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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選章節(jié)

小紫書,清韋注 錢好多 25137 字 2025-06-11 14:53: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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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修煉成人最后一縷妖雷劈開古樹時,胡香香嗅到了自己皮毛燒焦的氣味。

晨霧彌漫的杉木林里,她蜷縮在樹洞中,九條尾巴緊緊纏住身體。

五百年道行換來的化形機會,成敗在此一舉?!斑青辍惫趋乐厮艿穆曇舯阮A想中清脆。

胡香香睜開眼,看見自己修長的人類手指正抓著濕潤的苔蘚。晨光穿透霧氣,

照在她新生的肌膚上,白皙得近乎透明。她下意識抖了抖耳朵,

卻發(fā)現原本毛茸茸的尖耳已經變成圓潤的耳垂?!俺晒α耍俊彼桓抑眯诺伢@叫道,

聲音從喉嚨里滑出來,像山澗清泉般悅耳。跌跌撞撞地爬出樹洞,

她赤足踩在沾滿露水的蕨類植物上,仰望天空做了個深呼吸。

遠處城市的天際線被朝陽染成金色,她眨巴著一對大眼睛癡迷地看著,未知的誘惑是緊張的,

也是刺激的。身后漸漸鼓起,她慌忙按住——那是她用法術藏起來的尾巴。

化形尚未完全穩(wěn)定,遇到危險時妖類本能還是會顯露。她咬破指尖,

用血在后腰處畫了道隱匿符,這才松了口氣?!跋日尹c吃的。”她揉著咕咕叫的肚子,

朝城市方向邁出第一步。五顏六色的霓虹燈亮起來時,

胡香香已經學著路上其他女孩的樣子穿上了靚麗的裙子和鞋子。

兩個年輕女孩從一家燈光明亮的小店里說說笑笑著走出來,嘴里吃著幾串東西,

誘人的香味鉆進了胡香香的鼻子。她也想進去找吃的,剛靠近玻璃門,門自動向兩邊打開,

嚇了她一跳。她在便利店門口蹲了下來,認真研究著玻璃門,

玻璃門每次開合都發(fā)出“叮咚”的聲響,她伸出食指小心戳了戳,又迅速縮回?!敖Y界?

”她歪著頭,尖耳在發(fā)絲間若隱若現。第五次嘗試時,

忍無可忍的店員從貨架后探頭朝她詢問:“你好,請問你到底進不進來?”胡香香愣了愣,

點了點頭。剛站起來,一對正嬉笑打鬧的情侶正要進去,壓根沒注意到地上有個人冒出來,

就這么撞到了一起。她被突然出現的人類嚇得往后退了兩步,后背撞上燈柱,

情侶向她投來奇怪的眼神。她尷尬地笑笑,尾隨她們一起進到店內。

收銀臺邊上咕嘟咕嘟正煮著面,熱氣騰騰的麻辣燙散發(fā)著誘人的香味,

琳瑯滿目的貨架讓她挪不開眼。她吞了吞口水,看了半天,

發(fā)現每個人都會掏出來一個閃亮的方塊給店員看,然后才能得到想吃的東西。其他人都走了,

女店員古怪地看了她一眼,面無表情地問道:“要什么?選好了嗎?”“要這個。

”她指了指麻辣燙。“好,要哪些?幾串?”“各一串。”她胡亂指了幾樣。

女店員用一個圓圓的紙盒子給她裝好,在收銀機上按了幾下,把掃碼器舉到她面前。

她茫然地眨了眨眼,然后從口袋里摸出一顆葡萄大小的夜明珠——這是去年在山澗里撈的,

她還有很多顆。“這個……夠嗎?”她將閃亮的夜明珠遞給店員?!啊裁匆馑迹?/p>

”女店員疑惑地看著她。“我跟你換,用這個?!彼懬拥亟ㄗh道?!耙船F金,

要么微信支付寶?!迸陠T笑了起來,拿起珠子看了看后又放下并禮貌地搖頭:“這個不行。

”“是真的!你相信我?!彼钡糜痔统鲆活w,“那再加一顆?!薄安还苷婕俣疾豢梢?,

這是我們的規(guī)定……”女店員用一種異樣的眼光掃著她,“你沒帶手機嗎?

”“……我……”她不知道手機是什么,為難地看了眼那色香味俱全的串串,

實在舍不得放下珠子。一個穿著藍色T恤的胖子往她旁邊一站,饒有興致地打量著她。

“我?guī)退?。”胖子把選好的一瓶脈動放在柜臺上,湊過來小聲說道,“沒帶手機吧?

”“手機?”她突然意識到這個東西可能就是剛才其他人手里拿的那個會發(fā)光的方塊,

于是羞澀地點了點頭。“我也忘過,沒事兒。

”胖子拿出手機幫她掃碼支付后先走出了便利店。她還沒來得及說感謝,

趕緊抓上盒子追出去,讓她意外的是,胖子沒走,就在門口?!懊琅F姓?

有興趣往演藝方向發(fā)展嗎?”胖子掏出一張名片遞給她,

“我是《新星閃耀》的選角導演周末?!?演藝方向?”“你的條件這么好,

不做這一行太可惜了,我敢說不久的將來你一定可以成為明星!”周末眉飛色舞地笑著,

厚厚的雙下巴隨著他的笑聲顫抖,“或許你就是學這方面的?就讀于哪所學校呢?

”“……明星是什么?”周末的小眼睛睜得老大,愣了半天后在她臉上轉了一圈,

指著她手里的麻辣燙:“就是……每個人都認識你,

每天都能吃到比這個還好吃的東西……的一份工作?!薄澳强梢??!焙阆闼斓鼗卮鸬?。

2,舞臺新秀胡香香坐在化妝間里,好奇地打量著陌生的四周?!白?,不要動!

”化妝師有點不耐煩地說道。她只好坐端正,坐了一會兒覺得無聊,

拿起桌上的粉餅盒用手指一按,金屬蓋子“啪”地彈開,白色粉末濺到鼻尖上。

她迅速伸出舌尖舔了舔,立刻皺起臉?!安荒艹?!”化妝師驚訝地沖她叫道,

一邊懷疑著剛才自己是不是眼花了,一邊迅速奪過粉餅。全部弄完后,

胡香香對著鏡子轉了一圈,亮晶晶的粉色連衣裙開衩到大腿,腰間沒有腰帶,

這讓她有些惶恐,總覺得后腰發(fā)涼——其實是藏不住的尾巴在抗議。工作人員進來催,

她隨手抓了把好看的亮片抹在鎖骨上,邁步時差點被高跟鞋絆倒?!?58號選手準備!

”舞臺很大很亮,舞臺四周卻是黑的,隱約可見很多人影。

三位評委坐在五米開外的長桌后面,中間的女人戴著夸張的耳環(huán),正用鋼筆敲打著評分表。

胡香香嗅到空氣中飄散的緊張氣味,忍不住又抖了抖耳朵?!白晕医榻B吧。

”女評委頭也不抬地說道?!拔医泻阆?,今年……二十歲,住在青……”她突然停頓下來,

想起老槐樹精的警告——不能透露妖類的任何信息,包括住址。于是,

她猶豫了一下隨口編道,“住在青石……”“誰問你地址了?”左側的男評委笑出了聲,

“說說你來自哪個院校,有哪些特長。”他的目光上下打量了胡香香以后在她領口停留,

胡香香后頸的絨毛悄悄豎了起來?!熬瓦@樣吧?!彼胫撛趺凑f,

女評委明顯失去了耐心,終于抬起頭來,眼神銳利得像要剝開她的皮,“才藝展示環(huán)節(jié)。

”“什么才藝?”她反問道?!安皇菓撐覀儐柲銌??”女評委生氣地把筆一摔,

“什么情況啊這是?”“會唱歌唱歌會跳舞跳舞。

”女評委右側一直沒開口的男評委耐心說道。胡香香感激地看了他一眼,

周末問過她會不會唱歌跳舞,她為了以后能每天都有串串吃,就說會,

原來才藝展示說的就是這個。

她絞盡腦汁開始回想以前一只雖老但風韻猶存的老狐貍教過的舞蹈,可聚光燈太亮了,

亮得她頭暈。評委們交頭接耳的樣子像極了當年想偷她內丹的狼妖。本能先于理智發(fā)作,

她的瞳孔逐漸泛起淡金色?!盁艄馓萄哿?..”她輕聲說著,指尖劃過空氣。

整個演播廳的燈光突然暗下來,只剩一束柔和的月光般的光柱籠罩著她。

評委們的表情凝固在臉上,眼神逐漸渙散,只癡癡地望著舞臺。

胡香香沒注意到評委跟觀眾的異常,她沉浸在燈光終于合適了的喜悅中,隨意轉了幾個圈,

裙擺像山間的野薔薇在肆意綻放。魅惑術一旦施展,中招者會看見內心最渴望的畫面。

待舞到高潮時,她的后腰越來越燙,

她知道再不停下來她那蠢蠢欲動的九條尾巴就要暴露在大庭廣眾之下了,

只好突兀地草草結束,忐忑不安地等著接受評判。但已是相當驚艷了!

呆若木雞的觀眾和評委愣怔了好一會兒,如雷般的掌聲響起,響徹整個演播大廳。

胡香香站在舞臺中央,沉浸其中,享受著這一切,這是她五百年來從未有過的體會。今后,

她不用再躲躲藏藏了,她是人,而且是閃閃發(fā)光的明星。是的,她以為自己已經是明星了,

是個可以每天吃到各種好吃的明星了。燈光恢復正常時,評委席亂成一團。

女評委正往太陽穴抹清涼油,兩個男評委則紅著臉整理領口。3,

攝魂玉牌她下臺后正要去換衣服,導演助理走到她身邊讓她先去見個人?!耙娬l?

”“去了就知道了?!敝頉_她神秘一笑,“好事?!焙檬拢侩y道這么快就給我好吃的了?

她提著裙子樂滋滋地跟在助理后面?!靶≠R總,她來了。”到了一個房間,

助理推門朝著里面說道,說完轉身就走。“進來。”胡香香走進去,

一個身著深藍西裝的年輕男子從沙發(fā)上站起來,他又高又瘦,皮膚白皙,五官精致,

戴著一副眼鏡,氣度不凡。貼身的襯衫領口松開些許,露出鎖骨處的白色玉牌,

那玉牌讓胡香香很不舒服,像是有什么東西在灼燒著她的視線吸收著她的魂魄。“賀子峰。

”男子遞來名片,金箔壓印的“衡達集團”四個字在燈光下反光,“節(jié)目冠名商。

”胡香香接過名片嗅了嗅,檀香混著薄荷,掩蓋不住底下銅錢的味道。她打了個噴嚏,

名片掉在地上?!澳悴恢牢沂钦l?”賀子峰不高興地挑了一下眉,

這個動作讓他英俊的臉顯出幾分傲慢?!艾F在知道了?!焙阆銖澭鼡烀?,

不卑不亢地說道。心想我才來幾天,為什么要知道你是誰?你是什么不得了的大人物嗎?

而且,你又知道我是誰嗎?突然,她的后腰猛地一顫,嚇得她大驚失色,

慌忙伸手到后面按住那幾條耐不住寂寞的尾巴。她剛狼狽站好,賀子峰突然伸手過來,

指尖擦過她耳際:“你耳朵上沾了亮片。”收回手時,他摩挲著胸前的玉牌,若有所思,

“晚上有空嗎?米其林三星主廚新開的店……”“有好吃的?烤雞有嗎?”聽到吃的,

胡香香眼睛一亮,尾巴在后腰的裙底下歡快地擺動,至于什么林什么星她根本聽不懂。

“當然……”還真好打發(fā),和他賀子峰交往過的女孩數不勝數,想吃烤雞的這還是第一個,

而且看她興奮的樣子也不像是裝的。他不露痕跡地微笑道,“這不算什么……我們加個微信。

”見胡香香面露難色,賀子峰馬上笑笑:“怎么,不愿意給?”“手機在更衣室,

我還沒換衣服呢?!焙阆隳翘旄苣┱f自己的手機被偷了,身無分文,

周末立馬借錢給她買了款普通手機,說會在她的薪酬里扣?!澳歉嬖V我電話號碼吧。

”胡香香只好告訴了他。夜晚,胡香香如約而至。餐廳露臺能俯瞰整個城市夜景,

她的雙手慵懶地趴在上面,看得入迷,長發(fā)在夜空中飛舞。做人真好??!她暗暗感嘆。

賀子峰盯著她靈動可愛的側顏,逐漸沉迷?!澳莻€會轉的!”胡香香指著遠處的摩天輪,

半個身子探出去,“是做什么的?”賀子峰一把拽住她手腕,玉牌擦過她皮膚,

激起一陣刺痛,而玉牌的表面立刻浮現出蛛網狀紅紋。胡香香大吃一驚,暗叫不好。

“小心掉下去?!彼曇舭l(fā)緊,她連摩天輪都不認識,一定是剛從偏遠山區(qū)來的單純小姑娘。

不知為何,露臺突然暗了一瞬,賀子峰抬頭,發(fā)現是云層遮住了月亮,再低頭時,

玉牌已經恢復了原樣。還好,賀子峰沒有留意到玉牌的異樣,胡香香松了一口氣。

她撫摸著刺痛的手腕,看了一眼那塊玉牌,玉牌呈橢圓形,溫潤光滑,

上面一個字一個圖案都沒有,仿佛剛才是自己的錯覺。這塊玉牌不是普通的玉,

以后她盡量不要和這個賀子峰接觸才好?!斑M去吧,這里風大。

”賀子峰自然而然攬著她的纖纖細腰,她渾身一緊,臉頰緋紅地往旁邊躲開。

賀子峰尷尬萬分,但比起那些主動投懷送抱的女孩,他的心中卻蕩漾著一種說不出來的滋味,

他笑笑:“我又不吃人?!薄翱晌覀儎傉J識。”她有點生氣,想也沒想地懟道。

賀子峰強行把不快壓了下去,還沒有人敢這么和他說話?!翱斐园伞!甭渥螅?/p>

賀子峰無奈地催促著胡香香,她正認真研究餐巾疊成的天鵝。銀質刀叉對她來說太笨重,

哪只手該拿刀哪只手該拿叉她完全不懂,手忙腳亂地弄了半天,切牛排的手法像是在鋸木頭。

賀子峰看不過去,伸手要幫忙,卻被她躲開?!拔易约簛怼!彼虉?zhí)地抓著餐刀,

指甲泛起淡粉色。瓷盤突然“咔”地裂開一道縫,巨大的聲響打破了四周的安靜,

引起了人們的注目禮。胡香香抬起頭向眾人抱歉地笑笑并吐了吐舌頭。“一個盤子而已,

不用在意?!辟R子峰伸手到口袋里,猶豫了一會兒從里面拿出一個藍色絲絨盒打開,

淡淡地說道,“見面禮,不知道胡小姐是否會喜歡?!彼{絲絨襯著鉆石項鏈,

在燭光下像凝固的星河。胡香香卻盯著他身后興奮地笑道:“烤雞來了!

”整只烤雞金黃酥脆,胡香香直接伸手撕下雞腿,油滴在下巴上也不擦。

這可比山上吃的好吃得太多了!還是人會吃。賀子峰舉著項鏈僵在原地,

鉆石的光芒在胡香香狼吞虎咽的吃相前黯然失色。“別人見到這條項鏈都會尖叫,

而你……是不喜歡鉆石嗎?”他失望至極,最終放下首飾盒,倒了杯紅酒抿了一口,

極力掩飾住內心的不悅,難道她嫌???不應該啊,

一個連摩天輪都不認識的人怎么可能會嫌這顆鉆石???胡香香啃著雞翅膀,

含混不清地問:“為什么要尖叫?石頭又不能吃?!薄啊墒?,是我精心給你挑選的禮物,

你不收……”賀子峰之前從來沒有遇到過這么難堪的事,想了想還是打算坦誠告知,

“我有點難過?!笔^漫山遍野都是,就算這個所謂的鉆石比山里的亮,說到底還是石頭,

石頭她可不稀罕,哪有她的夜明珠寶貝,而且胡香香不明白為什么第一次見面要送她這個,

其實她有烤雞吃就行。“那給我吧,謝謝?!彼龔淖郎夏眠^首飾盒,

匆匆掃了一眼里面閃閃發(fā)光的石頭后又關上,違心地說道,“很漂亮?!薄安挥梅笱芪?。

”賀子峰苦笑,這禮物送得如此難受,還不如不送,“你并沒有覺得很漂亮?!北粚Ψ秸f中,

胡香香眨巴著眼睛,不置可否?!霸賮碇豢倦u?

”賀子峰無奈地看著她嘴唇上方的饞嘴痣笑道?!昂醚胶醚?!”胡香香邊吃邊點頭,

歡喜雀躍。4,初次交鋒化妝間的鏡前燈將胡香香的臉照得發(fā)亮,

她盯著鏡子里自己過于明亮的瞳孔,舌尖無意識地舔過犬齒。“別動?!被瘖y師按住她肩膀,

沾著閃粉的刷子掃向后頸。冰涼的觸感讓胡香香渾身一顫,尾巴突然繃直。

昨晚餐廳露臺賀子峰的玉牌擦過她皮膚的灼痛感再度浮現,她攥緊了座椅扶手。

化妝師的手繞過她耳后整理碎發(fā),指甲不小心刮到耳垂?!翱照{開太低了?!彼蝗徽酒穑?/p>

化妝箱被撞翻在地,散落的眼影盤砸在地上迸出藍色粉末,

像極了三百年前她在山澗邊打翻的毒蘑菇汁液。披肩從椅背滑落,

她一把撈住裹在腰間——尾巴尖已經冒出來了。“不好意思,我去個洗手間。

”說完她著急忙慌地出門貼著墻根疾走,披肩在腰間系成結,掩蓋住不安分的隆起。這時,

前面轉角處傳來高跟鞋敲擊地面的規(guī)律聲響,她來不及回避,迎面撞見個窈窕女子,

正是她們這個節(jié)目的主持人趙思凌。見到她,趙思凌神情有一絲慌亂,

沒話找話地跟她搭訕:“胡香香?去哪里?”胡香香覺得奇怪,

這條通道通往的地方只有洗手間,她還能去哪里?她正要開口,

趙思凌先尷尬地笑了:“先走了?!薄班??!彼c頭。走到洗手間門口,

有一個人埋著頭在洗臉,她一看背影,居然是賀子峰。她想趕緊躲進女廁所,但好巧不巧,

賀子峰抬頭了,他胸前那塊玉牌就算通過鏡子,也讓胡香香頭暈了一下。

“……小……小賀總。”躲不掉,她只好主動開口叫他,

畢竟兩天前才吃了人家的烤雞收了人家的項鏈。賀子峰的臉上都是水珠,

他扯了張紙隨意擦了擦,眼尖的胡香香卻發(fā)現他的臉頰上有一個淡紅色的嘴唇印沒洗干凈。

胡香香根本沒多想,她也無心顧及,她現在只擔心身后那九條麻煩的尾巴,

于是她還不等賀子峰說話就沖進了女廁所。她使用法術安撫住尾巴,這才踏實走出來,

一出來就傻眼了。賀子峰壓根沒離開,雙手插在褲兜里在等她。

他滿面笑容地問道:“你住在哪里?”“……我?

”胡香香到了晚上當然是化作原形回她山里的狐貍洞里,再說了,在這城里她也沒房子啊。

但她當然不能這么說?!耙愎?!”說完她急匆匆往前走,“我還要去化妝。

”可他一副不放她走的架勢,一把拉住她:“告訴我?!焙阆慵绷耍?/p>

只好繼續(xù)胡編亂造:“我剛來,還沒地方住,住在……”“酒店?”“……對。

”“結束后我送你回去?!辟R子峰熱情似火地說道。“好?!焙阆阈南脒@人真麻煩,

還纏上了,先應付了再說,到時候她隨便找個地方化原形就跑了。結果,她下臺后剛卸好妝,

賀子峰已經走了進來。她連連叫苦,面上還得微笑著打招呼。這可怎么辦呢?到了停車場,

賀子峰問她住哪間酒店?!伴僮泳频?。”她做狐貍時除了修煉,空閑的時光大把,

所以花了二十年學習認字和講話。當她頭一天化作人形來到這人類的城市時,

看到了她最喜歡吃的橘子居然是一家酒店的名字。“嗯,聽說過……帶你去吃日料好嗎?

”賀子峰伸手到褲兜里摸車鑰匙?!暗鹊?!”突然,

一個穿著黑色連帽衛(wèi)衣的年輕男子從遠處朝他們狂奔而來,

茂密的黑色頭發(fā)在頭頂一上一下地晃動。賀子峰緊張地看著來人,

胡香香卻第一時間看到了此人手里拿著的銅質羅盤,且指針在快速旋轉。隨著他的奔跑,

停車場大部分頂燈開始電壓不穩(wěn)地閃爍。不好,胡香香一緊張,后腰燙得像烙鐵,

九條尾巴在封印下瘋狂掙扎。結果,此人跑到離他們兩米遠的地方,竟往前撲了出去,

重重地摔在了地上,羅盤也滾到了一邊。胡香香“啊呀”叫了出來,

連忙向地上的年輕男子伸出援手:“怎么了?有沒有摔傷?”賀子峰眉頭一皺,

把胡香香拉回自己身邊并警惕地朝她搖了搖頭。年輕男子狼狽地爬了起來,

拍了拍衣服褲子的塵土,看著胡香香豎起了大拇指。“什么意思?”賀子峰疑惑地問道,

“還有,剛才你叫我們等等,又是什么意思?”“不好意思……”年輕男子自嘲地笑笑,

“認錯人了,以為是一個老朋友?!薄澳阏J錯的人是我,還是她?”賀子峰依舊半信半疑,

沒有完全放下戒心?!八??!蹦贻p男子故作輕松地笑道,“以為是前女友呢,太像了。

”說完走過去想撿起地上的羅盤?!拔襾?,你摔了別動。

”胡香香搶先一步走過去把羅盤撿了起來,還抖了抖上面的灰塵,這才遞給年輕男子。

他身材高大健碩,五官清秀,輪廓分明,眼神澄澈,小麥色的皮膚健康陽光,

黑色的頭發(fā)十分精神。胡香香覺得他根本不像是拿羅盤的人,說他是個在校大學生更合適。

“謝謝?!蹦贻p男子接過的一瞬間,

聽到對面那兩片幾乎沒有動的紅唇里發(fā)出了冰冷的聲音:“你的道行太淺,何苦來抓我?

”“就算你修煉了五百年,也還是妖,妖就是妖,永遠都無法變成人。

”年輕男子小聲譏諷道,“我不會放過你的。”胡香香心中一沉,怒不可遏,

牙齒都快要咬碎?!白吡恕!蹦凶幽弥_盤跟賀子峰擺了擺,瀟灑轉身。

停車場所有車輛警報集體嘶鳴,男子內心一驚,看來狐貍小姐五百年的修煉不是浪得虛名的。

他頭也不回,仿佛沒有聽到似的。但其實走到了沒有人的地方,他的雙肩往下一沉,

無精打采地嘆了口氣:“我確實不是她的對手。”說完搖頭笑自己:“哎呀,

謝采亭啊謝采亭,你也太自不量力了!”“你確實不是她的對手。

”一個低沉的聲音從他身后傳來?!皫煾??”謝采亭回頭,尷尬萬分。“需要我?guī)兔幔?/p>

”鄧元一慈愛地看著這個莽撞的徒弟?!拔夷苄??!敝x采亭心虛道,“剛才是我輕敵了。

”“要不……換一個容易點的?”“不,我就要挑戰(zhàn)她,收了她我才算是完成師門的考核。

”謝采亭滿心不服氣,這才剛剛過招,師父還是太小看他?!坝賱t不達,可以慢慢來,

不用急于求成?!编囋粚@個徒弟非常了解,太好強,“你呀,就是對自己要求太高,

其實不必事事追求完美,收幾個道行淺的也可以的?!薄澳欠N小妖沒意思。”謝采亭不屑道,

“我要一步到位?!编囋粵]再說什么,只是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5,

記憶刪除出了停車場,外面暴雨如注,賀子峰覺得奇怪,之前天氣還好好的。

收音機里正在反復警告市民:暴雨紅色預警。“還預警!”賀子峰氣道,“都下成這樣了。

”“要不就不去了吧?!焙阆愠脵C說道?!叭?,我已經訂好位了。

”雨刷器在擋風玻璃上劃出急促的扇形。

胡香香蜷縮在副駕駛座最邊緣極力躲避著那塊玉牌的灼燒,暈暈沉沉。

“下周有個慈善晚宴……”賀子峰單手扶著方向盤,另一只手無意識地摩挲著胸前的玉牌。

羊脂玉表面泛著不正常的紅暈,像浸了血水的棉花。賀子峰余光掃過胡香香緊繃的身子,

發(fā)現她好像心不在焉,根本就沒有聽他說什么?!翱照{太冷?”“有點累。

”胡香香搖頭時瞥到有三道血絲般的紋路在玉石內部游走。這時,車窗外突然炸開一道閃電。

青白電光穿透雨幕的剎那,玉牌突然變得滾燙。賀子峰身子一抖,

叫了出來:“好燙……怎么回事??!”胡香香像被無形的手掐住喉嚨般仰起頭。

披肩下傳來布料撕裂聲,狐尾在裙子下劇烈掙扎?!跋阆??怎么了?”賀子峰疑惑地看著她,

忘了自己玉牌的溫度。她猛地抓住車門把手,瞳孔縮成兩道金線,指尖掐進掌心,

血腥味壓住喉間的妖嘯?!澳?!”賀子峰恐懼地大叫,車子猛地來了個急剎,

輪胎跟地面的摩擦發(fā)出刺耳的聲音,差點追尾。一定是剛才那個人,沒想到他這么厲害!

她顧不上呆若木雞的賀子峰,瞬間幻化成原形飛出車外,到了謝采亭的面前。

雨水順著謝采亭的衛(wèi)衣下擺滴成小瀑布,他正躲在一家商店的屋檐下調整羅盤,

一只臟兮兮的流浪小橘貓也在躲雨,趴在旁邊的地上看得津津有味。屋檐下的燈光突然閃爍,

胡香香這只狐貍的突然出現把小橘貓嚇得弓起身體,全身的毛炸開,

然后不要命地跑上雨中的馬路,在行駛的車流里眼看就要被一臺車撞到……在千鈞一發(fā)之際,

胡香香以閃電般的速度沖過去化成人形將橘貓救了下來?!澳氵@個傻貓,不要命了!

”她撫摸著小橘貓濕漉漉的背柔聲嗔道。小橘貓在她懷中蜷著,并未離開。

等她把濕透的小橘貓抱到屋檐下躲雨時,謝采亭已經無影無蹤。她依依不舍地放下小橘貓,

冒雨回到了車上。賀子峰的玉牌里又有紅線若隱若現。見她上車,賀子峰才緩過神來,

驚懼地打開車門想逃走,但車門打不開。他轉過身背靠著車門,

哆哆嗦嗦地說道:“你……你是……妖怪!別殺我,求你了!別殺我!”“你全看到了。

”胡香香微笑著問道。賀子峰點頭,又用力搖頭:“沒沒沒有,我……我什么也沒看到。

”胡香香無奈地嘆了口氣,五百年來第一次,她對著人類掐出記憶修改的指訣。

賀子峰的眼神突然渙散,玉牌的紅光也像被按了暫停鍵,凝固在將熄未熄的狀態(tài)。

胡香香趁機去觸碰玉牌想拿著看個究竟,但在快觸碰到的瞬間她的手被彈開。也就是說,

她無法碰到這塊玉牌。“剛才說到哪了?”賀子峰揉了揉眼睛,看著胡香香,“對了,

下周慈善晚宴,你一定要參加?!薄安桓信d趣。”胡香香按住突突直跳的太陽穴,

記憶修改術的反噬來得比預期早,她感到頭疼欲裂,“不去?!薄斑??

”賀子峰終于發(fā)現了不對勁,“你的衣服怎么是濕的?頭發(fā)也是?!焙阆惆蛋刀辶硕迥_,

疏忽了!只好再一次在賀子峰驚懼的目光下將自己的頭發(fā)和衣服變成干的,

然后再次使用了記憶修改術。賀子峰的眼神又渙散了,而她的頭也痛得更厲害。

“……剛才說到哪里了?”賀子峰不厭其煩地重復道,“對了,下周慈善晚宴,

你一定要參加?!彼^,覺得賀子峰像個傻瓜,不禁笑了出來。“答應了?好,

你的衣服我來準備?!辟R子峰興致勃勃地拍打著方向盤,“對了,忘了告訴你,

我可以讓你成為這次選秀的冠軍?!泵咳赵谌祟惿鐣δ咳荆?/p>

胡香香已經懂得冠軍意味著什么,她皺眉不解:“難道我不夠格嗎?”“……夠,當然夠。

”“那你是什么意思?”賀子峰被懟得啞口無言,純真的胡香香一臉怒容和嫌棄,

還真是不食人間煙火。“我想提醒你,不是只有你才有關系,其他人也有。

”賀子峰有點冒火,“你不想拿冠軍?”“如果不是冠軍,是不是就不能當明星了?

”胡香香問道,周末說過只有當了明星才能每天吃到好吃的?!耙蔀槊餍强蓻]那么容易。

”賀子峰的手指輕拍著方向盤,傲慢地看著胡香香,“但我做得到?!薄白龅玫绞裁??

”“讓你接戲,讓你紅,讓你火!讓你成為家喻戶曉的明星!冠軍,是第一步……懂了吧?

”賀子峰頭疼不已,非要他把話說得這么明白,這姑娘是有點傻吧?“紅?火?

”她歪著頭想了想,突然恍然大悟,自言自語道,“冠軍,冠名商……哦!我懂了,

難怪叫冠軍,冠軍就是你們冠名商讓誰當誰就當,對吧?”賀子峰愣住,

隨后笑道:“并不全是……但也可以是?!焙阆悴⒉幌肭匪?,欠人的滋味并不好受,

二十年前,它被獵槍打傷了腿,幸好獵人身旁那個只有五歲的孩子抱住它替它求情,

獵人才放了它。她一直想報恩,但她養(yǎng)好傷后就再也沒遇到過獵人和他的孩子了。況且,

她并不想和賀子峰待在一起,尤其是那塊讓她很不舒服的玉牌。“冠軍我根本無所謂。

”“哼,鬼才信?!辟R子峰冷哼道,“那你為什么來參加這個節(jié)目?

”“是周末在大街上拉我來參加的,其實得什么名次我真的無所謂,只要……”“只要什么?

”“只要每天都有好吃的就行了?!彼[著嫵媚的雙眼,向往著未來的美食。

賀子峰越來越看不懂她了,也許,他就從來沒有看懂過她。

他把她帶到一家裝修考究但光線黑暗的日料店,點了很多菜。她尤其喜歡刺身,

不顧形象地吃了很多,邊吃邊好奇地問:“怎么你們也吃生的?”“我們?還有誰?

”“……嗯……我的意思……”胡香香胡亂指了指店內其他桌客人,“還有他們。

”“好吃啊,很多人都喜歡吃,我看你也挺喜歡?!辟R子峰把她舉起來的手按下去,

“不要指別人,小心被看見。”說完趁勢握住了她的手。胡香香慌忙將手抽出來,很煩躁,

這人怎么毛毛躁躁的。賀子峰自嘲地笑笑,還沒有誰這么抗拒他,真有意思。

胡香香惦記著回狐貍洞睡覺,吃完沒多久就說困了,賀子峰只好送她回她胡亂說的酒店。

她非不讓賀子峰送進去,這家酒店沒有地下停車場,賀子峰看雨還是那么大,下車也麻煩,

他的鞋子可不便宜,也就順水推舟了。胡香香等他的車一走,

就迫不及待地回了山里的狐貍洞,跟槐樹精聊了一晚上的趣事。遠處的咖啡館里,

鄧元一神情嚴肅地瞪著對面的徒弟。謝采亭低著頭,手放在桌上轉動著咖啡杯。

“剛才為什么要阻止我?guī)湍闶账 编囋缓掼F不成鋼地嘆了口氣,“它都變成了原形,

多好的機會!”“都說了我自己來,你插手,就不是我的成就了?!敝x采亭委屈巴巴地說道,

腦子里浮現出那只差點被車撞到的小橘貓和那個翩若驚鴻的身影……“只是這個原因?

”要不說鄧元一是師傅呢,這個精明的老頭!謝采亭的臉不自覺地一熱,頭低得更低了。

“你是人,絕對不能對妖動心,聽到了嗎?”謝采亭夸張地大叫:“怎么可能!”“那最好。

”鄧元一盯著謝采亭,犀利的眼神在判斷著真假,“當時你背對著它,

沒有看到它是只九尾狐!九尾狐不是那么好對付的,況且她已經修煉了五百年……九尾狐?

鄧元一后面的話謝采亭根本沒有聽進去,他的思緒被拉回到二十年前的那個傍晚,

那時他只有五歲……6,莫名其妙凌晨的影視基地籠罩在異常的霧氣中,

三號棚民國鬼宅已經布置好,開拍就緒。胡香香隨意整理著耳際碎發(fā),

心中既興奮又忐忑——這是她第一次演戲,雖然是個小配角,

但對她來說是很新奇有趣的體驗。上次的新星閃耀選秀她被賀子峰強行弄成冠軍,

還簽了一堆文件,于是,就有了現在的小角色。她不干,賀子峰說簽了合同,

已經由不得她不干了,如果不干,她得賠很多錢。那就試試吧,如果不好玩,

大不了回她的狐貍洞,誰怕誰呀。結果接到的第一部戲就是鬼怪片,她心里暗笑,

這不就是為她量身定做的嗎?她化好了女鬼妝,坐在一邊認真看著主角對戲,

也不知道要等多久才輪到她,看著看著她有些犯困打了個哈欠,做狐貍時她從來不熬夜,

生活很規(guī)律,這個點早就進入夢鄉(xiāng)了。面前的燈影晃了一下,

身邊坐下一個人——是她參加的上一個節(jié)目的主持人趙思凌,

她坐下了都還在跟周圍的人微笑點頭。居然在這里見到了熟人,胡香香睡意全無,

熱情地笑道:“思凌?你怎么也在這里?”“這個問題應該我來問你。

”趙思凌冷冰冰地小聲問道,臉上卻保持著剛才的笑容,雙眼直視著前方?!啊??

”胡香香不明白趙思凌為什么用這種語氣和她說話,她們并不熟,也沒仇?!把b傻是吧?

”趙思凌理了下鬢角的幾根亂發(fā),側過頭來看她,笑容滿面。

不知道的還以為她們是好朋友在熱聊。在參加那個選秀節(jié)目時,

胡香香就覺得這個趙思凌長相雖然拔尖,但主持能力屬實有限,練稿子干干巴巴不說,

還接不上評委的話,經常讓舞臺冷場尷尬,

她暗地里曾不止一次地嘀咕這樣的人是怎么當上主持人的?!拔衣牪欢阍谡f什么。

”胡香香苦笑,選秀時選手眾多,估計她認錯人了,她笑著提醒趙思凌,

“你是不是找錯人了?我是胡香香。”“你是怎么進的劇組?你是哪里人?

”趙思凌咄咄逼人地看著她,臉上像蒙了一層寒霜,不過轉瞬即逝,在有人經過她們面前時,

她又展露出了人畜無害大方得體的笑容?!爱斎皇呛灹撕贤M來的呀。

”這又沒有什么好隱瞞的,胡香香覺得奇怪,“有什么問題嗎?”“怎么,

不敢回答你是哪里人?”“你問這個做什么?”胡香香略顯緊張地一笑,“我是通順人,

怎么了?”她早就在山上撿到過一張身份證,上面的照片是個年輕女孩,

只不過名字不叫這個,是她用了幻術把證件上的名字改成了胡香香。

上次她就是拿著這張證件報名參加選秀節(jié)目的?!昂撸∧氵@個名字在通順只有三個人,

和你的身份證號碼根本對不上!年紀也不對,而你的證件號碼對應的人,叫吳燕。”“你!

”胡香香大為震驚,“你查我?為什么?”“我是不可能讓一個不清不楚的人接近他的。

”趙思凌冷笑了一聲,嘴唇湊到她耳邊,壓低聲音一字一句說道,“離他遠一點!

我和他從小就一起玩,讀一個學校,而且,我是他的未婚妻!”“誰?”她大吃一驚,

完全懵了?!斑€裝?”趙思凌氣得渾身發(fā)抖,臉上厚厚的一層粉都擋不住逐漸通紅的臉,

“你們去吃西餐和日料,他還送了你鉆石項鏈……怎么,這么快就忘了?”“……小賀總?

”胡香香啼笑皆非,那個自命不凡的男人還是個搶手貨嗎,真看不出來,她笑道,

“你誤會了,我和他就是吃吃飯的關系,僅此而已,你想多了?!薄俺猿燥??

那鉆石項鏈怎么解釋?”“那石頭?”胡香香心想人類真小氣,那么小一顆石頭也要計較,

早知道當時死活不要了,“我根本不想要的,那么小一顆石頭要來干嘛?又不能吃,

但他非要給我,我不收他好像很不高興,我能怎么辦?你想要我明天拿給你。

”她這無所謂的表情深深刺激到了趙思凌,讓她想一巴掌甩到這個茶里茶氣的女孩臉上,

那可是價值五萬的項鏈,但礙于周圍人多,她克制住了這個沖動?!拔迦f塊錢的項鏈,

你居然嫌??!”趙思凌冷笑著搖搖頭,“胃口蠻大的嘛?!薄拔迦f?那石頭值五萬?

”胡香香無比震驚,差點站了起來?!坝盅b!”趙思凌咬牙切齒道,“我警告你,想嫁給他,

你還嫩了點。要再讓我知道你接近他,看我怎么收拾你!”“你喜歡的人我就得喜歡?

求求你讓他不要再來找我!我……”“胡香香,準備好了沒有?”工作人員叫她。

她后面的話還未說出口,連忙點頭,總算是輪到自己了。不行,

她決定今晚回山里把項鏈找出來明天還給賀子峰,真是莫名其妙,

她根本無心卷入他倆的感情,再說了,為了不讓賀子峰發(fā)現玉牌的反常,

她要耗費掉許多功力壓制它,她根本不想再見到他。唉,她暗暗嘆了口氣,

那天她帶回去就隨意丟給了一只小狐貍玩,說是城里帶回來會發(fā)光的石頭,

現在還不知道能不能找得到。7,

視器前的導演皺眉盯著畫面里胡香香過于明亮的瞳孔——那對杏眼正在不受控地泛起淡金色。

“把美瞳取掉!”畢竟是贊助商賀家塞進來的人,賀子峰的未婚妻也來探班,

導演強行克制自己道,“怎么搞的?民國戲,怎么能有美瞳?

”胡香香茫然地看著有點生氣的導演,什么美瞳?怎么???導演沒說話,

他身后的助理指了指她的眼睛。她立刻意識到了問題所在,轉了轉眼珠,立刻恢復了正常。

導演驚訝地從監(jiān)視器里抬起頭來,四周的工作人員也十分驚訝,面面相覷。角落里,

抱著雙手一直緊盯著胡香香的趙思凌不敢置信地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她想起一件事,

賀子峰戴的玉牌是她求她的一個朋友給的,據說他家的法物能辟邪,特別靈。

前幾天她這個朋友曾打電話給她,說感應到那塊玉牌遇到了臟東西,

問賀子峰有沒有遇到啥事,她說他好好的呀……現在看來,“臟東西”被她找到了。

胡香香緊張地咬住唇,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事?!澳愕拿劳窃趺慈〉??”導演問道,

聲音里充滿了恐懼,“怎么突然就正常了?”導演話音剛落,片場突然黑了下來,

一絲光都沒有?!霸趺椿厥??快看看,怎么停電了?”身邊是各種腳步聲,

夾雜著各種問詢聲,再沒有人關心胡香香的美瞳了。她松了口氣,趁機溜到了幾條街外。

影視基地只有她們那個三號棚在用,其他地方都鴉雀無聲,街道上空無一人,黑漆漆的夜晚,

連月光都沒有。突然,她感受到了一股異樣的力量在朝著自己逼近。她冷笑,

對方還真是不依不饒啊。“這樣是不是很好玩?”她轉身,

看到謝采亭出現在她身后兩米遠的地方,她冷笑道:“跟你有什么關系?”“濫用法術,

耍得他們團團轉,插足別人的感情,很好玩嗎?這就是你修煉多年的目的?

”謝采亭苦口婆心勸道,“好好待在深山里是最安全的,這里不是你應該來的地方。

”“我看不出這里有什么危險的,我也沒有插足別人的感情,你這人真是莫名其妙!

這里的人對我都很友好……除了你。而且,如果讓你做五百年狐貍,你會不會厭?

”胡香香皺眉看著眼前這個高大帥氣的男生,“為什么?天下這么多妖,

為什么單單和我過不去?”“我拜師學藝的最終考核就是要收一個大妖,至少三百年以上的。

”謝采亭聳聳肩,“很不幸,那天剛好到了那個停車場,遇到了你。

”“我好不容易修煉五百年才能化成人形,你就為了這么一個荒謬的原因就要將我打回原形?

”“我的使命就是捉妖!回去吧,回到山里,我就不會再追究。”謝采亭繼續(xù)好言規(guī)勸,

“這里是人類的世界,不是你的?!薄澳阍趺催@么頑固迂腐!”胡香香氣道,“我自己不說,

沒有人能看得出來!我又不害人,只是用這具身體當一下人而已!礙著你什么了?

這個世界是眾生平等的,不是什么人類的世界,自私鬼!”“我之所以跟你說這么多,

就是希望能勸你回去,但如果你還是我行我素,我……”“勸我回去你不就完不成考核了嗎?

怎么突然這么好心了?”“你跟她廢什么話!直接收了就完了!

”一個老者的聲音從謝采亭身后不遠處傳來。胡香香嚇了一跳,朝謝采亭的身后看過去,

還未看清,謝采亭上前一步,高大的身影擋住了她的視線并伸出手偷偷把她往后推?!翱熳撸?/p>

”他緊張地小聲低吼。無論是他的舉動還是表情都讓她恍惚了一下,覺得似曾相識。

她疑惑地看著他,分不清他到底是敵是友,但她來不及多想,指尖輕輕一撩,

四周頓時起了白霧?!艾F形!”說時遲那時快,一把桃木劍刺破煙霧筆直地向她而來。

她往旁邊一閃,劍鋒偏轉三寸挑向旁邊,只聽到“呲”的一聲,似乎有人受傷,

一個身影飛快護在了她身前?!澳惘偭耍∧翘炷闶窃趺椿卮鹞业??你說不可能!

”隨著鄧元一的訓斥,桃木劍開始了第二輪的攻擊?!拔摇艺趧袼貧w山林。

”謝采亭抓住鄧元一握劍的手,“師父,你先冷靜?!薄耙姷胶?,哪有不收的道理!

”鄧元一怒斥著徒弟,“我很冷靜,是你不冷靜吧……松手!”師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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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時間:2025-06-11 14:53:3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