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光飛逝,一年多的時間悄然而過。
此時的時間已經(jīng)來到明治三十七年。此時的千鳥羽飛鳴已經(jīng)來到桃山兩年多了。
同一年前相同的地方,面前的木樁還是那個樣子,但卻也不是最初的那個木樁了。
“雷之呼吸,陸之型,電轟雷轟?!?/p>
以千鳴為中心,四周瞬間便出現(xiàn)了無數(shù)道閃電狀的斬擊。
周遭的一切在這密集的斬擊和從天而降的雷擊中,面前的木樁在一瞬間便被化成齏粉,而稍遠一點的樹木則是被雷劈得趨近碳化的樣子,由此可見這一招的威力有多強大。
而桃山上漫山遍野的雷鳴之聲并沒有引起太大的波瀾。山中的鳥兒和山下村子里的村民們早已因為每日多次的雷鳴聲見怪不怪了。沒錯,他們已經(jīng)脫敏了。
在一年前最開始的時候,山下的村民們以為是山中的神明發(fā)怒,因此有好久,村民中那些以砍柴和上山打獵為生計的村民全都不敢上山了,以期祈求神明大人息怒。
這樣的情況持續(xù)了好幾個月。后來因為馬上到冬天,如果再不進山,很多戶人家可能會熬不過這個冬天,所以許多戶村民聯(lián)合起來進了山。
在他們剛出山的時候心里非常忐忑,生怕神明大人對他們降下神罰。
可是過去許多日,讓這些村民慢慢意識到,這并不是神明因為他們發(fā)怒。
......
“斬擊的次數(shù)變多了,可力道卻下降得厲害,比起霹靂一閃那種速度極快的拔刀斬威力差得太遠了?!?/p>
這是千鳴對陸之型的總結(jié)。相較于這種范圍性的招式,他更鐘愛于第一種拔刀斬一樣的壹之型。
就在千鳴腦子里不斷總結(jié)一年來訓練的經(jīng)驗和自己的想法的時候,慈悟郎拄著拐杖慢慢地走了過來。
“老頭子,你怎么來了?!边@是桑島慈悟郎一年來第一次主動來看望千鳴,所以讓千鳴有一點點的詫異。
桑島慈悟郎看著眼前這個當初從山下村子里撿回來的小孩,如今相比于剛來桃山,個子更高了,長得更英俊了,也不像剛見面時像個啞巴一樣不說話了。
他眼中露出了不舍與掙扎的樣子,最終還是神色堅定地開口說道:“一年前說的藤襲山的最終考核馬上要開始了。所以,下山去吧,千鳴。
能教給你的東西一年前我就教完了。而這一年間里,你表現(xiàn)出來的天賦和學習能力,是我從未見過的。你該去參加選拔,成為一名真正的鬼殺隊劍士了。”
即使桑島慈悟郎知道最終考核有多危險,去到那里的孩子們都是九死一生,能夠回來的更是寥寥無幾。
可是他堅信自己的孩子會安安全全地回來、能夠在未來的某一天接過自己的責任,成為鬼殺隊九柱中的鳴柱。
同時,就連千鳴自己心中也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
“我知道了,老爺子?!贝藭r的千鳴的語調(diào)雖然和往常一樣,可是和他一起生活了兩年多的桑島慈悟郎卻也聽出了千鳴語氣中的低沉。
作為長輩的他卻始終說不出口什么安慰的話,即使他平時是個不著調(diào)的老頭子。
“今天晚上就由我來下廚吧?!鼻Q突然對面前的慈悟郎說道?!鞍⒗??你這個小子,竟然會做飯的嗎,混蛋小子!
那我這兩年多以來給你做的那些飯算什么?不可饒恕不可饒?。 ?/p>
慈悟郎笑罵著對千鳴說道,又裝作不解氣的樣子用手中的拐棍輕輕敲打了幾下千鳴的腦袋。
“還不快去!讓老頭子我好好嘗嘗你的手藝怎么樣!”
...
“蛋炒飯、煎帶魚我可以理解,多看看是可以學會做的....可是,我需要你這個小子給我好好解釋解釋,其他的這些麻婆豆腐、宮保雞丁還有煎餃你是從哪里學來的?
臭小子!味道還這么好吃!白眼狼,是不是我不讓你去參加藤襲山的最終選拔,你這輩子都不會給老頭子我做頓飯啊!”
剛開始,桑島慈悟郎看著眼前桌子上的一桌飯,下意識地覺得,眼前的這桌飯只是這個孩子做的一桌“漂亮飯”。
肯定是只有型,但是味道卻會是很怪的,尤其是那盤麻婆豆腐,看著火紅火紅的。所以他已經(jīng)做好即使不好吃也要裝出一股好吃滋味的準備了。
可是當他嘗了第一口后,他呆住了,不是因為難吃得讓人無法接受.....
而是....而是.....
“五螞蟻!!五螞蟻?。 ?/p>
便有了前面的反應(yīng)。尤其是那碗麻婆豆腐,雖然第一口讓人感覺很嗆很辣,可是卻讓人不自覺地將筷子伸到盛著麻婆豆腐的盤子里,一邊擦著頭上的汗,一邊一口又一口地吃著。
毫不夸張地說,此時此刻慈悟郎吃飯的速度已經(jīng)可以趕上平常千鳴吃飯的速度了。
而在慈悟郎沒有注意專心吃飯的時候,千鳴笑了起來。
這是千鳴自從忘記之前發(fā)生的事情以來,第一次完全發(fā)自內(nèi)心地笑起來。
他瞇著眼睛抿著嘴,看著眼前的這個老頭、眼前的一切,連自己也沒有發(fā)現(xiàn)自己開心地笑了起來。
“老頭子,茶?!?/p>
“謝謝你,千鳴?!惫蜃诶鹊雷鴫|上的慈悟郎接過千鳴手中的茶,突然這么說道。
正在千鳴沒有明白過來慈悟郎為什么因為自己給他端了杯茶就這樣向自己道謝的原因時,慈悟郎又開口了。
“老頭子我自從加入鬼殺隊,每一天都在為了斬殺惡鬼而奔波。包括我的這條腿,也是在一次執(zhí)行斬殺惡鬼的任務(wù)時斷掉了。
自從我拿起日輪刀的那一刻,我的心中始終只有一個想法,那就是斬殺鬼王鬼舞辻無慘!
不光是我,主公大人也好,鬼殺隊的每一位成員也好,每一位都和無慘有著不共戴天之仇!咳咳……”慈悟郎因為越說越激動導致自己咳嗽起來,千鳴立馬湊上前去拍了拍慈悟郎的后背。
慈悟郎揮了揮手繼續(xù)說道:“我要感謝你,千鳴。因為我將自己的一切都投入殺鬼的事業(yè)中,所以我從來沒有想過自己的終身大事。是你,讓我感覺到了有了后輩的感受啊。
讓我也感受到這種快樂……所以,我要拜托你一件事,千鳴,你一定要做到,答應(yīng)我好嗎?!闭f到這里,慈悟郎回過頭,用嚴肅的表情和眼神看著千鳴。
那是種千鳴從來沒有看見過的表情,讓他不自覺地點了點頭,答應(yīng)了面前老人的請求。
看見千鳴答應(yīng)了自己的請求,慈悟郎松了口氣?!鞍舶踩鼗貋?。
謝謝你的晚飯,希望以后千鳴你可以?;貋砜纯次疫@個空巢老人。哎,你知道千鳴,除了你,沒有人能被我當做家人了....”
正要開口答應(yīng)的千鳴聽著慈悟郎的話越聽越奇怪。他一如既往冷著的臉上,漸漸從剛剛皺著眉頭、眼神是擔憂的樣子,變成了眼神中可以看出無奈的神情。
于是他站起身來,頭也不回地往自己屋子里走去,說道:“無路賽,你這個樣子活該找不到喜歡的女孩子?!?/p>
說得正起勁的慈悟郎聽到這句話,臉上的表情瞬間石化變成了豆豆眼的樣子。
不過一秒后又恢復(fù)了正常,用只有自己能聽見的聲音說道:“臭小子,說話還是這么傷人?!?/p>
說完看了眼千鳴房間的方向,又回過頭看向廊道外的風景,慢慢地喝起了手中的茶...
第二天,桃山下,慈悟郎一遍又一遍地問著千鳴:“飯團帶夠了嗎?這些夠吃了嗎?身上的藥品帶全了沒?路上注意安全啊。
如果遇到自己喜歡的女孩子了記著帶回來讓我看一看。進入藤襲山注意安全別逞能啊....”
“我都記住了,老頭,你好像老媽子啊?!?/p>
“混蛋小子,你知道什么是老媽子嗎!你怎么敢這么說我的,豈有此理!不可饒恕不可饒恕....”
看著眼前的老人這副模樣,千鳴并沒有真的覺得啰嗦。因為他憑著自己的“感覺”能知道,表面上看起來和平常無二的老人,心中有一絲絲的不安與緊張。
千鳴看著老人的樣子并沒有揭穿,而是慢慢地對他說到:“您說的我記住了。我會注意安全。我和鬼舞辻無慘有沒有仇恨我不知道,因為之前的事情我忘記了。但是我會繼承你的意志,以斬殺世間所有惡鬼,保護他人為自己的目標。
您沒有娶妻生子,沒有關(guān)系。我遇見自己喜歡的女孩子,我一定會帶回家來吃飯的。
還有,我一定會活著回來的,一定會。您也要保重身體?!?/p>
這是慈悟郎收留千鳴以來,第一次聽到他一口氣說了這么多話,所以一時間沒有反應(yīng)過來。等他回過神來,千鳴已經(jīng)走出很遠了。
“繼承我的意志、遇見喜歡的女孩子會帶回家……
哈哈,這小子....”
漸漸的,慈悟郎眼眶中似乎有了些許淚水,不過很快這種感覺就被自己壓了下去:“多優(yōu)秀的孩子,你一定可以平安地回來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