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看到江明月,村民等人都笑容滿面打招呼,對她非常友好。
男知青們在牛棚工作,說笑打鬧著混工分,這活兒清閑,平時只需要伺候好牛就成。
看見江明月,原本還有些笑容的李澤成緊抿起唇,眼神陰鷙注視著她,似乎在警告她等著瞧。
手下敗將而已,有什么好怕的?
江明月目不斜視,把他當成個屁放了。
女知青們相較而言比較辛苦,負責(zé)插秧,四人累的連腰都直不起來。
“咱們應(yīng)該也要做這個?!碧K雪道。
嗯了聲,江明月左顧右盼,“我去找我爸媽,你先在這看著。”
一路走來都沒見白靜雅和江懷安,她們能在哪兒?
江明月幾乎把整個后山都轉(zhuǎn)了圈,最后才在隱秘角落處發(fā)現(xiàn)父母二人,她們在打掃豬圈,旁邊坐著個嗑瓜子的中年男人。
他隨意將瓜子皮扔到地上,渾濁眼神緊盯白靜雅,在她彎腰時伸出舌頭舔唇,咧著一口黃牙奸笑。
“白同志,你再去那兒掃掃,我記得桶子里好像也有臟東西,趕緊掏出來?!敝心昴腥舜叽?。
白靜雅不疑有他,依言去彎腰掏東西。
她身后中年男人越發(fā)激動,呼吸都急促許多,他用極輕的聲音道,“真帶勁兒,總有一天老子辦了你?!?/p>
江明月正好走近,這話聽得清清楚楚。
她眉心皺成川字,心中怒火燃燒起來,差點沒忍住把這猥瑣男踹到地下。
深吸了口氣,江明月?lián)P聲質(zhì)問,“你說我媽什么?”
中年男人被嚇了一跳,手中瓜子都嘩啦啦掉落在地。
他迅速回頭,看到江明月時眼前一亮,上上下下打亮她,那雙倒三角眼中精光更甚。
“呦,這是新來的知青吧,以前沒見過你,還是你們城里姑娘好看,一個兩個都水靈靈的?!敝心昴腥瞬粦押靡獾?。
白靜雅和江懷安聽到動靜連忙上前,兩人把江明月護到身后,警惕看著中年男人。
這眼神像在防狼,看來他們也知道他不是好東西。
中年男人被他們這反應(yīng)氣得暴怒,揚聲呵斥,“上工時間你們在做什么?又偷懶是吧?要不要臉了?”
“果然,你們這種資本家就是精,被抄家還時時刻刻想著坑害集體利益,要我說國家應(yīng)該都把你們槍斃才對!”
他鬧出的動靜大,附近上工的村民聽見,紛紛放下手中活兒走過來看熱鬧。
“又咋了?”有人問。
看見他們,中年男人更加賣力添油加醋。
他沒好氣道,“還不是這兩個資本家又不干活,人家女兒來找事了?!?/p>
村民們這次沒直接幫中年男人說話懟白靜雅和江懷安,而是都覺得不應(yīng)該。
江明月看起來太乖,且她救了那么多人,大家無法相信她會主動找事。
于是現(xiàn)場一片沉默,見大伙沒幫自己中年男人還很意外,覺得不應(yīng)該啊。
平時大家最討厭這兩個資本家,所以他才敢肆無忌憚欺負,針對他們。
此時,江明月已經(jīng)從空間中拿出把讓人說真話的好東西,盡數(shù)撒在中年男人身上。
她揚聲道,“明明是你欺負我爸媽在先,還好意思惡人先告狀?!?/p>
中年男人想反駁,可張口說話時他自己都懵了,“那又怎樣,誰讓他們是資本家,活該被我欺負?!?/p>
“還有這個女的,成天到晚在我眼前晃悠勾搭我,跟潘金蓮似的,老子就要把她男人折磨死再辦了她,想想就知道滋味美?!?/p>
“還有你?!敝心昴腥嗣^指向江明月。
“長得挺好看,老子看上你了,趕緊給我當媳婦?!?/p>
他這番中氣十足的話說完,村民們滿臉憤怒與震驚,大家都很樸實善良,完全沒想到一鍋好湯里混進去這么顆老鼠屎。
有人聰明,直接轉(zhuǎn)身去叫大隊長了。
女兒和妻子被人這樣覬覦,江懷安要能忍下去就是個孬貨,他將掃帚重重扔在地下,直接上前一腳踹翻中年男人。
江明月挑眉,原主父親還有點帥。
江懷安拳頭重重擊打在中年男人面部,此刻他像只暴怒的獅子,周圍村民們都沒阻止,冷眼做壁上觀。
直到大隊長過來,他們這才一窩蜂上去拉架,其間還趁機打了好幾下。
“快別打了!把人打死你們還得蹲監(jiān)獄!都起來!”大隊長怒吼。
江明月眼疾手快扯走江懷安,白靜雅也死死抱著他的胳膊。
大隊長切齒看著已經(jīng)被打個半死的中年男人,他朝地下啐了口唾沫,“活該?!?/p>
多行不義必自斃!
大隊長安排二柱把中年男人帶去南莊鎮(zhèn)派出所,告他個侮辱婦女,當著這么多人的面說那種話,簡直膽大包天。
“大隊長,我要把李澤成補償給我那十天工分平均分配給我爸媽?!苯髟碌?。
江懷安,白靜雅兩人需要休息。
在這五天內(nèi)江明月需要想辦法,看能不能幫夫妻倆換工作。
出于私心,她當然想讓父母輕松點。
“行?!贝箨犻L點頭答應(yīng)。
江明月自己的工分,當然自己安排。
白靜雅張嘴想拒絕,卻被女兒拉了拉袖子,想到明月或許另有安排,只能先作罷。
三人回了家,江懷安剛進家門就用瓢在水缸內(nèi)舀起涼水猛灌,這才將心中余火澆滅。
可他又很挫敗,“是我拖累了你們母女倆,身為一個男人,我卻連自己深愛的妻子和女兒都護不住?!?/p>
“亂說什么?!卑嘴o雅立刻反駁。
她上前握住江懷安的手,“如果不是因為跟我結(jié)婚,你現(xiàn)在還好好在城里待著呢?!?/p>
“仔細說來其實是我連累了你和女兒,該認錯的是我才對?!?/p>
夫妻兩人目光對視,都紅了眼眶。
江明月心中酸澀,她溫聲安撫,“爸,媽,沒事,咱們不可能在這兒苦一輩子,有我呢?!?/p>
原書中,五年之后知青就可以回城,但她沒辦法直接告訴父母。
白靜雅聲聲看著女兒,眸中溫柔濃到溢出來,她當然感覺到了女兒的改變。
但怪力亂神的事她從沒想過,只認為是因為這段時間的經(jīng)歷讓江明月不得不堅強,勇敢起來。
想到江寶珠頭天來海島時種種反應(yīng),白靜雅臉色陡然沉重,“明月,你實話告訴媽,在你決定下鄉(xiāng)之前到底都發(fā)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