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說了就這些,我哪兒知道你說的什么六百元?”
周遭村民聽到俞晚的話,都不禁竊竊私語起來:“真沒想到小美芳竟然貪了那么多錢!”
“那看來傳出的俞晚那些爛事兒,不見得全真啊。”
俞晚轉(zhuǎn)頭看向俞有順:“給不給?!?/p>
一個眼神,壓迫力十足。
“給她拿給她拿!”俞有順憤怒又泄氣的轉(zhuǎn)頭沖梁美芳喊道。
梁美芳忽然就被刺激到了:“俞有順,我哪兒來的錢?這個家不吃飯的,不穿衣服的?那些錢都是偷來的?”
俞有順卻全當(dāng)沒聽到,被一群村民圍著看笑話,老臉已經(jīng)火辣辣的痛了起來。
“趕緊給她拿啊!”
“俞有順,我真是倒了八輩子霉才嫁給你!”
俞晚不想看他們二人演唱的雙簧戲,只想拿到錢火速離開這個地窖子。
三分鐘后,接到梁美芳不知道又從哪兒找出來紅口袋,又當(dāng)著眾人面數(shù)了起來。
“死丫頭,別數(shù)了,全在這兒了!就是不夠也沒的給你的了。你要拆房告人的隨便你吧?!?/p>
俞晚不管不顧的數(shù)著錢。加上梁美芳之前給自己的,一共是三百五十來塊錢。
差不多在她預(yù)期的數(shù)值之內(nèi)。
這三年時間里,江凌川雖說月月寄了錢來。
但就梁美芳和俞早那花錢的架勢,能剩一半都是俞晚低估了她倆。
三百五十多塊錢,在八零年可是筆不小數(shù)目。俞晚滿意的將兩個袋子扎緊收起來。
“行,那我走了。以后再也不見,拜拜了!”
小手一揮,步子一邁,頭也不回,說走就走。
兩袋子的錢,著實有點惹眼。
俞晚害怕被人搶了去,特意在縣城找了個商鋪買了個包,才安安心心去吃午飯。
八零年的個體戶很多,加之如今民以食為天的口號,遍街都是擺著攤賣食物的。
俞晚特意選了一家看上去較為干凈,且食客少的面攤。
懷揣三百五的巨款,生怕被賊惦記上。
剛坐下,老板熱情的走上前:“姑娘,吃點什么?
“一碗清湯面吧?!?/p>
“好嘞?!?/p>
等面的過程中,俞晚開始思考起來。
江凌川戰(zhàn)死,聽梁美芳說,作為烈士家屬是有撫恤金的。就是不知道有多少。
她是意外穿越到這個架空的八十年代的。所得到的有用消息只有原主的記憶。
剛好清湯面上了,俞晚拿起筷子吃起來。
算不上好吃,但也不難吃。能填肚子。
幾口炫完后,俞晚開始思考北上拿撫恤金的事兒。
不拿白不拿,管它有多少先去了再說。
這地兒是留不得了,保不齊哪天又給梁美芳和俞早賣了還不自知。
俞晚最后喝了一口湯,將碗放下后,付給老板六毛錢起身就往火車站走。
火車站人來人往,有人上車有人下站。
售票口排著長長的隊伍,擠了好半晌才勉強擠進售票的隊伍里去。
“買哪兒的車票?”
“到首都?!?/p>
俞晚拿著車票護著懷里的挎包艱難的上了火車。
“嗚嗚嗚—”伴隨著一聲長長的鳴笛聲,火車開始緩慢運動起來。
窗外的人和景逐漸倒退,看著火車一點點駛出安溪縣俞晚的心才漸漸放了下來。
車上很嘈雜,不像后世高鐵一樣安靜整潔。
有人脫了鞋搭在椅子上,有人隨處吐痰,還有人一口一口的抽著旱煙。
雞叫鴨叫,小孩兒的哭叫和大人的交談聲混作一談。
在封閉的火車里顯得烏煙瘴氣。
俞晚有鼻炎,歷來最討厭煙味。這樣煙霧繚繞,反沸盈天的環(huán)境讓她頭暈?zāi)X脹的。
四處幻視了一圈,最終把視線定格在車廂衛(wèi)生間。
握著手上的挎包起身,繞開坐在外面的乘客,蒙著口鼻走進衛(wèi)生間,壓根沒注意到身后鬼鬼祟祟跟蹤的男人。
果然和她想的一樣,廁所里也沒有很干凈。但到底是比外面烏煙瘴氣的環(huán)境好了些。
打開水龍頭洗了個手,嘩啦啦的流水聲聽著也比吵鬧的聲音好聽多了。
緩了幾分鐘,俞晚感覺頭腦清醒了不少,沒有先前那么燜漲了,才打開衛(wèi)生間的門出去。
回位置的中途,俞晚總感覺身后有個人靠自己很近。
回頭一看,是個戴著鴨舌帽,低著頭,看不清臉的男人,心里不自覺的慌亂起來,加快了腳步。
火車上那么多人,總不敢有人堂而皇之的干壞事吧。
下一秒,俞晚感覺手上挎包帶子好像被人扯了扯。
低頭一看,赫然是一只灰黑色的手抓著大把錢迅速收回。
俞晚心道不妙,回頭一看,男人已經(jīng)擠著人群往后走去。
慌忙打開挎包看,里面被俞晚捆扎在一起的錢一張沒有了。
媽的,天殺的扒手,偷什么不好偷她錢?那可是她命根子!
修長的手指指著戴鴨舌帽的男人,破口大喊:“抓小偷!”
緊接著橫沖直撞的擠開過道的人就朝著鴨舌帽男人追去。
鴨舌帽男人聞聲,知道自己被發(fā)現(xiàn)了,頭也不回,將帽檐又壓低了幾分,快步往前走。
過道里的人被俞晚擠推的連連咒罵:“誰啊?這么沒禮貌?”
“誒喲,現(xiàn)在的年輕人可真是不講理?。∥疫@把老骨頭都要撞散架了!”
俞晚卻兩耳不聞,仍舊大聲叫嚷著:“抓小偷!有人偷了我的錢!你站住,把錢還給我!”
鴨舌帽男人回頭瞥了一眼不管不顧橫沖直撞的俞晚。
眼看就要追上自己了,也顧不上其他,拔腿開跑。
一時間火車上亂作一團。
另一節(jié)車廂,江凌川自從去了一趟花崗村后就一直冷著一張臉。
氣壓低到一路上話嘮紀航一句話都不敢說。
原本就這么安靜坐著一言不發(fā)的兩人,忽然聽到車廂里傳來的騷動聲。
身邊乘客仰著臉?biāo)奶幱^看:“有小偷?哪兒有小偷?”
緊接著一道熟悉的聲音悠悠傳來:“小偷,把錢還我!”
江凌川皺眉,盡管嘈雜的車廂里這道聲音顯得有些聲若蚊蠅。
可聲音還是逐漸和昨夜腦子里的嬌俏聲重合。
江凌川膝上的雙手陡然握成拳,熱血順流而上讓他有些煩躁。
真是訓(xùn)練少了,腦子里盡是些“偷閑”的畫面。
江凌川深呼吸一口,平靜下心來,抬眼就看到紀航兩眼盯著遠處。
“川哥,我好像聽到熟悉的聲音,就是一時間想不起來是誰?!?/p>
當(dāng)兵的人因野外作戰(zhàn)的緣故,聽力也是有專門訓(xùn)練的。是以比旁人敏感的多。
江凌川聽到了,紀航自然也聽到了。
緊接著,聲音逐漸變的響亮起來。
火車停下的瞬間,車廂連接口從人群里竄出來一個戴著鴨舌帽的男人。
驚慌失措的頻頻往后看,手里還攥著一沓紙幣。
“抓小偷!幫我抓住他!”
那張瑩白如玉,小巧精致的臉逐漸在江凌川眼里放大。
雙眸宛如深邃的星辰,明亮而又閃爍著靈動的光芒,正狠厲的盯著前方的鴨舌帽男人。
“是那天的女同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