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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選章節(jié)

魂穿潘金蓮 青舟無羈 21482 字 2025-06-26 14:06: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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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攥著男友送我的高仿包,親眼目睹他摟著富家女羞辱我:“真貨你也配?

”從天臺墜落的瞬間,我穿成了潘金蓮——正被王婆拽去給西門慶“裁衣”。

看著鏡子里禍國殃民的臉,我冷笑:這牌局該換莊家了。我果斷踹開王婆,

直奔武松告白的懸崖:“二郎若娶我,我助你平步青云!”他剿匪歸來那夜,

沾血的手撫過我眉眼:“疼嗎?”西門慶的迷香吹進窗時,我反手扣住他命門:“大人,

通奸罪判幾年?”當他撕開我衣襟被武大撞破,我捏碎茶杯發(fā)出暗號。武松提刀沖進時,

我正把《宋刑統(tǒng)》拍在知縣案頭:“人證物證俱全,請大人升堂!

”前世抓包男友劈腿富家女,被他親手推下天臺。再睜眼,

竟成了正被王婆拖去“裁衣”的潘金蓮!鏡中那張禍水紅顏的臉,是催命符,

更是翻盤的本錢。這一世,我偏不認命!踹開王婆,我直奔打虎歸來的武松,

在他被世人唾棄的懸崖邊,遞出橄欖枝:“二郎,娶我,我許你平步青云。

”當西門慶的迷香再次吹入窗欞,我捏碎茶盞,看著提刀破門而入的武松嫣然一笑:“夫君,

該升堂了。”1身體像是被塞進了一個狹窄扭曲的容器里,每一次呼吸都牽扯著陌生的痛楚,

骨頭縫里都透著被強行壓縮的滯澀感。耳邊嗡嗡作響,是尖銳的蟬鳴,

還有一個蒼老又喋喋不休的聲音,像鈍刀子刮著耳膜:“…娘子且寬心,

西門大官人最是憐香惜玉,性子又闊綽,能攀上他,那可是幾世修來的福分!

瞧瞧娘子這通身的氣派,這水蔥似的手指頭,困在那三寸丁谷樹皮身邊,

整日對著個賣炊餅的,豈不是暴殄天物?好娘子,聽老身一句勸,過了這村,可就沒這店嘍!

”潘金蓮?西門慶?王婆?混沌的意識被這幾個驚雷般的名字狠狠劈開,瞬間清明,

隨之而來的是滅頂?shù)幕闹嚺c冰冷刺骨的恐懼。我猛地睜開眼。

視線先是被滿屋俗艷的桃紅色幔帳刺痛,

鼻端充斥著劣質(zhì)脂粉混合著陳舊木頭和一絲若有似無霉味的氣息。

我正僵硬地坐在一張鋪著半舊不新繡花墊子的圓凳上。面前是一張斑駁的銅鏡,鏡面模糊,

映出一張臉。柳葉眉,含情目,鼻梁小巧挺直,唇不點而朱。這張臉,美得驚心動魄,

帶著一種渾然天成的、近乎妖異的媚態(tài),足以讓任何男人失魂落魄。

可鏡中那雙本該風情萬種的眼眸里,此刻盛滿的卻是我的驚恐——屬于林晚的驚恐。我,

林晚,一個剛剛被相戀五年、掏心掏肺供養(yǎng)的男友李俊和他攀上的富家千金蘇娜,

聯(lián)手推下三十層高樓的都市冤魂,竟然……魂穿成了潘金蓮?!那個在《水滸傳》里,

被釘在歷史恥辱柱上千年,以淫蕩狠毒著稱,最后被小叔子武松剖腹挖心的潘金蓮!

鏡子里那張絕美的臉,此刻因絕望而微微扭曲?!鞍眩业暮媚镒?,這是怎地了?

可是身子不爽利?” 一只枯瘦、布滿褶皺的手帶著不容抗拒的力道,重重拍在我的肩膀上。

是王婆。她湊得更近,那張刻薄市儈的老臉上堆著諂媚又精明的笑,渾濁的眼睛死死盯著我,

仿佛在打量一件待價而沽的貨物?!翱煨┐蚱鹁駚?,西門大官人已在隔壁雅間歇著了,

特意叫了頂好的酒菜,專等娘子過去量體裁衣呢!這機會,多少人求都求不來!”量體裁衣?

呵,千古流傳的遮羞布罷了!一股源自靈魂深處的惡心感翻涌上來,幾乎沖破喉嚨。

前世被最信任的人背叛、羞辱、推下深淵的冰冷絕望,

與此刻被這老虔婆當成貨物般推銷、即將推入另一個火坑的窒息感,完美地重疊、燃燒,

瞬間焚毀了我最后一絲屬于林晚的軟弱和茫然。憑什么?!前世被渣男賤女害死,重活一世,

難道還要頂著這“潘金蓮”的污名,

再被命運、被這些腌臜男人、被這惡毒老虔婆玩弄于股掌,

最后落得個身敗名裂、開膛破肚的下場?不!絕不!一股狠戾之氣猛地從腳底竄起,

直沖頂門。鏡中那雙驚恐的眼眸,倏然沉靜下來,如同暴風雨前的海,冰冷、幽暗,

燃燒著孤注一擲的火焰。潘金蓮的絕色皮囊下,林晚徹底蘇醒了。這地獄開局?老娘接了!

但牌怎么打,得由我說了算!“王干娘,”我開口,聲音出乎意料地平靜,

甚至還帶著一絲被刻意壓制的沙啞,與這具身體原本的嬌媚截然不同,

卻奇異地更有一種穿透力。王婆被我這突如其來的平靜弄得一愣,

拍我肩膀的手頓在半空:“娘子?”我緩緩站起身,動作并不快,

甚至帶著一種大病初愈般的虛浮,但這具身體的高度(即便纏了小腳,

也比尋常女子高挑些)帶來了一種無形的壓迫感。我微微側(cè)過頭,

目光第一次真正地、冰冷地落在王婆那張寫滿算計的老臉上?!案赡锏暮靡猓鹕徯念I了。

” 我刻意放慢語速,一字一句,清晰地砸在寂靜下來的空氣里,

“只是……”在王婆那期待又帶著一絲不耐煩的眼神中,我頓了頓,

嘴角極其緩慢地向上扯開一個弧度。那不是一個屬于潘金蓮的、嫵媚討好的笑,

而是一個屬于林晚的、淬著寒冰與決絕的冷笑?!爸皇沁@‘衣’,金蓮今日裁不了。

身子實在不爽利,怕過了病氣給大官人,那才是天大的罪過?!痹捯粑绰洌?/p>

在王婆驟然瞪大、寫滿錯愕和即將噴發(fā)的怒意的渾濁眼睛里,我猛地抬腳!“砰!

”用盡全身力氣,狠狠踹在她的小腿上!這一腳,帶著前世墜樓的怨毒,

帶著此刻絕境求生的狠辣,毫不留情!“哎喲——我的腿!” 王婆猝不及防,

發(fā)出一聲殺豬般的慘嚎,劇痛讓她瞬間失去了平衡,整個人像個破麻袋似的,

“噗通”一聲重重摔倒在地,帶翻了旁邊的矮幾,茶壺茶杯稀里嘩啦碎了一地,

滾燙的茶水濺了她一身?!澳恪氵@小賤蹄子!反了天了!敢打老身?!

” 王婆疼得齜牙咧嘴,躺在地上指著我的鼻子破口大罵,污言穢語噴薄而出。

我居高臨下地睨著她在地上扭曲掙扎的狼狽模樣,那潑婦罵街的丑態(tài),心中沒有絲毫波瀾,

只有一片冰冷的快意。前世今生積壓的怨氣,似乎隨著這一腳宣泄出了一絲縫隙。

“干娘息怒,金蓮不是故意的,實在是頭暈得厲害,站不穩(wěn)了?!?我語氣依舊“虛弱”,

甚至還帶著點無辜的顫抖,仿佛剛才那雷霆一腳真是意外。“您且在此好好歇息,

金蓮改日…再來向干娘賠罪。” 丟下這句毫無誠意的話,我毫不猶豫地轉(zhuǎn)身,

一把拉開王婆家那扇吱呀作響的破木門。門外刺目的陽光瞬間涌了進來,晃得人眼花。

我瞇了瞇眼,沒有絲毫停留,

提起這具身體礙事的、該死的裙擺——那繁復的、象征著束縛的羅裙——用盡全身力氣,

朝著陽光最盛的方向,

朝著與王婆家、與隔壁那個等著“量體裁衣”的西門慶所在雅間完全相反的方向,

跌跌撞撞地沖了出去!身后是王婆氣急敗壞、殺豬般的嚎叫和惡毒的咒罵,

像一群追逐的毒蜂,嗡嗡作響。但我充耳不聞。陌生的街道,熙攘的人群,

青石板路硌著腳下那雙精致卻如同刑具般的繡鞋,每一步都鉆心地疼。

汗瞬間浸透了內(nèi)里的衣衫,黏膩地貼在背上。這具身體太弱了,長期被禁錮在深宅小院,

缺乏運動,才跑出不到百米,肺就像破風箱一樣嘶鳴,喉嚨里泛起血腥味。但我不能停!

王婆很快會爬起來,西門慶很快會知道,那個懦弱可欺的潘金蓮跑了!

一旦被他們抓住……后果不堪設想!武大郎那個窩囊廢根本護不住我,只會加速我的死亡!

必須逃!必須立刻找到一個能暫時庇護、甚至能徹底改變這死局的力量!一個名字,

如同黑夜里的燈塔,帶著血腥的煞氣,猛地劈開混亂的思緒——武松!那個未來的打虎英雄,

未來的都頭,那個親手為兄報仇、手刃潘金蓮和西門慶的殺神!他是這個故事里,

唯一能對抗西門慶和王婆這股惡勢力的力量!更是原著里,

終結(jié)“潘金蓮”這個悲劇的執(zhí)刀人!可現(xiàn)在,他還不是那個名震天下的武二郎。

他剛在景陽岡打死猛虎,得了賞錢,卻也因醉酒傷人惹了官司,正處于人生的低谷,

被陽谷縣的一些人視為“惹禍精”,被知縣暫時閑置,郁郁不得志,

甚至可能正被債主或仇家糾纏……機會!這是我唯一的機會!

在他最落魄、最需要助力的時候出現(xiàn)!

在他尚未對我這個“嫂子”產(chǎn)生任何固有印象之前出現(xiàn)!

目標瞬間清晰得如同烙鐵刻在心上——找到武松!趕在命運將我推給武大郎之前,

抓住這根唯一的救命稻草!我像一尾慌不擇路的魚,在陽谷縣陌生而嘈雜的街巷中拼命穿梭。

汗水模糊了視線,肺部的灼痛感越來越強烈,

腳下那雙該死的繡鞋每一次落下都像是踩在刀尖上。

周圍是好奇、探尋、甚至帶著幾分不懷好意的目光,那些市井小民的指指點點如同芒刺在背。

“咦?這不是張大戶家出來的那個…潘家娘子嗎?”“跑這么急?后頭有鬼追似的!

”“嘖嘖,瞧那小模樣,

畫兒似的……就是不知又要惹出什么風流官司來……”污言穢語夾雜著市井的喧囂灌入耳中,

我死死咬住下唇,嘗到了鐵銹般的血腥味。不能停!不能被這些目光和議論拖住腳步!

我用盡全身力氣,將那些窺探甩在身后。根據(jù)前世模糊的記憶和此刻混亂中抓住的零星信息,

武松此刻應該就在城西的悅來客棧落腳,據(jù)說還欠著店家不少房錢,處境頗為窘迫。終于,

那熟悉的招牌——“悅來客?!薄霈F(xiàn)在街角。我?guī)缀跏菗淞诉^去,

扶著客棧門口那根被磨得油亮的柱子,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眼前陣陣發(fā)黑。

汗水順著額角滑落,滴進眼睛里,又澀又疼?!罢乒竦摹?聲音嘶啞得厲害,

我勉強開口。柜臺后一個留著山羊胡、精瘦的中年男人抬起頭,看到我時眼中瞬間閃過驚艷,

隨即又被一絲不易察覺的輕蔑和市儈取代:“喲,這位娘子?打尖還是住店?

” 目光卻在我因為奔跑而略顯凌亂的衣衫和蒼白的臉上逡巡,帶著審視?!拔摇艺椅渌桑?/p>

武二郎。” 我努力平復呼吸,盡量讓聲音顯得平穩(wěn)?!拔渌??

” 掌柜的眉頭立刻皺了起來,像吞了只蒼蠅,語氣也冷淡下去,“那個惹禍精?

欠了小店半個月房錢,還打壞了樓上一張桌子!怎么?你是他相好的?來替他還債的?

” 他伸出手,拇指和食指捻了捻,意思再明白不過。我的心猛地一沉。

武松的處境比我想象的還要糟。我身上…身無分文。潘金蓮被趕出張大戶家時,

除了幾件舊衣,幾乎一無所有?!拔摇也皇恰?我正焦急地想著如何解釋,

樓上突然傳來一陣激烈的爭吵和桌椅碰撞的巨響!“武松!欠債還錢,天經(jīng)地義!

今日不把房錢和砸壞東西的錢拿出來,休怪老子不客氣!” 一個兇狠的聲音吼道?!皾L開!

某家說了,過幾日自有錢來!休要聒噪!” 另一個聲音響起,低沉、沙啞,

帶著壓抑的怒火和一絲不易察覺的疲憊,卻像悶雷滾過,自有一股懾人的氣勢。是武松!

我心臟狂跳,再也顧不得掌柜的阻攔,提起裙子就往樓上聲音來源處沖去。二樓走廊盡頭,

一間房門敞開著。門口堵著兩個滿臉橫肉、手持短棍的壯漢,一看就是客棧雇的打手。

房間內(nèi)一片狼藉,一張桌子腿斷了歪在一邊。

一個穿著灰撲撲短打、身材異常高大魁梧的男人背對著門口站著,寬闊的肩背緊繃著,

像一頭被逼到角落、蓄勢待發(fā)的猛虎。他腳下還躺著個哎喲叫喚的伙計,顯然是被扔出來的。

即使只是一個背影,那股子壓抑的、即將噴發(fā)的兇悍之氣,已然撲面而來,讓人心頭發(fā)怵。

“二郎!” 情急之下,我脫口而出,聲音帶著自己都未察覺的急切。

那高大魁梧的背影猛地一僵。他極其緩慢地轉(zhuǎn)過身。時間仿佛在這一刻凝滯。

一張棱角分明、如同刀劈斧鑿般的臉撞入我的視線。劍眉濃黑斜飛入鬢,鼻梁高挺,

嘴唇緊抿成一條冷硬的線。最懾人的是那雙眼睛,此刻布滿了血絲,眼窩深陷,

透著濃重的疲憊和未散的酒意,但眼底深處卻燃燒著兩簇壓抑的、近乎野獸般的兇光,

仿佛隨時會擇人而噬。下巴上冒著一層青黑的胡茬,更添了幾分落寞與戾氣。這就是武松!

尚未成為都頭、還掙扎在泥濘中的武松!與原著中那個正氣凜然的英雄形象相去甚遠,

卻更真實,更危險,也更……讓人心悸。他那雙布滿血絲、帶著兇戾和審視的鷹目,

如同實質(zhì)的刀子,瞬間釘在了我的臉上。驚艷?或許有,

但瞬間就被更深的警惕、煩躁和被打擾的不悅所取代。一個陌生女人,

在這種狼狽的時刻出現(xiàn),只會讓他覺得麻煩。“你是誰?” 他的聲音低沉沙啞,

像砂礫摩擦,帶著毫不掩飾的不耐和戒備,目光銳利如刀,仿佛要將我看穿。

門口那兩個打手也愣住了,貪婪又帶著邪氣的目光在我身上掃來掃去,

其中一個嘿嘿笑道:“武二,行??!什么時候勾搭上這么個天仙似的娘們?難怪有錢不還,

是留著給相好的買胭脂水粉吧?小娘子,跟這么個窮鬼有什么好?

不如跟了哥哥……”污言穢語入耳,我心頭火起,但此刻絕不是計較的時候。我深吸一口氣,

強迫自己忽略那兩個雜碎,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眼前這頭隨時可能暴走的困獸身上。

“武二郎,” 我挺直了背脊,直視著他那雙兇戾的眼睛,聲音清晰而穩(wěn)定,

帶著一種破釜沉舟的決絕,在這劍拔弩張的狹窄空間里擲地有聲:“我不是來添亂的。

我是來給你指一條青云路的!”2“青云路?”武松布滿血絲的眼中兇光一閃,

隨即被濃重的嘲諷和毫不掩飾的懷疑取代。他嗤笑一聲,那聲音如同砂石滾過鐵皮,

刺耳又冰冷。高大的身軀微微前傾,帶著一股無形的壓迫感,仿佛下一刻就要暴起傷人。

“就憑你?” 他上下打量著我,目光銳利如刀,

掃過我因為奔跑而略顯凌亂的華美衣裙(盡管在潘金蓮看來已是舊衣),

掃過我這張足以稱得上禍水的臉,

那眼神里的意思再明白不過——一個穿著不俗、來歷不明的美貌女子,

突然出現(xiàn)在他這窮困潦倒、麻煩纏身的地方,說什么指點青云?簡直是天大的笑話!

更像是別有用心的陷阱或是消遣。門口那兩個打手也哄笑起來,污言穢語更是不堪入耳。

“小娘子,你這‘青云路’怕不是指你的繡花床吧?”“武二,聽見沒?

人家要帶你‘上天’呢!哈哈哈……”壓力如同實質(zhì)的潮水般涌來,幾乎要將我淹沒。

心臟在胸腔里瘋狂跳動,但我死死掐住掌心,尖銳的疼痛讓我保持著最后一絲清醒。不能退!

退一步就是萬劫不復!西門慶和王婆的陰影如同跗骨之蛆,就在身后追趕!“就憑我!

” 我迎著他審視和嘲弄的目光,聲音陡然拔高,帶著一種豁出去的尖銳,

瞬間壓過了打手的哄笑,“也憑你武松一身降龍伏虎的真本事,

難道就甘心一輩子窩在這小客棧里,被這些地痞無賴追著討債?被知縣大人閑置冷落,

空有一身力氣卻報效無門?”我語速極快,

字字句句都精準地戳在他此刻最深的痛處和郁結(jié)上。武松的眼神猛地一凝,

那濃重的嘲諷被一絲猝不及防的震動取代。顯然,我沒說錯。他空有滿腔熱血抱負,

卻被困在這泥潭里,懷才不遇的憤懣和現(xiàn)實的窘迫,早已將他折磨得戾氣橫生。

我抓住他這一瞬間的動搖,向前逼近一步,無視門口打手淫邪的目光,

也無視他周身散發(fā)的危險氣息,壓低了聲音,

每一個字都清晰無比地送進他耳中:“城東黑水嶺的悍匪‘鉆山豹’,劫掠商旅,殺人越貨,

為禍一方,連知縣大人都束手無策,懸賞紋銀五百兩取其首級!官府數(shù)次圍剿損兵折將,

皆因不熟悉山中險惡地形!”武松的瞳孔驟然收縮!黑水嶺悍匪是陽谷縣的心腹大患,

懸賞榜文貼了許久,無人敢接。五百兩紋銀!這對他而言,是天文數(shù)字!

足以解決他所有的困境!但他眼中的光芒只是一閃,隨即又被更深的警惕覆蓋。他盯著我,

像是一個吐著信子的毒蛇。“你如何得知?” 他的聲音更沉,帶著逼問,

“你又如何肯定我能成?”“我自然有我的消息來源?!?我含糊其辭,將一切歸于神秘,

眼神卻無比篤定地回視著他?!爸劣谀悖烤瓣枌铣嗍挚杖蛩赖蹙Π最~猛虎的武松,

若連幾個藏頭露尾的山匪都對付不了,那才真是天大的笑話!”提到景陽岡打虎,

武松緊抿的嘴角幾不可察地動了一下。那是他此生最輝煌的戰(zhàn)績,也是他傲氣的來源。

我的激將法顯然戳中了他的自尊。他沉默著,布滿血絲的眼睛死死盯著我,

仿佛在權衡我話語的真假,

在評估我這個“來歷不明”的女人帶來的究竟是機遇還是更深的陷阱。空氣仿佛凝固了,

只剩下門口打手粗重的呼吸和我們之間無聲的對峙?!昂?!” 半晌,武松猛地吐出一個字,

如同金石交擊。他眼中兇光內(nèi)斂,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孤注一擲的狠厲和決斷。

“某家便去闖一闖那黑水嶺!” 他目光如電射向門口的打手,“爾等聽著!五日之內(nèi),

某家必帶‘鉆山豹’的人頭回來!房錢、砸壞的東西,一文不少!

若五日未歸……” 他冷笑一聲,露出森白的牙齒,“你們自可去衙門告我武松逃債!

”他身上那股悍不畏死的氣勢瞬間爆發(fā),

門口那兩個原本氣焰囂張的打手竟被懾得下意識后退了半步,臉上露出驚疑不定的神色。

五百兩的懸賞,加上武松打虎的名聲和此刻豁出命去的架勢,讓他們一時不敢再逼迫。

“五日?” 其中一個打手色厲內(nèi)荏地叫道,“武二,這可是你說的!五日后若拿不出錢,

休怪我們拆了你的骨頭!”“滾!” 武松低吼一聲,如同虎嘯。兩個打手對視一眼,

終究不敢再糾纏,罵罵咧咧地退了下去。危機暫時解除,房間里只剩下我和武松。

空氣依舊緊繃。武松的目光重新落回我臉上,那審視的意味絲毫未減,

反而更深:“你費盡心機指點我這條‘路’,想要什么?”他問得直白而冷酷,

顯然不信這世上有無緣無故的好意。在他此刻的認知里,一切皆有價碼。來了!

最關鍵的時刻!我深吸一口氣,壓下狂跳的心臟和翻涌的情緒。成敗在此一舉!我抬起頭,

毫無畏懼地迎上他探究而銳利的目光,那張屬于潘金蓮的、傾國傾城的臉上,

此刻只有屬于林晚的孤注一擲和破釜沉舟的冷靜。“我要你,” 我清晰地吐出兩個字,

在武松驟然變得極其危險的眼神中,不疾不徐地補全了后半句,聲音不高,

卻像驚雷炸響在他耳邊,“娶我為妻!”“什么?!” 武松那雙布滿血絲的眼睛瞬間瞪圓,

如同銅鈴,里面翻涌著難以置信、荒謬絕倫以及被冒犯的滔天怒火!他高大的身軀猛地繃緊,

一股狂暴的氣勢瞬間充斥了整個狹小的房間,拳頭捏得咯咯作響,指節(jié)泛白,

仿佛下一刻就要將我如同螻蟻般捏碎!“放肆!胡言亂語!” 他低吼出聲,

如同受傷的猛虎咆哮,震得房梁上的灰塵簌簌落下。他看我的眼神徹底變了,

充滿了極度的厭惡和冰冷的殺意,仿佛在看一個不知廉恥、癡心妄想的瘋婦。

“某家武松頂天立地,豈會娶你這等來歷不明、妖言惑眾的女子?簡直荒謬至極!

給我滾出去!”怒火和威壓如同實質(zhì)的巨浪拍打過來,幾乎讓我窒息。但我知道,

此刻退一步,便是粉身碎骨,再無機會!“頂天立地?” 我非但沒有后退,

反而迎著那幾乎要將我撕裂的目光,向前踏出一步,聲音陡然拔高,

帶著一種豁出去的尖銳和嘲諷,“武二郎,看看你現(xiàn)在的樣子!”“困居陋室,身無分文,

被市井無賴追債,空有一身屠龍技卻報國無門!你的頂天立地在哪里?

你的豪情壯志又在哪里?難道就在這小小的客棧里,對著一個弱女子逞威風嗎?!

”我的話如同最鋒利的匕首,精準無比地刺入他此刻最深的傷口和最敏感的驕傲!

武松的臉色瞬間變得鐵青,額頭青筋暴跳,胸膛劇烈起伏,那眼神中的殺意幾乎凝成實質(zhì)!

他猛地抬手,似乎就要朝我抓來!我心跳如鼓,后背瞬間被冷汗浸透,但我知道絕不能示弱!

我死死盯著他即將落下的手,用盡全身力氣吼出最后一句話,如同孤注一擲的賭徒:“娶我!

我助你拿下‘鉆山豹’,解你燃眉之急!這只是開始!我潘金蓮在此立誓,

只要二郎你信我、娶我,我必傾盡所能,助你掃平眼前污穢,還你一身清白傲骨!

助你堂堂正正,在這陽谷縣、在這大宋天下,掙下不世功名!讓你武松的名字,響徹云霄,

而非在此受宵小之輩的腌臜氣!”我的聲音因為激動而嘶啞,

卻帶著一種近乎瘋狂的蠱惑力和不容置疑的篤定。我將潘金蓮這個名字徹底拋了出來,

將我所有的籌碼——對他困境的了解、對他能力的信任、以及對他未來“不世功名”的許諾,

赤裸裸地擺在了賭桌上!房間內(nèi)死一般的寂靜。只有我和武松粗重的呼吸聲交錯。

他那只抬起的手,僵在半空,沒有落下。那雙布滿血絲、燃燒著暴怒的眼睛,

死死地、一瞬不瞬地盯著我,仿佛要將我的靈魂都看穿、燒盡。

時間在令人窒息的沉默中流淌。每一秒都像一個世紀般漫長。

他眼中的暴怒如同退潮般緩緩退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極其復雜的、深不見底的幽暗。

審視、掙扎……還有一絲被那“不世功名”四個字挑動起來的、連他自己都未曾察覺的野望。

良久,久到我?guī)缀跻詾樗麜俅伪┡瓕⑽胰映鋈r,他那只僵在半空的手,

緩緩地、極其沉重地放了下來。他沒有說好,也沒有再說滾。他只是死死地盯著我,

用一種低沉到近乎嘶啞、卻帶著一種奇異力量的聲音,一字一頓地問:“你,到底是誰?

”3武松最終沒有答應,也沒有拒絕。他那句沉沉的“你,到底是誰?”之后,

便是長久的沉默。布滿血絲的眼睛像兩口深不見底的寒潭,將我牢牢鎖住,審視著,探究著。

末了,他只丟下一句:“黑水嶺之事,某家自有計較。你……先回去?!?語氣生硬,

帶著不容置疑的逐客意味,但那份暴怒的殺氣,終究是散了。這便夠了。沒有當場拒絕,

就意味著他心動了,至少,他愿意去搏一搏那五百兩的懸賞,去嘗試擺脫眼前的困境。

這賭局的第一注,我押下了!回到那間屬于潘金蓮的、低矮陰暗、彌漫著炊餅味道的小院時,

天色已近黃昏。武大郎正佝僂著背,在灶臺前忙碌,見我突然回來,

那張老實巴交、布滿愁苦的臉上先是驚愕,

隨即是毫不掩飾的驚喜和一絲卑微的討好:“金…金蓮,你回來了?

王干娘那邊……”“乏了,想早些歇息?!?我打斷他,語氣冷淡,徑直走向里屋。

武大郎張了張嘴,看著我的背影,最終只是諾諾地應了聲“哎”,低下頭,

繼續(xù)揉搓著案板上的面團,那背影顯得更加佝僂卑微。關上門,隔絕了外面的一切。

我背靠著冰冷的門板,才感覺到雙腿一陣發(fā)軟,心臟還在不規(guī)律地狂跳。短短半日,

從地獄邊緣掙扎著爬回,與未來的殺神談判,每一步都像是在萬丈深淵上走鋼絲。

疲憊如同潮水般涌來,但我強迫自己打起精神。武松去黑水嶺,是九死一生。成了,

五百兩紋銀能解他燃眉之急,我的提議才有后續(xù)的可能。敗了……我不敢想那個后果。

西門慶和王婆絕不會善罷甘休!我必須在他回來之前,守住這脆弱的防線。接下來的日子,

我深居簡出。王婆果然不死心,幾次三番上門,都被我以“身子不爽”、“偶感風寒”為由,

隔著門板冷冷地擋了回去。她最初還軟語相勸,后來便漸漸露出刻薄的本相,

在門外指桑罵槐,說什么“不識抬舉”、“假清高”、“早晚有求著老娘的一天”。

我只當耳旁風。武大郎似乎也察覺到了什么,變得更加小心翼翼,

看我的眼神里充滿了困惑和一種更深的自卑。他偶爾會怯懦地提起西門大官人的“好意”,

都被我冰冷的眼神和一句“我的事,不勞你費心”堵了回去。這個小院,

氣氛壓抑得如同暴風雨前的死寂。時間在焦灼的等待中一天天過去。五日之期將滿,

城西悅來客棧那邊毫無動靜,關于黑水嶺剿匪也沒有任何消息傳來。我的心一點點沉下去。

難道……武松失敗了?或者……已經(jīng)遭遇不測?就在第六日傍晚,

夕陽將小院染上一層不祥的血色時,院門被拍響了,力道大得像是要拆門?!伴_門!快開門!

武大!武家娘子!開門啊!” 一個陌生而粗獷的聲音在外面焦急地大喊。

我的心猛地提到了嗓子眼!難道是……?武大郎驚慌失措地跑去開門。門剛開了一條縫,

一個渾身是血、穿著破爛皮甲的大漢就踉蹌著撲了進來,帶著濃重的血腥味和汗臭味,

正是那日客棧門口的打手之一!“武家娘子!不好了!

二郎…二郎他……” 那打手臉上滿是驚恐和血污,上氣不接下氣。武大郎嚇得面無人色,

腿一軟幾乎癱倒:“我兄弟…我兄弟他怎么了?”我的心沉到了谷底,手腳冰涼。

完了……“二郎他…他成了!” 那打手猛地喘過一口氣,聲音陡然拔高,

帶著劫后余生的狂喜和難以置信的敬畏,“他把‘鉆山豹’的腦袋給剁下來了!

帶了一窩土匪!現(xiàn)在人就在縣衙領賞呢!五百兩!整整五百兩雪花銀?。 笔裁??!

巨大的狂喜如同驚雷般劈中了我,瞬間沖散了所有的陰霾!成了!武松他成功了!賭贏了!

武大郎呆若木雞,隨即狂喜地拍著大腿,語無倫次:“好!好!我兄弟出息了!出息了!

” 他激動地看向我,似乎想分享這份喜悅。我卻只是靠在門框上,

長長地、無聲地吁出一口氣。第一步,終于站穩(wěn)了腳跟!潘金蓮的命運軌跡,在這一刻,

被我撬開了一道微不可察、卻至關重要的縫隙!武松提回“鉆山豹”人頭的壯舉,

如同在陽谷縣這潭死水里投入了一塊巨石!縣衙門口人山人海,

百姓們爭相目睹那兇名赫赫的匪首頭顱,議論聲、驚嘆聲、叫好聲震天響。

知縣老爺親自接見,看著那血淋淋的人頭和武松繳獲的匪贓,臉上笑開了花,

連聲稱贊武松“勇武過人”、“國之干城”,當場兌現(xiàn)了五百兩白銀的懸賞,

更是在衙門口當眾宣布:“武松剿匪有功,除暴安良,實乃我陽谷縣之幸!

本縣即日擢升武松為步兵都頭,統(tǒng)管本縣緝捕治安事宜!”步兵都頭!雖然只是個底層武官,

但在這陽谷縣,已是手握實權的人物!

尤其對于剛剛擺脫債務、還背著些“惹禍精”名聲的武松而言,這無疑是一次驚天逆轉(zhuǎn)!

武松的名字,一夜之間響徹陽谷縣。他從一個落魄的、人人避之不及的“惹禍精”,

一躍成為了炙手可熱的打虎英雄、新任都頭!悅來客棧的掌柜和那幾個打手,再見到他時,

腰彎得幾乎要貼到地上,臉上堆滿了諂媚的笑,恨不得把之前的冒犯都吞回肚子里去。

武家那間低矮的小院,也瞬間變得門庭若市。

道賀的、攀附的、送禮的、說媒的……各色人等踏破了門檻。武大郎哪里見過這等陣仗,

又驚又喜又惶恐,只會搓著手,笨拙地應付著。我依舊深居簡出,冷眼看著這一切喧囂。

我知道,真正的考驗才剛剛開始。武松聲名鵲起,必然會引來更多目光,

包括西門慶和王婆那毒蛇般的窺伺。他們絕不會輕易放過我這塊“肥肉”。果然,

武松正式上任都頭后的第三天傍晚,一個意料之中、卻又令人作嘔的身影,扭著水桶腰,

再次出現(xiàn)在我家院門口——王婆。這一次,她臉上沒了之前的刻薄和諂媚,

反而堆滿了夸張的、假惺惺的關切和笑意,手里還提著一盒包裝精致的點心?!鞍?,

武大娘子!老婆子給你道喜來了!” 她嗓門洪亮,仿佛生怕左鄰右舍聽不見,“瞧瞧,

你家小叔子如今可是都頭老爺了!這武家啊,真是祖墳冒了青煙,要發(fā)達了!

娘子你可是苦盡甘來,等著享清福嘍!”武大郎訥訥地不知如何接話。我站在屋門口,

冷冷地看著她表演,沒有讓她進門的意思:“王干娘消息倒是靈通?!薄澳鞘亲匀?!

老婆子可是真心替娘子高興!” 王婆仿佛沒聽出我話里的冷淡,自顧自地走了進來,

將點心放在桌上,一雙渾濁的眼睛卻像探照燈似的在我臉上、身上來回掃視,嘖嘖稱贊,

“瞧瞧娘子這氣色,真是越來越好了!這身段,這模樣……嘖嘖,

難怪連西門大官人那等貴人,都一直念念不忘呢!”終于來了。我心中冷笑,

面上不動聲色:“干娘說笑了。西門大官人是何等人物,豈會記得我這等粗陋婦人。

”“哎喲!娘子這話可就太謙了!” 王婆一拍大腿,湊近一步,壓低了聲音,

帶著一種蠱惑人心的神秘感,“大官人可一直惦記著你呢!前些日子聽說娘子身子不爽利,

可把大官人急壞了!這不,特意讓老身來瞧瞧,

還托老身給娘子帶了樣好東西……” 她說著,

從袖袋里小心翼翼地摸出一個巴掌大的、極其精巧的鎏金雕花小香囊。那香囊做工極為考究,

散發(fā)著一種甜膩到發(fā)齁、又隱隱帶著一絲奇異幽香的混合氣味。

“這可是大官人特意從京城托人帶回來的‘安神香’!” 王婆將香囊硬塞到我手里,

手指有意無意地在我掌心劃過,帶著令人惡心的粘膩感,“最是養(yǎng)人!聞一聞,百病全消,

晚上睡覺也安穩(wěn)!大官人說了,娘子這等天仙似的人物,就該用這等金貴東西養(yǎng)著!

只要娘子肯賞臉,大官人那邊,金山銀山,綾羅綢緞,管夠!”那甜膩的香氣鉆入鼻腔,

帶著一股令人頭暈目眩的異樣感覺。什么安神香!這分明是下三濫的催情迷香!

西門慶這狗東西,竟敢如此明目張膽!我猛地攥緊了那香囊,

臉上卻硬生生擠出一絲虛弱的笑意,聲音也刻意放軟了些:“大官人…大官人竟如此掛心?

這…這叫我如何當?shù)闷稹?我微微側(cè)過身,避開武大郎的方向,對著王婆,

眼神里恰到好處地流露出幾分“受寵若驚”和“動搖”。王婆渾濁的老眼瞬間爆發(fā)出精光,

如同餓狼看到了肥肉!她以為我終于被“金山銀山”打動了!“當?shù)闷?!絕對當?shù)闷穑?/p>

” 她激動地抓住我的手,唾沫星子幾乎噴到我臉上,“娘子你放寬心!只要依著老身安排,

保管你從此穿金戴銀,吃香喝辣,再不用在這小門小戶里受委屈!

那武大……” 她瞥了一眼在灶臺邊忙碌的武大郎,嘴角撇起毫不掩飾的鄙夷,

“豈能配得上娘子這般人物?”我強忍著甩開她手的沖動,垂下眼簾,聲音細若蚊吶,

帶著一絲“羞澀”和“不安”:“那…那就有勞干娘…替我…謝謝大官人美意了……”“好!

好!娘子果然是個明白人!” 王婆喜得眉開眼笑,連聲道,“那老身這就去回稟大官人!

娘子你且安心等著,保管安排得妥妥當當,神不知鬼不覺!” 她自以為得計,

又叮囑了幾句“好好用那安神香”,便扭著腰,心滿意足地走了。院門關上,

隔絕了王婆那令人作嘔的氣息。我臉上的“羞澀”和“動搖”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

只剩下冰冷的殺意。我攤開手掌,看著掌心那枚精致的、散發(fā)著甜膩毒香的鎏金香囊。

西門慶,王婆……你們想玩?好!老娘奉陪到底!看看最后,到底是誰給誰設的局!

我轉(zhuǎn)身回屋,沒有點燈,借著窗外透進來的微弱月光,仔細打量著這枚香囊。

手指在繁復的雕花上摩挲,感受著里面細微的顆粒感。這迷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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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時間:2025-06-26 14:06:5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