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鏡中月(上)凈云宗的千年慶典在漫天流螢中拉開帷幕。
我身著月白紗裙立在觀星臺,指尖撫過腰間銀鈴——這是白九思親手為我戴上的聘禮,
此刻卻像條冰冷的鎖鏈,鎖住我每一寸呼吸。"青月師妹,玄尊殿下來了。
"師姐樊交交的聲音帶著幾分艷羨。我抬頭望去,九重石階上,
玄尊白九思身著鎏金廣袖長袍,腰間玉玨隨步伐輕晃,每一步都踏碎月光。
他身后跟著十二名持燈童子,暖黃光暈映得他眉目如畫,卻也讓我看清他眼底翻涌的暗潮。
"參見玄尊。"我屈膝行禮,發(fā)間銀飾輕響。白九思伸手虛扶,指尖掠過我腕間紅痕,
聲音低?。?不必多禮,青月。"這一聲喚得格外纏綿,仿佛真把我當作他尋覓千年的摯愛。
我垂眸掩去眼底冷意,任由他牽著我走向慶典主殿。三日前,
我在藏書閣發(fā)現(xiàn)那幅《青鸞劫》畫卷。畫中女子與我容貌 identical,
卻身著血紅色嫁衣,手持染血長劍刺入玄尊心口。畫卷右下角題著:"花如月,四靈仙尊,
白九思道侶,因愛生恨,弒夫證道。"而此刻我腕間紅痕,
正是昨夜白九思在我昏迷時烙下的"共生印記"。主殿內(nèi),各路仙家早已落座。
白九思牽著我踏上玉階,九重玉盞在頭頂綻放,映得他側(cè)臉如霜雪雕琢。當我們并肩而立時,
我感受到他掌心傳來的溫度,
以及袖口暗紋下若隱若現(xiàn)的鎖鏈——那是囚禁花如月萬年的"往生鏈"。"今日,
本君與凈云宗李青月結(jié)為道侶。"白九思的聲音傳遍殿宇,指尖在我掌心畫了個繁復的符咒。
我感受到一股靈力涌入體內(nèi),心口處的蓮花印記開始發(fā)燙。這是道侶契約的儀式,
卻也是他布下的牢籠。"玄尊此舉是否太過倉促?"上座的紫陽真君突然開口,
"李青月不過是凈云宗弟子,如何配得上玄尊之位?"白九思輕笑一聲,
指腹摩挲著我手背:"真君可知,青月是本君尋覓千年的命定之人?"他忽然低頭凝視我,
眼中流轉(zhuǎn)著星辰般的光芒,"當日在往生河畔,她為救本君甘愿受雷刑,這份情,
本君永生難忘。"殿內(nèi)響起竊竊私語。我垂眸看著他骨節(jié)分明的手指,
想起三日前在往生河畔的遭遇——那時我被神秘人追殺,是白九思突然出現(xiàn)救下我。
他抱著渾身是血的我,聲音顫抖:"阿月,你終于回來了。""青月,
你可愿與本君結(jié)為道侶,永生永世相伴?"白九思的聲音將我拉回現(xiàn)實。
他眼中藏著期待與試探,仿佛真的在等待我的回應。我深吸一口氣,抬頭對上他的目光,
輕聲道:"青月但憑玄尊做主。"掌聲雷動中,白九思低頭吻住我的眉心。
他的氣息帶著清冽的梅香,卻讓我想起畫卷中那柄染血的長劍。道侶契約完成的瞬間,
我心口的蓮花印記化作一道流光融入他體內(nèi),而他袖口的往生鏈突然浮現(xiàn),
在我眼前晃出一片血色。入夜,玄尊殿的燭火將窗紙映得透亮。我站在銅鏡前,
看著鏡中身著大紅嫁衣的女子,忽然發(fā)現(xiàn)她眼中閃過一絲不屬于我的狠厲。
白九思推門而入時,我正盯著鏡中自己的倒影出神。"怎么了?"他走到我身后,
指尖撫過我泛紅的耳尖,"可是害怕?"我搖頭,
目光落在他腰間玉玨上——那是花如月的本命法器。"玄尊,"我輕聲道,
"青月有一事不明。""叫我九思。"他轉(zhuǎn)身將我擁入懷中,下巴抵在我發(fā)頂,"夫妻之間,
不必如此生疏。"我任由他抱著,感受著他心跳的節(jié)奏。"往生河畔那日,
玄尊為何會誤以為青月是...花如月仙尊?"白九思的身體瞬間僵硬。他松開我,
退后兩步,眼中閃過一絲痛楚:"青月,你可知,花如月是本君的劫?"他走到窗邊,
望著夜空中的圓月,"她曾是四靈仙尊,與本君同修共生之道??伤齾s因愛生恨,
在我們大婚之日刺了本君一劍,隨后自毀肉身,不知所蹤。"我看著他的背影,
注意到他握緊的拳頭。"那玄尊為何會認為青月是她?""因為你們長得一模一樣。
"白九思轉(zhuǎn)身,眼中交織著痛苦與執(zhí)念,"本君找了她萬年,
直到那日在往生河畔見到你...你的氣息,你的容貌,都與她別無二致。
"我垂眸掩去眼底翻涌的情緒。原來我只是個替身,是白九思用來填補心中空缺的棋子。
可為何,當他說這些話時,我會感到一陣刺痛?"青月,"白九思忽然走到我面前,
雙手捧住我的臉,"本君知道這樣對你不公。但本君真的...不能沒有你。
"他低頭吻住我,這個吻帶著孤注一擲的瘋狂,仿佛要將我揉進他的骨血。
我下意識地想要推開他,卻被他緊緊禁錮在懷中。"別躲..."他的聲音帶著沙啞的哀求,
"讓本君抱抱你,就一會兒。"我僵在他懷中,感受著他顫抖的身軀。
這個在三界翻云覆雨的玄尊,此刻卻像個受傷的孩子。當他的舌尖撬開我的牙關(guān)時,
我嘗到了苦澀的滋味——那是萬年孤獨與執(zhí)念的味道。"阿月..."他在我耳邊低語,
"你終于回來了。"這句話如同一盆冷水澆下,瞬間熄滅了我心中那絲動搖。我猛地推開他,
后退兩步,眼中泛起淚光:"玄尊認錯人了,青月只是青月。"白九思怔住了,
眼中閃過一絲慌亂。他伸手想要觸碰我,卻被我避開。"青月...""夜已深,
玄尊請回吧。"我轉(zhuǎn)身走向內(nèi)室,"青月累了。"身后傳來瓷器碎裂的聲音。
我握緊手中的帕子,指甲幾乎陷入掌心。鏡中,我的倒影忽然露出一抹冷笑,
那神情與畫卷中的花如月如出一轍。這一夜,玄尊殿的燭火亮了整夜。我蜷縮在床榻上,
聽著窗外呼嘯的風聲,感受著心口不斷傳來的刺痛。那道共生印記像條毒蛇,
正在我的體內(nèi)啃噬著什么。黎明時分,我悄悄起身,取出藏在枕下的畫卷。
《青鸞劫》的畫面在晨光中愈發(fā)清晰,花如月眼中的恨意幾乎要溢出紙面。我輕撫畫卷,
忽然發(fā)現(xiàn)右下角的題字似乎有玄機。"花如月,四靈仙尊,白九思道侶,因愛生恨,
弒夫證道。""弒夫證道..."我喃喃自語,指尖撫過畫中那柄長劍,"或許,
這就是解開一切的關(guān)鍵。"就在這時,窗外傳來急促的腳步聲。我迅速將畫卷藏入袖中,
轉(zhuǎn)身看向門口。白九思推門而入,眼中布滿血絲,卻帶著說不出的溫柔:"青月,
昨夜是本君唐突了。"他走到我面前,單膝跪地,"本君向你道歉,今后定當尊重你的意愿。
"我看著他,心中泛起一絲漣漪。這個高高在上的玄尊,此刻卻像個做錯事的孩子。
"玄尊不必如此,"我輕聲道,"青月明白玄尊的苦衷。"白九思抬頭,
眼中閃過一絲驚喜:"青月,你...原諒本君了?"我點頭,伸手將他扶起:"夫妻之間,
本就該相互體諒。"他握住我的手,眼中閃爍著希望的光芒:"青月,本君保證,
今后定會好好待你。"我看著他,心中卻在冷笑。白九思,你可知,
我李青月從來不是花如月的替身?你布下的這場局,終有一日會反噬到你自己身上。
朝陽初升時,白九思牽著我走出玄尊殿。他的掌心溫暖而有力,
卻讓我想起畫卷中那柄染血的長劍。今日的陽光格外刺眼,照得我?guī)缀醣牪婚_眼。"青月,
"白九思忽然停下腳步,"你看。"我順著他的目光望去,只見天際飄來一朵青色祥云,
云上立著一位身著紅衣的女子。她手持長劍,面容與我一模一樣,眼中閃爍著冰冷的殺意。
"花如月!"白九思驚呼出聲,下意識地將我護在身后。我望著云端的女子,
心中掀起驚濤駭浪。她是誰?為何與我長得一模一樣?而她眼中的恨意,究竟是針對白九思,
還是...我?
第一章 鏡中月 完)臨江仙·青鸞劫第二章 鏡中月(下)九重天上的云霧在晨光中翻涌,
我望著云端那抹刺眼的紅衣,指尖無意識地攥緊腰間銀鈴。
白九思的掌心傳來的溫度突然變得灼燙,他將我護在身后的動作太過急切,
竟讓我錯覺他此刻的緊張是出于真心。"花如月,你還敢出現(xiàn)?
"白九思的聲音里裹著萬年玄冰,他袖中往生鏈無風自動,在晨曦中泛著血色流光。
云端的女子卻輕笑出聲,那聲音與我記憶中重疊——正是三日前在往生河畔追殺我的神秘人。
"玄尊可曾想過,你護在身后的,究竟是花如月,還是李青月?"她抬手摘下斗笠,
露出與我一模一樣的面容,眉間朱砂痣如一滴凝固的血,"或者說,你根本分不清,
誰才是你真正該恨的人?"白九思的身體驟然緊繃。我望著那女子腰間懸掛的逐月劍,
劍柄上纏繞的紅線分明是我親手所系——那是三百年前,
我與白九思在松鶴縣成婚時的定情信物。"你到底是誰?"我脫口而出,
聲音卻帶著連自己都未察覺的顫抖。女子低頭凝視我,
眼中閃過一絲復雜的情緒:"我是花如月,也是你?;蛘哒f,
我們都是鴻蒙父神分裂出的精魂,注定要在這因果輪回中互相撕扯。"白九思突然出手,
往生鏈化作血色蛟龍向女子襲去。她卻不躲不閃,任由鎖鏈穿透胸膛,
綻開的血花中竟浮現(xiàn)出一朵青色蓮花——那是我心口的印記。"你看,
"她指著自己心口的蓮花,又指向我,"我們本為一體,卻被天道強行割裂。白九思,
你以為封印的是花如月,實則是你自己的半縷神魂。"我震驚地看著眼前的景象,
忽然想起三日前在藏書閣發(fā)現(xiàn)的《鴻蒙創(chuàng)世錄》殘卷。上面記載著:"鴻蒙初開,
父神精血化兩儀,一曰清月,一曰玄霜。清月掌火,玄霜掌水,本為共生,卻因天道嫉妒,
強行割裂神魂,令其永世不得相見。""不可能..."白九思喃喃自語,
往生鏈的光芒逐漸黯淡,"你在說謊!"女子突然化作一道流光沖入我的體內(nèi),
我只覺心口劇痛,仿佛有千萬根銀針在攪動神魂。白九思想要靠近,
卻被一股無形的力量震退。我聽見自己的聲音在腦海中回蕩:"青月,
記住往生河畔的約定..."當我再次睜開眼時,發(fā)現(xiàn)自己置身于一片血色花海。
花海中央立著一面青銅古鏡,鏡中倒映著白九思抱著滿身是血的我,
眼中是我從未見過的絕望。"阿月,不要離開我..."鏡中的白九思聲音哽咽,
指尖撫過我蒼白的臉頰,"是我錯了,我不該聽信樊凌兒的讒言,不該懷疑你。"畫面一轉(zhuǎn),
鏡中出現(xiàn)了一個粉雕玉琢的孩童,正趴在白九思膝頭撒嬌:"爹爹,娘親什么時候回來呀?
"白九思苦笑:"十安乖,娘親去了很遠的地方,等爹爹找到她,
我們一家三口就再也不分開了。"淚水模糊了我的視線。原來,我與白九思曾有過一個孩子,
名叫十安??蔀楹挝覍Υ撕翢o記憶?"因為你被天道抹去了這段記憶。
"女子的聲音在身后響起,我轉(zhuǎn)身看見她正站在花海邊緣,"三百年前,你為了對抗混沌,
自愿被封印神魂,轉(zhuǎn)世為李青月。而我,則是你剝離出的執(zhí)念,負責守護這段記憶。
""那白九思呢?"我握緊雙拳,"他為何要裝作不認識我?""他早就知道你的身份。
"女子冷笑,"他娶你,不過是為了利用你引出混沌的氣息。你以為他真的愛你?
不過是把你當成了修復神魂的藥引!"我望著鏡中白九思悲痛欲絕的模樣,
心中的疑慮如潮水般翻涌。若他真的不愛我,為何每次我陷入危險時,
他眼中的焦急不似作偽?若他真的愛我,為何又要一次次試探我、傷害我?"青月,該醒了。
"女子突然推了我一把,我踉蹌著跌入鏡中,再次睜開眼時,
發(fā)現(xiàn)自己正躺在玄尊殿的床榻上,白九思握著我的手,眼中布滿血絲。"你終于醒了。
"他聲音沙啞,指尖輕輕摩挲著我腕間的紅痕,"剛才你突然暈過去,嚇死我了。
"我望著他眼底的擔憂,心中的天平開始傾斜?;蛟S女子說的沒錯,
白九思對我并非全然無情。可鏡中那些畫面又該如何解釋?"九思,"我輕聲開口,
"你可曾見過一個叫十安的孩子?"白九思的身體瞬間僵硬,他猛地抽回手,
眼中閃過一絲慌亂:"你...你怎么會知道十安?"我看著他的反應,心中的疑慮更深了。
原來鏡中的畫面都是真的,我們真的有過一個孩子。可為何白九思要隱瞞這件事?
"十安是我們的孩子,對嗎?"我逼問道,"他現(xiàn)在在哪里?"白九思別過臉去,
聲音低沉:"十安...早在三百年前就夭折了。"我只覺一陣眩暈,
仿佛被人狠狠打了一拳。原來我們的孩子已經(jīng)不在了,而我卻一無所知。"是我害死了他。
"白九思突然抓住我的肩膀,眼中滿是痛苦,"當時你為了救蒼生,強行剝離神魂對抗混沌,
導致十安胎象不穩(wěn)。我為了保護你,不得不封印你的法力,
卻沒想到..."他的聲音哽咽了,一滴淚落在我手背上,滾燙滾燙的。
我望著他悲痛欲絕的模樣,心中的恨意突然消散了大半。原來,
我們之間的誤會比我想象的還要深。"為什么不早告訴我?"我輕聲問。白九思抬起頭,
眼中是從未有過的脆弱:"我怕你恨我。自從你轉(zhuǎn)世為李青月,我就一直在等,
等你恢復記憶的那一天。我知道你一定會恨我,
可我還是忍不住想要靠近你..."他的話像一把鋒利的刀,剜得我心口生疼。原來,
這個高高在上的玄尊,也會害怕被我憎恨。原來,他對我的感情,遠比我想象的要深。
"九思..."我輕聲喚他,伸手撫去他臉上的淚痕。白九思突然將我擁入懷中,
抱得那么緊,仿佛要將我揉進他的骨血。"阿月,對不起..."他在我耳邊低語,
"這三百年,我過得生不如死。我每天都在想,如果你還活著,
我們的十安該有多可愛..."我閉上眼睛,感受著他的心跳。這一刻,
我突然不想再追究前世今生的恩怨,只想好好抱住眼前這個受傷的男人。就在這時,
窗外突然傳來一聲巨響。我和白九思同時望去,只見凈云宗的弟子們正御劍而來,
為首的正是樊交交。"玄尊,"樊交交恭敬行禮,"宗主有請。
"白九思皺眉:"凈云宗宗主?不是已經(jīng)閉關(guān)三百年了嗎?
"樊交交低頭:"宗主三日前出關(guān),說有要事與玄尊相商。"我望著樊交交的背影,
心中突然涌起一股不安。凈云宗宗主閉關(guān)三百年,為何偏偏在我恢復記憶的此刻出關(guān)?
這其中,會不會有什么陰謀?白九思似乎也察覺到了異樣,他握緊我的手:"青月,
你留在這里,我去去就回。"我搖頭:"不,我要和你一起去。"白九思猶豫了一下,
最終點頭:"也好,你我夫妻一體,該共同面對。"凈云宗的議事殿內(nèi),檀香繚繞。
我望著主座上閉目養(yǎng)神的老者,心中突然泛起一陣熟悉感。他睜開眼的瞬間,
我瞳孔驟縮——他的眉眼,竟與鏡中的白九思有幾分相似。"玄尊,別來無恙。
"老者淡淡開口,聲音卻如洪鐘般震耳欲聾。白九思行禮:"見過凈云宗宗主。
不知宗主出關(guān),所為何事?"老者站起身,目光落在我身上:"自然是為了我的徒兒,
李青月。"我心中一驚,這才想起自己在凈云宗的身份??晌覐奈匆娺^這位宗主,
他為何說我是他的徒兒?"青月,還不快見過師父?"樊交交在一旁催促。我望著老者,
直覺告訴我事情絕不簡單。他既然是凈云宗宗主,為何從未在宗內(nèi)現(xiàn)身?
為何偏偏在此時出關(guān)?"師父?"我試探著開口,"青月愚鈍,從未見過師父。
"老者輕笑:"三百年前,你被白九思封印神魂,轉(zhuǎn)世為李青月。是為師將你帶回凈云宗,
抹去了你關(guān)于仙界的記憶。"我震驚地望向白九思,他卻面無表情:"原來如此,
難怪青月會出現(xiàn)在往生河畔。"老者點頭:"不錯,為師算出你與白九思的因果未了,
便將青月安排在往生河畔,讓你們重新相遇。"我只覺一陣眩暈,原來我的整個人生,
都是被設計好的。從出生到與白九思相遇,甚至是恢復記憶,都是凈云宗宗主一手策劃的。
"為什么?"我顫抖著問,"你為何要這么做?"老者嘆了口氣:"因為混沌即將復蘇,
只有你和白九思聯(lián)手,才能阻止這場浩劫。"白九思皺眉:"混沌復蘇?這與青月有何關(guān)系?
"老者望向我,眼中閃過一絲憐憫:"青月是鴻蒙父神的精魂所化,
她的神魂中蘊含著混沌之力。只有她自愿獻祭,才能徹底封印混沌。"我只覺一陣天旋地轉(zhuǎn)。
原來,我存在的意義,竟是為了獻祭自己封印混沌。而白九思娶我,
不過是為了完成這個計劃。"不!"白九思突然怒吼,"我絕不會讓青月去送死!
"老者搖頭:"玄尊,這是天命,不可違逆。"白九思握緊我的手,
眼中是從未有過的堅定:"我不管什么天命,我只要青月活著。"我望著他眼中的決然,
心中涌起一股暖流。原來,他真的在乎我,哪怕是與天命為敵。"青月,跟我走。
"白九思突然拉著我向外沖去。凈云宗弟子們想要阻攔,卻被他一掌震退。"白九思,
你要與整個仙界為敵嗎?"老者的聲音從身后傳來。白九思頓住腳步,
轉(zhuǎn)身冷笑道:"若仙界容不下青月,那我便毀了這仙界!"他的話音剛落,
整個議事殿突然劇烈震動。我望著他眼中燃燒的火焰,突然明白,這個男人為了我,
真的什么都做得出來。"九思,"我輕聲喚他,"我們?nèi)ツ睦铮?白九思低頭望著我,
眼中是化不開的溫柔:"去一個沒有人能找到我們的地方,過平凡的日子。"我點頭,
任由他牽著我御劍而行。風在耳邊呼嘯,我望著身下飛速掠過的云海,突然覺得,
只要能和他在一起,哪怕是與整個世界為敵,我也心甘情愿。然而,
命運的齒輪早已開始轉(zhuǎn)動。當我們降落在松鶴縣的老榕樹下時,
我看見鏡中的女子正站在樹影里,嘴角掛著一抹意味深長的笑。"青月,
記住往生河畔的約定..."她的聲音隨風飄散,我只覺一陣頭痛欲裂,
前世的記憶如潮水般涌來。我終于想起,三百年前,
我與白九思在往生河畔立下誓言:"生生世世,永不相負。"可天道無情,
我們終究逃不過命運的捉弄。白九思察覺到我的異樣,擔憂地問:"青月,你怎么了?
"我抬頭望著他,眼中是從未有過的堅定:"九思,我們不逃了。"他愣住了:"為什么?
"我握住他的手,輕輕放在自己心口:"因為這里,有比天命更重要的東西。
"白九思望著我,眼中漸漸泛起淚光。他低頭吻住我,這個吻帶著劫后余生的狂喜,
也帶著對未來的期許。遠處,老榕樹的枝葉沙沙作響,仿佛在為我們的愛情鼓掌。我知道,
前方的路還很長,充滿了未知和挑戰(zhàn),但只要有他在身邊,我就無所畏懼。因為,
在這片被陰影籠罩的仙界,我們終于找到了屬于彼此的光。而這束光,終將照亮所有的黑暗。
(第二章 鏡中月 完)臨江仙·青鸞劫第三章 迷霧起松鶴縣的老榕樹在夜風中沙沙作響,
枝葉摩挲的聲音仿若低語,訴說著古老的秘密。我緊握著白九思的手,
望著鏡中女子逐漸消散的身影,心中的疑慮愈發(fā)濃重。往生河畔的約定如同一把鑰匙,
卻似乎開啟了更多未知的鎖?!熬潘?,我總覺得,這一切沒那么簡單?!蔽姨痤^,
望向他深邃的眼眸,試圖從那里找到答案。白九思輕輕撫去我額前的碎發(fā),
眼中滿是溫柔與堅定:“無論發(fā)生什么,我都會在你身邊?!彼脑捜缤鳎?/p>
卻無法驅(qū)散我心底的寒意。正當我們沉浸在短暫的安寧中時,
一陣急促的馬蹄聲打破了夜的寂靜。只見一名身著凈云宗服飾的弟子匆匆趕來,
在我們面前翻身下馬,單膝跪地:“玄尊,青月仙尊,大事不好!凈云宗宗主遇刺,
生死不明!”我和白九思對視一眼,眼中皆是震驚。凈云宗宗主身為仙界元老,
實力高深莫測,究竟是誰有如此膽量,敢在凈云宗內(nèi)行刺?“可知是何人所為?
”白九思皺眉問道。弟子抬起頭,眼中滿是恐懼:“弟子不知,但事發(fā)時,
現(xiàn)場出現(xiàn)了青鸞的鳴叫,還有一道神秘的青色劍光……”青鸞?我的心猛地一沉,
下意識地握緊了拳頭。難道這一切,都與我的青鸞血脈有關(guān)?白九思似乎察覺到了我的異樣,
他握住我的手,輕輕捏了捏,以示安撫。“我們立刻回凈云宗。”白九思轉(zhuǎn)身,
召喚出他的坐騎——一只周身環(huán)繞著金色火焰的麒麟。麒麟仰天長嘯,聲震四野。
我翻身上去,坐在白九思身后,雙手環(huán)住他的腰。隨著麒麟振翅高飛,風聲在耳邊呼嘯而過,
我的思緒卻愈發(fā)混亂。凈云宗內(nèi)一片死寂,往日的祥和不復存在。我們剛踏入山門,
便看到了一片狼藉。弟子們神色慌張,四處奔走,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濃烈的血腥味。
白九思的臉色愈發(fā)陰沉,他拉著我,快步走向宗主的居所。宗主的房間內(nèi),氣氛凝重。
幾位長老圍在床邊,神色悲痛。我們走上前去,看到宗主面色蒼白,氣息微弱,
胸口處有一道深可見骨的劍傷,傷口周圍的皮膚呈現(xiàn)出詭異的青色,顯然是中了劇毒。
“這是……青鸞劍的劍氣。”白九思的聲音低沉而冰冷,他轉(zhuǎn)頭看向我,
眼中閃過一絲復雜的情緒。我只覺一陣眩暈,仿佛被人狠狠打了一拳。為什么?
為什么所有的線索,都指向了我?“青月,你可有什么要說的?”一位長老上前一步,
目光如刀般落在我身上。我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鎮(zhèn)定下來:“長老,
青月絕無傷害宗主之意。此事背后,定有隱情?!薄昂?,事到如今,你還想狡辯?
”另一位長老冷哼一聲,“現(xiàn)場出現(xiàn)了青鸞的鳴叫和青鸞劍的劍氣,除了你,還能有誰?
”我握緊雙拳,心中的委屈和憤怒如潮水般涌來。我剛想開口反駁,白九思卻突然上前一步,
將我護在身后:“諸位長老,青月是本君的道侶,本君相信她。在真相未明之前,
還請不要妄下定論?!遍L老們面面相覷,一時無言以對。白九思轉(zhuǎn)頭看向我,
眼中滿是信任:“青月,我們一起找出真相。”我用力點頭,心中涌起一股暖流。無論如何,
至少他還相信我。我們開始在凈云宗內(nèi)展開調(diào)查。白九思憑借著他的法力和人脈,
四處搜集線索。而我,則將目光投向了那個神秘的鏡中女子。她究竟是誰?
為何會與我長得一模一樣?又為何會在關(guān)鍵時刻出現(xiàn),給我留下那些似是而非的線索?
在藏書閣中,我找到了一本關(guān)于青鸞的古籍。上面記載著:“青鸞者,上古神鳥,
與鳳凰齊名。其羽色青碧,能歌善舞,性高潔。青鸞一族,曾與仙界有過一段淵源,
后因一場變故,逐漸銷聲匿跡……”變故?究竟是什么樣的變故,
能讓一個上古神族幾乎滅絕?我繼續(xù)翻閱古籍,終于在一處不起眼的角落,
找到了關(guān)于那場變故的記載:“數(shù)千年前,青鸞一族因擁有強大的力量,
引起了仙界某些人的覬覦。他們設計陷害青鸞一族,污蔑他們意圖謀反。仙界眾仙不明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