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市模考爭奪清北保送名額,我坐在沈牧白身后。 拿到卷子時,
掌心被他的鋼筆尾端輕輕一戳。 這是我們約好的暗號——他需要我的數(shù)學(xué)答案。
我鋌而走險,把答案抄在透明筆袋內(nèi)側(cè)遞過去。 監(jiān)考老師卻精準(zhǔn)地抽走了我的筆袋。
沈牧白清冷的聲音在死寂考場響起:“老師,我舉報林晚作弊?!?角落里傳來一聲嗤笑。
我回頭,看見最后一排的陸沉慢條斯理轉(zhuǎn)著筆。 他指尖夾著的小紙團(tuán),
正是我剛才丟給沈牧白、卻滾到他腳邊的答案??紙隼锏目諝獬恋孟窠噶怂拿扌?,
吸一口都帶著腐朽的灰塵味兒。四壁慘白,頭頂?shù)臒艄芪宋俗黜懀?/p>
映照著底下密密麻麻、一排排低伏的頭顱。只剩下筆尖摩擦紙張的沙沙聲,
帶著一種令人窒息的規(guī)律感,匯聚成巨大的、無形的壓力場。林晚坐在第三排靠過道的位置,
后背挺得筆直,身體卻繃得像一張拉滿的弓。每一個細(xì)微的動作都牽扯著緊繃的神經(jīng)。
她能清晰地感覺到自己后頸滲出的汗珠,緩慢蜿蜒而下,滑進(jìn)校服領(lǐng)口,
帶來一陣冰涼的癢意。她不敢抬手去擦。因?yàn)?,就在她正前方?/p>
隔著一張薄薄的、布滿涂鴉的課桌,坐著沈牧白。他穿著纖塵不染的白色校服襯衫,
肩線平直,背影挺拔如窗外那株沉默的雪松。此刻他微微低著頭,
露出后頸一段干凈利落的發(fā)際線。陽光透過蒙塵的窗玻璃,
吝嗇地在他烏黑的發(fā)梢上跳躍著幾個細(xì)碎的光點(diǎn)。林晚的目光幾乎無法從他身上移開。
那是沈牧白,附中無人不知的清冷學(xué)神,永遠(yuǎn)占據(jù)著年級榜首的神壇,
是清北招生辦老師每學(xué)期必訪的“頭號目標(biāo)”。更是她林晚,沉在心底整整三年,
未曾宣之于口的月光。而現(xiàn)在,這輪清冷的月亮,需要一個污點(diǎn),
一個足以將他從神壇拽落的污點(diǎn)——這場關(guān)乎清北保送資格命脈的全市高三一模,
他遇到了麻煩。致命的麻煩。物理最后那道綜合壓軸題,像一道天塹橫亙在他面前。
林晚看得清清楚楚,他擱在桌角的左手,指節(jié)因?yàn)橛昧Χ⑽l(fā)白,
那是極少在他身上出現(xiàn)的、屬于凡人的焦灼。她的心跳驟然失序,瘋狂撞擊著胸腔,
聲音大得讓她疑心會被周圍的人聽見。上午考數(shù)學(xué)時,
沈牧白在草稿紙背面潦草寫下的那句“物理最后,幫我”,
和他那雙深潭般沉靜卻又帶著一絲不易察覺請求的眼睛,交替在她腦海里灼燒。他需要她。
需要她數(shù)學(xué)滿分的思路,去填平那道物理的深淵。
幾乎就在這個念頭如毒藤般纏繞住心臟的同時,前桌的沈牧白,
似乎不經(jīng)意地調(diào)整了一下坐姿。他那支價值不菲的銀色派克鋼筆,金屬的筆帽尾端,
極其輕微地、卻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力度,向后探出,隔著薄薄的校服布料,
精準(zhǔn)地戳在了林晚放在膝蓋上的左手掌心。那一點(diǎn)冰冷的金屬觸感,如同燒紅的烙鐵,
燙得林晚渾身一顫!她猛地吸了口涼氣,那腐朽的灰塵味兒嗆得她差點(diǎn)咳出來,
又被她死死憋了回去。暗號!這是我們約好的暗號!血液瞬間沖上頭頂,
又在下一秒凍結(jié)成冰??謶趾鸵环N近乎獻(xiàn)祭般的激動在她血管里激烈沖撞,
攪得胃部陣陣抽搐。她閉上眼,指甲深深掐進(jìn)柔軟的掌心,
用那點(diǎn)尖銳的疼痛強(qiáng)迫自己冷靜下來。腦子里只剩下沈牧白垂眸時濃密的眼睫,
和他微微抿緊的、形狀好看的薄唇。再睜眼時,那雙眼睛里所有的掙扎都沉淀下去,
只剩下一種近乎冷酷的決絕。她輕輕吐出一口灼熱的氣息,手指悄然伸進(jìn)桌肚里放著的筆袋。
塑料筆袋是透明的,清晰映出里面雜亂的水筆、橡皮和尺子輪廓。林晚的手指在里面摸索著,
動作細(xì)微到幾乎無法察覺。她抽出一張空白的草稿紙碎片,手指因?yàn)榫o張痙攣了一下,
又死死摁住。另一只手從筆袋里摸出一支最細(xì)的針管筆。筆尖落在透明的塑料上,幾乎無聲。
她屏住呼吸,凝聚起全部的精神力,用自己能寫出的最小、最穩(wěn)的字跡,
開始謄寫那道物理壓軸題的解題思路和最終答案。每一個字母,每一個符號,
都承載著她孤注一擲的心跳。汗水順著鬢角滑落,滴在冰冷的桌面上,
洇開一小塊深色的濕痕。她不敢擦,任由它滑落。時間像是被拉長又壓縮的粘稠膠體。
每一秒都踩在刀刃上。寫完最后一個數(shù)字,
她迅速將那張寫了字的草稿紙碎片胡亂塞回筆袋底部,用其他文具蓋住。然后,
她極其緩慢地、裝作整理文具的樣子,將那個透明筆袋拿起,
輕輕放在了靠近沈牧白桌沿外側(cè)的地面上。筆袋落地的聲音微乎其微,
淹沒在無數(shù)筆尖的沙沙聲里。林晚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全身的血液似乎都涌向了耳朵,
嗡嗡作響。她死死盯著地面,眼角的余光卻像被磁石吸住一樣,黏在沈牧白垂下的右手上。
一秒,兩秒……那只骨節(jié)分明的手,終于向下探去,極其自然地拂過地面,
指尖極其精準(zhǔn)地勾住了筆袋的拉鏈頭!成了!巨大的狂喜和失重感瞬間攫住了林晚,
讓她眼前短暫地發(fā)黑,幾乎虛脫般地癱軟在椅子上。就在這一剎那,
一道冰冷、銳利如同手術(shù)刀的目光,毫無預(yù)兆地切割開沉悶的空氣,牢牢釘在了她的臉上!
林晚全身的血液瞬間凍結(jié)!她猛地抬頭,
正對上監(jiān)考老師——那位以嚴(yán)厲古板聞名全校的“鐵面”張——鏡片后那雙毫無溫度的眼睛。
那眼神平靜無波,卻帶著洞穿一切的寒意,直直刺向她靈魂深處,
讓她所有卑劣的心思都無所遁形。張老師沒有發(fā)出任何聲音,
只是邁著無聲卻極具壓迫感的步子,不疾不徐地穿過狹窄的過道,朝著她的方向走來。
他每一步都像踩在林晚緊繃欲斷的神經(jīng)上。整個考場似乎都察覺到了異樣。
無數(shù)道好奇的、驚疑的、幸災(zāi)樂禍的目光,如同探照燈般,瞬間聚焦在林晚慘白的臉上。
筆尖摩擦紙張的聲音稀疏下來,只剩下令人窒息的死寂。張老師在她桌旁站定,
面無表情地俯視著她。林晚僵在椅子上,像一尊被冰封的石像,連指尖都無法顫動分毫。
她的大腦一片空白,只有心臟瘋狂捶打胸腔的巨響在耳膜里轟鳴。然后,
她眼睜睜看著張老師那只骨節(jié)粗大的手,極其精準(zhǔn)地伸向了地面——不是她的桌腳,
而是沈牧白桌沿的外側(cè)!他俯身,
輕而易舉地拾起了那個印著卡通小貓圖案、此刻在林晚眼中卻如同致命毒藥的透明筆袋。
張老師直起身,掂量了一下輕飄飄的筆袋。他沒有立刻查看,
只是將它穩(wěn)穩(wěn)地放在了自己隨身攜帶的文件夾上方。林晚的身體無法控制地開始顫抖,
牙齒咯咯作響。完了。一切都完了。保送資格?清北夢想?還有……沈牧白會怎么看她?
巨大的恐懼和絕望猶如冰冷的潮水,瞬間將她滅頂。她甚至不敢去看前方沈牧白的背影。
就在這時,一片死寂得能聽見灰塵落地的空氣里,
一個清冽、干凈、帶著少年人特有的磁性質(zhì)感,卻又冰冷得如同西伯利亞寒流的聲音,
清晰地響了起來:“老師?!彼腥说哪抗?,唰地一下,
從林晚身上驚愕地轉(zhuǎn)向聲音來源——第三排正中央,那個如月光般清冷的少年。
沈牧白已經(jīng)轉(zhuǎn)過身,姿態(tài)從容地面對監(jiān)考老師。他甚至輕輕推開了椅子,站了起來。
挺拔的身姿在慘白的燈光下投下一道清晰而孤高的影子。他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
薄薄的嘴唇抿成一條冷硬的直線,那雙總是平靜無波的眼睛里,
此刻清晰地映著冰冷的厭惡和一種……高高在上的審視。他抬手指向林晚,
指尖穩(wěn)定得沒有一絲顫抖,如同法官宣判死刑。冰冷的字眼,清晰地砸在寂靜的空氣里,
每一個音節(jié)都帶著足以凍結(jié)血液的力量:“我舉報林晚同學(xué),”他頓了頓,
目光掃過林晚瞬間褪盡血色的臉,如同在看一堆令人作嘔的垃圾,“作弊?!鞭Z——!
林晚腦子里仿佛有什么東西徹底炸開了!震耳欲聾的轟鳴淹沒了所有感官!
世界在她眼前旋轉(zhuǎn)、坍塌,碎裂成無數(shù)帶著鋒利棱角的碎片!她難以置信地睜大了眼睛,
死死瞪著幾步之外那個熟悉又陌生的身影。那張清俊無瑕的臉,
此刻在她眼中扭曲成了最猙獰的魔鬼!胃里一陣劇烈的翻攪,酸澀的液體猛地涌上喉嚨。
她猛地捂住嘴,發(fā)出痛苦的干嘔聲,身體劇烈地抽搐著,桌椅被帶動發(fā)出刺耳的摩擦聲。
眼淚完全不受控制地洶涌而出,滾燙地灼燒著臉頰,視線瞬間一片模糊。
巨大的背叛感和滅頂?shù)膼u辱將她撕扯得支離破碎。他舉報了她?在她為他鋌而走險之后?
在她甘愿承受這一切風(fēng)險之后?!就在這令人窒息的崩潰邊緣,
一聲極為刺耳、帶著毫不掩飾的嘲弄和冰冷玩味的嗤笑,如同淬毒的冰錐,
穿透考場死沉的空氣,突兀地扎進(jìn)林晚嗡嗡作響的耳膜!那笑聲太熟悉,也太危險。
像黑暗中潛伏的猛獸舔舐利爪的聲音。林晚如同被無形的鞭子狠狠抽中,猛地扭過頭!
淚水模糊的視線穿過前排一張張寫滿錯愕、鄙夷或漠然的臉孔,
直直投向教室最后排、那個陽光幾乎照射不到的、堆滿清掃工具的墻角位置。陸沉。
他懶洋洋地靠在冰冷的墻壁上,兩條長腿肆意地伸到過道里,
姿態(tài)放松得像在自家后院曬太陽。一張試卷被他漫不經(jīng)心地攤開蓋在臉上,
只露出線條銳利的下頜和微微上揚(yáng)的、帶著一絲殘忍弧度的薄唇。
他右手漫不經(jīng)心地轉(zhuǎn)著一支普通的黑色中性筆,筆桿在他修長的指尖靈活地翻飛、旋轉(zhuǎn),
速度快得幾乎看不清軌跡,帶著一種令人心驚肉跳的韻律感。而他的左手,
隨意地搭在屈起的膝蓋上。兩根骨節(jié)分明的手指間,
夾著一個被揉捏得皺巴巴的、只有指甲蓋大小的小紙團(tuán)。
紙團(tuán)的邊緣露出的那一點(diǎn)點(diǎn)藍(lán)色墨跡,無比刺眼,無比熟悉!
那是……那是她剛才慌亂中塞進(jìn)筆袋前,撕下來的、寫滿了答案的草稿紙碎片!
它本該在沈牧白手中,或者被張老師收繳!怎么會?!怎么會出現(xiàn)在陸沉手里?!
林晚的瞳孔驟然收縮到極致!巨大的驚駭如同冰水兜頭澆下,
瞬間凍僵了她所有的恐懼和悲傷,只剩下徹骨的寒意和一片茫然的空白。
她死死盯著陸沉指間那個小小的、承載了她所有毀滅命運(yùn)的紙團(tuán),
看著他指尖那近乎悠閑的捻動動作,仿佛那不是足以埋葬別人前途的罪證,
而只是一個無關(guān)緊要的小玩意兒。陸沉似乎感覺到了她錐子般的目光。
蓋在臉上的試卷微微動了一下,緩緩滑落,露出了他那雙眼睛。隔著半個教室冰冷的空氣,
隔著無數(shù)道探究或厭惡的視線,陸沉的目光精準(zhǔn)地捕捉到了林晚。那雙眼睛深不見底,
像覆蓋著薄冰的寒潭,里面沒有任何溫度,只有一種純粹的、冰冷的、近乎殘忍的審視。
他微微歪著頭,嘴角那抹嘲弄的笑意加深了些許。他沒有說話,只是靜靜地看著她,
看著這個在眾目睽睽之下被剝光了所有尊嚴(yán)、被徹底打入塵埃的獵物。然后,
在死一般的寂靜中,在沈牧白冰冷如霜的注視下,在張老師嚴(yán)厲審視的目光下,
在所有人聚焦的視線里——陸沉夾著紙團(tuán)的手指,極其緩慢地、帶著一種近乎優(yōu)雅的殘酷,
抬了起來。他的拇指和食指,穩(wěn)穩(wěn)地捏住了那個皺巴巴的紙團(tuán)。沒有任何猶豫。指腹發(fā)力。
那個承載著林晚全部答案、全部孤注一擲、以及此刻所有絕望恥辱的小小紙團(tuán),
被陸沉當(dāng)著整個考場所有人的面,
用一種近乎慢鏡頭的、極具侮辱性的姿態(tài)……無聲地、徹底地、捻碎了。細(xì)碎的白色紙屑,
如同骯臟的雪片,從他指縫間簌簌飄落,散在他腳邊的塵埃里?!傲滞?,你給我出來!
”教導(dǎo)主任辦公室厚重的橡木門被猛地推開,撞在墻上發(fā)出一聲悶響。
李主任那張平時就嚴(yán)肅刻板的臉,此刻因?yàn)楸┡鴿q成了豬肝色,額角的青筋突突直跳,
鏡片后的小眼睛噴著火,死死釘在門口如同驚弓之鳥的林晚身上。林晚渾身冰涼,
雙腿像灌了鉛,每一步都踩在綿軟的棉花上。
辦公室里彌漫著濃烈的煙味和陳年紙張的霉味兒,沉悶得讓人窒息。
墻上的掛鐘滴答滴答走著,聲音清晰得如同喪鐘。巨大的長方形辦公桌后面,
不僅坐著面沉如水的年級組長,連副校長也來了,三人并排而坐,目光如同三把冰冷的鋼刀,
齊齊刺向她。旁邊沙發(fā)上,沈牧白安靜地坐著,背脊挺直,微微垂著眼瞼,
長長的睫毛在眼瞼下投下一小片淡漠的陰影,仿佛這一切都與他無關(guān)。
他甚至沒有抬眼看一下狼狽不堪的林晚?!翱纯茨阕龅暮檬?!”李主任“嘭”地一聲,
將那枚印著卡通貓的透明筆袋狠狠摔在光潔的桌面上,里面的文具嘩啦散開,
幾張寫了密密麻麻藍(lán)色小字的透明塑料片暴露在刺眼的燈光下,像無聲的控訴?!叭幸荒?!
保送資格的關(guān)鍵考試!你膽子也太大了!???!”他的唾沫星子幾乎噴到林晚臉上。
“我……我沒有……”林晚的聲音抖得不成樣子,細(xì)若蚊蚋,
被巨大的恐懼和委屈堵在喉嚨里?!皼]有?”年級組長猛地一拍桌子,聲音陡然拔高,
“人證物證俱在!沈牧白同學(xué)親眼所見!筆袋從你手里掉下去,現(xiàn)在里面寫著答案!
你還敢狡辯?!”他凌厲的目光掃過來,“林晚,我一直以為你是個踏實(shí)的好學(xué)生!
沒想到你為了保送資格,竟然搞這種下三濫的手段!簡直是附中之恥!
”“不是的……不是這樣的……”滾燙的眼淚再次失控地涌出,林晚徒勞地?fù)u著頭,
目光下意識地投向沙發(fā)上的沈牧白,帶著最后一絲希冀,一絲乞求。她知道這很蠢,
可她控制不住。他是唯一的目擊者,他是……他是沈牧白?。∪欢?,
沈牧白只是微微抬起眼瞼。他的目光平靜無波,越過辦公室中央激憤的領(lǐng)導(dǎo)和淚流滿面的她,
仿佛在欣賞一件與己無關(guān)的靜物。接觸到林晚絕望求助的眼神,他幾不可查地蹙了一下眉,
那神情里沒有半分同情或愧疚,只有一絲淡淡的不耐和……被打擾的不悅?隨即,
他再次垂下眼簾,恢復(fù)成一尊冰雕。那眼神,
比任何斥罵都更徹底地?fù)艨辶肆滞硇闹凶詈蟮姆谰€。她猛地低下頭,指甲深深掐進(jìn)掌心,
咸澀的淚水混著唇齒間被咬破的血腥味,一股腦地吞咽下去。冰冷的絕望像毒藤,
瞬間纏繞勒緊了她的心臟,扼住了她的呼吸。“林晚同學(xué),”一直沉默的副校長開口了,
聲音低沉平穩(wěn),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審判意味,“事實(shí)清楚,證據(jù)確鑿。
你的行為嚴(yán)重違反了校規(guī)校紀(jì),破壞了考試公平,影響極其惡劣。學(xué)校決定,
本次一??荚囁锌颇砍煽冏鲝U,記大過一次,全校通報批評?!彼D了頓,
鏡片后的目光銳利如鷹,“同時,取消你本年度所有高校保送選拔資格。你,有異議嗎?
”每一個字,都像一記重錘,狠狠砸在林晚早已破碎不堪的心上。成績作廢,記過,
通報批評……這些都像鞭子抽在身上,痛,但尚可忍受??伞叭∠K唾Y格”……這六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