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靈均，你可還在怪我？你知道的，我心里唯有你一人。”?
父皇等人離開后，姜衍從我身后緊緊地摟著我，溫熱的呼吸噴灑在我的耳邊。?
他的話可真動聽啊，可惜呀，我不會再信。?
“娶明玉不過是因為她的命格能助我成事。起初我也不信什么命格，但是自從明玉入宮為妃后，每一場戰(zhàn)役都很順利，甚至還有一次敵國不戰(zhàn)而降?！?/p>
“你不是一直惋惜這一路上死的人太多了嗎？這一次，我早早地將明玉收為己用，這樣我們就能讓我們省去很多事，少死很多人?！?
我輕笑了一聲，掙脫他的懷抱。?
死了太多人是因為他嗜血殘暴，又剛愎自用。?
而明玉入宮后，他耽于享樂，這也給了軍隊主帥決策的機會。?
他們不戰(zhàn)而降不是因為沒有孤注一擲的勇氣，而是他們看到我們的戰(zhàn)士所過之地并無殺傷搶掠，而是幫當?shù)匕傩罩亟覉@。?
他們相信這樣的軍隊能夠好好對待他們的子民。?
我曾勸過他要適當采用懷柔政策，但他何曾聽過呢？?
如果不是他一味的殺戮，不給對方留下一線生機，對方又怎會奮起反抗，最終魚死網(wǎng)破，死了那么多人呢？?
“靈均，你怎么不說話，我們跨越生死得以相見，你怎么如此冷淡？”?
姜衍有些怒意，手鉗制住我的下頜，?
“莫不是你心里還想著他？”?
姜衍口中的他，指的是我的表兄武昭。?
上一世，越國攻打楚國時，有表兄做內(nèi)應，幾乎是毫不費力的，楚國就被攻破了。?
后來，表兄恢復了身份，入了越國朝堂，成了一名武將，為越國開疆拓土。?
可是到了最后，卻被人污蔑霍亂宮圍，染指后妃。?
不可否認，表兄確實是因為同我的情誼才留在越國的。?
我知道他對我的心意，可那時候一切都已經(jīng)晚了，所以我們從未說開過。?
我們是兄妹，是君臣，他對我從來都是發(fā)乎于情，止乎于理。?
不承想依舊是被有心之人鉆了空子，表兄最終慘死在帝王的疑心之下。?
這一世我一定不會讓表兄的悲劇重演，我要讓他一生圓滿。?
“上一世，我與他始終都是清白的！你為何就是不信呢？難道你非要我以死證明嗎？”我看著他，眼神哀挽蒼涼。?
“我自然是相信你的，只是武昭他為了救你擋箭而亡，我真的不能不多想啊。”?
他回憶著往事，感嘆道。?
表兄為什么會因為救我而亡，那還不是因為刺殺的人都是他派去的。?
刺殺的對象始終都不是我，而是我的表兄。?
表兄用他的死，換了我的生。?
看著近在咫尺的仇人卻不能殺，我極其痛苦，以至于指尖嵌入了掌心，都沒有察覺到。
“他是我的兄長，護我天經(jīng)地義。況且，當年如果不是我的舅父救了他，怕是早就死在敵人劍下了，他舍命救我也是為了報恩?！?
我極力克制著情緒向他解釋。?
眼下我還不能和他撕破臉，一切都還沒有塵埃落定，我得忍。?
“靈均說的，我當然相信。說起來，我也好久沒有見過武昭了，他如今還是謝之安，是楚國的宰輔，對不對？”?
他假裝不經(jīng)意地問，實則是在試探和威脅我。?
舅父死后，皇帝派人毒殺表兄，表兄將計就計假死，化名謝之安，入朝為官，一路升至宰相，頗得皇帝信任。?
倘若表兄的真實身份被爆出，那將是腥風血雨。?
無論是皇帝還是朝堂上的政敵都容不下他。?
我并沒有拆穿他，只是說道：?
“你不必去見我表兄，你要的虎符，我?guī)湍隳脕砭褪恰Ｖ挥幸稽c，不要表露他的身份，他日后對你還有用。”?
他對我的答復很滿意，笑著開口：?
“好啊，那我就等靈均的好消息了。靈均動作可是要快一點?！?/p>
“等萬壽節(jié)結(jié)束，我就要動身返回越國了，靈均到時帶上虎符和我一起走?！?
我乖順地應下，心里卻清楚他這一輩子是回不到越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