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下得很大，冷酷上司卻要我去臨市送文件。我發(fā)微信問他：「我這兒雨很大。」
「你那兒大嗎？」沒想到偏偏信號出了問題，第一句沒發(fā)出去。等待片刻后，
上司問我：「要看嗎？」我盯著這三個字，看了半天，腦瓜子嗡嗡的。1周末下午兩點，
我正躺在沙發(fā)上刷劇，手機(jī)突然響了。
陳墨發(fā)來微信：「下午三點前把合同送到A市希爾頓酒店1203房間?！?/p>
我從沙發(fā)上彈起來，看著窗外的傾盆大雨，整個人都不好了。這什么鬼天氣出門，
我又不是他的專職司機(jī)！但是想到每個月的房租和花唄，我還是老老實實起身換衣服。
上車前我決定先發(fā)個信息試探一下，
看能不能讓這個鐵血無情的上司體諒一下我這個可憐的社畜。我打字：「雨下得很大?！?/p>
「你那里大嗎？」發(fā)送。沒過兩分鐘，陳墨就回復(fù)了：「要看嗎？」我瞪著屏幕，
這人是不是有毛??？我好心好意擔(dān)心他那邊的天氣，結(jié)果他要看什么？看我這邊下雨的照片？
證明我沒撒謊？這種陰陽怪氣的語氣，真的很像他。我立馬回復(fù)：「不用了，雨太大了不行，
我車技不好會死的。」陳墨秒回：「我會很小心的?！箍吹竭@條信息，我差點沒氣死。
什么叫他會很小心的？他又不開車！這個萬惡的資本家，心眼怎么這么壞，
明明知道我開車技術(shù)爛，還非要我在這種天氣出門。我咬牙切齒地發(fā)了條「好的陳總」，
然后摔上車門。雨刮器瘋狂擺動，我透過模糊的擋風(fēng)玻璃看著前方，心里把陳墨罵了八百遍。
十年了，這個人還是這么討厭。2想起十年前，我對這個人可不是這種想法。
那時候陳墨是我們學(xué)校的校草，學(xué)習(xí)成績年級第一，家里有錢，長得又帥。
每次體育課打籃球，圍觀的女生能從操場排到教學(xué)樓。我也是其中一個花癡。高二的時候，
我鼓起勇氣給他寫了一封粉色的情書。用的還是那種很幼稚的信紙，上面印著小花小草，
現(xiàn)在想想都覺得羞恥。第二天一早，我偷偷去他的教室，想看看他有什么反應(yīng)。
結(jié)果看到垃圾桶里堆滿了粉色的信封，我的那封也在里面。當(dāng)時感覺整個世界都塌了。
正當(dāng)我盯著垃圾桶發(fā)愣的時候，發(fā)小姜恒沖過來大聲喊：「方夏你干什么呢？看什么垃圾桶？
你不會是早戀了吧！」他這一嗓子，半個走廊的人都聽見了。我抬頭一看，
陳墨正好從教室里走出來，目光直直地看著我。那一刻我恨不得找個地縫鉆進(jìn)去。
我捂著臉跑了，從那以后再也沒敢主動跟陳墨說過話?，F(xiàn)在想想，
當(dāng)時沒和他在一起也挺好的。你看他現(xiàn)在當(dāng)了老板以后多冷漠，動不動就讓員工加班，
一點人情味都沒有。幸好我當(dāng)年被拒絕了，不然現(xiàn)在指不定要受多少罪。
3為了那封被扔掉的情書，我難過了很久。但是現(xiàn)在慶幸當(dāng)初沒和他在一起，
因為進(jìn)了公司才發(fā)現(xiàn)，這個人真的很冷漠。剛?cè)肼毜臅r候，我做的第一個方案慘不忍睹。
同事們都不愿意去交報告，最后推我去陳墨辦公室。交報告前，
小美特意警告我：「你千萬別跟陳總套近乎啊，他最討厭這種的。
之前有個經(jīng)理說自己是他大學(xué)同學(xué)，第二天就被開除了。」我當(dāng)時嚇得要命，
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敲門進(jìn)去。陳墨坐在辦公桌后面，穿著筆挺的西裝，頭也不抬地看文件。
我小心翼翼地把報告放在桌上，準(zhǔn)備轉(zhuǎn)身就走。結(jié)果他突然抬頭，看著我問：「你不認(rèn)識我？
」我整個人都僵住了。他這是什么意思？難道是想說我做的東西是垃圾，連認(rèn)識他都不配？
我嚇得趕緊抓起報告：「認(rèn)識認(rèn)識，陳總您忙，我先走了?！谷缓箢^也不回地跑了出來。
現(xiàn)在想想，當(dāng)時他的表情好像有點奇怪，不像是要罵我的樣子。但是那時候我哪敢多想，
只想趕緊離開他的辦公室。反正從那以后，我就裝作不認(rèn)識他，
他也沒有再提起過高中的事情。大家各自保持距離，挺好的。
4(陳墨視角)方夏不認(rèn)識我了?？粗呕艔垙埬弥鴪蟾媾艹鋈サ谋秤?，我心里一片苦澀。
她真的不記得我了嗎？還是說，她記得，但是不想承認(rèn)？我拉開辦公桌的抽屜，
里面靜靜躺著一封粉色的信封。雖然顏色已經(jīng)褪去，邊角也有些泛黃，
但我還是小心翼翼地保存著。十年了，我每次心情不好的時候，都會拿出來看看。
想起高中時期，同學(xué)總是跟我說：「陳墨，方夏又來看你打球了?！?/p>
我會不動聲色地往人群中看去，在一堆女生里尋找她的身影。找到的時候，
心情總是會莫名其妙地變好。她總是站在最角落的地方，以為自己很隱蔽，
其實早就被我發(fā)現(xiàn)了。她會認(rèn)真地看著我的每一個動作，眼睛亮晶晶的，像是里面藏著星星。
有一次我們視線相撞，她慌忙移開目光，臉紅得像蘋果。我心頭悸動，
投籃的時候手感特別好，連進(jìn)了三個三分球。隊友們都在歡呼，我卻情不自禁地勾起嘴角，
朝她的方向看去。那時候我就在想，她是不是也喜歡我？那天的天氣真好，
陽光灑在籃球場上，也灑在她的臉上。5雨越下越大，雨刮器已經(jīng)完全跟不上雨勢了。
我開車在高速上龜速前進(jìn)，心里一直在祈禱千萬別出什么意外。剛過了半程，
小美的電話就打了進(jìn)來。「方夏！出大事了！」她的聲音透著絕望，
「我剛剛檢查了一遍合同，發(fā)現(xiàn)有幾項關(guān)鍵數(shù)據(jù)全弄錯了！你現(xiàn)在在哪？」
我的心咯噔一下：「我快到酒店樓下了?！埂竿炅送炅?，時間來不及改了?！?/p>
小美在電話里急得要哭，「要不你想辦法轉(zhuǎn)移一下陳扒皮的注意力？拖延一下時間？」
「怎么轉(zhuǎn)移？」「我也不知道啊，你自己想辦法。對了，我懷疑他可能是gay，
你要不試試色誘？反正他對女的從來不感興趣?！闺娫捦蝗粩嗔?，可能是信號不好。
我把車開進(jìn)停車場，透過后視鏡看著自己滿臉絕望的表情。合同數(shù)據(jù)錯了，
陳墨肯定會殺了我的。這次真的要完蛋了。大腦一片空白，我根本不知道該怎么面對他。
但是已經(jīng)到了這里，總不能掉頭就跑吧？我深吸一口氣，拿起雨傘推開車門。
暴雨瞬間撲面而來，雨點打在臉上生疼。走到酒店門口的時候，我全身都濕透了。電梯里，
我看著自己狼狽的樣子，心想這下真的要被開除了。但是轉(zhuǎn)念一想，反正橫豎都是死，
不如拼一把。大不了就豁出去了。6(陳墨視角)我看著方夏發(fā)來的短信，
完全不懂什么意思?！改隳抢锎髥?？」這是什么意思？她想知道什么？是在問我房間大不大？
還是...我想到另一種可能，臉?biāo)查g紅了。不對，不可能的。方夏不是那種人。
我放下手機(jī)，想起十年前的事情。那時候收到她的情書，我高興得一整夜都睡不著覺。
粉色的信紙上寫著稚嫩的字跡，說喜歡看我打籃球的樣子，說我投籃的時候很帥。
我把那封信看了無數(shù)遍，每個字都快被我背下來了。但是第二天，
我就聽到姜恒跟同學(xué)們聊天?！阜较恼f她對陳墨沒什么意思，就是覺得他長得還行。」
姜恒得意洋洋地說，「她其實比較喜歡我這種類型的?！鼓且豢涛腋杏X整個世界都塌了。
后來姜恒總是跟我炫耀，說方夏是他的青梅竹馬，他們從幼兒園就認(rèn)識了。
同學(xué)們都起哄讓他們在一起，姜恒每次都笑得特別開心。我只能在旁邊默默聽著，
心里酸得要命。原來她的情書不是寫給我的，她喜歡的一直都是姜恒。
7姜恒經(jīng)常來找我聊天，問我各種問題?！戈惸阌X得我要不要接受方夏？」
他有一次很苦惱地問我，「她有時候挺兇的，我有點怕她?！刮覠o法想象方夏兇巴巴的樣子。
在我印象里，她總是安安靜靜地坐在角落，偶爾對我笑一下就會臉紅。也許那一面，
她只愿意讓喜歡的人看見吧。姜恒又開始抱怨：「我桌子里又有好多情書，真的很煩。
老有人搞錯，把信放到我桌上。明明是寫給你的，結(jié)果放錯地方了?！刮彝蝗汇蹲×?。
情書...放錯地方了？那方夏的那封...該不會也是放錯地方了吧？我心口一陣絞痛，
但是沒有把信還給姜恒。我就像個卑鄙的小偷，把那封本來不屬于我的信藏在了抽屜最深處。
每天晚上睡覺前，我都會偷偷拿出來看一遍?！戈惸液芟矚g你。每次看你打籃球的時候，
我都覺得你特別帥。希望有一天能和你一起看日出?！刮曳磸?fù)讀著這些話，
明明知道不是寫給我的，卻還是忍不住心動。我是個徹頭徹尾的小偷，
偷走了她寫給別人的心意，還恬不知恥地珍藏著。8大學(xué)畢業(yè)后，姜恒突然打電話給我。
「陳墨！我要結(jié)婚了！」他在電話里興奮地喊，「你一定要來參加婚禮啊，對了，
方夏也會去的?！刮椅罩謾C(jī)的手突然僵硬了?！附Y(jié)婚還叫前女友不太好吧?！?/p>
姜恒在電話里嘀咕，「但是我們畢竟是從小一起長大的朋友?！?/p>
前女友...他說的是方夏嗎？我的心跌到了谷底。雖然早就知道他們會在一起，
但真正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還是覺得難以接受。「等等，」姜恒突然笑了，「我想起來了，
大學(xué)那會兒方夏好像罵過我。她說她喜歡的一直是你，還說你比我?guī)浺磺П丁?/p>
當(dāng)時把我氣得不行?！刮毅蹲×恕！甘裁矗俊埂腹?，你不知道啊？
方夏大學(xué)的時候跟我澄清過，說她高中就喜歡你。我當(dāng)時還不信呢?！刮翌澏吨鴴斓綦娫?，
立馬打開姜恒的朋友圈。照片里，姜恒摟著一個陌生的女孩，那個女孩不是方夏。
所以...方夏沒有和姜恒在一起？她喜歡的一直是我？那這十年，我到底在干什么？
9我立馬解除了對方夏朋友圈的屏蔽。她發(fā)的都是加班到深夜的照片，
偶爾發(fā)幾張一個人吃飯的自拍。動態(tài)里全是「今天又是單身狗的一天」、「加班使我快樂」
這種自嘲。我一條一條地往下翻，心情復(fù)雜得要命。
突然看到她前幾天發(fā)的一條動態(tài)：「深夜三點，寂寞難眠?！古鋱D是她躺在床上的照片，
頭發(fā)散在枕頭上，表情有些慵懶。我盯著這條動態(tài)看了很久，腦子里開始胡思亂想。
她這是在暗示什么嗎？還是說...想到剛才她發(fā)的那條短信「你那里大嗎？」，
我突然明白了什么。難道她是在...我的臉?biāo)⒌丶t了，心跳快得像要跳出胸腔。
手機(jī)震動了一下，是方夏又發(fā)來了信息?！覆挥昧耍晏罅瞬恍?，我車技不好會死的?！?/p>
我深吸一口氣，顫抖著打字回復(fù)：「我會很小心的?！?0我下車撐著傘朝酒店走去，
心里想著大不了被開除就開除吧，反正我也干夠了。到了1203房間門口，我深吸一口氣，
敲門。門開得特別快，陳墨站在門口，穿著白色的浴袍，頭發(fā)還濕漉漉的，像是剛洗完澡。
我愣了一下，沒想到他開門這么快，是迫不及待要罵我嗎？「陳總，對不起我來晚了?！?/p>
我趕緊鞠躬道歉，「您手下留情，我真的知道錯了。」他看著我，眼神有些奇怪。
我仔細(xì)看了看，發(fā)現(xiàn)他眼中居然有種...欲望？不對，應(yīng)該是憤怒吧。他一定很想開除我，
所以眼神才這么可怕。我咽了咽口水，硬著頭皮說：「我保證以后再也不會犯這種錯誤了，
求您給我一次機(jī)會?！顾驹陂T口沒動，就這么看著我。身上的浴袍松松垮垮的，
鎖骨若隱若現(xiàn)。我趕緊移開視線，不敢再看?，F(xiàn)在不是看帥哥的時候，保命要緊。
他終于開口：「進(jìn)來吧?！孤曇粲行┥硢?，聽起來情緒不太穩(wěn)定。完了，他肯定氣得不輕。
11我小心翼翼地走進(jìn)房間，在沙發(fā)上坐下，準(zhǔn)備解釋合同的事情。「陳總，
關(guān)于這次的合同，我必須向您坦白?！刮疑钗豢跉?，「這是我第一次犯這么嚴(yán)重的錯誤，
我真的很抱歉?！龟惸谖覍γ孀?，看著我說：「我也是第一次?！沟谝淮危?/p>
第一次開除員工嗎？看來他確實很生氣，連開除員工這種事都要親自來。我偷偷看了他一眼，
發(fā)現(xiàn)他的臉頰和耳尖都紅紅的。天哪，他氣得連臉都紅了，這下真的完蛋了?！戈惪?，
您別生氣?！刮亿s緊起身給他倒了杯水，「您先冷靜一下，我們慢慢談?！顾舆^水杯，
手指在杯壁上輕輕摩挲，看起來心情確實不太平靜。
我在心里瘋狂給自己做心理建設(shè)：沒關(guān)系的方夏，被開除就被開除，大不了換個工作。
反正這份工作也挺累的，天天看他的臭臉，早就想辭職了。但是想到房租和各種開銷，
我又有點舍不得這份高薪工作。算了，先試著挽救一下吧。萬一他心情好了，
說不定就不開除我了呢？「陳總，您看起來有些累，要不要我給您按按肩膀？」
我狗腿地湊過去，「緩解一下疲勞？」12陳墨也起身給我倒了一杯飲料。
我接過來喝了一口，瞬間被嗆到了。這不是果汁，是酒！威士忌的味道在嘴里炸開，
我差點吐出來。但是為了迎合他，我強忍著咽了下去，還假裝很享受的樣子：「嗯，好喝?！?/p>
陳墨盯著我，眼神更加奇怪了。我硬著頭皮把杯子里的酒全部喝光，心想反正都要被開除了，
喝點酒壯壯膽也好。酒精很快就上頭了，房間里的氣氛突然變得曖昧起來。陳墨坐在我對面，
浴袍不知道什么時候松開了，露出精致的鎖骨和結(jié)實的胸肌。我忍不住多看了幾眼。說實話，
他的身材確實不錯，高中的時候我就偷偷關(guān)注過?，F(xiàn)在看起來更成熟了，肌肉線條也更明顯。
不對不對，現(xiàn)在不是犯花癡的時候！我得先保住工作才行。我搖搖頭，努力讓自己清醒一點。
但是酒精的作用下，我的大腦有點不聽使喚了?！戈惪?，」我舔舔嘴唇，感覺口干舌燥，
「我們能不能好好談?wù)?？」他的目光落在我的嘴唇上，瞳孔有些放大?/p>
這個眼神讓我心跳加速，臉頰發(fā)燙。完了，我好像真的喝多了。13酒精讓我變得大膽起來，
我挪到陳墨身邊，伸手拉住他的袖子?！戈惪?-----」我拖長音調(diào)撒嬌，
「您就懲罰我一下，別開除我好不好？」陳墨的瞳孔驟然收縮，
聲音有些沙?。骸改阆矚g這樣？」什么叫我喜歡這樣？喜歡被懲罰嗎？我當(dāng)然不喜歡，
但是為了保住工作，我只能點頭?！肝抑厘e了，您給我一次機(jī)會嘛。」我繼續(xù)撒嬌，
幾乎要貼到他身上了。陳墨俯身靠近我，呼吸噴在我的臉上：「你確定？」這么近的距離，
我能清楚地看到他眼中的火焰。他的聲音低沉磁性，讓我有種奇怪的感覺?！复_定！」
我用力點頭，「但是不能罰得太厲害?！刮疑斐鋈齻€手指：「最多三天的工資，不能再多了！
」陳墨看著我的手指，眼神變得更加危險。他伸手握住我的手腕，拇指在我的手心畫著圈。
「三次...」他重復(fù)著，聲音里帶著某種我聽不懂的情緒。三次什么？扣三次工資嗎？
我有點暈乎乎的，腦子轉(zhuǎn)不過彎來。只覺得他握著我手腕的地方很燙，像要燒起來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