潔白的紙頁如同被狂風撕碎的蝴蝶翅膀，又像冬日里慘烈的雪片，

在她手中、在她眼前、在驚愕失語的李薇和助理小陳頭頂，紛紛揚揚，狂亂地飄灑開來！

碎片打著旋兒，落滿了光潔的茶幾，落在地板上，甚至有一片沾著沈硯舟簽名墨跡的碎紙，

晃晃悠悠，飄落在李薇精心打理的頭發(fā)上。時間仿佛在這一刻凝固。李薇完全驚呆了，

嘴巴無意識地張開，眼睛瞪得滾圓，精心描繪的眼線顯得異常突兀，

臉上的血色瞬間褪得一干二凈。她像是被施了定身咒，僵在沙發(fā)里，

維持著那個半張著嘴、伸手欲指的滑稽姿勢，連頭發(fā)上那片紙屑都忘了拂去。

助理小陳更是嚇得面無人色，手中的文件夾“啪嗒”一聲掉在地上，紙張散落一地，

她也渾然不覺，只是驚恐萬狀地看著眼前這個如同厲鬼般爆發(fā)的林見月。整個簽約室，

只剩下林見月因劇烈動作和激動情緒而發(fā)出的、略顯粗重的喘息聲。

她站在一片狼藉的紙屑中央，胸口起伏，眼神卻亮得驚人，

像燒盡荒原后露出的、冰冷而堅硬的焦土。看著李薇那副見了鬼似的表情，

一股從未有過的、混雜著毀滅與新生的暢快感，如同電流般瞬間席卷了她的四肢百骸。

她做到了！她親手撕碎了那將她拖入地獄的契約！“你…你瘋了！林見月！

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李薇終于找回了自己的聲音，尖利得變了調，她猛地站起來，

指著林見月的手指抖得不成樣子，精心修飾的假指甲幾乎戳到林見月的鼻尖，

“你竟敢撕毀沈先生的合同！你不想在這個圈子里混了是不是！你這是自毀前程！

你會后悔的！沈先生他……”“沈硯舟？”林見月輕輕拂開幾乎要戳到自己臉上的手指，

動作帶著一種近乎優(yōu)雅的輕蔑。她微微歪了歪頭，臉上那瘋狂的神色已然褪去，

只余下一片冰封般的平靜，和一絲若有若無的、極盡嘲諷的憐憫，“讓他親自來跟我說。

”她彎腰，從地上那一堆狼藉中，準確地撿起自己那個洗得發(fā)白的帆布包。動作從容，

仿佛剛才那場驚心動魄的撕毀從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