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睜眼穿成秦朝窮光蛋,我差點(diǎn)餓死在咸陽街頭。 聽說官府高價收稿,
我連夜刻下《霸道縣令愛上我》。 竹簡賣爆全城,連秦始皇都派人催更:“寡人要最新章!
” 眼看要發(fā)財,公子扶蘇突然找上門:“姑娘,在下有個不情之請……” “想入股?
分成好說!” 他紅著臉掏出玉佩:“不,是想請姑娘……先寫在下與姑娘的結(jié)局。
” 我正數(shù)錢數(shù)到手軟,門外侍衛(wèi)高喊:“陛下駕到!
” 扶蘇一把將我推進(jìn)書堆:“快藏好!父皇說再斷更就坑了作者!”冷。餓。
還有一股難以言喻的、混合著牲口糞便和某種可疑發(fā)酵物氣味的空氣,
霸道地直往我鼻孔里鉆。我,趙樂樂,
一個在二十一世紀(jì)被甲方連環(huán)奪命c(diǎn)all逼到凌晨三點(diǎn)的苦逼社畜,
此刻正蜷縮在咸陽城某個陰暗潮濕的墻角。粗糲的麻布衣服磨得皮膚生疼,
肚子里唱的空城計比交響樂還嘹亮。穿越?秦朝?這劇本是不是拿錯了?
說好的金手指、系統(tǒng)空間、美男環(huán)繞呢?現(xiàn)實(shí)只有冷硬的夯土地面和胃里火燒火燎的饑餓感。
“天要亡我……”我把臉埋進(jìn)膝蓋,絕望地嘟囔。這開局,比地獄模式還地獄。
別說改變歷史了,能不能活過明天都成問題。視線掃過對面斑駁土墻,
一張邊緣卷曲、字跡粗獷的麻紙告示歪歪扭扭地貼著,被風(fēng)撕扯著。重金求稿?官府收?
這幾個字像一道強(qiáng)光劈進(jìn)我混沌的腦子。官府……收稿?寫什么?歌頌大秦萬世基業(yè)?
還是……等等!一個大膽到近乎荒誕的念頭,
伴隨著我前世被無數(shù)狗血網(wǎng)文和霸總劇荼毒的記憶,猛地炸開。管他什么歷史,
管他什么正經(jīng)!活下去才是硬道理!一股絕境逢生的蠻力支撐著我站起來,腿肚子打著顫,
撲到那告示前。手指劃過粗糙的紙面,確認(rèn)了上面寫著的“錢糧布帛”幾個字,
心臟狂跳起來。有門兒!接下來的日子,我像個瘋子。用身上僅剩的幾個秦半兩,
咬牙換來了幾片最劣質(zhì)的竹簡和一把磨得手指出血的刻刀。白天,蹲在破屋角落,
忍受著隔壁殺豬般的磨刀聲和孩童的哭鬧,
回憶著前世看過的那些讓人欲罷不能的橋段;晚上,借著月光或者偷來的豆大一點(diǎn)燈油的光,
咬牙切齒地在竹片上刻字??蹋】伤麄€天昏地暗!刻他個日月無光!
《霸道縣令愛上我》——這名字一出來,我自己都忍不住打了個哆嗦。但管不了那么多了。
什么“他刀削斧鑿般的俊顏冷若冰霜,眼神卻像帶著鉤子”,
“他一把將柔弱不能自理的我按在縣衙書房的案牘上,聲音沙?。骸耍泓c(diǎn)的火,
自己滅!’”……這些羞恥度爆表的臺詞,被我以一種豁出去的架勢,狠狠刻在竹片上。
手指磨出了水泡,又變成了厚繭,刻刀劃過竹片的“沙沙”聲成了我生存的唯一背景音。
第一冊刻好,我抱著它,像抱著救命稻草,沖到了官府指定的那個偏僻收稿點(diǎn)。
負(fù)責(zé)收稿的是個頭發(fā)花白、眼神渾濁得像隔夜米湯的老吏。他撩起眼皮,
慢吞吞地掃了一眼我遞上去的竹簡封皮——《霸道縣令愛上我》?!班??
”他喉嚨里發(fā)出一聲渾濁的、介于疑惑和嗤笑之間的氣音。手指漫不經(jīng)心地翻開第一片竹簡。
時間仿佛凝固了。老吏渾濁的眼睛猛地睜大,像是被無形的針狠狠刺了一下。
他枯樹皮般的手指死死捏住那片竹簡,指節(jié)因?yàn)橛昧Χ喊住K麄€人僵在那里,
只有眼珠子在瘋狂地上下左右掃視著竹片上的字跡。那眼神,
混雜著極度的震驚、某種難以言喻的羞恥,以及……一種被強(qiáng)行拽入未知世界的茫然。
他張了張嘴,卻沒發(fā)出任何聲音,臉頰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泛起一層詭異的紅暈。
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完了?要被當(dāng)成妖言惑眾拖出去了?
我甚至開始盤算待會兒是跪地求饒還是撒丫子狂奔。就在我?guī)缀跻^望時,
老吏猛地吸了一口氣,那口氣吸得又深又急,仿佛溺水之人抓住了最后一根浮木。
他“啪”地一聲合上竹簡,動作快得帶起一陣風(fēng)。渾濁的眼睛死死盯住我,
里面燃燒著一種近乎狂熱的光:“此……此物,新奇!甚是新奇!汝……還有否?!”成了!
當(dāng)沉甸甸的一袋秦半兩和一小捆粗糙但厚實(shí)的麻布塞到我懷里時,
那種真實(shí)的、沉甸甸的觸感,讓我?guī)缀趼湎聹I來。活著!有飯吃了!接下來的一切,
如同被一只無形的手按下了快進(jìn)鍵,速度快得讓我這個始作俑者都瞠目結(jié)舌。
《霸道縣令愛上我》像一顆投入死水潭的深水炸彈,在咸陽城,乃至更遠(yuǎn)的地方,
掀起了前所未有的巨浪。第二冊、第三冊……我?guī)缀跏窃谟蒙诳讨窈啞?/p>
咸陽城最大的書肆“蘭臺坊”門前,每天天不亮就排起了蜿蜒的長龍。
、甚至偶爾能看到幾個探頭探腦、努力裝作若無其事的小吏……無數(shù)雙眼睛熱切地盯著坊內(nèi),
只為第一時間搶到那帶著新鮮竹屑香氣的竹簡?!奥犝f了嗎?
縣令大人昨晚又對柳兒姑娘‘邪魅一笑’了!” “哎呀,快別說了!
那‘按在書案上’的橋段,看得我……嘖嘖!” “下一冊何時出?急煞我也!”街頭巷尾,
茶館酒肆,低低的、興奮的議論聲無處不在。
那些原本只關(guān)心粟米價格和徭役期限的秦人臉上,
第一次出現(xiàn)了為虛構(gòu)情節(jié)牽腸掛肚的狂熱表情。我的破屋,
儼然成了咸陽城最神秘的“文豪”據(jù)點(diǎn)(自封的)。錢糧布帛源源不斷地涌來,堆滿了角落。
我數(shù)錢數(shù)得手指發(fā)麻,做夢都能笑醒。這天,我剛把新刻好的一摞竹簡交給書肆派來的伙計,
看著對方千恩萬謝地抱著離開,盤算著晚上是吃燉羊肉還是烤雞。
陽光透過破窗欞照在堆成小山的錢串上,金光閃閃,空氣里都彌漫著銅臭的芬芳。
“呼……終于可以歇口氣了。”我伸了個懶腰,骨頭嘎嘣作響,
正準(zhǔn)備撲向我的“錢山”打幾個滾兒,門外卻傳來一聲刻意放輕的叩門聲。篤、篤、篤。
節(jié)奏沉穩(wěn),帶著一種與這破敗環(huán)境格格不入的克制。誰???催稿催到家里來了?我撇撇嘴,
沒好氣地拉開門。門外站著一個年輕男子。一身月白色的深衣,質(zhì)地是上好的絲帛,
在陽光下流淌著溫潤的光澤,腰間束著玉帶,懸著一枚雕工精致的蟠螭紋玉佩。
他的面容清俊溫雅,眉宇間卻沉淀著一絲與年齡不符的沉穩(wěn)和憂色。此刻,
那雙溫潤如玉的眼眸正直直地看著我,帶著探究和一種難以言喻的……窘迫?公子扶蘇?!
雖然沒見過真人,但這氣質(zhì),這打扮,這歷史課本上描述過的憂郁王子氣場……錯不了!
我腦子里瞬間閃過無數(shù)彈幕:他來干嘛?查封非法出版物?還是覺得我毒害大秦淳樸民風(fēng)?
扶蘇似乎被我看得有些不自在,白皙的耳根泛起一層薄紅。他微微側(cè)開視線,清了清嗓子,
聲音溫潤卻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緊張:“敢問,可是趙樂樂,趙姑娘當(dāng)面?”“呃……是我。
”我警惕地盯著他腰間的玉佩,琢磨著這玩意兒值多少錢,能不能抵一頓牢飯。
扶蘇深吸一口氣,仿佛下定了某種決心,抬起頭,目光重新落在我臉上,
帶著十二萬分的誠懇:“姑娘,在下冒昧來訪,實(shí)乃……實(shí)乃有個不情之請?!眮砹藖砹耍?/p>
正戲來了!我瞬間進(jìn)入一級戒備狀態(tài),腦子里飛速運(yùn)轉(zhuǎn)著討價還價的方案。
我挺直腰板(雖然身高差有點(diǎn)大),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像個久經(jīng)沙場的奸商:“哦?
公子請講!是想入股我這‘竹簡’生意?分成嘛……好商量!五五,不,四六!你四我六!
”我豪邁地一揮手,差點(diǎn)打到門框。扶蘇明顯愣住了,那雙溫潤的眸子里閃過一絲茫然,
似乎完全沒理解“入股”、“分成”這些詞的含義。
他白皙的臉頰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漲紅,一直紅到了脖子根,
連那精巧的耳垂都變成了粉色。他慌忙擺手,動作顯得有些笨拙:“不!姑娘誤會了!
在下……在下并非為錢財而來!”他越說聲音越低,頭也微微垂下,目光游移著,
不敢再看我。他修長的手指下意識地摩挲著腰間那塊溫潤的蟠螭玉佩,
仿佛那是唯一能給他勇氣的東西。終于,他像是鼓足了畢生的勇氣,猛地抬起頭,
眼神灼灼地看著我,
聲音帶著一種豁出去的顫抖:“在下所求……是請姑娘……先寫在下與姑娘的……結(jié)局!
”啥?!我懷疑自己出現(xiàn)了幻聽。風(fēng)卷起地上的塵土,打著旋兒從我們之間穿過。我張著嘴,
傻乎乎地看著眼前這位面紅耳赤、眼神卻異常執(zhí)拗的大秦長公子。
他的意思是……讓我寫我和他的……同人文?還是主角代入的那種?!大腦CPU瞬間過載,
燒得滋滋冒煙。我指指他,又指指自己:“你……我……結(jié)局?寫……寫什么結(jié)局?私奔?
還是你爹(指指天)棒打鴛鴦?”扶蘇的臉更紅了,幾乎要滴出血來,但眼神卻異常堅定,
帶著一種破釜沉舟的決絕:“皆可!只要……只要是在一起的結(jié)局!”他頓了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