巨錘,狠狠砸在三人身上!
凌塵只覺得胸口一悶,整個人被狠狠掀飛出去,重重撞在冰冷的巖壁上。老陳和阿木更慘,
直接被拋了出去,滾作一團。塵埃彌漫,碎石如雨。強光過后,
峽谷暫時陷入一種詭異的寂靜,只有碎石滾落的聲音和遠處隱隱傳來的結(jié)構(gòu)崩壞聲。
凌塵強忍著眩暈和劇痛,掙扎著撐起身體。骨刃依舊緊緊握在手中,發(fā)出持續(xù)不斷的嗡鳴,
幽光閃爍不定。他死死盯著光柱墜落的核心——那里被炸開了一個巨大的深坑,
坑底一片狼藉,覆蓋著熔融狀的巖石和金屬。坑底的中心,赫然躺著一個纖瘦的身影。
那是一個少女。她身上的衣物殘破不堪,樣式古老而奇異,
布料上隱約可見早已黯淡褪色的繁復云紋。裸露的肌膚蒼白得近乎透明,布滿細密的擦傷。
她雙目緊閉,長長的睫毛如同蝶翼般脆弱地覆蓋著,仿佛陷入了永恒的沉睡。
只有微微起伏的胸口證明她還活著。最刺眼的,是她纖細脖頸上,
掛著一塊半個巴掌大小的令牌。令牌材質(zhì)非金非玉,在周圍殘留的微光映照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