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的音箱突然自動播放出一首恐怖的童謠:「爸爸啊爸爸砍了很多下,
紅色的血啊染紅了墻,媽媽的頭啊滾到床底下,她的眼睛啊還望著我呢……」
孤零零的洋房里,母親做好了香噴噴的飯菜,
精致的小女孩卻在夜晚對你發(fā)出邀請:「如果你救不了我媽媽,那就代替她去死吧……」
1.「妹妹背著洋娃娃,走到花園來看花,娃娃哭了叫媽媽,樹上的鳥兒在笑哈哈……」
我一回到家,就聽到音箱在自動播放音樂,我看了看手機藍牙,一直處于關閉狀態(tài),
這歌詞有些滲人,我一時找不到源頭,就直接拔了音箱的電源,「……爸爸媽媽為什么啊,
然后啊爸爸叫我?guī)蛶退?,我們把媽媽埋在樹下……」歌聲還在繼續(xù),
詭異的旋律從斷了電的音箱里流淌出來,咿咿呀呀的童聲在屋子里回蕩。我脊背有些發(fā)涼,
正當我要奪門而出的時候,歌聲停止了,「奇怪……」我小心翼翼地拿起音箱,
看著上面的可充電字樣,松了口氣。這時電話響了,來電顯示是我發(fā)小,我接通了,
「快來我家,最新的游戲機到了!」熟悉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沖散了剛剛的緊張情緒。
「好嘞,等著!」掛了電話,我披個外套就出門了,外面太陽太大。
剛才給我打電話的那個發(fā)小名叫張生,和我在一個小區(qū)住,不一會我就到他門口了。
「誒你來了,快進來,外面多熱,我這開了空調(diào)就等你了!」張生穿個大褲衩子,
手里還拿著一罐可樂,開門的時候頭還依依不舍地朝著自己臥室那屋?!赣心敲春猛??」
我一把搶過他手里的可樂,灌了一大口,氣泡刺著嗓子有些不好受,「當然,
我求了我爸好久,考試進步了一百名才得來的,你就跟著我沾光吧……」
2.我和張生打了一晚上游戲,最后撐不住迷迷糊糊睡著了,不知睡了多久,
我感覺陽光有些刺眼,「張生,你昨天沒拉窗簾嗎……」我煩躁地睜開眼睛,
看到眼前的景象驚呆了。我置身在一片半人高的波斯菊花叢中,花香甜膩,「奇怪,
昨天明明是在張生家玩游戲的啊?!刮乙慌ゎ^,就看到四仰八叉躺在地上的張生,
我用腳踢了踢他:「起來,醒醒……」張生眼睛睜開了一點,然后又瞪大了?!概P艸,
我這是在做夢嗎!你居然還在哥們夢里!」張生頂著一臉愚蠢的表情看著我,我不忍直視,
扭頭欣賞起大片的波斯菊。
這夢確實真實的離譜了……突然空中響起了機器聲:「歡迎進入游戲世界,
玩家請在場景中自由探索,努力生存,祝您能夠順利通關……」隨即,
又響起了昨天在家聽到的莫名其妙的音樂,熟悉的旋律再次響起,我皺了皺眉頭,
一絲異樣涌上心頭?!腹蝗沼兴胍褂兴鶋簦耆两接螒?,我倒要體驗體驗!」
張生聽完,興奮地搓了搓手,一臉期待地看著我。我無奈搖了搖頭:「走吧,
按它說的探索探索?!拐f是自由探索,可入目的除了一望無際的花叢,
就只剩下一個帶柵欄的二層小洋房,我們也只好往那棟洋房走去。那房子看著不遠,
可我們走了好一會兒,都沒走到,仿佛在原地踏步一般,「停,張生,你有沒有覺得,
我們沒動。」「?。俊箯埳荒樢苫蟮乜粗?,然后又很胸有成竹地說:「游戲嘛,
肯定有重重關卡?!刮衣犃藦埳脑?,這方面他比較有經(jīng)驗。仿佛是印證我的想法,
沒過一會兒,果然就到了小洋房的柵欄門前。張生迫不及待地走上前,按了一下門鈴,
隨著鈴聲的消失,門吱呀一聲被推開,一個溫婉的中年婦女露出個頭,看了看我們,
臉上堆起燦爛的笑容,有些生硬:「快進來,就差你們了!」我們跟著她進了小洋房,
看到大廳餐桌坐了一圈人,空了三個位置,我們剛一坐下,
剛才帶我們進來的中年婦女就開口了:「老師們好,我就是妍妍的媽媽,歡迎你們來家訪,
有招待不周請見諒?!刮铱戳丝粗心陭D女旁邊的小女孩,想必就是她口中的妍妍了,
小女孩留著個蘑菇頭,大眼睛水靈靈的,也不說話,只是一個勁地往嘴里扒飯。
小女孩一吃完那碗飯,她媽媽就帶她上了二樓,讓我們自便。她們一走,
坐我對面的一個女生明顯松了一口氣,然后桌子上陷入了詭異的沉默中。
「大家……怎么都不說話……」張生猶豫著開口。坐在我旁邊的一個中年男人撇了張生一眼,
不屑地笑了一聲:「第一次來吧,我好心警告你,不要把這個當成普通的游戲,
最后沒通關或者死在這里,那你現(xiàn)實也會死的!」我打了個寒噤,偷偷掐了張生胳膊一下。
「嘶,你干嘛!」張生一臉不滿地看著我?!柑??」「當然!怎么可能不……」
張生的聲音越來越小,表情也逐漸變得奇怪,湊到我耳邊小聲地問:「這不是……夢?」
我點了點頭,然后環(huán)視了桌子上其他的人。3.除了我和張生這里還有4個人,
「那個……可不可以跟我們兩個講講這的事情……」我小心翼翼地詢問,
不出意料又是一段時間的沉默,最后還是剛才那個中年男性主動開口:「你只要記住,
在游戲中活下來并且通關就好了,別的……我們也不太清楚?!刮矣行┎唤猓?/p>
繼續(xù)追問道:「那我們現(xiàn)在該干嘛?」「等著……」中年男性已經(jīng)有些不耐煩,
我知道從他那也獲取不到更多的信息了,隨后大家各自說了自己的姓名,就沒人再繼續(xù)說話,
都低著頭靜靜地等待著。剛才的中年男性叫卓敖,兩個女生一個叫史蘭,一個叫史雨,
是一對雙胞胎姐妹,還有一個年輕男子,從開始就沒說過話,名字叫賀驊,我覺得有些耳熟,
但確實想不起來在哪聽過。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了,什么事也沒發(fā)生,張生有些坐不住了,
站起來打開了門左側的窗戶,打開的一瞬間,大風灌了進來,白天還云淡風輕,
此刻卻電閃雷鳴烏云密布,整個天空呈暗紫色,波斯菊被風吹的趴伏在地上。
張生趕緊關了窗戶,聲音戛然而止,仿佛剛剛的一切都是在坐人的幻想?!负V……篤……」
這時外面又傳來了敲門聲,在座的人沒人敢去開門,但是門把手自己轉了起來,
然后吱呀一聲,中午那個叫妍妍的小女孩出現(xiàn)在門后。小女孩掃視了一圈,
最后將視線定格在史蘭身上,然后徑直走過去,
朝她露出了個甜甜的笑容:「你可以幫幫我媽媽嗎?」充滿童稚的聲音響起,
小女孩向史蘭伸出手,但此時史蘭已經(jīng)抖如篩糠,害怕的說不出話來,
「你可以幫幫我媽媽嗎?」沒有得到肯定的回答,小女孩機械地重復著這句話,
語氣越來越憤怒?!缚梢裕∷龝湍?!」史雨替她妹妹應了下來,小女孩停了下來,
歪了下頭看了一眼史雨,沒理她,繼續(xù)轉頭盯著史蘭,「你可以幫幫我媽媽嗎?」
剛才打開一半的門被外面的風吹來了,一聲雷鳴,在場的人都嚇的一哆嗦,
史蘭已經(jīng)哭了出來。我旁邊的中年男子也就是卓敖小聲提醒道:「你先答應下來,
后面再想別的辦法。」卓敖的話起了作用,史蘭像是想起了什么,擦了擦眼淚:「可以,
我……我可以幫她?!剐∨⑼O铝怂缓穑冻鰻N爛的笑容,然后拉起史蘭的手上了二樓,
史雨想要跟著,被卓敖攔了下來:「別去送死?!菇?jīng)過剛才這么一鬧,
張生關上門又老老實實地坐回我旁邊,「剛剛那個史蘭為什么一定要答應啊?」
張生十分不解。「npc是指引我們的關鍵,她的話不能不聽,聽了不一定能活,
但不聽一定會死……」史雨的聲音里充滿的恐慌,
她拍打著自己的頭:「為什么會是史蘭……」4.到了后半夜,大家相繼趴到桌子上睡去,
我也有些困倦,不知道什么時候也進入了夢鄉(xiāng)?!缚煨研眩 沟诙煳冶粡埳鷵u醒,
幾乎要忘了所處的境地,如果不是趴一晚上頸椎酸疼的話?!赴l(fā)生什么了嗎?」
我活動了一下筋骨,發(fā)現(xiàn)除了我大家都醒了,此刻都一臉奇怪地看著我,
「剛才女孩兒的媽媽下來了,讓我們?nèi)ザ菂⒂^呢……但是她說一個人只能參觀一個房間?!?/p>
張生小聲回答了我。「那咱……走?」我看向卓敖,他顯然是這的主心骨。
他率先起身向二樓走去,我們也立刻起身跟上,史雨可能是擔心妹妹的情況,
表現(xiàn)得格外積極,越過卓敖先跑了上去,我們走在樓梯上,突然聽到了一聲尖叫,
是史雨的聲音,我們也就加快腳步上去了,待看清楚樓上的狀況后,大家都倒吸了一口氣,
怪不得史雨的反應那么大,二樓的平臺上直挺挺地躺著一具無頭尸體,
看穿著很明顯是昨天上樓的史蘭,木制地板上到處都是干涸了的血液,
我強忍著不適踏上了二樓,張生顯然已經(jīng)受不了了,在樓梯口不受控制地干噦起來。
卓敖上前拉起癱坐在地上大哭的史雨,一臉嫌棄地將史蘭的尸體移到墻角。
「我們分頭在二樓轉轉,看看能不能找到點什么線索。」我給張生使了使眼色,他立刻了然,
跟著我進了一個房間,運氣還不錯,看起來是那個小女孩的屋子,空間不大,但卻明亮整潔,
床邊擺了一排的布娃娃,可見是個可愛的女孩,如果昨天沒聽見她的嘶吼的話?!溉几?,
你是發(fā)現(xiàn)了什么嗎?」張生撓著頭看我?!笡]有……他們在騙咱,或者說對咱們有所隱瞞。」
「那他們有什么目的嗎?」張生還是一頭霧水?!甘裁茨康牟恢溃?/p>
但卓敖看到尸體的時候一點也不驚訝,甚至有種意料之中的感覺,史雨雖然一直在哭,
但自己的親妹妹慘死在面前,她接受的太快了,絲毫沒有要找她妹妹頭的意思。」
說話間我隨手翻開書桌上的一個粉色筆記本?!笇︵?,她都沒阻止別人拖她妹妹的尸體!」
張生一拍腦袋,仿佛發(fā)現(xiàn)了什么驚天動地的事情。我點了點頭,繼續(xù)看手中的本子,
這是小女孩的日記本,前面幾頁記著的都是一個孩子的瑣碎童趣,但是突然內(nèi)容畫風一轉,
每一頁都是幾個大字,「救救我——,救救媽媽——」昨夜小女孩的聲音仿佛就在耳邊。
這個本子只用了不到一半,在翻到最后一頁的時候,我愣住了,「妹妹背著洋娃娃,
走到花園來看花,娃娃哭了叫媽媽,樹上的鳥兒在笑哈哈……這都什么???
我還樹上的鳥兒成雙對呢……」張生湊過來,念出了聲,最后一頁只寫了這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