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妃指尖微顫，茶盞險些脫手。年世蘭輕笑，將茶一飲而盡，起身離去。身后，

端妃盯著她的背影，眸色晦暗不明。佛堂內，燭火幽幽。年世蘭執(zhí)筆抄經，字跡工整清秀。

“愛妃竟有這般雅興？”低沉的嗓音自背后傳來。年世蘭筆尖一頓，卻不回頭，

只淡淡道：“臣妾近日心神不寧，抄經靜心罷了?！被噬献呓?，目光落在宣紙上，忽而一怔。

“《往生咒》？”他眉頭微蹙，“愛妃為何抄這個？”年世蘭擱下筆，抬眸看他，

眼中似有淚光閃動：“臣妾夢見一個孩子……他哭著喊臣妾母妃?！被噬虾粑粶?，

袖中的手微微收緊。年世蘭垂首，掩去唇邊的冷笑。這一局，她倒要看看……誰能演得更像。

3 焚香局寅時的更鼓剛敲過三響，年世蘭便披衣起身。頌芝捧著鎏金纏枝燈盞，

昏黃的光在敬事房斑駁的朱漆大門上投下?lián)u曳的暗影。"娘娘，

這不合規(guī)矩……"管事太監(jiān)跪在階前，額頭抵著青磚。

年世蘭漫不經心撫過鎏金護甲："本宮協(xié)理六宮，查個香料單子，也要驚動皇后不成？

"她指尖一抬，小太監(jiān)立刻捧來雍正元年至今的《內務府呈遞檔》。泛黃的宣紙上，

"歡宜香"三字刺得她眼眶生疼。每月十五，翊坤宮用香量總是其他宮室的三倍有余。

最可笑的是呈遞人簽名——"年羹堯敬獻"。"好一個借刀殺人。"她突然笑出聲，

驚飛檐下棲息的寒鴉。太醫(yī)院藥香氤氳，年世蘭隔著紗簾看溫實初搗藥。年輕太醫(yī)手指修長，

碾碎的白芍藥汁染紅了他的指甲。"溫太醫(yī)可知，這味藥若配上龍涎香……"她故意停頓，

滿意地看到對方手腕一抖，"會要了懷胎婦人的命？"藥杵"當啷"墜地。

溫實初掀袍跪下的瞬間，年世蘭瞥見他袖中露出的《本草綱目》——書頁正停在麝香那章。

"微臣愿為娘娘效犬馬之勞。"他伏地的背影像張拉滿的弓。年世蘭將茶盞擱在案上，

清脆的碰撞聲驚醒了藥柜上打盹的貍貓。有些棋子，就該在見光前落定。

景仁宮的牡丹開得正艷。年世蘭撫過鬢邊點翠步搖，看曹貴人捧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