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蘭裝作受驚的樣子,慌張行了一禮:“顧二哥安好?!?/p>
因為病了一些日子,少女的身姿越發(fā)纖細,清絕艷艷的眉宇間帶著幾分輕愁,似是附和美人情緒,雕花窗欞外也落著綿綿細雨。
顧廷燁嘴上調(diào)侃道“四妹妹看事情既然這么明白,怎么不聽你二哥哥的勸?”
墨蘭臉色一苦“顧二哥在這聽很久了?”
顧廷燁一樂,“是我先在這避雨,你帶著云栽露種進來,我本想打個招呼,結果你們這就聊起來了我也不好打斷?!?/p>
墨蘭更是哭喪著臉,“顧二哥,你可千萬別告訴我二哥哥,不然他只怕要念叨我?!?/p>
顧廷燁難得正色:“既知道你二哥哥要念叨,你就應該聽聽他的話?!?/p>
墨蘭自暴自棄的實話實說:“父親和二哥哥是疼我,可在他們看來低嫁個書生由他們提拔,我陪著熬日子就是好了。
可不是每個讀書人都能為官做宰的。在我看來,世間男子多薄幸,就算那書生真有運道這三年又三年熬下來我也成了黃臉婆,對方功成名就了再納幾個美妾,父兄未必好插嘴。
不怕顧二哥笑話,我在盛家雖然處境不算很好,可也算嬌生慣養(yǎng)。便想著不如索性嫁個富貴人家,不一定上進可也吃不著什么苦,如此他納幾個妾我也認了。”
嘴上說著世間男子多薄幸,可少女的臉上帶著期許,還有女兒家的嬌羞。微風細雨里,那望向他的雙眸恰似一汪澄澈的清泉,水波流轉(zhuǎn)間,既有著少女的純真懵懂,又隱隱透著幾分嫵媚嬌羞的風情。正應了墨蘭在馬球場上做的詩“人隨春好,春與人宜。”
顧廷燁一時沖動,話沒過腦子就說了出來,“難道你不想攀一攀寧遠侯府的門第嗎?”
墨蘭一驚,帶著露種云栽急忙向后推了兩步“顧二哥莫不是吃醉了酒竟說起胡話來。”
沖動過后,發(fā)覺自己對墨蘭確實心動,畢竟他一向不喜歡貪圖富貴的人,但對上墨蘭,他只慶幸自己門第和家底足夠的好??蛇@么快被拒絕顧廷燁不免有些難過,語氣低落下來“可是嫌棄我不能科考?”
墨蘭強行冷靜下來,“顧二哥這是說的什么話,富貴人家的子弟又有幾個能金榜題名,我只圖富貴不圖上進的。
不過,我與顧二哥同窗這段時間也是知道你文武雙全。就算不能科考,做武將或者家族蔭封后再有一番作為又有何不可。我尚且對你有信心,怎么你自己自暴自棄起來了?”
顧廷燁心里有幾分安慰,又更不解了“那為什么……”
墨蘭揪了揪袖口,“我……我聽哥哥說顧二哥你已有了外室,還有了庶子庶女,我雖貪圖富貴不在意妾氏,可還不想一進門就當娘,我自己都還是個小姑娘?!?/p>
總結就是,為了富貴可以退讓,但退讓太多了,富貴也得往后退退。
顧廷燁啞然,也是,墨蘭到底還是對感情有期許的??勺屗瓦@么放棄他有些不甘心,更何況在墨蘭這里是輸給了梁晗這么個不學無術的人。
他決定私底下查查梁晗。
“郎君,六姑娘還給了你手帕定情?”馬車上不為調(diào)侃著問道。
齊衡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袖口塞著一條青色的帕子,他拿出來看見帕子角落繡著的墨蘭。這才想起自己和墨蘭爭辯時墨蘭賭氣扔在他身上的手帕被他當時昏了頭順手塞在了衣袖里。
不為還以為齊衡害羞,只起哄說:“聞著好香?。 ?/p>
帕子上帶著墨蘭平時用的香,齊衡偶爾離的近時能隱隱約約聞見,如今簡直像是湊在墨蘭耳邊聞,他的臉色騰的一下紅了起來,并且愈演愈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