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我也曾是人,怎么會不懂人的情感呢……’”
和錆兔并肩走著的千鳴,腦海里不斷浮現(xiàn)出那只惡鬼消散前說出的這句話。
“趁著暫時沒有任務(wù),和我一起去狹霧山吧。老師知道藤襲山上發(fā)生的事后,很想見見你呢?!变澩冒l(fā)出邀請。
千鳴思考了一下,揮手示意讓空中的鎹鴉飛下來落在自己肩膀上。他從口袋中拿出幾顆花生喂給了她。
“晴,還要再麻煩你一下,去桃山告訴老頭子,我要和錆兔去狹霧山,暫時就先不回去了?!鼻Q說完,溫柔地摸了摸晴的腦袋,然后讓她飛向桃山的方向。
“好了,咱們走吧。”千鳴轉(zhuǎn)向錆兔,“對了,還沒問你,義勇呢?”
“義勇的任務(wù)在反方向的仙臺。按照時間來說,他應(yīng)該也已經(jīng)結(jié)束了任務(wù),正在回狹霧山的路上吧?!?/p>
兩個少年向著狹霧山的方向進(jìn)發(fā)。錆兔一路上有說有笑,千鳴則更多地充當(dāng)著傾聽和簡短回應(yīng)的角色。
兩人在藤襲山上和大和上的并肩作戰(zhàn)、互幫互助的經(jīng)歷,讓他們成為了親密無間的朋友。加上錆兔性格十分溫柔,對于千鳴提出的“突然拜訪,鱗瀧先生不會討厭自己嗎”之類的問題,總是耐心解答。
“千鳴,我想拜托你一件事?!变澩玫恼Z氣變得認(rèn)真。
“請說?!?/p>
“師傅很疼愛我們,所以在臨出門前都會給師兄弟們雕刻一副消災(zāi)面具?!变澩谜f著,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腰間的狐貍面具。
千鳴瞬間明白了錆兔要說什么:“上次斬殺手鬼,落在地上的那些面具?”
“沒錯,”錆兔的聲音低沉了些,“上次結(jié)束最終選拔回到狹霧山后,我將那些面具偷偷埋在了后山。
我告訴了師父藤襲山上的事情,但是唯獨(dú)隱瞞了消災(zāi)面具的事……希望你在師傅面前不要提起這件事。
如果讓師父知道,那些師兄師姐都是因?yàn)榕宕髁怂H手制作的消災(zāi)面具才被手鬼針對、一一吃掉的話……這對他未免也太殘忍了?!?/p>
“我答應(yīng)你。”千鳴干脆地回答。
錆兔松了口氣,臉上露出感激的笑容:“……如此,非常感謝你,千鳴!”
狹霧山山麓
一位穿著藍(lán)色水紋羽織、戴著紅色天狗面具的老人坐在門口,目光投向遠(yuǎn)方的山路。
“老師……”他身后傳來一個女孩子輕輕的呼喚。
老人轉(zhuǎn)過身,摸了摸女孩子的頭:“真菰,你醒了?”
少女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安慰道:“別擔(dān)心老師,錆兔和義勇他倆一定能執(zhí)行完任務(wù),平安回來的。畢竟他們可是狹霧山除了鱗瀧老師外最棒的劍士了!”她說著,臉上綻放出璀璨的笑容。
左近次點(diǎn)點(diǎn)頭。這時,耳邊傳來一陣翅膀拍打聲。
那是鱗瀧左近次的鎹鴉,它啞著嗓子喊道:“成功啦!成功啦!錆兔和義勇都完美完成自己的第一次任務(wù)啦!”
時隔數(shù)十年,左近次終于聽到了弟子成功討伐惡鬼的消息,讓他一時有些恍惚。他微微松了口氣,迎上真菰高興的笑容。
“果然如你所說,他倆出色地完成了任務(wù)啊?!?/p>
鎹鴉繼續(xù)報告:“錆兔帶著朋友回來了!錆兔說那個孩子叫做飛鳥羽千鳴,是個實(shí)力強(qiáng)大的新手劍士!”
千鳴和錆兔在日頭西沉?xí)r回到了狹霧山,在距離山腳不遠(yuǎn)的地方還碰見了結(jié)束任務(wù)正往回趕的富岡義勇。三人結(jié)伴向著鱗瀧家走去。
因?yàn)殇澩脧闹姓{(diào)和,千鳴和義勇的關(guān)系已不像選拔剛結(jié)束時那樣,覺得對方是個不會說話、令人討厭的家伙了。
“看來對方是個不善于表達(dá)情感,但內(nèi)心細(xì)膩善良的家伙呢?!鼻Q和義勇內(nèi)心幾乎同時對對方做出了這樣的評價。
三人在山麓上的木屋前,看到了頭發(fā)花白的現(xiàn)任水柱——鱗瀧左近次。他臉上戴著與錆兔二人風(fēng)格一致的紅色天狗面具,整個人顯得神秘而沉穩(wěn)。
他身邊站著一位瘦小的少女,身穿梅花圖案的短款和服,一頭墨綠色的長發(fā),看上去十分清純可愛。她微微側(cè)頭,好奇地打量著眼前的高馬尾少年,對他靦腆地笑了笑。
三人先向鱗瀧先生恭敬問好。接著,千鳴從懷里掏出了在來狹霧山路上買的禮物:一斤上好的烏龍茶葉遞給鱗瀧先生,一個五色組紐發(fā)卡遞給真菰。
“謝謝你,有心了,千鳴。”鱗瀧看著手中的茶葉說道。
真菰瞪大雙眼,眼中滿是欣喜和不可置信:“送給我的嗎?”
“是的,路上聽錆兔說家中還有個年輕的妹妹,所以在路上隨意挑選的,不是什么貴重禮物,請收下吧?!鼻Q解釋道。
千鳴身邊的兩個“狐貍小子”瞪大雙眼,異口同聲地驚呼:“你什么時候買的禮物!”
“就是在來的路上。”千鳴平靜地回答。
真菰攤開手伸向義勇:“吶吶,義勇,你給我?guī)У亩Y物呢?”
“忘記了?!绷x勇老實(shí)回答。
真菰撇了撇嘴,轉(zhuǎn)向錆兔,瞇起眼睛露出微笑的表情,但眼神里分明寫著“你最好能拿出禮物來”。
“錆兔,你不會也是忘記了吧?”
“我沒有忘記!”錆兔連忙解釋,“但你知道這次我出任務(wù)很激動,所以……忘記沒有帶夠錢?;貋砺飞铣燥埖腻X都是千鳴掏的?!?/p>
聽見這句話,千鳴點(diǎn)了點(diǎn)頭:“對,我懷疑錆兔讓我和他一起回狹霧山,是因?yàn)榛貋淼穆飞蠜]錢吃飯?!彼届o地說出這句話,仿佛在談?wù)撎鞖狻?/p>
義勇聽見這話,差點(diǎn)沒憋住笑,應(yīng)聲附和道:“原來是這樣啊,錆兔?!?/p>
真菰也微笑著看向錆兔,語氣帶著一絲促狹:“原來是這樣啊~這樣可不好哦,讓來做客的客人負(fù)責(zé)自己一路的吃住開銷,是不對的哦,錆兔?!彼坪跏窃诮璐税l(fā)泄沒收到錆兔禮物的不滿。
此刻的錆兔,臉上早已不見平日的溫柔笑意。他低著頭,耳朵和臉漲得通紅,雙手緊緊抓著羽織下擺。
“錆兔你怎么了?發(fā)燒了嗎?臉怎么這么紅?”義勇見狀,一邊說著一邊伸手想去摸錆兔的額頭。
錆兔猛地抬起頭躲開義勇的手,像支離弦的箭一樣沖進(jìn)了屋子。
“你是要暈倒了嗎錆兔?是感覺不舒服要睡會兒嗎錆兔?”義勇一邊喊著,一邊也追了進(jìn)去。
真菰看著眼前的一幕,忍不住笑出了聲。鱗瀧則輕輕地抖動著肩膀,極力克制著笑意。
只有千鳴一臉疑惑地看著眼前的一幕,心里想著:“不是正在贈送禮物嗎?怎么錆兔突然發(fā)燒了?剛才不是還好好的嗎?”他看了看真菰和鱗瀧忍笑的樣子,為了讓自己顯得合群、不被討厭,便用毫無感情的嗓子干笑了幾聲:
“哈、哈、哈?!?/p>
……
真菰停下了笑聲,看向千鳴。鱗瀧也聽見了這突兀的笑聲,和真菰一起,用同樣的探究目光盯著他。
三個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氣氛一時有些微妙。
千鳴的臉?biāo)查g變得通紅,他大聲朝著屋子喊道:“義勇!錆兔沒事吧?我來幫你照顧他!”說完,也立刻沖向了義勇和錆兔消失的方向。
鱗瀧收回目光,看向身邊的真菰。真菰也回望自己的師父。
“哈哈哈,師父,感覺今天因?yàn)榍Q的拜訪,大家都變得特別有意思呢。連義勇也變得有意思起來了?!闭孑孕χf。
“是啊,”鱗瀧的聲音帶著溫和的笑意,“真是群充滿活力的孩子呢。你也是,真菰。”
真菰聽著師父的話,看了眼已經(jīng)落山的太陽,拉起師父的手向廚房走去:“該去做飯了師父,今天家里來了客人呢!”
“好好,我知道了?!?/p>
“師父,我要吃壽喜鍋!”
“好好好,師父知道了?!?/p>
或許是因?yàn)轺[瀧師傅做的飯確實(shí)美味,又或許是因?yàn)榍Q三人這幾天風(fēng)餐露宿沒吃過幾頓熱飯,晚餐時每個人都把自己的肚子吃得圓滾滾的。
“謝謝款待?!比朔畔峦肟?,異口同聲地說道。
而真菰和鱗瀧左近次則震驚地看著眼前的“戰(zhàn)績”:錆兔和義勇每個人都比平常多吃了兩碗飯;而千鳴一個人,竟然足足吃了二十三碗米飯!這還不算壽喜鍋里吃掉的豆腐、牛肉等配菜。
“師父……”真菰的聲音帶著一絲擔(dān)憂,“我們家里……還有存糧吧……”
“有……”鱗瀧看著空空如也的飯桶,聲音也有些飄忽,“應(yīng)該……還有點(diǎn)吧……”
(ps:因?yàn)樽约旱牡茏訒r隔數(shù)十年再次通過最終選拔、斬殺惡鬼,鱗瀧左近次或多或少會開心點(diǎn)的吧,所以我將這本書里的鱗瀧和動漫中寫的的有些差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