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森林深處,月光透過層層疊疊的枝葉,在地面投下斑駁陸離的影子。
空氣中彌漫著潮濕的腐葉氣息,以及……一絲若有若無的緊張。
雛田比約定時間早到了半個時辰。
她的小小身影,靜靜地倚靠在那棵閱盡千年風(fēng)霜的古樹粗壯的樹干上,一雙蔚藍色的眼眸在晦暗的光線下,閃爍著比星辰更幽遠的光芒。
“唉,跟這種智商高、心思重的天才打交道,真是費腦子。”
雛田在心里默默嘆了口氣,揉了揉有些發(fā)酸的脖子。
為了今天的“攤牌”,她可是做足了心理建設(shè),連帶著把前世看過的所有宮斗劇、權(quán)謀劇的經(jīng)典臺詞都在腦子里過了一遍。
一道黑影,如同鬼魅般悄無聲息地出現(xiàn)在古樹的另一側(cè)。
宇智波鼬看著那個站在月光下,小小的身影,眉頭微不可察地蹙了一下。
“鼬哥哥,你來了?!?/p>
雛田轉(zhuǎn)過身,臉上依舊是那副乖巧軟萌的模樣,聲音甜糯,仿佛只是在和鄰家大哥哥打招呼。
宇智波鼬沒有說話,只是用那雙深邃的黑色眼眸靜靜地注視著她,似乎想從她那張稚嫩的小臉上,看出些什么端倪。
“鼬哥哥,”
雛田也不在意他的沉默,自顧自地開口,聲音依舊軟糯,卻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穿透力,每一個字都像一把淬了冰的尖刀,狠狠地扎在宇智波鼬的心上,
“屠戮宇智波全族,只留下佐助,你覺得……這有什么意義嗎?”
宇智波鼬的瞳孔驟然一縮,周身的氣息瞬間變得冰冷而危險。
雛田仿佛沒有察覺到他身上散發(fā)出的凜冽殺意,繼續(xù)說道:
“幫他開萬花筒寫輪眼?用全族人的鮮血和絕望作為養(yǎng)料?鼬哥哥,你不覺得……這太殘忍了嗎?”
“宇智波族地里,還有那么多手無寸鐵的普通人,有咿呀學(xué)語的孩童,有步履蹣跚的老者,他們……又做錯了什么?”
“你說宇智波一族無法融入木葉,是那些激進派無法融入,還是整個宇智波都無法融入?解決掉那些想要造反的頭目不就可以了嗎?為何要牽連無辜?”
雛田的每一句話,都像一把重錘,狠狠地敲擊在宇智波鼬的心房之上。
宇智波鼬的身體猛地一震,那雙總是古井無波的黑色眼眸中,第一次露出了難以掩飾的驚濤駭浪。
他的右手,已經(jīng)下意識地握住了藏在袖中的苦無,冰冷的觸感讓他稍微冷靜了幾分。
“你……怎么會知道這些?”
宇智波鼬的聲音沙啞得如同被砂紙打磨過一般,每一個字都透著刺骨的寒意。
“你還知道什么?”
“你……究竟是誰?你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我想要的,很簡單呀?!?/p>
雛田歪了歪小腦袋,露出了一個與此刻凝重氣氛格格不入的甜美笑容,
“在和平的盛世之下,吃遍天下的美食,看遍世間的繁華,也許偶爾可以約三兩個朋友一起野外踏青,然后……安安穩(wěn)穩(wěn)地活著。”
她頓了頓,小臉上露出了幾分恰到好處的無奈與狡黠:
“至于我為什么會知道這些嘛……”
雛田伸出小手指了指自己那雙在月光下愈發(fā)顯得澄澈深邃的蔚藍色眼眸,語氣帶著幾分故作神秘的俏皮,
“我的這雙眼睛,偶爾能看到一些……未來的片段哦?!?/p>
宇智波鼬沉默了。
月光將他挺拔的身影拉得很長,也讓他臉上的表情顯得愈發(fā)晦暗不明。
雛田看著他那副深受打擊的模樣,在心里默默嘆了口氣:
唉,少年,姐姐我這也是為了你好啊。
“鼬哥哥,”
雛田的聲音再次響起,這一次,帶著幾分鄭重與不容置疑的堅定,
“我知道你很愛佐助,很愛宇智波,也很愛木葉。但,犧牲一切,背負所有黑暗,真的就是唯一的解決辦法嗎?”
“你有沒有想過,或許……有更好的方法,既能保全宇智波,又能守護木葉,還能……讓你和佐助,都不用背負那么沉重的命運?”
宇智波鼬猛地抬起頭,那雙漆黑的眼眸中閃爍著劇烈的掙扎與一絲……微弱的希冀。
“這一切,從頭到尾,都是一個巨大的陰謀!”
雛田的聲音陡然拔高,帶著毫不掩飾的憤怒與冰冷,
“是志村團藏那個老東西,為了他那卑劣的野心,為了收集更多的寫輪眼,一手策劃的陰謀!”
“還有那個戴著漩渦面具的神秘人,他也在利用你,利用宇智波的仇恨,來實現(xiàn)他更可怕的圖謀!”
“鼬哥哥,你……只是他們棋盤上,一顆被操控的,自以為是的……棋子而已?!?/p>
“住口!”
宇智波鼬厲聲喝道,聲音中帶著壓抑不住的怒火與一絲……被戳破真相的慌亂。
他向前踏出一步,強大的氣勢如同實質(zhì)般向雛田壓去。
然而,雛田只是靜靜地站在原地,小小的身影在月光下顯得格外單薄,卻又帶著一種令人心悸的沉穩(wěn)。
她那雙蔚藍色的眼眸,平靜無波,仿佛能包容一切,也能看透一切。
“鼬哥哥,你生氣了?!?/p>
雛田的聲音輕柔,卻像一根針,精準(zhǔn)地刺破了宇智波鼬強撐的防線,
“是因為我說中了,還是因為……你害怕承認,自己一直以來堅信的道路,從一開始就是錯的?”
宇智波鼬的身體微微顫抖,握著苦無的手,青筋暴起。
他從未像此刻這般,感到如此的無力與迷茫。
眼前這個小女孩,她的話語,像一把無形的利刃,將他苦心構(gòu)筑的世界,撕裂得支離破碎。
“團藏……面具男……”
宇智波鼬喃喃自語,眼神中充滿了血絲。
他不是沒有懷疑過,但木葉高層的命令,家族的未來,弟弟的安危,像一座座大山壓在他的身上,
讓他喘不過氣來,也讓他無暇去深究那些隱藏在暗處的齷齪。
“鼬哥哥,你是個聰明人?!?/p>
雛田嘆了口氣,語氣中帶著幾分與年齡不符的滄桑,
“你仔細想想,團藏的‘根’,是什么時候開始對宇智波進行嚴密監(jiān)視的?那個面具男,他向你許諾的‘和平’,真的是你想要的和平嗎?”
“他甚至告訴你,他是宇智波斑,對嗎?”
雛田的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的弧度,“一個死了幾十年的老怪物,突然跳出來說要幫你‘清理門戶’,你不覺得這很可笑嗎?”
宇智波鼬的瞳孔再次劇烈收縮。
她連這個都知道?!
“鼬哥哥,你現(xiàn)在有兩個選擇?!?/p>
雛田伸出兩根白嫩的手指,
“第一,繼續(xù)執(zhí)行你那愚蠢的滅族計劃,親手殺死你的父母同胞,然后背負著叛忍的罪名,在黑暗中茍延殘喘,等待著被佐助復(fù)仇的那一天。
哦,對了,順便一提,你以為你能控制住那個面具男?別天真了,他只是在利用你。
等你沒有利用價值了,他會毫不猶豫地拋棄你,甚至……殺了你?!?/p>
“第二,”
雛田頓了頓,蔚藍色的眼眸中閃爍著奇異的光芒,聲音帶著一絲誘惑,
“和我合作。我會幫你,保全宇智波,揪出團藏那個老狐貍,揭穿面具男的真面目,讓木葉……迎來真正的光明?!?/p>
宇智波鼬死死地盯著雛田,眼神復(fù)雜到了極點。
他從這個小女孩的身上,感受到了一種前所未有的、難以言喻的力量。那不是查克拉的強大,而是一種……洞悉一切,掌控一切的自信。
“我……憑什么相信你?”
宇智波鼬的聲音沙啞干澀。
“就憑……”雛田微微一笑,那笑容在月光下顯得有些神秘莫測,“我能讓你看到……真相?!?/p>
話音未落,雛田那雙蔚藍色的眼眸中,忽然爆發(fā)出璀璨奪目的光芒,仿佛有無數(shù)星辰在其中生滅流轉(zhuǎn)。
宇智波鼬只覺得眼前一花,下一刻,他的意識仿佛被一股無法抗拒的力量拉扯著,墜入了一個光怪陸離的奇異空間。
無數(shù)的畫面,如同潮水般涌入他的腦海。
他看到了團藏在陰暗的密室中,與根部成員密謀著針對宇智波的種種毒計,那張布滿皺紋的臉上,帶著令人作嘔的貪婪與野心。
他看到了那個戴著漩渦面具的男人,與一個白發(fā),身上插滿黑色棒子的怪人對話,談?wù)撝霸轮塾媱潯?,談?wù)撝绾卫梦搏F,將整個世界拖入永恒的幻術(shù)之中。
他甚至看到了……未來的佐助,那雙猩紅的萬花筒寫輪眼中,充滿了對他的仇恨與不解,以及……被仇恨扭曲的瘋狂。
“不……不可能……”
宇智波鼬的身體劇烈地顫抖著,額頭上滲出了豆大的汗珠,臉色蒼白如紙。
這些畫面,太過真實,太過震撼,讓他根本無法懷疑其真實性。
“鼬哥哥,你現(xiàn)在看到了。”
雛田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如同來自遙遠天際的梵音,平靜而悠遠,
“這就是……你所選擇的‘未來’?!?/p>
宇智波鼬猛地睜開眼睛,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看向雛田的眼神,充滿了前所未有的驚駭與一絲……劫后余生的茫然。
剛才……剛才那是什么?幻術(shù)?
不,那不是幻術(shù)。
他能清晰地感覺到,那些畫面中蘊含的情感,那些人物的意志,都真實得可怕。
“你……你究竟……”
宇智波鼬的聲音帶著一絲顫抖。
“我說了,我能看到一些未來的片段?!?/p>
雛田眨了眨無辜的大眼睛,仿佛剛才那個引動天地異象的人不是她一般,
“現(xiàn)在,鼬哥哥,你還要堅持你那所謂的‘守護’嗎?”
宇智波鼬沉默了。
他緩緩地松開了握著苦無的手,那張總是帶著幾分憂郁與堅毅的俊朗面容上,第一次露出了深深的疲憊與……釋然。
“我……該怎么做?”
良久,宇智波鼬才艱難地開口,聲音沙啞,卻帶著一絲重獲新生的希冀。
雛田的嘴角,勾起一抹計劃通的笑容。
“很簡單,”
她伸出小手,拍了拍宇智波鼬的胳膊,用一種“小弟你很有前途”的語氣說道,“從現(xiàn)在開始,你……聽我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