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蘇銘瑄離開后，江媛媛問我：「你認識他？」
我繼續(xù)插著花枝：「算不上認識。」
「那為何？」
我笑了笑：「大概是自己淋過雨，所以也想為別人遮一把傘?！?/p>
從那之后，蘇銘瑄隔三岔五就會來花店坐坐。
有時和我聊聊天，有時邀請我去隔壁琴房聽他彈鋼琴。
聽著他一首接著一首彈，看著他指尖在黑白鍵上跳躍著。
我忽然覺得，上一世我那么想要林堯彈一首鋼琴給我聽，是有多么蠢。
我只是想聽一首鋼琴曲，誰彈給我聽本質(zhì)上都是一樣的，是我想要強留在身邊的人彈給我聽，抑或是相識沒多久的朋友，再或者是一個陌生人，我都會高興。
再后來，蘇銘瑄每每看到我和江媛媛同進同出，他格外羨慕：
「其實林堯是我養(yǎng)的魅魔，但她寧愿遭受反噬也不肯讓我靠近，她一直在躲我，我什么辦法都試了，她還是不理我?！?/p>
「阿彥，我該怎么辦，你教教我，怎么能讓林堯?qū)ξ蚁窠骆聦δ阋粯影?？?/p>
江媛媛幫我包花的手忽然一頓，輕笑道：「有沒有可能是人的問題?！?/p>
蘇銘瑄愣了愣：「也對，阿彥長得帥性格又好。」
我輕輕敲了下他的腦袋：「江媛媛的意思是說，這是林堯的問題，不是你的問題?！?/p>
蘇銘瑄半知半解地點了點頭。
江媛媛幫我打包完花束之后騎上了小電驢出去送花了。
「阿彥，你覺不覺得提到魅魔的時候，江媛媛有些奇怪?！?/p>
「我們每次聊魅魔，她都不怎么插話，阿彥，你不覺得奇怪嗎？」
10
晚上，江媛媛還是照常在我房間睡。
照常先上床，然后呼嚕呼嚕好久才安靜。
「江媛媛?！?/p>
我輕聲問她：「你在是魅魔以前，是做什么的呀？」
在這個世界，魅魔并不一定是天生的。
像林堯那樣后天被迫成為魅魔的也不少見。
我望著身旁的人，有些低落：「我好像都不了解你?！?/p>
江媛媛反手抱住了我：「我以前的事情不提也可以，現(xiàn)在我是阿彥的魅魔，只屬于阿彥?！?/p>
在她的臂彎里，我感受到從未有過的安全感。
其實她以前的事情我并不是很在意。
但我關(guān)心以后的事。
「那之后你會離開我嗎？」
我最近聽說有公司研發(fā)出了一種能讓魅魔脫離主人控制的儀器，只要帶上，便能脫離魅魔契約的約束，不用再效忠于他人。
我有些擔(dān)心，江媛媛會不會有一天也戴上這個儀器，離開我。
「不會?！?/p>
江媛媛抱得我更緊了：「阿彥，你對我而言來之不易，無論什么時候，我都不會離開你?！?/p>
既如此。
那無論江媛媛是什么身份，她都是我最為親近的人。
11
幾天后，江媛媛幫我去送花。
可一個多小時過去了，她遲遲沒有回來。
我隱隱有些不安。
以往她從不會這樣一聲不吭地離開。
我給她打了很多個電話，她都沒接。
我放心不下，關(guān)了店打算去找她。
可剛出門，就看到林堯站在我花店門口。
手里捧著一束花。
我認得那束花，正是江媛媛幫我去送的那一束。
我沖上去一把奪過她手里的花：「江媛媛呢？」
林堯把那束花丟進了垃圾桶里：
「陸言，我們這么久沒見，你——為何只關(guān)心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