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石室內(nèi)陷入短暫的沉默。青銅燈盞的火光，在墻壁上投下?lián)u曳的影子。
“你之所以能入殮林將軍遺體，是因為‘靈’有意識，認出來你父親的那枚勛章?！蹦蠈⒑凶雍仙?，聲音低沉。
蘇墨回想起入殮林將軍時的場景，那些異?；钴S的黑霧，以及那蔓延的冰霜。
他心念一動，沉淀心臟處的白氣，瞬間在掌心凝聚呈一道模糊的符文。手掌之上漸漸浮現(xiàn)出冰藍色的光點，周圍的溫度驟然下降。
“冰屬性？”華苼搓了搓手，“瘸子，這是什么情況？”
莫老渾濁的雙眼閃過精光：“看來你已經(jīng)能初步運用'靈'的力量了。你接觸過林將軍的冰屬性內(nèi)勁，靈能具備了冰屬性。不過要記住，‘靈’越多，死氣越重！”
蘇墨點點頭，散去掌心的靈能。冰晶在空氣中飄散，發(fā)出細微的碎裂聲。
“你父親的事，千機壘會配合軍方調(diào)查，你不用擔(dān)心。明天青鸞會帶你們認識另外三位同伴?！蹦限D(zhuǎn)身向門外走去，“好好休息，接下來......會很辛苦?！?/p>
蘇墨收起內(nèi)勁，看向華苼那雙乳白色的眼睛：“你的眼睛......能看到能量流動？”
“嗯哼，”華苼得意地推了推并不存在的眼鏡，“就像看熱成像圖，動作越快，軌跡越明顯?！?/p>
“能看清對手的攻擊路線嗎？”蘇墨沉默片刻：“明天別逞強?！?/p>
“這話該我說才對，”華苼打了個哈欠，“你那條腿還沒好徹底，別又給折騰廢了?！?/p>
......
次日清晨，千機壘的訓(xùn)練室比往日熱鬧許多。場地中央站著三個陌生身影，青鸞正在與他們交談。
蘇墨和華苼走近時，那三人同時轉(zhuǎn)頭。一位是已經(jīng)見過的白羽，她依舊戴著半張銀色面具，懷抱長劍站在一旁，隨意看了一眼兩人。
最引人注目的是左側(cè)的男子。一身漆黑勁裝，連瞳孔都是罕見的純黑色，整個人如同融入了陰影中。他腰間別著兩把短刃，刀刃泛著幽藍的光澤。
“白羽，養(yǎng)氣境巔峰，劍修?！?/p>
“烏鴉，強脈中境，擅長速度?！?/p>
“赤麟，強脈中境，擅長防御和力量?！?/p>
青鸞介紹道，隨后指向中間的紅發(fā)壯漢，他身高近兩米，裸露的手臂上覆蓋著暗紅色的鱗片狀角質(zhì)層，在陽光下泛著金屬光澤。
他咧嘴一笑，露出森白的牙齒：“聽說你們倆有點意思。”
“這兩位就是新加入的蘇墨和華苼，”青鸞說道，“今天你們互相熟悉一下，兩天后出發(fā)去第三防線?！?/p>
烏鴉突然消失在原地，下一秒已經(jīng)出現(xiàn)在華苼面前，鼻尖距他僅剩寸許：“華苼，聽說你的眼睛很獨特？”
華苼的匕首，不知何時已經(jīng)抵在烏鴉肋下：“黑毛鳥，你口臭熏到我了?！?/p>
訓(xùn)練場上瞬間安靜。不知何時，烏鴉的黑色短刃同時抵在華苼咽喉，兩人保持著詭異的平衡。烏鴉的眼中閃過一絲危險的光芒，“再說一遍？”
“他說你口臭?！碧K墨平靜地插話。
青鸞扶額：“夠了。烏鴉，華苼，你們先來一場切磋。點到為止?！?/p>
烏鴉冷哼一聲退開幾步：“瞎子，別說我欺負你?！?/p>
華苼摘下墨鏡，乳白色的雙眼在陽光下顯得格外詭異：“能欺負我，算你本事?！?/p>
“開始！”青鸞剛宣布完，烏鴉的身影就模糊了。常人眼中只能看到，一道黑色殘影在訓(xùn)練場上閃爍，速度快得驚人。
但華苼站在原地未動，只是頭部微微偏轉(zhuǎn)，仿佛在追蹤什么。當(dāng)烏鴉從背后突襲時，華苼仿佛腦后長眼，一個矮身避開，反手一肘向后頂去。
“砰！”
烏鴉悶哼一聲，被這一肘擊中小腹，連退數(shù)步。他眼中閃過震驚：“你能看清我的動作？”
華苼咧嘴一笑：“不光看清，還能聞到你身上的鳥屎味。”
烏鴉大怒，速度再提三分。這次他的攻擊如暴風(fēng)驟雨，從各個角度襲向華苼。但華苼那雙變異后的眼睛，能清晰捕捉能量流動，烏鴉的每一個動作在他眼中都如同慢放。
二十招過后，烏鴉突然停住，臉色陰沉：“這不公平?！?/p>
“怎么，打不過就耍賴？”華苼嘲諷道。
“你的眼睛......”烏鴉瞇起眼，“能預(yù)判我的動作?！?/p>
青鸞出聲打斷：“華苼的眼睛確實有特殊能力，但戰(zhàn)場上敵人不會跟你講公平。繼續(xù)！”
烏鴉深吸一口氣，突然改變了戰(zhàn)術(shù)。他不再直線突襲，而是開始繞著華苼高速旋轉(zhuǎn)，同時擲出數(shù)枚飛鏢。
華苼側(cè)身閃避，但這次烏鴉的攻擊軌跡，變得飄忽不定。一枚飛鏢擦過他的臉頰，帶出一道血痕。
“這才有意思?！睘貘f冷笑。
華苼抹去臉上的血跡，突然閉上眼睛。在眾人驚訝的目光中，他僅憑能量感知與烏鴉周旋，竟?jié)u漸扳回劣勢。
“這小子......”赤麟摸著下巴，“有點意思。”
白羽終于將目光投向場中，銀色面具下的嘴角微微上揚。
最終，青鸞叫停了比試。烏鴉氣喘吁吁，華苼也汗流浹背，但兩人眼中誰都不服輸。
“平手?！鼻帑[宣布，“下一場，蘇墨對赤麟。”
蘇墨走到場地中央，與赤麟面對面站立。赤麟活動了下脖子，發(fā)出咔咔的響聲：“聽說你是內(nèi)練者？別讓我失望?！?/p>
“試試便知！”蘇墨回應(yīng)道。隨著青鸞一聲令下，赤麟渾身鱗甲驟然增厚，如同一輛戰(zhàn)車般沖向蘇墨。
“砰！”
蘇墨的拳頭擊中赤麟胸口，卻如同打在鋼板上。赤麟咧嘴一笑，毫發(fā)無損地一拳轟來。蘇墨側(cè)身閃避，同時運轉(zhuǎn)內(nèi)勁，靈能在經(jīng)脈中流轉(zhuǎn)。
幾招過后，蘇墨發(fā)現(xiàn)普通攻擊對赤麟完全無效。他決定嘗試新獲得的能力——冰屬性內(nèi)勁。
沉淀在心臟位置的白氣被調(diào)動，沿著經(jīng)脈流向掌心。蘇墨感到一陣刺骨寒意，但他咬牙忍住。當(dāng)赤麟再次沖來時，他猛地一掌拍在對方鱗甲上。
“咔咔咔......”
令人牙酸的凍結(jié)聲響起，赤麟胸口的鱗甲表面迅速覆蓋上一層冰霜，并向四周蔓延。赤麟大驚失色，急忙后撤，但動作已經(jīng)變得遲緩。
“冰屬性內(nèi)勁？！”青鸞失聲驚呼。
白羽的瞳孔驟然收縮，握劍的手不自覺地收緊。昨天這蘇墨內(nèi)勁不是沒屬性嗎？
赤麟怒吼一聲，渾身鱗甲泛起紅光，硬生生震碎了冰層。他掙扎著撐起身子，暗紅鱗甲上的冰霜仍未消融。盯著胸口的銀針，瞳孔驟縮：“什么時候......？”
蘇墨喘息著收回手，指尖殘余的寒氣繚繞：“第一拳。”
那記看似無力的直拳，竟將三枚銀針悄無聲息地送入鱗甲縫隙。
白羽銀面具下，掠過一絲幾不可察的弧度：“針法，不錯?！彼讣廨p撫劍鞘，似在思考著什么，“但冰屬性的控制，還差火候?！?/p>
蘇墨心頭一驚。這女人，竟看穿了他強行催動白氣的生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