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又“刷”地一下,齊齊轉(zhuǎn)向了那個始作俑者——何雨柱。
那眼神,簡直比看什么西洋景還要復(fù)雜。
震驚,駭然,難以置信,還有一絲絲看熱鬧不嫌事大的興奮。
搞了半天!
去派出所把一大爺給舉報了的,不是別人!
竟然是你何雨柱?
是那個從小被一大爺看著長大,甚至被院里人默認(rèn)為,要給一大爺養(yǎng)老送終的何雨柱?
這……這他媽是什么神仙劇情?
兒子把爹給告了?
這可比一大爺私吞生活費還讓人覺得離譜!
易中海徹底傻了。
他的大腦,在聽到“何雨柱同志報案”這幾個字的時候,就已經(jīng)停止了運轉(zhuǎn)。
一片空白。
嗡嗡作響。
他感覺自己像是在做夢,一個無比荒誕的噩夢。
何雨柱?
怎么可能是何雨柱?
他看著那個站在不遠(yuǎn)處,神情冷漠的年輕人,眼神里充滿了茫然。
這還是那個對自己言聽計從,把他當(dāng)親爹一樣尊敬的傻柱嗎?
不可能!
絕對不可能!
這里面一定有什么誤會!
“你……你說誰報的案?”
易中海的嘴唇哆嗦著,好不容易才從喉嚨里擠出這么一句話。
為首的警察根本懶得再跟他廢話,直接一揮手。
“帶走!”
“有什么話,回局里慢慢說!”
兩名警察一左一右,直接上前架住了易中海的胳膊。
那冰冷的手銬,并沒有銬上。
但那份不容置疑的力道,卻比手銬還要讓他感到絕望。
直到被警察架著往外走,易中海整個人還是懵的。
他的雙腿發(fā)軟,幾乎是被拖著走的。
他的腦子里,像放電影一樣,瘋狂回蕩著警察剛才的話。
“何雨柱同志報案……”
“私吞其父親何大清……每月寄給他的生活費……”
“十四年……”
每一個字,都像是一把淬了毒的刀子,狠狠地扎在他的心窩上。
他想不通!
他怎么也想不通!
自己為了這個養(yǎng)老計劃,付出了多少心血?
從小到大,他易中海對何雨柱兄妹倆,那不是一般的好!
吃的,喝的,用的!
但凡他家有的,只要傻柱開口,他什么時候吝嗇過?
他手把手教他技術(shù),讓他成了軋鋼廠最年輕的八級鉗工之一。
他動用人脈關(guān)系,幫他擺平了多少麻煩事?
甚至為了讓他能安心給自己養(yǎng)老,他連傻柱的終身大事都給算計進(jìn)去了!
他自問,自己做的這一切,比一個親爹也差不到哪兒去!
可結(jié)果呢?
結(jié)果換來的,就是這個自己親手選定的“孝子”,在背后給了自己最致命的一刀!
為什么?
這到底是為什么?!
易中海的眼睛里布滿了血絲,死死地盯著何雨柱的方向。
那眼神,像是要活活把他生吞了一樣。
可何雨柱,連一個多余的眼神都懶得給。
他就那么靜靜地站著,看著這個道貌岸然的老東西,被警察押出院門,塞進(jìn)了那輛吉普車?yán)铩?/p>
直到警車鳴著笛遠(yuǎn)去,那刺耳的聲音消失在胡同口。
院里的眾人才如夢初醒。
“嗡”的一下,整個院子徹底炸了!
“我的老天爺!出大事了!一大爺真被警察給抓走了!”
“你們聽見剛才警察說的沒?傻柱他爹,每個月都從保城寄錢回來?”
“寄了十四年?。∩抵谷灰恢辈恢??”
“這要是真的,那一共得是多少錢???一大爺這也太黑了吧!”
三大爺閻埠貴,扶了扶自己的眼鏡,兩只小眼睛里精光亂閃。
他是個文化人,更是個算盤精。
這筆賬,他心里門兒清。
“這筆賬可不興算啊……”
閻埠貴咂了咂嘴,壓低了聲音。
“怪不得一大爺家日子過得那么舒坦,原來是拿著人家的錢?。 ?/p>
“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綍r看他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樣,背地里竟然干這種缺德事!”
“可不是嘛!還天天教育我們,要團(tuán)結(jié)鄰里,要講道德,呸!他自己就是院里最大的賊!”
墻倒眾人推。
剛才還礙于易中海的威嚴(yán),一個個屁都不敢放的街坊鄰居,這會兒徹底沒了顧忌。
各種難聽的議論,嘲諷,鄙夷,像是不要錢一樣,朝著那個已經(jīng)被帶走的身影扔了過去。
人群之中,只有賈張氏的臉色,難看得嚇人。
她的嘴唇發(fā)白,眼神躲閃,肥胖的身體甚至在微微發(fā)抖。
別人不知道,她可是知道一些內(nèi)情的!
另一邊,軋鋼廠食堂的張主任,早就已經(jīng)悄悄地從人群里溜了。
他現(xiàn)在腦門子上全是汗。
這事兒太大了!
必須!立刻!馬上!向廠領(lǐng)導(dǎo)匯報!
易中海是誰?
那可是廠里元老級別的八級鉗工,技術(shù)大拿!
在廠里的地位,比他這個食堂主任高多了!
平時見了面,他都得客客氣氣地喊一聲“易師傅”。
這么一個舉足輕重的人物,竟然因為私吞別人生活費被警察抓了?
這要是傳出去,整個軋鋼廠都得發(fā)生大地震!
張主任腳下生風(fēng),一溜煙地跑出了四合院,直奔廠里而去。
何雨柱看著張主任那倉皇離去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他要的就是這個效果。
他不僅要在院里搞臭易中海,更要讓他在廠里也身敗名裂!
他轉(zhuǎn)過身,無視了院里那些嘈雜的議論和各種探究的目光。
那些,都不重要了。
他徑直走回自己的屋子。
“砰!”
屋門被重重地關(guān)上,何雨柱走向廚房開始為自己和何雨水忙活晚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