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05
他看到我，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瘋了一樣爬過來。
“憐遲……救我……我好痛……身體里像有東西在咬我……”
他大口大口地吐著血，黑色的血塊落在地上，觸目驚心。
“求求你，救救我！”
“只要你能救我，我什么都可以給你！”
顧言廷聽到動靜也走了出來，看到門口的慘狀時(shí)，他眼中閃過一絲錯(cuò)愕，但很快就恢復(fù)了平靜。
他甚至沒有多看地上的顧言之一眼，只是將我拉回屋里，將那凄厲的哀嚎隔絕在外。
上一世，為了保住顧言之這個(gè)所謂的天才繼承人，顧家那群人硬是找來邪道的術(shù)士，用最陰毒的法子，將整個(gè)家族累積的詛咒，強(qiáng)行灌注到了被他們視為“廢物”的顧言廷身上。
我記得他被鎖在冰冷的石臺上，血從七竅流出，死前還拼命地望著我的方向。
他死前，曾托人給我?guī)н^一句話。
他說：“若有來生，換我護(hù)你。”
所以這一世，我救他。
顧言廷見我走神，輕輕握住我的手，將我拉到沙發(fā)上坐下。
他的手心溫暖干燥，帶著讓人安心的力量。
“我知道，你肯定很好奇我身上的功德?！?/p>
我沒說話，靜靜地等著他開口。
他露出一抹苦笑：“我也不知道為什么，或許是報(bào)應(yīng)，那被掠奪來的功德，大部分都集中在了我身上。我成了抱著金山的乞丐，身負(fù)無邊功德，卻也因此成了詛咒最完美的宿主。功德越盛，詛咒的反噬就越強(qiáng)?！?/p>
“所以你那些年……”我終于明白了。
“對”他坦然承認(rèn)。
“我以為，只要把那些不屬于我的東西都敗光，就能擺脫詛咒的糾纏?，F(xiàn)在想來，真是天真?！?/p>
他不是在消耗自己的功德，而是在用最笨拙的方式，替祖上贖罪。
我再也忍不住，伸出手，輕輕撫上他的臉頰。
他眼中的沉郁和偽裝的浪蕩之下，藏著的是這樣沉重的秘密和掙扎。
他沒躲，反而順從地把臉埋進(jìn)我的掌心，渾身都散發(fā)著疲憊。
就在這難得的溫情時(shí)刻，顧言廷的手機(jī)尖銳地響了起來。
“爸？……什么？……好，我知道了?！?/p>
他掛了電話，眉宇間凝重一片。
“是顧言之。他被送進(jìn)醫(yī)院了，大出血，器官在快速衰竭……”
話音剛落，門外傳來一陣瘋狂的拍門聲，伴隨著一個(gè)女人撕心裂肺的哭喊。
“蘇憐遲！開門！你給我開門！”
是蘇雨晴。
06
蘇雨晴的哭聲凄厲，撲通跪在了地上。
“憐遲姐，我求求你了！言之哥哥快不行了！他渾身都在流血，醫(yī)生都說沒救了！”
我冷漠地抽回被她抱住的腿。
“他快不行了，關(guān)我什么事？”
“他……他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