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幕:雙重生開局,協(xié)議倒計時冰冷的電子提示音在死寂的書房里突兀響起,
像一根針扎破了凝滯的、令人窒息的空氣。聲音來源是沈聿放在桌面上的定制手機,
屏幕上跳動著一條簡潔的通知:【蘇蔓主治醫(yī)生來電未接】。這聲音如同喪鐘的前奏。
林晚垂眸,視線落在光滑如鏡的紅木桌面上,
那份攤開的《離婚協(xié)議書》像一塊巨大的、冰冷的墓碑,
提前宣告了她作為“沈太太”這個身份的死亡。旁邊,一支價值不菲的鉑金鑲鉆定制鋼筆,
筆尖反射著頭頂水晶吊燈冷白刺目的光,像劊子手等待揮下的刀鋒,鋒芒畢露,寒氣森森。
就是今天了。前世記憶如同被強行撕開的傷口,鮮血淋漓地涌回腦海。
她清晰地記得指尖觸碰這支筆的冰涼,記得簽下名字時那點可笑的、自以為是的解脫,
更記得之后被迅速“安排”的“體檢”,記得麻醉氣體涌入鼻腔的甜膩窒息感,
記得手術(shù)臺上無影燈刺目的白光,
間那道永遠無法愈合的、猙獰的疤痕——那是被沈聿親手送給他心尖白月光蘇蔓的“禮物”。
她的腎臟,成了蘇蔓活下去的“燃料”,而她,
則成了沈聿口中“自愿捐贈”后“意外離世”的前妻。恨意,如同深埋地底的巖漿,
在這一刻轟然爆發(fā),瞬間燒融了骨髓里最后一絲名為“溫順”和“怯懦”的殘渣。
重生歸來的火焰,在她眼底最深處熊熊燃燒,淬煉出冰冷堅硬的寒鐵。
指尖無意識地蜷縮了一下,卻意外觸碰到一片溫熱的、帶著奶香的柔軟。
一個小小的身影不知何時挨到了她腿邊。糖糖,沈聿名義上收養(yǎng)的孤兒,
頂著一頭和她如出一轍的、微微卷曲的栗色頭發(fā),正仰著小臉,
用那雙濕漉漉的、像極了林晚的大眼睛,一眨不眨地望著她。那眼神里,有孩童本能的依戀,
也有對這壓抑氣氛的懵懂不安。她的小手緊緊攥著一個粉色的兒童智能手表,
廉價的塑料外殼上貼滿了花花綠綠的卡通貼紙,與這奢華冰冷的書房格格不入。“媽媽?
”糖糖的聲音細細軟軟,帶著小心翼翼的試探,像怕驚擾了什么,
“爹爹給你的紙紙……你不喜歡嗎?糖糖也不喜歡,冷冰冰的。
” 她的小手輕輕拽了拽林晚的衣角,試圖傳遞一絲微不足道的暖意。林晚心中一痛,
那股幾乎要焚毀一切的恨意被這稚嫩的依賴短暫地沖淡了一絲。她剛想彎下腰,
扯出一個安撫的笑容,眼前的空間猛地一陣劇烈扭曲!
嗡——一片毫無征兆的、刺目的白光在她視界中央炸開!強烈的眩暈感讓她下意識閉了閉眼。
再睜開時,一行血淋淋的、邊緣不斷閃爍跳躍、帶著強烈警告意味的彈幕,如同地獄的烙印,
憑空懸浮在空氣之中,死死釘在她的視網(wǎng)膜上:【?。?!系統(tǒng)警告:簽字觸發(fā)死亡結(jié)局!
沈聿將用你的腎救蘇蔓!倒計時同步啟動!重復:簽字觸發(fā)死亡結(jié)局?。。?!】猩紅的字體,
像未干涸的鮮血,散發(fā)著不祥的氣息。那不斷跳動的感嘆號,如同死神的鼓點,
敲打在林晚瀕臨爆炸的心臟上。又來了!這詭異的“提示”!
從她重生醒來那一刻就如影隨形。是預知?是詛咒?
還是……某種超出她理解的、冰冷旁觀著她命運的力量?它總是在最關鍵的時刻出現(xiàn),
冷酷地撕開前世血淋淋的真相,提醒她一步踏錯便是深淵。林晚用力咬住下唇,
血腥味在口中彌漫,尖銳的疼痛讓她強行壓下翻涌的驚悸和滔天的怒火,
眼神變得更加銳利如刀。就在這時,書房厚重的實木門被無聲地推開。沈聿走了進來。
剪裁完美到一絲不茍的深灰色高定西裝,
將他挺拔冷硬的身形包裹得如同冰雕玉琢的完美藝術(shù)品。他臉上沒有任何表情,
金絲眼鏡的鏡片反射著冷光,遮住了那雙深邃眼眸里慣有的銳利與審視。
他周身散發(fā)著一種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寒意,隨著他的進入,
書房里本已稀薄的空氣仿佛瞬間被凍結(jié)成冰。他甚至沒有看林晚一眼,
徑直走向書桌后方象征著絕對權(quán)威的主位。昂貴的皮鞋踩在厚實的地毯上,
沒有發(fā)出絲毫聲響,卻每一步都像踩在林晚緊繃的神經(jīng)上。他坐下,身體微微后靠,
姿態(tài)帶著掌控一切的疏離。修長、骨節(jié)分明的手指,
隨意地、帶著某種宣判意味地敲了敲桌面上的離婚協(xié)議,發(fā)出沉悶的“篤篤”聲?!翱赐炅??
”他的聲音低沉平穩(wěn),沒有任何起伏,如同在陳述一件與己無關的公事,
每一個字都精準地淬著冰,“沒問題就簽字。蘇蔓的病情……不能再拖?!彼D了一下,
目光終于掠過林晚的臉,那眼神冰冷得像在看一件需要盡快處理的過期物品,
“后續(xù)所有手續(xù),張律師會處理干凈,不會讓你有任何‘后顧之憂’。
”“后顧之憂”四個字,被他刻意放緩了語速,帶著一種殘酷的、心照不宣的暗示。
為了蘇蔓!果然又是為了蘇蔓!前世那錐心刺骨的絕望和被至親背叛的劇痛,
與此刻沈聿這理所當然、冷酷無情的宣判猛烈碰撞!
滔天的怒火瞬間沖垮了林晚最后一絲理智的堤壩!她猛地抬起頭,
不再是那個低眉順眼、逆來順受的豪門花瓶,眼底翻涌的寒芒如同萬年冰川崩裂,
帶著毀滅一切的決絕,直直刺向沈聿!那目光太過陌生,太過鋒利,
裹挾著沈聿從未在林晚身上感受過的、幾乎凝成實質(zhì)的恨意和……瘋狂?
沈聿敲擊桌面的手指幾不可察地頓了一下。
心頭掠過一絲極其細微的、連他自己都未曾察覺的異樣,像是平靜無波的冰面下,
陡然裂開了一道深不見底的縫隙。---“簽字?”林晚的聲音不高,
甚至帶著一絲奇異的平靜,卻像金屬在冰面上刮擦,發(fā)出令人牙酸的冷硬質(zhì)感,
清晰地穿透了凝固如鐵的沉重空氣。她甚至微微牽動了一下嘴角,那弧度冰冷、僵硬,
沒有半分笑意,只有無盡的嘲諷,“沈大律師,就這么急著給你的心肝寶貝蘇蔓續(xù)命?
連協(xié)議條款……都懶得仔細看一眼了?”沈聿的眉心終于蹙起一道清晰的折痕。
鏡片后的目光瞬間變得銳利如鷹隼,帶著審視和被打擾的不悅,牢牢鎖定林晚?!傲滞?,
”他聲音沉了半分,警告意味明顯,“不要無理取鬧。拖延時間沒有任何意義。簽了它,
對你我都好。” 他刻意加重了“你我”二字,仿佛在施舍一份恩典?!盁o理取鬧?
對你我都好?” 林晚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低低地嗤笑一聲,那笑聲里淬滿了冰渣,
“沈聿,收起你那套虛偽的律師腔調(diào)!對你‘好’,就是拿走我的腎去救你的蘇蔓?
對我‘好’,就是讓我簽下這份賣身契然后無聲無息地‘被死亡’?!
” 她的話語如同淬毒的匕首,狠狠撕開了那層虛偽的遮羞布。沈聿的臉色驟然一沉!
一股被冒犯的怒意和一絲不易察覺的心虛在他眼底交織。“你胡說什么!” 他厲聲斥道,
身體微微前傾,強大的壓迫感如山般傾軋過來,“注意你的言辭!蘇蔓的病是意外,
腎源是合法匹配……”“合法?” 林晚毫不畏懼地迎上他壓迫的目光,
眼中燃燒著冰冷的火焰,直接打斷他,“用偽造的‘自愿捐贈’文件,
用一場精心策劃的‘醫(yī)療事故’來掩蓋的‘合法’?沈聿,你玩弄法律、草菅人命的樣子,
真是比你平時在法庭上道貌岸然的表演更‘精彩’!”“林晚!” 沈聿猛地一拍桌子,
巨大的聲響在書房里回蕩,震得桌上的鋼筆都跳了一下。他霍然起身,
高大的身影投下濃重的陰影,徹底將林晚籠罩。他眼中怒火翻騰,
像是被戳中了最隱秘的痛處,又像是權(quán)威被嚴重挑釁的暴怒。
“你從哪里聽來的這些荒謬謠言?!立刻簽字!否則……”“否則怎樣?” 林晚寸步不讓,
甚至向前逼近一步,仰頭直視著沈聿盛怒的臉,眼神銳利得能穿透他的偽裝,
“否則就讓你的保鏢把我綁上手術(shù)臺?就像你前世做的那樣?!” 最后一句,
她幾乎是嘶吼出來,積壓了兩世的怨毒和痛苦在這一刻徹底爆發(fā)!“前世?
” 沈聿瞳孔猛地一縮,這個詞像一根冰冷的針扎進他混亂的腦海?;闹嚕√闹嚵?!
可林晚眼中那刻骨銘心的恨意和痛苦,真實得讓他心頭那絲異樣感瞬間擴大,
伴隨著一陣突如其來的、毫無征兆的尖銳刺痛,狠狠攫住了他的心臟!
那痛楚來得兇猛而詭異,讓他高大的身軀幾不可察地晃了一下,臉色瞬間白了幾分。
這剎那的失態(tài)被林晚精準捕捉。她心中冷笑,果然!這詭異的“心痛癥”也提前了?
看來那份“禮物”已經(jīng)開始生效了。她不再看沈聿因痛苦和震驚而扭曲了一瞬的臉龐。
猛地伸手,一把抓起桌上那支象征著終結(jié)與屈辱的昂貴鋼筆!
動作帶著一種破釜沉舟、玉石俱焚的決絕。她“唰”地一聲翻到協(xié)議財產(chǎn)分割條款那一頁,
筆尖懸停在冰冷紙張上方,沒有絲毫猶豫,帶著一股能劃破命運的狠勁,重重落下!
嗤啦——!嗤啦——!尖銳的筆尖如同憤怒的獠牙,狠狠撕裂原本條款的油墨!
留下兩道深刻、猙獰、幾乎要將紙頁徹底洞穿的黑色裂痕!
那刺耳的刮擦聲在死寂的書房里瘋狂回蕩,像是某種封印被強行破除的嘶吼。
沈聿的心臟劇痛尚未平息,又被眼前這瘋狂的一幕狠狠沖擊!他捂著心口,
難以置信地看著林晚,仿佛第一次真正認識這個同床共枕了五年的女人。她瘋了?!
林晚的手腕卻穩(wěn)得可怕。她無視沈聿驚怒交加的目光,無視自己因用力而泛白的指節(jié),
就在那被徹底劃爛、如同廢紙的條款下方,空白的紙頁上,一筆一劃,
個沈氏集團天翻地覆的文字:【附加條款:若甲方(沈聿)在本協(xié)議正式生效后72小時內(nèi),
晚)提出撤銷離婚申請或復婚請求(需有明確書面或可被公證的電子記錄、音像記錄為證),
則甲方自愿將其名下持有的沈氏集團全部股份(含表決權(quán))之50%,
無條件、不可撤銷地轉(zhuǎn)讓予乙方(林晚)。此條款效力優(yōu)先于本協(xié)議其他所有條款。
】每一個字都像沉重的鐵錘,砸在沈聿緊繃的神經(jīng)上。50%股權(quán)!表決權(quán)!無條件轉(zhuǎn)讓!
效力優(yōu)先!這哪里是條款?這是赤裸裸的搶劫!是宣戰(zhàn)書!最后一個字落筆,
林晚“啪”地一聲,將手中價值連城的鋼筆像丟棄垃圾一樣重重拍在協(xié)議上!力道之大,
震得桌面嗡嗡作響,那鉑金筆身甚至微微變形。她抬眼,
迎上沈聿瞬間變得赤紅、充滿了錯愕、暴怒以及一絲……難以置信的荒誕感的眼神。
那眼神復雜得像被打翻的調(diào)色盤,
震驚、被羞辱的狂怒、還有一絲連他自己都沒意識到的、被這瘋狂舉動吸引的探究?!吧蝽?,
”林晚的聲音像西伯利亞荒原上刮過的寒風,每一個字都帶著冰碴,
砸在沈聿因心痛和憤怒而狂跳的心臟上,“你不是最擅長用規(guī)則當武器,用法律做盾牌,
把所有人都玩弄于股掌之間嗎?” 她唇角勾起一個極致冰冷、極致嘲諷的弧度,“現(xiàn)在,
規(guī)則變了。簽了它!用你沈氏帝國一半的權(quán)杖,
賭你對我——對你這個即將被你親手送進地獄的‘棄婦’,
有沒有哪怕一秒鐘的、遲來的‘后悔’!”時間,仿佛被凍結(jié)在了這一刻。
只有林晚眼中燃燒的、足以焚毀一切的復仇火焰,
與沈聿鏡片后翻涌的、混雜著劇痛、暴怒和被強烈挑釁的冰冷暗流在無聲地對峙、絞殺!
空氣凝固成了實質(zhì),沉重得讓人無法呼吸。
糖糖被這劍拔弩張、如同火藥桶即將爆炸的氣氛徹底嚇壞了,小小的身體瑟瑟發(fā)抖,
小手死死攥住林晚的衣角,小臉深深埋進她的懷里,發(fā)出細弱蚊蠅的嗚咽。
沈聿的目光死死鎖在那行觸目驚心的附加條款上,下頜線繃得像一塊即將碎裂的花崗巖。
胸膛劇烈起伏,心臟處那陣詭異的絞痛與滔天的怒火交織翻騰,讓他眼前陣陣發(fā)黑。
一半的沈氏?這個女人……她怎么敢?!她憑什么?!他從未想過,
這只在他精心打造的黃金牢籠里溫順了五年的金絲雀,會有一天啄破牢籠,
露出如此瘋狂、如此……令人心悸的獠牙!就在沈聿胸口的怒火即將沖破理智的堤壩,
即將爆發(fā)雷霆之怒的臨界點——林晚忽然俯身,
動作異常輕柔地將懷里顫抖的糖糖抱得更緊了一些。
她身上那股凜冽如刀的殺氣在觸及孩子柔軟的發(fā)頂時,奇跡般地收斂了一絲,
眼底掠過一抹極快、幾乎無法捕捉的、屬于母親的柔軟。但這柔軟轉(zhuǎn)瞬即逝,
被更深的冰寒覆蓋。她調(diào)整了一下姿勢,讓糖糖小小的身體正對著暴怒邊緣的沈聿?!皠e怕,
糖糖,”林晚的聲音放得很低,帶著一種奇異的、安撫人心的力量,
盡管那力量之下是深不見底的寒潭。她的指尖,
狀似無意地、極其輕柔地拂過糖糖手腕上那個粉色的、貼滿卡通貼紙的智能手表表盤。
一個極其隱蔽的、幾乎與塑料外殼融為一體的微小凸起,被她指尖的力道精準地按了下去。
動作快如閃電,自然得如同只是幫孩子整理了一下手表帶。然后,她抬起頭,
目光再次對上沈聿那雙因震驚和暴怒而顯得有些赤紅的眼睛。唇角,
緩緩勾起一個冰冷到極致、嘲諷意味拉滿的弧度,那笑容里沒有一絲溫度,
只有無盡的鄙夷和即將揭穿謊言的快意?!皩α耍虼舐蓭??!彼穆曇舨桓?,
卻像帶著冰棱,清晰地、一字一頓地敲打在書房里每一寸凝固的空氣上,
“在您大發(fā)慈悲‘恩準’我簽下這份賣身契之前,不如……先聽聽這個?”她刻意停頓,
欣賞著沈聿眼中升騰的疑慮和一絲不易察覺的……不祥預感,
“免得您那位‘冰清玉潔’、‘柔弱無助’、‘急需救命’的蘇蔓蘇小姐,
等會兒再臨時編造出什么更‘感人肺腑’、‘天衣無縫’的新劇本,平白浪費大家的時間,
也……臟了您沈大律師的耳朵。
的瞬間——“滋啦……沙……”一陣輕微的電流雜音突兀地從糖糖手腕上的粉色手表里響起,
打破了死寂。緊接著,
境音但依舊能清晰辨認出音色和語調(diào)的、屬于蘇蔓的、充滿了怨毒、算計和得意洋洋的女聲,
毫無預兆地、清晰地播放出來:“……(背景有輕微杯碟碰撞聲)放心,都安排妥當了。
那蠢女人只要簽了字,后面就由不得她了!醫(yī)院那邊王副院長是我們的人,
腎源‘自愿捐贈’的法律文件已經(jīng)‘準備’好了,簽她的名字就行。
等她體檢麻藥一上……哼,神不知鬼不覺!
阿聿那邊只會感激我‘費盡心思’幫他‘找到’了匹配的腎源!
林晚那個占著茅坑不拉屎的賤人!占著沈太太的位置吸了阿聿五年血,
也該用她那條不值錢的賤命,給我蘇蔓做點最后的‘貢獻’了!等這事兒了了,
沈太太的位置……呵?!变浺舨婚L,只有短短幾十秒。但每一個字,都像淬了劇毒的冰錐,
裹挾著最骯臟的陰謀和最惡毒的詛咒,狠狠扎進死寂的空氣里,然后瘋狂地鉆進沈聿的耳膜,
直刺大腦!“轟——!”沈聿臉上的冰冷面具,他引以為傲的、掌控一切的精英姿態(tài),
在這一刻被這突如其來的錄音炸得粉碎!露出了底下從未示人的裂痕!震驚!難以置信!
被最信任之人狠狠愚弄、背叛的狂怒!
以及……一絲連他自己都不愿承認的、對林晚話語被證實的恐慌!
種種激烈到極致的情緒如同火山熔巖在他眼底劇烈翻涌、噴發(fā)!
他挺拔的身體劇烈地晃了一下,下意識地用手撐住了桌面才勉強站穩(wěn)。
臉色瞬間變得慘白如紙,鏡片后的眼睛死死盯著那只還在播放著惡毒余音的手表,
瞳孔因極度的震駭而急劇收縮!他猛地轉(zhuǎn)向林晚!那眼神復雜得難以形容,
疑、審視、暴怒、還有一絲……完全陌生的、仿佛第一次真正“看見”眼前這個女人的茫然。
她是什么時候……怎么拿到這個的?!這個錄音……是真的?!
蘇蔓她……她真的……林晚只是穩(wěn)穩(wěn)地抱著糖糖,面無表情地回視著他驚濤駭浪般的目光。
她的眼神平靜無波,甚至帶著一絲事不關己的冷漠,
像在看一場早已預知結(jié)局的、荒誕至極的鬧劇。只有微微收緊抱著糖糖的手臂,
泄露了一絲她內(nèi)心的波瀾。糖糖似乎被手表里傳出的、蘇蔓那尖利惡毒的聲音嚇壞了,
小身子在林晚懷里抖得像秋風中的落葉,大眼睛里盛滿了純粹的恐懼,小嘴癟著,
眼看就要哭出來。書房里的空氣徹底凝固成了萬載玄冰,沉重、冰冷、充滿了毀滅性的張力。
那份被粗暴修改、附加了致命條款的離婚協(xié)議,如同一個被強行打開的潘多拉魔盒,
靜靜地躺在紅木桌面上。附加條款的瘋狂和錄音揭露的殘酷真相,如同兩柄重錘,
狠狠砸在沈聿自以為堅固無比的世界觀和情感認知上,
在他心中掀起了前所未有的、足以打敗一切的驚濤駭浪!
那懸浮在他和林晚之間、只有林晚能看到的猩紅倒計時彈窗,
數(shù)字正以冷酷無情的速度跳動著,
71:59:48】---就在這令人窒息的死寂幾乎要將空間壓垮的瞬間——叩、叩、叩。
三聲清脆的、帶著點漫不經(jīng)心意味的敲門聲,突兀地響起,
打破了書房內(nèi)如同暴風雨前夜般的極致壓抑。厚重的實木門被從外面推開一條縫隙。
一個穿著考究的煙灰色手工西裝、身材頎長的男人,姿態(tài)慵懶地斜倚在門框上。周臨。
林晚前世在金融戰(zhàn)場上數(shù)次交鋒、互有勝負的強勁死對頭,
此刻臉上掛著一抹恰到好處的、仿佛誤入片場的看客般的玩味笑容。
冰冷漠然卻眼神銳利如出鞘利劍的林晚;以及桌面上那份被劃得面目全非、如同廢紙的協(xié)議。
他的目光最后精準地落在林晚那張寫滿了冰冷決絕和尚未散盡恨意的臉上,
眼底深處掠過一絲極快的、難以捉摸的精光?!皢?,”周臨的語調(diào)輕松上揚,
帶著一種刻意的浮夸,仿佛完全沒察覺到空氣中彌漫的、足以令人窒息的硝煙味和血腥氣,
“看來我來的……似乎正是時候?” 他嘴角噙著那抹玩世不恭的笑,
邁著悠閑的步子走了進來,皮鞋踩在地毯上,發(fā)出輕微的沙沙聲,
每一步都像踩在緊繃的弦上。沈聿猛地抬起頭,充血的眼睛死死盯住這個不速之客,
眼中翻騰的怒火瞬間找到了新的宣泄口:“周臨?!誰讓你進來的!滾出去!
” 他的聲音嘶啞,帶著強壓怒火的顫抖,那姿態(tài)如同領地受到侵犯的雄獅。
周臨卻恍若未聞,甚至連一個眼神都吝于給此刻狀態(tài)極差的沈聿。
他的注意力完全集中在林晚身上。他走到書桌前,動作優(yōu)雅地從西裝內(nèi)袋里抽出一張卡片。
不是普通的銀行卡,而是一張質(zhì)感冰冷沉重、邊緣鑲嵌著極細銀絲的純黑色金屬卡片。
卡片中央,一個線條凌厲、展翅欲飛的銀色鷹隼徽記在燈光下折射出冷冽的光芒,
沒有任何銀行標識,卻散發(fā)著無形的壓迫感。他的指尖夾著這張卡,
姿態(tài)隨意得像遞出一張無關緊要的名片,手腕輕輕一抖。咻——卡片劃過一道精準的弧線,
帶著輕微的破空聲,穩(wěn)穩(wěn)地滑到林晚面前的桌面上,
停在距離那份被修改的協(xié)議僅一寸之遙的地方??ㄆ吘壍你y絲寒光閃爍,
與協(xié)議上猩紅的倒計時彈窗(僅林晚可見)交相輝映,形成一種詭異的呼應?!安贿^嘛,
”周臨臉上的笑容加深,那雙桃花眼微微瞇起,目光灼灼地鎖住林晚,里面不再是玩味,
而是一種洞悉一切、帶著強烈蠱惑和邪氣的光芒。他微微傾身,壓低了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