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什么!什么!回來了!
俞晚滿腦子都是那句回來了。
她有想過江凌川或許死里逃生,有想過興許他只是出任務(wù)還沒回來,村子里的只是傳言。
但怎么也沒想到過,江凌川竟然前幾天就回來了!
“先前他還來找你嘞,結(jié)果你沒在家,囑托我你來了一定叫你去找他。這不,我怕錯過你,就在你門口守著了?!?/p>
也就是說,俞晚以為江凌川死了,上門要撫恤金。結(jié)果人不僅沒死,還知道自己上軍區(qū),住家屬樓,要撫恤金的事兒!
回想起之前給自己帶路的隊員說的話:不蛻層皮都是江副團(tuán)長開恩了。俞晚已經(jīng)開始渾身蛻皮般的疼痛起來。
我嘞個天爺誒!俞晚心想,幸好自己沒在家,不然指定死翹翹。還找他,鬼附身了才去找他吧。
難怪早上沒拿到撫恤金,現(xiàn)在看來,政委說的他來處理,處理的是江臨川?。?/p>
李姐見俞晚一愣一愣的模樣,以為是樂傻了。
拍了拍俞晚的手,笑嘻嘻的說:“話傳到了,嫂子先走了啊。你倆小口子,多敘敘舊!”
走時還意味深長的看了一眼俞晚。
俞晚只感覺天都要塌了,如今待在家屬樓,等于自投羅網(wǎng)。
麻溜的打開房門,打算收拾東西跑路??蓙韥砘鼗乜戳艘蝗?,這屋子里除了床上的三件套是她的,其他的沒啥可以打包的了。
就算她有意想薅一把江凌川的羊毛,這滿屋子里,除了茶缸,溫瓶以外,啥都沒有。
最終,她把自己斥巨資買下的三件套疊放整齊,找了根繩子拴起來,拎著就跑路。
俞晚前腳剛走,江凌川后腳就來了。拿鑰匙準(zhǔn)備開門,發(fā)現(xiàn)另一把鑰匙放在門外窗臺上。
想了想,還是抬手敲著門。
想著起碼心平氣和的和人道個歉,然后再提離婚的事兒。畢竟這三年確實是自己愧對她。結(jié)果敲了兩下沒人開門,正打算繼續(xù)敲時,沒關(guān)緊的門“吱呀—”一聲打開了。
江凌川有些愣神,不是因為他擅自打開了宿舍門,而是他睜眼看到屋子里亂七八糟的。
所有柜子門都打開著,就連垂順的桌布都被掀了起來。房間里的被褥枕頭更是亂糟糟的躺了一地,像是小偷進(jìn)門了一樣。
俞晚跑了,不僅跑了,還把床上三件套順走了。不僅順走了三件套,連宿舍里的所有柜子都翻找了。
江凌川的臉越發(fā)的陰沉。若說第一次走進(jìn)家屬宿舍的時候,因為整潔干凈,鋪上了被套床單,有了居住痕跡的屋子,對俞晚有些許的改觀。
再加上三年時間,也的確是自己對不住俞晚。想著屆時不管俞晚提出什么過分要求,只要是他能力范圍內(nèi)的,他都會答應(yīng)她。
那么現(xiàn)在看到整個房間柜子門無一例外都被打開,桌子亂七八臟,房間里的被子枕頭四仰八叉,他對俞晚唯一的一點好感和愧疚都蕩然無存了。
捏緊了拳頭,轉(zhuǎn)身出門,連門都沒帶上。
正在樓道上朝樓下喊自己兒子女兒吃飯的李姐看到江凌川黑沉著臉從樓上走下來,有些奇怪。
自己不是讓俞晚去找江凌川嗎,怎么江凌川又找上家屬樓了,還一臉怒氣的離開?
“小江?吃飯沒,來嫂子家吃晚飯?”
“不了嫂子,你下次若是見到了俞晚,告訴她我的耐心是有限的。”
留下這句讓李姐一頭霧水的話后,江凌川冷著臉大步離開。
即便李姐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也從江凌川里的話聽出了俞晚不在家屬樓。
疑惑扒著陽臺抬頭看了一眼樓上,鬼使神差的跑上了樓。
江凌川家屬宿舍開著門,不用往里面看都知道沒人。
不僅沒人,甚至還有人順走了家里的東西。
柜門大大敞開著,房間里的棉花大剌剌的掉在地上。桌子上的桌布也亂七八糟的擺放著。
李姐小聲嘀咕著:“倆人這是吵了多大的架?叫人家小晚把整個屋子都搜刮了。我看就是小江那腦袋太呆愣了。”
俞晚抱著三件套漫無目的的在街上走著。
出來的太快,一時間忘了思考。自己沒有介紹信,更沒有能證明自身身份的東西。
大有可能被當(dāng)做盲流抓起來。
西沉的太陽莫名讓俞晚有些心虛。
快速的找了一個最近的面攤吃了一碗面充饑,抱著三件套準(zhǔn)備去找旅社。最好在天黑之前有個落腳的地方,不然俞晚還真不敢確定會發(fā)生什么事。
一路問著走,但首都這個地方,巷子實在太多,太容易迷路了。
眼看著太陽就要落山,不少路邊賣菜的都挑著籃子回家了。
行人越來越少,俞晚不自覺加快腳步。
可就是這加快腳步的舉動,讓她驚懼意識到,自己正被人跟蹤著。
不敢正面轉(zhuǎn)頭去看身后的人,俞晚抱緊了懷里的四件套,試圖緩解一絲心里的恐慌。
用余光微微瞥了一眼身后的人,看不真切,但那人確實在跟蹤自己。
俞晚慢身后的人就慢,俞晚快身后的人就快。
太陽已經(jīng)沉沉的落去,俞晚額間肉眼可見的冒出冷汗來。幾乎是用跑的,瘋狂的想要甩掉身后的人。
四周靜的只剩下俞晚急促的呼吸和狂躁的心跳,以及兩道雜亂不相合的腳步聲。
眼看著就要被抓住,黑暗的巷子里突然伸出一只有力寬厚的大掌。
抓著俞晚的胳膊狠狠用力,將她拉到了黑不見指的巷子里。
幾乎是瞬間,俞晚嗓子驚叫出聲。
腳下不知踩到了什么,猝不及防扭到了腳腕跌坐在地上??謶衷诤诎档沫h(huán)境里無孔不入。
還來不及反應(yīng)腳腕的疼痛,一道寬厚的身影擋在自己面前。
下一秒,黑暗的巷子里傳來打架的聲音。
很顯然,跟蹤自己的人不是身前人的對手。幾個來回的時間,就趴在地上,連滾帶爬的跑走了。
俞晚不知道自己身前的人是好是壞,他到底是幫自己打跑了跟蹤狂,還是打跑跟蹤狂換后換他對自己行不軌。
男人轉(zhuǎn)身緩步向自己走來,恐懼使得俞晚不自覺蹬著崴了的腳向后退卻。
就在男人伸手之際,俞晚雙手擋在面前。
“你不要過來!”
“你沒事兒吧?”
幾乎是同時響起的聲音。
俞晚總覺得聲音有些耳熟,可又想不起來是誰。
江凌川眼神里閃過一絲落寞:“你別怕,是我?!?/p>
借著微弱的月光,俞晚看到面前人硬挺的五官。
“你......你是火車上的軍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