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空戀曲·初遇深冬的寒風卷著雪粒,拍打著博物館的玻璃幕墻。陳之慧裹緊大衣,
在明代文物展區(qū)駐足。她的目光被展柜里一面青銅鏡牢牢吸引,鏡面布滿斑駁的綠銹,
邊緣雕刻的纏枝蓮紋卻異常清晰,仿佛在歲月侵蝕下依然保持著某種神秘的生命力。
作為一名古建筑修復師,陳之慧對古物有著特殊的情感。她鬼使神差地伸手觸碰展柜玻璃,
指尖剛一接觸,整面鏡子突然發(fā)出刺目的白光。她下意識閉上眼睛,再睜眼時,
發(fā)現(xiàn)自己正跌坐在青石板路上,周圍的景象完全變了樣。雕梁畫棟的樓閣錯落有致,
身著古裝的行人往來穿梭,街邊店鋪的幌子上寫著陌生的字體。
陳之慧低頭看著自己身上的月白色襦裙,繡著精致花紋的緞面鞋,
這才驚覺自己竟穿越到了古代?!肮媚?,可是迷路了?”溫潤的男聲從頭頂傳來。
陳之慧抬頭,對上一雙深邃的眸子。來人一身玄色勁裝,身姿挺拔如松,
腰間玉佩隨著動作輕輕晃動。那張臉讓她呼吸一滯——劍眉星目,薄唇緊抿,
赫然是梁志興年輕時的模樣。在現(xiàn)代,梁志興是公司的高級總監(jiān),比她大十一歲,
已婚且家庭美滿。陳之慧曾無數(shù)次在茶水間偶遇他,看他無名指上的婚戒,
聽他談論周末陪妻子孩子的溫馨日常。此刻眼前的梁志興,褪去了西裝革履的成熟穩(wěn)重,
帶著少年人特有的英氣,眼神澄澈得讓人心顫?!拔摇覐哪戏絹?。”陳之慧慌亂地起身,
裙擺被地上的石子勾住,險些摔倒。梁志興眼疾手快地扶住她,
手掌的溫度透過單薄的衣料傳來:“在下梁志興,家就在城西。若不嫌棄,
可隨我去避避風雪?!标愔劢┰谠亍K宄赜浀?,現(xiàn)代的梁志興在年會上提起過,
他家祖宅是明代建筑,就在城西。難道這里真的是他的家鄉(xiāng)?雪越下越大,
梁志興不由分說地將她扶上自己的棗紅馬。陳之慧貼著他溫熱的后背,
聞著他身上若有似無的冷松香,腦海中不斷閃過現(xiàn)代梁志興的模樣。
那個總是帶著溫和笑意的男人,此刻正以截然不同的身份和她相遇。梁府氣派非凡,
朱紅大門上的銅釘在雪光中泛著冷芒。進門時,梁志興特意放慢腳步,生怕她踩著長裙絆倒。
丫鬟們見少爺帶了陌生女子回來,眼神里滿是好奇。“先帶姑娘去客房換身干爽衣服,
再準備些姜湯?!绷褐九d吩咐道。他轉(zhuǎn)頭看向陳之慧,目光溫柔:“姑娘暫且安心住下,
等雪停了,我派人送你回家?!标愔埸c點頭,喉嚨發(fā)緊,說不出話來。
她跟著丫鬟穿過回廊,路過一面青銅鏡時,鏡中映出她蒼白的臉色。那面鏡子的紋路,
竟和博物館里的一模一樣。換好衣服后,陳之慧坐在暖爐旁,捧著姜湯發(fā)呆。門被輕輕推開,
梁志興端著一碗熱粥進來:“空著肚子喝姜湯傷胃,吃點粥墊墊。”他將粥放在桌上,
又把披風披在她肩上,“這宅子年頭久了,夜里冷?!标愔弁肜镅U裊升起的熱氣,
突然鼓起勇氣:“梁公子,你……可有婚配?”話一出口,她就后悔了,
只覺得自己唐突至極。梁志興愣了一下,隨即笑了,笑容清朗如冬日暖陽:“尚未婚配。
怎么,姑娘想給我做媒?”陳之慧的臉瞬間紅透,低下頭不敢看他。
梁志興卻像是看出了她的窘迫,也不再追問,轉(zhuǎn)而說起城中的趣事。他說話時眉眼生動,
時不時逗得陳之慧發(fā)笑,先前的緊張感漸漸消散。夜幕降臨時,陳之慧站在窗前,
看著院中積雪。她知道,自己和梁志興的相遇,或許是命運開的一個玩笑。
但當她想起白天他關切的眼神,想起他說話時專注的模樣,心里又泛起一絲期待。
銅鏡在月光下泛著幽光,仿佛在無聲地訴說著什么。陳之慧輕輕嘆了口氣,轉(zhuǎn)身睡下。
她不知道,自己和梁志興的故事,才剛剛開始,而即將到來的風波,將徹底改變他們的命運。
時空戀曲·情愫暗生陳之慧在梁府一住便是半月,初來乍到的局促早已被暖意驅(qū)散。
每日清晨,她總能在窗臺上發(fā)現(xiàn)一束帶著露水的花——有時是嬌艷的紅梅,
有時是淡雅的山茶,花瓣間還壓著張小字條,字跡蒼勁有力,寫著"見花如晤"。這天清晨,
她剛推開窗,便撞見梁志興抱著幾枝新開的早櫻立在花樹下。少年將軍耳尖泛紅,
將花枝往她手里一塞:"今早出城巡查,見這花開得好......"話音未落,
遠處傳來管家的傳喚,他慌慌張張行了禮,轉(zhuǎn)身時險些撞翻石凳,惹得陳之慧忍俊不禁。
晌午時分,梁志興邀她去校場看新兵演練。寒風卷著黃沙掠過演武場,
他卻細心地為她備了軟墊馬車,車簾上還綴著她隨口提過的流蘇樣式。當陳之慧隔著車窗,
看見他在沙場上揮劍如風,玄色勁裝獵獵作響,恍惚間竟與現(xiàn)代西裝革履的他重疊。"小心!
"驚呼聲打斷了她的思緒。一名新兵的長槍突然脫手,朝著馬車的方向飛射而來。
千鈞一發(fā)之際,梁志興疾沖而來,手中長劍精準挑飛長槍,卻因慣性撞進車廂。
兩人跌作一團,陳之慧聞到他身上混著硝煙與冷松香的氣息,心跳幾乎要震碎胸腔。
"傷到哪里了?"梁志興撐起身子,目光在她身上逡巡,喉結不自然地滾動。
陳之慧慌忙搖頭,卻見他突然伸手,指尖擦過她的耳畔:"有......沙塵。
"溫熱的呼吸拂過臉頰,陳之慧別開臉,卻聽見他輕笑出聲。此后,
梁志興愈發(fā)頻繁地出現(xiàn)在她身邊。他會在暮色降臨時帶她登上城樓,
指著滿天繁星講述征戰(zhàn)時的奇遇;會在她繡花時托腮靜看,
時不時伸手幫她理順纏結的絲線;甚至偷偷學做現(xiàn)代點心,
雖然烤焦的桂花糕讓陳之慧笑出眼淚,卻也讓她嘗到了獨屬于這個時空的甜蜜。
元宵佳節(jié)那日,梁志興帶著她逛遍了整條花燈街。他擠過熙攘的人群,
只為給她買下最精巧的兔子燈;在猜燈謎的攤位前,他故意答錯所有題目,
只為博她一展笑顏。當兩人提著花燈走到護城河邊時,梁志興突然停下腳步。
月光倒映在河面上,將他的影子拉得很長。他從袖中掏出個錦盒,
里面是枚雕刻著并蒂蓮的玉鐲:"之慧,我......"話未說完,遠處突然傳來喧鬧聲,
幾名貴女簇擁著上前,為首的女子嬌嗔道:"梁公子好興致,原來躲在這里會佳人?
"陳之慧下意識后退半步,卻被梁志興握住手腕。他將玉鐲套在她腕間,
動作輕柔卻堅定:"這位是我未過門的夫人。"貴女們臉色驟變,訕訕離去。
陳之慧望著腕間溫潤的玉鐲,聽著他劇烈的心跳聲,終于明白,自己早已在不知不覺間,
陷入了這場跨越時空的愛戀。時空戀曲·紅綢結誓春蠶食葉般的雨聲里,
梁府張燈結彩的喧鬧聲愈發(fā)清晰。陳之慧坐在銅鏡前,任由喜娘為她綰起發(fā)鬢。
鎏金步搖垂落的珍珠掃過臉頰,癢癢的,卻比不過心口那團慌亂。鏡中倒影身披鳳冠霞帔,
眉間點著艷麗的花鈿,可她望著腕間那枚并蒂蓮玉鐲,
突然想起現(xiàn)代梁志興辦公室里那張全家福——照片里的林曼也戴著珍珠首飾,笑得溫婉動人。
“吉時到——”喜娘的喊聲驚得她一顫。蓋頭落下的瞬間,陳之慧聽見紅綢嫁衣的窸窣聲,
聽見梁志興沉穩(wěn)的腳步聲由遠及近。他牽住她的手時,
掌心的溫度透過繡帕傳來:“小心門檻?!边@四個字,竟與現(xiàn)代婚禮錄像里,
梁志興扶著林曼下婚車時說的一模一樣。拜堂時,
陳之慧恍惚聽見賓客們議論她“來歷不明”,卻被梁志興握緊的手給拉回現(xiàn)實。送入洞房后,
她獨自坐在床沿,聽著外頭猜拳行酒令的喧囂,突然害怕揭開這場美夢的真相。
直到紅燭燃去大半,房門被輕輕推開。梁志興帶著滿身酒氣與夜露進來,發(fā)冠歪斜,
卻固執(zhí)地保持著清醒:“之慧,我沒醉?!彼谒媲岸紫?,小心翼翼地掀起蓋頭,
目光落在她泛紅的眼眶上,笑容漸漸淡去,“你不開心?”陳之慧搖頭,
伸手撫過他眉眼——這雙眼睛,曾在現(xiàn)代隔著辦公桌對她溫和微笑,
此刻卻只映著她一人:“我只是......覺得太不真實?!绷褐九d突然將她摟進懷里,
下巴抵著她發(fā)頂:“明日起,我每天都讓你摸摸,看看我是不是真的。”婚后第三日,
本該是回門的日子。陳之慧在梳妝臺前簪花,卻聽見前院傳來激烈的爭吵聲。
丫鬟慌慌張張跑來:“夫人!外頭來了位夫人,說要見將軍!”穿過九曲回廊時,
陳之慧聽見熟悉的聲音,腳步猛地頓住。林曼穿著月白色旗袍,身姿窈窕如記憶中一般,
只是此刻她攥著梁志興的衣袖,眼中含淚:“阿興,你當真不認得我了?
我們在現(xiàn)代的結婚照還擺在床頭......”梁志興皺著眉后退半步,目光掃過人群,
在看到陳之慧的瞬間驟然柔和:“之慧,過來?!彼焓謱⑺o在身后,面對林曼的質(zhì)問,
聲音冷如寒霜:“我不知道你說的‘現(xiàn)代’是什么,但在我這里,她才是我的妻。
”林曼的視線落在陳之慧腕間的玉鐲上,突然冷笑出聲:“好個鳩占鵲巢的本事,
連他送的定情信物都戴著?”陳之慧渾身發(fā)冷,
那夜梁志興為她戴玉鐲的場景與現(xiàn)代梁志興為林曼戴上婚戒的畫面不斷重疊。她想開口解釋,
卻聽見梁志興擲地有聲的回答:“即便再來一百次,我要娶的也只會是她。
”林曼摔門而去時,陳之慧終于支撐不住,靠在梁志興懷里。他輕輕拍著她后背,
聲音里帶著從未有過的鄭重:“之慧,別聽她亂說。你不是任何人的影子,
你是我在這世間最想護著的人?!便~鏡在暮色中泛著微光,陳之慧望著鏡中相擁的兩人,
終于伸手環(huán)住梁志興的腰。這一次,她決定不再逃避,哪怕前方是洶涌的暗流,
她也要握緊這份只屬于他們的情緣。
時空戀曲·暗潮洶涌林曼的出現(xiàn)如同一顆巨石投入平靜的湖面,
在梁府乃至整個城中激起千層浪。三日后,市井坊間開始流傳起“將軍夫人是妖女,
用邪術魅惑良人”的謠言。起初只是茶余飯后的竊竊私語,可隨著林曼刻意散布的只言片語,
謠言愈演愈烈,甚至有人言之鑿鑿地說親眼見過陳之慧對著銅鏡念咒語。
陳之慧站在繡坊門口,看著原本熱情的老板娘眼神躲閃地收回邀約,
聽著路過的婦人交頭接耳時刻意壓低卻仍清晰可聞的議論,攥著繡樣的指尖微微發(fā)白。
自穿越以來,她從未如此無助過,現(xiàn)代的她雖然暗戀梁志興,卻始終恪守著界限,可如今,
她仿佛真成了那個搶奪他人幸福的“罪人”。梁府內(nèi),梁志興將一疊彈劾奏章重重拍在案上,
素來溫潤的眉眼布滿寒霜。朝堂上,政敵以他“家宅不寧,恐生禍亂”為由,
要求圣上褫奪他的軍權。他捏緊拳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