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花小貓在新家——或者說診所的專屬保溫箱兼臨時小窩里——恢復得極好。夾板拆掉后,小家伙雖然走路還有點跛,但已經(jīng)能滿診所好奇地探索了,對蘇寧醫(yī)的褲腿和桌下的“大號航空箱”尤其感興趣,常常用爪子去扒拉,發(fā)出細細的喵嗚聲。蘇寧醫(yī)看著小家伙日漸活潑的身影,心情也跟著輕松不少。
這天下午,診所的門被輕輕推開,毛利蘭臉上帶著抑制不住的興奮和一點不好意思。
“黑澤醫(yī)生!打擾了!”
“毛利同學?快請進?!碧K寧醫(yī)放下手中的病歷,有些意外。米花恢復得很好,按說還沒到復診時間。
“是這樣的!”蘭走進來,眼睛亮晶晶的,“我和園子參加商店街抽獎,中了一個三人份的溫泉旅行券!就在箱根,超棒的!”她說著,拿出兩張設(shè)計精美的券,“時間是下周末,兩天一夜。本來是我、園子和爸爸一起去的,但是……”
她臉上露出一絲無奈:“園子家里臨時有重要的家族聚會必須參加,爸爸也接了一個棘手的跟蹤委托,實在走不開?!彼D了頓,看向蘇寧醫(yī),眼神真誠而帶著點期待,“所以……我們想問問黑澤醫(yī)生您,下周末有空嗎?能不能和我們一起去?就當是……感謝您救了米花,也放松一下!”
蘇寧醫(yī)愣住了。
溫泉旅行?和主角團一起?還是新蘭組合?
這……這幸福來得太突然了吧!
自從人氣值系統(tǒng)點亮,心態(tài)佛系之后,蘇寧醫(yī)對近距離觀察主角團這件事充滿了純粹的好奇和興趣。沒有陰間濾鏡的干擾,現(xiàn)實中的工藤新一和毛利蘭,確實是非常值得信賴和相處的少年少女。新一雖然敏銳得嚇人,但待人接物很有分寸,邏輯清晰,知識淵博(尤其是推理和足球方面)。蘭更是溫柔善良,心思細膩,空手道實力爆表但性格毫不張揚。這段時間因為米花的緣故,他們接觸多了幾次,彼此印象都很好。
而且,溫泉啊!穿越五年,他還沒好好享受過霓虹的特色溫泉呢!
“這……”蘇寧醫(yī)心里一百個愿意,但面上還是保持著獸醫(yī)的沉穩(wěn),“這不太好吧?這是你們抽到的獎券……”
“沒關(guān)系的!黑澤醫(yī)生!”蘭連忙擺手,“券是三人份的,園子和爸爸去不了也是浪費。您救了米花,我們一直想好好感謝您,這次正好是個機會!新一也覺得邀請您一起去很合適!”她看向門外。
工藤新一不知何時也走了進來,他雙手插在褲袋里,臉上帶著淡淡的、但很真誠的笑意:“是啊,黑澤醫(yī)生,一起去放松一下吧。米花恢復得這么好,多虧了您。而且,”他頓了頓,目光掃過診所里精神抖擻的小橘貓和整潔的環(huán)境,“您也需要休息一下。”
新一的這句話,算是徹底打消了之前因為那個“黑色項圈”而在心底殘留的最后一絲疑慮。通過這段時間的接觸,他確信這位黑澤寧醫(yī)醫(yī)生是個正直、善良、有責任心的人。診所雖然不大,生意可能不算火爆,但打理得井井有條,對米花的照顧更是無微不至。那個項圈……大概真的只是幫朋友帶的吧?自己可能過于敏感了。
感受到新蘭二人發(fā)自內(nèi)心的信任和邀請,蘇寧醫(yī)也不再推辭,欣然接受:“那……就恭敬不如從命了。謝謝你們的邀請,我很期待?!?他臉上露出溫和的笑容,內(nèi)心的小人已經(jīng)在溫泉池里快樂地撲騰了。
箱根的溫泉旅館坐落在半山腰,古色古香的建筑掩映在蒼翠的林木間,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硫磺味和草木的清香。抵達旅館時,已是傍晚時分,夕陽將天邊染成瑰麗的橘紅色。
辦好入住手續(xù),一個穿著和服的侍者引領(lǐng)他們前往客房區(qū)。走廊上,迎面走來幾個人,背著沉重的攝影器材包,似乎也是剛到的客人。
為首的是一個身材瘦小、眼神卻透著精明的男人,約莫三十歲上下,他主動笑著打招呼:“你們好,也是來度假的?我們是‘光影瞬間’攝影團隊的,我叫木村拓真,這次來采風?!彼噶酥干砗蟮耐?。
一個體型壯碩、笑容憨厚的大胖子甕聲甕氣地接口:“我叫高橋翔太,負責器材和力氣活,嘿嘿。”他拍了拍自己鼓鼓的背包。
旁邊一個留著利落短發(fā)、表情有些冷淡的女子微微點頭:“伊藤千夏,攝影師?!?/p>
最后是一個看起來非常年輕、甚至有些怯生生的女孩,她低著頭,聲音細若蚊吶:“我、我叫佐野明日香……是助理……”她下意識地往伊藤千夏身后縮了縮,膽怯而又內(nèi)向。
新一的目光習慣性地在幾人身上掃過,尤其在佐野明日香的手腕和略顯蒼白的臉上停留了一瞬,但并未多言。雙方簡單寒暄了幾句,便各自回房了。
到了晚餐時間,原本的4人組卻一人都未到場。工藤新一與毛利蘭對視一眼,相約去尋找。蘇寧醫(yī)也站了起來跟在身后。
然而,就在他們經(jīng)過四人組居住的客房區(qū)域時,一陣壓抑的驚呼和混亂聲從其中一間房門口傳來。只見伊藤千夏臉色煞白地站在門口,木村拓真則一臉焦急地試圖往里看,而佐野明日香則跌坐在走廊地上,渾身發(fā)抖,捂著嘴,發(fā)出細碎的嗚咽。
“怎么了?”新一眉頭一皺,快步上前。
“高橋……高橋他……”伊藤千夏的聲音帶著驚恐的顫抖,“他……他死了!”
新一臉色一肅,立刻越過千夏,看向房內(nèi)。只見體型壯碩的高橋翔太仰面倒在榻榻米上,雙眼圓睜,充滿了難以置信的恐懼,脖頸上赫然纏繞著一條深色的、類似相機背帶的繩索,勒痕深陷皮肉,顯然是被勒斃的!他的臉上和手臂上,還有幾道新鮮的抓痕。
“報警!保護現(xiàn)場!”新一迅速做出反應(yīng),聲音冷靜而威嚴,瞬間掌控了局面。他阻止了想要靠近的木村和千夏,同時讓蘭安撫嚇壞了的明日香。蘇寧醫(yī)也立刻拿出手機報警,并協(xié)助新一維持現(xiàn)場秩序,防止無關(guān)人員靠近。
警方很快趕到,帶隊的是老熟人目暮警部和高木警官?,F(xiàn)場勘察有條不紊地進行。死亡時間初步判斷在午餐后不久。房間門窗完好,沒有強行闖入的痕跡。兇器就是纏在高橋脖子上的那條屬于他自己的相機背帶。死者臉上的抓痕與指縫中的人體組織,經(jīng)對比,與佐野明日香高度吻合。
在警方初步詢問時,伊藤千夏和木村拓真都表示,午餐后各自回了房間(他們的房間與高橋的房間相鄰,門牌號相連),直到聽到明日香驚恐的叫聲才出來。他們都聲稱在各自房間時沒有聽到隔壁高橋房間有任何異常聲響。
蘇寧醫(yī)注意到了在兩人說高橋房間并沒任何異響的時候,佐野明日香微不可察的驚訝的一瞬間。若不是多年看名偵探柯南的經(jīng)驗,知道最不像兇手的往往最是兇手,蘇寧一都不一定可以注意到。
而當警方將目光鎖定在唯一與死者有直接身體沖突(抓痕)且就在案發(fā)現(xiàn)場的佐野明日香身上時,這個一直顯得怯懦無比的女孩,在巨大的壓力和證據(jù)面前,竟然沒有太多掙扎,很快就流著淚,聲音細若蚊吶地承認了:
“是……是我……是我殺了他……”
“為什么?”目暮警部嚴肅地問。
“他……他之前想對我……動手動腳……我反抗……抓傷了他……他威脅我……我很害怕……就……就……”明日香語無倫次,身體抖得像風中的落葉,眼神充滿了絕望和恐懼,看起來完全就是一個被逼到絕境后沖動殺人的可憐人。
動機似乎成立(騷擾、反抗、失手殺人?),證據(jù)(抓痕、兇器、在場)也指向她。警方幾乎就要將她作為兇手帶走。
然而,一直沉默觀察的新一,眉頭卻緊緊鎖了起來。他的目光銳利如鷹,反復掃視著瘦弱得仿佛一陣風就能吹倒的佐野明日香,又看向地上體型壯碩、體重至少是她兩倍的高橋翔太的尸體。
“目暮警部,請等一下。”新一的聲音打破了現(xiàn)場的沉寂,帶著不容置疑的穿透力,“佐野小姐的認罪,存在巨大的疑點?!?/p>
所有人都看向他。
“最大的疑點在于——安靜?!毙乱恢赶蚋邩虻氖w,“死者是被勒死的。勒斃是一種需要力量和時間的殺人方式,過程中死者必然會有劇烈的掙扎!高橋先生體格健壯,反抗的力量會非常大!佐野小姐,”他看向明日香,語氣冷靜,“以你的體型和力量,在死者全力反抗的情況下,想要無聲無息地勒死他,幾乎是不可能的!現(xiàn)場必然會有激烈的搏斗聲、物品碰撞聲,甚至呼救聲!”
他頓了頓,目光轉(zhuǎn)向臉色微變的伊藤千夏和木村拓真:“但是,隔壁房間的伊藤小姐和木村先生,都聲稱沒有聽到任何異常聲響。這合理嗎?”
新一的目光如同探照燈,掃過相鄰的三間房門:“除非……這三位鄰居,都恰好是聾子?或者……他們都在說謊!” 他的聲音陡然拔高,“根本不存在所謂的‘安靜被殺’!高橋先生在被勒死的過程中,一定發(fā)出了足以驚動隔壁的聲音!而聲稱沒聽到的伊藤小姐和木村先生,你們的不在場證明,恰恰是最大的漏洞!你們?nèi)恕呛现\!”
“什么?!”目暮警部和高木警官大吃一驚。伊藤千夏和木村拓真的臉色瞬間變得極其難看。似是知到掙扎無用。佐野明日香停止了啜泣,低垂的臉上,徹底不再隱藏平靜無波。
“新一!證據(jù)呢?”目暮警部急忙問。
“證據(jù)就在他們自己的話里和現(xiàn)場!”新一思路清晰,語速飛快,“首先,木村先生,你晚餐時一直在用你的相機拍照。你說你回房后就在整理照片,對吧?”
木村拓真眼神閃爍:“是…是的。”
“但是!”新一指向木村房間門口地毯上,“我剛才注意到,你房間門口的地毯上,掉落了一小片非常不起眼的、類似相機鏡頭蓋內(nèi)側(cè)的防滑橡膠墊碎片。這碎片很新,邊緣銳利,顯然是剛剛掉落不久。而你的相機鏡頭蓋,我剛才留意過,是完好無損的。這說明什么?說明在晚餐后你回房間的這段時間里,你的相機或者鏡頭蓋經(jīng)歷了劇烈的碰撞或摔打!這碰撞發(fā)生在哪里?是在你整理照片的安靜房間里?還是……在隔壁高橋先生掙扎反抗的現(xiàn)場?!”
木村拓真的臉唰地白了,嘴唇哆嗦著說不出話。
“其次,伊藤小姐!”新一轉(zhuǎn)向伊藤千夏,“你說你回房后一直在用平板電腦處理工作郵件?”
“沒…沒錯?!币撂偾膹娮麈?zhèn)定。
“那么,請把你平板的屏幕使用記錄調(diào)出來!”新一目光如炬,“如果真如你所說一直在處理工作郵件,那么郵件應(yīng)用的使用時間應(yīng)該占據(jù)絕大部分。但如果沒有,或者有長時間的游戲、視頻記錄……那只能說明,你當時根本不在專心處理郵件!你在做什么?是在隔壁參與制服高橋先生,還是在門外緊張地望風?!”
伊藤千夏的臉色也變得慘白,手指下意識地抓緊了平板。
“最后,”新一看向一直低著頭的佐野明日香,“佐野小姐,你手臂上的淤青位置很特別,不是在正面抵抗時容易被抓住的位置,而是在大臂外側(cè)偏后的位置。這種傷痕,更像是……被人從后面用力拖拽時留下的!拖拽你的人,力氣很大!絕不是高橋先生,因為他是被勒住脖子正面面對你的!拖拽你的人,只能是同謀!為了幫你控制住掙扎的高橋,或者,是在你‘失手’后,幫你完成致命一擊的人!”
新一的推理如同抽絲剝繭,邏輯嚴密,將三人精心編織的謊言和偽裝的現(xiàn)場一一擊破!
“所以,真相是!”新一的聲音鏗鏘有力,“你們?nèi)撕现\!由佐野小姐以某種理由可能是假裝道歉或示弱進入高橋房間,制造沖突和抓痕作為‘動機’和初步證據(jù),并激怒高橋。當高橋試圖攻擊或控制佐野小姐時,埋伏在門外的木村和伊藤迅速沖入!木村憑借力量從后方控制住高橋的手臂或身體,伊藤可能負責堵嘴或協(xié)助壓制,而佐野小姐則趁機用相機背帶勒住了高橋的脖子!三人合力,在極短時間內(nèi)制服并殺害了毫無防備的高橋翔太!然后迅速布置現(xiàn)場,清理掉明顯的搏斗痕跡(但木村相機蓋的碎片和伊藤平板的使用記錄成了疏漏),最后由佐野小姐留在現(xiàn)場‘認罪’,制造她是唯一兇手的假象!”
目暮警部和高木警官聽得目瞪口呆,隨即恍然大悟,立刻示意警員控制住臉色慘白、無法辯駁的木村和伊藤。
就在這時,不久前還一副怯懦驚恐模樣的佐野明日香緩緩地抬起了頭??聪衲敬搴鸵撂佟皩Σ黄?,把你們牽連進來了?!?/p>
淚水還掛在她的睫毛上,但她的眼神卻完全變了!不再是怯懦的小鹿,而是充滿了冰冷的恨意和一種近乎瘋狂的快意!嘴角,甚至勾起了一抹令人心悸的、扭曲的微笑!
“呵……呵呵……”她低低地笑了起來,笑聲在寂靜的走廊里顯得格外瘆人,“名偵探工藤新一果然名不虛傳,這么快就猜到了?!?/p>
似是知道事情已成定局,她不再偽裝,站直了身體,雖然依舊瘦弱,但整個人的氣場變得陰郁而尖銳。
“沒錯,是我們?nèi)齻€人一起殺了他!”明日香的聲音帶著刻骨的恨意,“高橋翔太……他該死!”
她無視了警察的警告和旁人驚駭?shù)哪抗?,開始講述一個遲到了七年的悲劇:
“七年前,他還是個初出茅廬的攝影記者。他拍到了一個位高權(quán)重的人犯下重罪的鐵證!”明日香的眼神仿佛淬了毒,“他害怕,不敢自己曝光。他找到了我的姐姐,田中優(yōu)子!她當時是一個很有正義感的自由撰稿人!”
“優(yōu)子姐姐相信了他,頂著巨大的壓力,準備將證據(jù)和報道公之于眾!那是能扳倒那個大人物、拯救很多人的證據(jù)!”明日香的聲音因激動而顫抖,“可是……就在報道即將發(fā)布的前夕!高橋翔太這個懦夫!這個畜生!他收了那個大人物天文數(shù)字的封口費!他反悔了!他不僅拿走了優(yōu)子姐姐辛苦整理的資料,還倒打一耙!向媒體污蔑,說是優(yōu)子姐姐為了出名惡意扭曲事實,偽造證據(jù)!”
“鋪天蓋地的污蔑和壓力……優(yōu)子姐姐百口莫辯!她失去了工作,失去了名譽,被所有人唾棄!那個大人物更是利用權(quán)勢打壓她……”明日香的淚水洶涌而出,這次不再是偽裝,是真實的悲痛,“不到一年……優(yōu)子姐姐就……就郁郁而終了!她才二十五歲!”
她猛地指向高橋翔太的尸體,聲音尖利:“他呢?他拿著沾滿我姐姐鮮血的錢,逍遙快活!成了所謂的‘知名攝影師’!組建團隊,人模狗樣!”
“他后來是說過后悔!喝醉了酒就哭,說什么良心不安!”明日香臉上露出極度鄙夷和嘲諷的冷笑,“遲到了七年的懺悔,比永恒的自私更令人作嘔!他以為說幾句后悔,就能抹殺他的罪孽?就能讓我姐姐活過來嗎?!”
她的目光掃過木村拓真和伊藤千夏:“千夏姐是優(yōu)子姐姐最好的朋友,拓真叔……他的兒子當年重病,是優(yōu)子姐姐匿名捐助了一大筆錢才救回來的!我們都知道真相!我們都恨他!我們看著他這些年靠著出賣良心和背叛得來的‘成功’!看著他毫無悔意地揮霍著沾血的財富!他所謂的‘后悔’,不過是酒后的鱷魚眼淚!”
“所以,我們計劃了很久……”明日香的眼神恢復了冰冷,“由我接近他,取得他一點點的信任,說來可笑,我居然是靠他這種人居然也會對弱小者有施舍般的‘憐憫’接近的他,然后,利用這次旅行……送他下地獄!千夏姐和拓真叔幫我,不只是因為仇恨,他們知道,如果靠法律,那個大人物還在位,我們根本不可能扳倒他!更不可能讓高橋這個幫兇付出代價!只有……只有用這種方式!”
她看向新一,眼神復雜:“工藤偵探,你很厲害。你抓到了我們。但我不后悔。一點……也不后悔?!?說完,她閉上眼,不再言語,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擔,只剩下疲憊和一絲解脫。
木村拓真掩面痛哭。伊藤千夏昂著頭,淚水無聲滑落,眼神里是決絕。
真相大白。遲來的正義以最慘烈的方式降臨。七年前的背叛,七年的隱忍,最終釀成了今日的殺戮。
新一沉默地看著眼前的三個人。福爾摩斯曾說過--當法律無法為當事人帶來正義時,那么私人報復從這一刻開始就是正當,甚至是高尚的。
蘇寧醫(yī)站在一旁,內(nèi)心同樣震撼。他看著明日香眼中那刻骨的仇恨和毀滅后的空洞,又看了看新一緊鎖的眉頭和沉凝的眼神,第一次如此真切地感受到,在這個看似光怪陸離的漫畫世界里,也隱藏著如此沉重、如此悲傷的真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