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視野內(nèi),加州清光將小辮子拉到身前,正在用梳子梳理打結(jié)的頭發(fā),暗墮剛開始,因為情緒波動過大而剝落的皮膚已經(jīng)不再裂開,在眼角和額頭變成暗紅的疤痕,在白皙的皮膚上格外刺眼。

清光其實并沒有暗墮,如果沒有和他一起到這個本丸來,他會去到一個更好的本丸。

“清光,你覺得那位審神者怎么樣?”

明明沒有說明是誰,但加州清光卻沒有任何猶豫地回答:“看上去【我】很喜歡她。”

【我】就是我。

大和守安定又問:“那么,如果能”

加州清光打斷他:“安定是想試探我的立場嗎?‘如果能遇到那位大人,你的選擇’之類的話。”他露出一個笑,眼神卻有些惆悵,“看投影的時候,我就在想,要是我們當(dāng)時遇到的人是她......現(xiàn)在應(yīng)該會是截然不同的結(jié)果吧?!?/p>

不必困在過去的噩夢里,昂揚地大步向前,走向未來。

沒有誰能拒絕得了那個肉眼可見光輝燦爛的未來。

大和守安定重新躺回被窩里,將被子拉過頭頂,聲音悶悶地傳進對他的行為感到奇怪的加州清光耳朵里。

“看看你的右手小拇指,連我都能看到,那么作為當(dāng)事人的你也一定能看到吧。”

右手小拇指?

加州清光聞言抬起右手,他的眼睛倏地瞪大了。

【加州清光和大和守安定一步三回頭的離開后不久,山坡下就出現(xiàn)了長曾彌和蜂須賀的身影,蜂須賀一身金燦燦的出陣服真的非常耀眼,像一個天生的發(fā)光源一樣,光亮得連夕陽都隱約倒映在他的身上。

布耶爾在唇中豎起食指:“既然來了,就去樹下躺下吧,等你們?nèi)雺艉?,我會帶你們?nèi)艟硦A縫里。”】

【來了來了!馬上就要把浦島從夢境夾縫里帶出來了!】

【不知道為什么看得我好熱血沸騰,有種大戰(zhàn)即將開始,但幸運全在我方的感覺?!?/p>

【親愛的浦島弟弟,你就安心等著你的救世英雄騎著世界樹來拯救你吧嘿嘿?!?/p>

【長曾彌和蜂須賀以為自己根本無法順利入睡,或者入夢需要一點時間,哪想到只是在萬葉櫻下躺著,輕緩的風(fēng)搖曳著樹葉,清新的空氣撫平他們心中的焦慮。

不到三分鐘,兩人已經(jīng)酣然入睡。

布耶爾緩步上前,像摸著浦島的額頭一樣,纖細的手指各自點了點蜂須賀和長曾彌的額頭,兩人皺起的眉頭松展開。

“這樣就不會被自己的噩夢干擾了?!?/p>

前任審神者高傲邪佞的臉在眼前破碎,長曾彌從地上爬起來,他舉起雙手,手上的血液如同幻境般扭曲片刻后消散,連貫穿整個腹部的傷口也不再傳來痛感。

他似乎聽到了什么聲音,像是羽毛在耳邊撩過,帶來一陣酥麻的癢意。

他清醒了過來,難得露出厭惡的神情環(huán)顧四周熟悉的景色,隨后轉(zhuǎn)身離去。

門外,蜂須賀依靠在漆面斑駁的柱子上,懶洋洋地打呵欠,見他出來,表情像是不滿又仿佛如釋重負。

“還以為你會困在里面等著我來救你?!?/p>

“那倒是不必,雖然是虎徹的仿作,但我也是很鋒利的哦?!遍L曾彌問,“審神者大人呢?”

話音剛落,這座在夢境里堆造出來的虛假本丸轟然坍塌,在影影綽綽的虛影中,長發(fā)白裙的審神者緩步而來。

世界在她身后變成一片虛無的空白,唯有橫亙天空的巨大裂口散發(fā)著令人心悸的氣勢。

“跟我來?!睂徤裾叩恼Z氣不似往常那般溫和,反而帶著不易察覺的嚴肅與凝重。

布耶爾抬起頭,遠眺天邊的夢境夾縫,從夾縫里傳來的吸力不斷勾著她的頭發(fā),如同一個張開大嘴貪婪的巨獸,身側(cè)靠上來兩振刀劍付喪神的身影,那股吸力頓時被兩人卸掉不少。

直播間觀眾都眼熟的四芒星圖案再度出現(xiàn),一條半透明的藤蔓分別纏上長曾彌和蜂須賀的手腕。

“這是避免在夾縫里走散的標記。”布耶爾解釋,“夾縫里沒有時間和空間的分別,說不定在踏入的瞬間我們就會走散,這是保險措施。”

說著,布耶爾往前走去,蜂須賀和長曾彌對視一眼,前者輕哼一聲,留下一句“可不要出不來了”便跟上布耶爾的腳步。

長曾彌聳聳肩,一并追了上去。

夢境夾縫,顧名思義,是世界無數(shù)夢境相互碰撞的中間位置。如果將每一個會做夢的個體所做出的夢當(dāng)做一個絢麗的泡泡,那么夾縫就是無數(shù)個圓形泡泡擠在一起,卻沒有觸碰到的狹小部位。

進入這個地方的人,可能會在夾縫里飄蕩,但也有可能隨機進入一個防御并不強的夢境里,隨機變成他人夢境中的任何事物,而自己卻不會發(fā)覺。

‘我是一棵樹?!?/p>

‘樹的職責(zé)是靜默?!?/p>

......

‘鏡子里的是我?’

‘長著一個筆筒似的嘴巴,還有兩只三角形的耳朵,怎么全身都是毛?’

沒來由的怪異從意識里劃過,但轉(zhuǎn)瞬就被吞噬。

......

“這里是我的夢境嗎?”

坐在課桌上的少女翹著二郎腿,撐著下巴看我。

‘在說什么鬼話啊,這個世界怎么可能是夢,果然是瘋子吧?!覠o語,隨后又像是發(fā)現(xiàn)了什么,擰眉看著這個在課桌上展開雙臂做伸展運動的少女。

‘班上有這么號人嗎?’

于是我停下手里正在擦黑板的動作,用充滿嚴肅的眼神盯著她,說:‘你不是我們學(xué)校里的人吧?學(xué)校不允許外校學(xué)生進來,你趕緊走吧,被發(fā)現(xiàn)就遭了?!?/p>

嗯?學(xué)校?有點奇怪啊,我忽然一頓,思維好像陷入了一片泥濘。

我在學(xué)校讀過書嗎?

正當(dāng)我沉思之際,窗外忽然像是天狗食日了一樣變得漆黑無比,我被這突如其來的變化嚇了一跳。

“哈哈哈哈哈哈”坐在課桌上的少女被我的反應(yīng)逗笑了,不顧形象地抱著肚子哈哈大笑,等笑夠了,她揩掉眼角溢出的眼淚,先是沖我挑了挑眉,然后對著窗外的黑天努嘴。

“這就是我造成的,也是我證明這個世界是我夢境的證據(jù)?!彼恼Z氣很自豪,并且伸出手,操控兩根手指在空氣里打了個響亮的響指,就像動漫里的中二病主角一樣。

簡直像個神經(jīng)病。

我對少女的話以及行為都感到荒謬,正準備擦完黑板就收拾東西回家時的下一秒,伴隨少女“流星雨”“太陽雨”“森林”的各種象征語言出現(xiàn),窗外的景色當(dāng)真一幀接著一幀變成對應(yīng)的樣子。

先在黑天里劃過一大片五光十色的流星雨,隨后搖身一變,燦爛的陽光出現(xiàn),雨幕瞬間就砸了下來,幾秒后,茂盛蒼翠的森林取代了太陽雨。

“啪嗒。”

手里拿著的黑板擦掉在了地上,我目瞪口呆地看著少女,后者笑瞇瞇的看著我,然而眼神里卻一點笑意都沒有,反倒像是一個威風(fēng)凜凜的女王,在審視闖進她的王國的入侵者。

“這個世界是我創(chuàng)造出來的只有我一個人存在的世界?!?/p>

“這所學(xué)校里也只有我一個學(xué)生,你以主人自居的語氣讓我很惱火?!?/p>

我不知所措地站在原地,腦子還因為沖擊性的事實而一片混亂。

‘我是誰?’

‘這個世界真的是夢嗎?’

‘這那不成是同學(xué)們的整蠱游戲,外面改變的各種景象不過是瞬間變換的幕布?’

我慌忙的想著,然而少女卻瞇著眼看我,像是發(fā)現(xiàn)了萬分有趣的事情,說:“既然你說你是學(xué)校的學(xué)生,那么你的頭發(fā)是怎么回事?學(xué)校里的學(xué)生可不許染這種顏色的頭發(fā),況且你是個男生吧,居然還留著一頭腰以下的長發(fā)。”

頭發(fā)?

似乎有什么崩裂的聲音從空氣里響起來,我低頭,披散的紫色長發(fā)從肩膀后面滑到胸前。

轟——

我的思考能力瞬間消失了。

少女的聲音莫名有些不合時宜:“你叫什么名字?”

名字?

我的名字是——

我的名字是——

“蜂須賀虎徹”

剎那間,穿著白藍校服的紫發(fā)少年就被夢境主人踢了出去,而過往的記憶也如潮水般涌來?!?/p>

剛剛踏入夢境夾縫就被洗掉了自己的意志,在無數(shù)他人夢境中游走,不斷變成不同的事物,不斷度過短短的一生,偶爾清醒但下一秒就再度被吞噬自身的意識。

蜂須賀虎徹的經(jīng)歷讓直播間的觀眾狠狠捏了一把汗。

不過擔(dān)憂中也夾雜著一點小歡樂。

【ber?誰家好人的樹,樹葉是紫色的???】

【夢境出品紫葉樹,你值得擁有。】

【那條狗,我的天,二姐知道自己在別人的夢里變成了狗會氣炸吧?!?/p>

【啊啊啊這條狗的臉,不行了,感覺以后都無法將蜂須賀和狗這個詞分開了?!?/p>

【樓上我明白你的心情,穿著圣斗士鎧甲的紫毛狗,長得還神似二姐,兩眼一黑】

【哦哦哦哦哦限定版現(xiàn)代校服蜂須賀!截屏截屏!】

【嘶,操縱自己的夢,這不是我小時候夢寐以求的能力嗎?】

【這個夢境主人的靈力應(yīng)該很強大,居然能直接將身為付喪神的蜂須賀彈出去。不得了?!?/p>

【蜂須賀想起自己的名字和過去了,太好了,這下應(yīng)該安全了吧,終于不用擔(dān)驚受怕了】

【“長曾彌~哥~哥~”

一個顏色鮮艷的身影沖上來,右側(cè)身體猛地往下墜了一下,我仿佛從夢境里醒來一樣,模糊的視野變得清晰起來。

“長曾彌哥哥在想什么?”熟悉到差點讓我落淚的聲音再次響起。

我呆愣了一下,然后懷著一種不明所以的狂喜低下頭,心里有著某種隱秘的期待?!?/p>


更新時間:2025-06-30 20:36:1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