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基大典剛結束,戶部尚書噗通跪下:“陛下!國庫…空的,耗子都餓死三茬了!
”>我摸著龍椅上摳掉的金箔渣,痛心疾首:“傳旨!從今日起,皇宮夜宵取消,
蠟燭用半根換半根!”>滿朝文武眼前一黑。
>敵國使臣獰笑著遞來賬單:“貴國先帝抵押了玉璽,買蛐蛐欠債黃金十萬兩,今日到期!
”>我拍案而起:“要錢沒有!要命…你猜怎么著?朕剛把御林軍遣散,省下三個月餉銀!
”>使臣笑容僵?。骸啊J真的?”>我神秘一笑,掏出算盤:“當然!遣散費?
不存在的!朕只發(fā)了‘未來再就業(yè)優(yōu)惠券’!”>當敵國鐵蹄兵臨城下,
我站在光禿禿的城墻上熱情揮手:“歡迎入?。∷娙?,自帶干糧!
”>敵國元帥看著空無一人的皇宮和御膳房滿坑滿谷的野菜團子,氣得直哆嗦。
>我誠懇攤開賬簿:“看,亡國,才是最省錢的終極奧義??!”---登基第一天,
屁股還沒在龍椅上焐熱乎——準確地說,這椅子硬得硌人,金箔被我昨兒手賤摳掉了幾片,
露出底下灰撲撲的木頭茬子——戶部尚書趙錢孫,一個干瘦得風大點能吹跑的老頭,
噗通一聲就跪下了,聲淚俱下,字字泣血:“陛…陛下!國…國庫…空的啊!
耗子…耗子都餓死三茬兒了哇!”整個金鑾殿瞬間安靜得像墳場。
我甚至能聽見自己龍袍里子摩擦的窸窣聲??盏??先帝那老頭兒,
不是號稱勵精圖治、勤儉持家嗎?上個月駕崩前還拉著我的手,語重心長:“兒啊,
爹給你留了個厚實的家底兒…” 厚實個錘子!厚實得耗子都絕戶了?
我心疼地捻著指尖剛摳下來的、那點可憐巴巴的金箔渣,感覺心都在滴血。這得是多少錢!
深吸一口氣,壓下喉頭翻涌的老血,我環(huán)視下方那些穿著光鮮官袍、臉卻比苦瓜還皺的臣子,
朗聲道:“諸卿莫慌!朕,已有決斷!” 我猛地站起身,
袖袍一甩(差點帶倒旁邊價值連城的……呃,算了,現(xiàn)在看啥都不值錢),聲音斬釘截鐵,
帶著新帝不容置疑的權威:“傳朕旨意!即日起,皇宮內廷,夜宵一律取消!所有宮燈蠟燭,
用半根,必須換下另半根!違令者,扣俸祿!”“噗——” 不知哪位老大人沒繃住。
“陛下!陛下三思啊!” 趙尚書哆嗦著,眼看就要厥過去,“這…這杯水車薪,
如何擋得住…擋得住…”他話沒說完,殿外一聲洪亮的通報,帶著點幸災樂禍的尾音,
像把錐子扎進這沉悶的空氣:“報——!大梁國使臣,宇文拔山,殿外求見!”來了!
我心里咯噔一下。先帝那個不著調的爹,除了勵精圖治是假,其他毛病都是真的,
尤其酷愛斗蛐蛐,還專挑貴的買。果然,那宇文拔山,人如其名,壯得跟座移動的鐵塔似的,
一身腱子肉快把使臣禮服撐爆。他大踏步進來,眼神像刀子一樣刮過殿上眾人,
最后釘在我臉上,嘴角咧開一個極其不懷好意的獰笑,聲音洪亮如鐘:“參見大齊新君!
外臣此來,別無他事。
” 他慢條斯理地從懷里掏出一張蓋著鮮紅大印、邊緣都磨得起毛的羊皮紙,
啪一聲拍在光潔(但同樣可能被摳過)的金磚地上?!百F國先帝,
三年前在我大梁‘蟲王閣’,以傳國玉璽為抵押,購得‘常勝大將軍’金頭霸王蛐蛐一只,
欠下黃金十萬兩!白紙黑字,今日到期!還請陛下,如數(shù)奉還!”十萬兩?!黃金?!
我差點從龍椅上滑下去。國庫耗子都餓死了,你讓我掏十萬兩黃金?
把我拆了論斤賣也湊不夠零頭!滿朝文武的臉,已經不是苦瓜了,是霜打的茄子,蔫得發(fā)紫。
空氣凝固得能砸死人。趙尚書白眼一翻,這回是真厥了,被兩個小太監(jiān)手忙腳亂抬了下去。
宇文拔山抱著胳膊,銅鈴大眼睥睨著我,仿佛在看一只待宰的肥羊。不,肥羊都抬舉我了,
我現(xiàn)在頂多是只拔光了毛的鵪鶉。就在這令人窒息的沉默里,我猛地一拍面前的龍案!
案上那個缺了條腿、用磚頭墊著的筆架山晃了晃,頑強地沒倒?!坝钗氖钩迹?/p>
” 我聲音陡然拔高,帶著一種破罐子破摔的悲壯,“要錢沒有!” 我停頓了一下,
清晰地看到宇文拔山臉上的橫肉抖了抖,眼中兇光畢露。我猛地站起來,
挺直腰板(雖然有點虛),擲地有聲:“要命…你猜怎么著?
”宇文拔山眉頭擰成了疙瘩:“嗯?”我攤開手,一臉光棍:“朕!剛剛!把三萬御林軍!
全遣散了!省下了整整三個月的餉銀!您說,朕這命,還值錢嗎?” 我甚至朝他眨了眨眼。
“什…什么?!” 宇文拔山那副“老子吃定你”的表情瞬間裂開,
像是精心畫好的臉譜被潑了盆洗腳水。他眼珠子瞪得溜圓,嘴巴張得能塞進個鴨蛋,
指著我的手都在哆嗦,“遣…遣散御林軍?!你…你…瘋了嗎?!
” 他身后幾個隨從也傻了,面面相覷。我嘿嘿一笑,
變戲法似的從寬大的龍袍袖子里(這袖子真能裝,
之前還塞了倆早上省下來的冷饅頭)摸出個油光锃亮的小算盤。噼里啪啦!手指翻飛,
算珠清脆碰撞,響徹死寂的大殿?!笆钩即笕松园参鹪辏犽藿o你算算這筆賬!
” 我語氣輕松得像在討論菜價,“三萬御林軍,人吃馬嚼,月餉、糧草、裝備損耗,
雜七雜八加起來,一個月少說也得這個數(shù)!” 我比了個手勢,“三個月是多少?天文數(shù)字!
朕把他們遣散,這錢不就省下來了?至于遣散費?” 我神秘兮兮地壓低聲音,湊近一步,
仿佛在分享什么了不起的商業(yè)機密,“不存在的!
朕只給他們每人發(fā)了一張‘未來再就業(yè)優(yōu)惠券’!憑此券,下次新皇登基招募親衛(wèi),
可優(yōu)先錄用!還附贈一次免費面圣指導!多劃算!這叫變相投資未來,懂嗎?
”宇文拔山的臉,從鐵青變成了醬紫,又從醬紫憋成了豬肝色。他指著我,
手指抖得像秋風里的落葉,“你…你…胡鬧!簡直滑天下之大稽!沒有軍隊,
你…你拿什么守國門?!” 他氣得原地轉了個圈,像頭發(fā)怒的公牛,“好!好!好!
既然新君如此‘英明’,那便休怪我大梁不念舊情!十萬兩黃金,三日為限!三日之后,
若不見真金白銀,休怪我鐵蹄南下,踏平你這空殼皇城!” 他幾乎是咆哮著吼完,
狠狠一跺腳,轉身帶著人怒氣沖沖地走了,連那張欠條都忘了撿。金鑾殿上,一片死寂。
過了半晌,才響起壓抑不住的、此起彼伏的倒抽冷氣聲。新任的兵部尚書李大人,
一個平時說話跟蚊子哼哼似的老好人,此刻臉白得像紙,顫巍巍出列,
聲音帶著哭腔:“陛…陛下!那宇文拔山乃大梁悍將,言出必行!
三日…三日之后…可如何是好??!” 他捂著心口,一副隨時要追隨趙尚書而去的模樣。
我彎腰,慢悠悠撿起地上那張欠條,撣了撣灰,揣進懷里。對著滿殿面如死灰的臣子,
露出了一個高深莫測的微笑:“慌什么?天塌下來,有朕頂著。傳旨下去,宮門大開,
無需設防。各宮各殿,該掃的掃,該擦的擦,收拾干凈點。對了,
御膳房存的那些陳年野菜團子,都翻出來,蒸熱乎了備著。咱們啊,準備‘迎客’!
”李大人一口氣沒上來,直接翻著白眼軟了下去。得,又抬走一個。---三日后,清晨。
霧靄尚未散盡,遠處的地平線便開始顫抖。沉悶的轟鳴如同滾雷,由遠及近,
震得腳下的皇城磚石都在呻吟。煙塵沖天而起,遮蔽了初升的朝陽,
一股鐵銹與汗臭混合的肅殺之氣,順著風灌滿了空曠的皇城。我獨自一人,
站在光禿禿的宮城墻頭。風很大,吹得我身上那件洗得發(fā)白的舊龍袍獵獵作響——新龍袍?
那玩意兒費錢,早被我下令拆了金線補貼“家用”了。城墻上原本林立的旌旗、威武的甲士,
統(tǒng)統(tǒng)消失不見,干凈得像是被狗舔過。放眼望去,只有一片死寂的空曠。
黑壓壓的大梁鐵騎如同潮水般涌到城下。兵甲森寒,刀槍如林,反射著冰冷的晨光,
刺得人眼睛生疼。為首一人,正是那宇文拔山。他端坐在高頭大馬之上,
鐵盔下只露出一雙鷹隼般的眼睛,死死盯著孤零零站在墻頭的我,充滿了驚疑、憤怒,
還有一絲被愚弄的狂暴。他大概從未見過如此“坦蕩”的敵人,城門洞開,城頭無人,
只有皇帝一個光桿司令,像在遛彎兒?!褒R——國——小——兒!” 宇文拔山運足了中氣,
聲浪滾滾,震得城墻上的浮塵簌簌落下,“三日之期已到!十萬兩黃金何在?!若再?;?,
今日便叫你皇城化作齏粉!雞犬不留!”他身后的數(shù)萬鐵騎齊聲怒吼,兵刃頓地,
發(fā)出山呼海嘯般的咆哮:“殺!殺!殺!” 殺氣如同實質的冰錐,直刺骨髓。
我掏了掏被震得嗡嗡作響的耳朵,臉上堆起十二萬分熱情的營業(yè)笑容,雙手攏在嘴邊,
朝著城下那一片殺氣騰騰的黑色海洋,
用盡全身力氣喊道:“下——面——的——大——梁——兄——弟——們——!
辛——苦——啦——!”“……”咆哮聲戛然而止。數(shù)萬道目光,
混雜著錯愕、茫然和“這皇帝怕不是個傻子吧”的鄙夷,齊刷刷聚焦在我身上。
連宇文拔山座下的戰(zhàn)馬,似乎都困惑地打了個響鼻。我無視那足以凍死人的目光,
笑容愈發(fā)燦爛,繼續(xù)熱情洋溢地吆喝,
掌柜:“歡——迎——入——住——大——齊——皇——宮——豪——華——行——宮——!
”“……”“水——電——全——免——!自——帶——干——糧——!
位——置——優(yōu)——越——!先——到——先——得——啊——!”死寂。絕對的死寂。
只有風吹過空曠城垛發(fā)出的嗚咽聲。宇文拔山的臉,在鐵盔下由紅轉青,由青變紫,
最后黑得像鍋底。他猛地抽出腰間佩刀,刀鋒指向城頭,
聲音因為極致的暴怒而扭曲嘶?。骸澳?!找!死!給我……”“宇文元帥!
” 我猛地打斷他,臉上的笑容瞬間收斂,換上一副極其誠懇、甚至帶著點同病相憐的表情,
“稍安勿躁!稍安勿躁!動刀動槍的多傷和氣!來來來,先看看這個!” 我變戲法似的,
又從懷里(這龍袍真是百寶袋)掏出那本厚厚的、邊角都磨爛了的賬簿,
嘩啦啦翻到關鍵一頁,高高舉起,將上面密密麻麻、觸目驚心的赤字,展示給城下所有人看。
“您看!朕沒騙您!真沒錢!國庫耗子都餓成標本了!您要黃金十萬兩?
” 我痛心疾首地拍著賬簿,“把朕這把骨頭拆了熬油也榨不出??!但您遠道而來,
風塵仆仆,朕心里過意不去!所以啊,” 我聲音陡然拔高,帶著一種洞悉世間真理的豁達,
“朕把礙事的人都清走了!皇宮騰出來了!地方夠大,隨便??!想住多久住多久!省心!
省事!還不用您自己搭帳篷!至于吃的?
” 我遙遙一指遠處同樣光禿禿、毫無煙火氣的御膳房方向,語氣無比真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