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她這段時間確實總在那兒轉(zhuǎn)悠,但并非為了求子,而是和陳淵州見面商量怎么逃跑。
前世陳淵州在那邊接應(yīng),遇到出來尋人的村民謊稱見到林悅掉河里淹死了。
為了阻攔村民繼續(xù)找人,他提議婚禮照常舉辦,讓我接著嫁就是。
還有人嚷著活要見人死要見尸時,陳淵州便將我龍鳳孕體的秘密捅了出去。
村民們立即把目標(biāo)轉(zhuǎn)向了我,如同餓狼見到了肉。
這一次,林悅剛摸到村尾,還沒進(jìn)入墳地就被村民舉著火把團(tuán)團(tuán)圍住,眼神熾熱如看稀世珍寶。
有人說:“悅悅,明天就是婚禮了,你這么著急往墳地跑做什么?”
林悅臉色蒼白,嘴唇發(fā)抖:“我……我只是隨便走走?!?/p>
一個光棍盯著林悅上下打量,黏糊糊的眼神恨不得當(dāng)場撕了林悅的衣服。
“悅悅,我知道你想男人想得緊,大半夜地找死人解饞。你要是等不了,哥哥我也可以先給你止止癢,反正再過幾小時咱們就是夫妻了。”
林悅作為全村的“希望”,被一群村民強行帶了回來,關(guān)進(jìn)柴房嚴(yán)密看守。
別說逃跑,就連和陳淵州通氣都做不到。
陳淵州在墳地里等了一整夜也沒見林悅出來,心急如焚之下直接進(jìn)了村子。
眼前的場景讓他肝膽俱裂。
村子里張燈結(jié)彩,林悅正被幾個粗壯婦人押著舉行婚禮。
結(jié)婚對象不光有村里的十幾個光棍,還有幾家抬來的沒多久的男人尸體!
林悅拼命掙扎著,被布團(tuán)堵了嘴,只能發(fā)出嗚嗚的聲音。
陳淵州目眥欲裂,沖上前大喊:“住手!這是愚昧!是犯法!買賣人口,強迫婚姻,天理不容!快放了林悅!”
村長見到陳淵州時滿臉慌張,一聽他的話更是慌得不行,趕緊上前壓著對方的肩膀說:“村里的事你別摻和,不能壞了規(guī)矩!”
陳淵州卻仗著自己上了大學(xué),是全村的驕傲,不管不顧地說:“共妻就是害人的陋習(xí)!你們侵犯了自由人權(quán)!還有這些死人擺在這里做什么?難不成死人還能生孩子?簡直荒謬!”
我在人群里冷眼看著陳淵州為林悅據(jù)理力爭,維護(hù)他的“真愛”。
想到前世他帶著一幫村民攔著我,怪我沒給林悅換“留”簽才逼死了她的場景,只覺得那時自己簡直眼瞎心盲,竟然相信這樣一個偽君子會帶我和林悅逃出去。
我在人群后小聲提醒了一句:“天大地大,留后為大?!?/p>
旁邊的人立即大聲對陳淵州罵了起來:“真是讀書讀傻了!滾開!別耽誤我們留后!”
此話一出,原本對大學(xué)生有點敬畏的人頓時也來了脾氣。
“能給我們村留后,給死人留種,是天大的功德!”
“誰也別想動我們村的‘送子娘娘’!”
陳淵州還在開口“犯罪”閉口“陋習(xí)”地說著,一旁的老婦人撲上來廝打起來,一邊打一邊喊:“我兒在地下等著呢!”
陳淵州的“道理”在傳宗接代的原始欲望前不堪一擊。
村長上前勸架,其他人見他護(hù)著陳淵州,連村長也一起揍。
陳淵州沒想到萬無一失的計劃怎么突然變成了這樣,他抱頭鼠竄時抬眼看到了人群后冷眼旁觀的我。
他立即推來廝打他的老婦人,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樣沖過來抓著我的手說:“林曦!現(xiàn)在只有你能救悅兒了!你替她嫁!你是她姐姐,本就該你當(dāng)共妻!你替悅兒嫁一次!就一次!我保證救你出來!以后……”
我抽回手,冷笑著將他的話打斷。
“陳淵州,收起你的偽善?!?/p>
“第一,抓鬮結(jié)果全村見證,我憑什么替?”
“第二,矩是祖上定的,要破也是你這個‘讀書人’去破?!?/p>
“第三,林悅現(xiàn)在是全村的‘寶貝’,你讓我替她?是想讓憤怒的村民撕了我,還是撕了你?”
我聲音不大,卻字字誅心,堵得陳淵州啞口無言,臉色鐵青。
林悅淚流滿面地看向我們,陳淵州心痛不已,卻在村民們虎視眈眈地注視下不敢再為她求情。
村長也捂著腫了的眼睛向眾人賠不是:“對不住啊,我兒子就是讀書讀得有點迂腐了,腦子一時半會兒沒轉(zhuǎn)過彎來,他心里還是向著咱們村的?!?/p>
說完便拉著陳淵州退到一邊去。
經(jīng)過這個插曲,婚禮繼續(xù)舉行。
陳淵州有膽子領(lǐng)著一幫村民強行給我換上嫁衣。
無視我們的情誼,忘記對我的承諾,仗著村里的規(guī)矩親手推我入火坑。
卻沒膽子破除這吃人的規(guī)矩,把抖如篩糠的林悅從村民手里搶過來。
眼看林悅被壓著就要入洞房,陳淵州突然沖著人群大喊:“林曦是龍鳳孕體!每胎必生龍鳳胎!她當(dāng)共妻更合適!十幾二十年后咱們村就不缺女人了!”
我盯著陳淵州不說話,他卻像找到最佳方案一樣指著我說:“快抓住她!別讓她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