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我叫林亦瑤,南京某普通高中高三學(xué)生,成績穩(wěn)定在班級倒數(shù)前十。
我媽說我是她生的一塊叉燒,至少還能吃,而我連叉燒都不如。"亦瑤,
這次模擬考數(shù)學(xué)你只考了38分。"班主任老張推了推眼鏡,
鏡片后的眼睛像看實驗室的小白鼠一樣看著我,"你打算用這個分?jǐn)?shù)去烤什么?烤紅薯嗎?
"全班哄笑。我撇撇嘴,從書包里掏出一包辣條,咔嚓咔嚓嚼起來。老張的嘴角抽了抽,
最終決定無視我。放學(xué)路上,我踢著石子,想著家里那只肥嘟嘟的倉鼠。它是我唯一的慰藉,
圓滾滾的像顆湯圓,所以我叫它"湯圓"。它的眼睛是紅色的,
在寵物店一堆黑眼睛倉鼠中格外顯眼。"喂,叉燒!"身后傳來喊聲。是我的死黨陳晨。
"你再叫我叉燒,我就把你暗戀班長的事說出去。"我頭也不回地威脅。陳晨立刻蔫了,
湊過來遞給我一根棒棒糖:"考砸了?""38分,創(chuàng)歷史新低。"我撕開糖紙,
"我媽說考不上大學(xué)就送我去新東方學(xué)廚師,至少能做個真叉燒。"回到家,我直奔臥室。
湯圓在籠子里跑輪子,見我回來,立刻停下來,小爪子扒著籠子邊緣,紅眼睛亮晶晶的。
"今天老張又羞辱我了。"我打開籠子,把它捧出來,它溫順地趴在我手心,"你說,
我是不是真的很笨?"湯圓的小鼻子動了動,突然在我指尖輕輕咬了一口。不疼,
反而有點癢。"嘿,你這是在安慰我嗎?"我笑了,把它放在書桌上,"我要寫作業(yè)了,
你乖乖的。"我翻開數(shù)學(xué)試卷,那些數(shù)字和符號像天書一樣??戳耸昼姡?/p>
我的眼皮開始打架。迷迷糊糊中,感覺有什么東西在輕輕拽我的頭發(fā)。睜開眼,
湯圓正用爪子撥弄我的發(fā)梢。我打了個哈欠,發(fā)現(xiàn)已經(jīng)晚上十一點了。"完了,
作業(yè)還沒寫完..."我哀嚎一聲,突然發(fā)現(xiàn)試卷上密密麻麻寫滿了答案。我瞪大眼睛。
字跡是我的,但我不記得寫過這些。更詭異的是,這些解題步驟我根本看不懂。
"什么鬼..."我后背一陣發(fā)涼。這時,湯圓突然直立起來,
兩只前爪像人一樣交叉在胸前。它的紅眼睛在臺燈下閃著妖異的光。我揉了揉眼睛。
一定是我太累了。"你該睡覺了,亦瑤。"一個男人的聲音突然響起。
我尖叫一聲從椅子上摔下來。環(huán)顧四周,房間里只有我和湯圓。"誰?誰在說話?
"我的聲音發(fā)抖。湯圓從桌上跳下來,落地的瞬間,一團白光閃過。等我再睜眼,
地上蹲著一個裸體男人。"啊——"我抓起枕頭砸過去,"變態(tài)!色狼!
"男人輕松接住枕頭,無奈地嘆了口氣:"是我,湯圓。"我僵住了。他的眼睛——紅色的,
和湯圓一模一樣。"你...你是湯圓?"我的聲音尖得不像自己。他點點頭,站起身。
我立刻捂住眼睛:"把衣服穿上!""我沒有衣服。"他的聲音帶著笑意,
"不過如果你不介意,我可以變回倉鼠。""別!"我手指張開一條縫,
"你先解釋清楚怎么回事!"他從我的衣柜里翻出一件T恤和運動褲穿上。
衣服穿在他身上有點小,露出精瘦的腰腹。我咽了咽口水,這只倉鼠...不,這個男人,
長得過分好看了。"我叫莊曉,是一只倉鼠妖。"他坐在我的床邊,動作優(yōu)雅得不像話,
"一百年前,你的前世救過我一命。我修煉成人形后,一直在找你。"我掐了自己一把,疼。
不是做夢。"所以...你潛伏在我家當(dāng)寵物?"我聲音發(fā)顫,"這太變態(tài)了!"莊曉笑了,
露出兩顆尖尖的小虎牙:"我本來想等你高考完再現(xiàn)身,但看你學(xué)習(xí)這么差,
實在看不下去了。""你偷看我寫作業(yè)?""不止,"他得意地挑眉,
"你換衣服、洗澡的時候我都閉眼了。"我抓起臺燈就要砸他。他敏捷地躲開,
動作快得不像人類。"別激動,我是來幫你的。"莊曉舉起雙手,"我可以讓你考上好大學(xué)。
"我放下臺燈,狐疑地看著他:"怎么幫?""我有妖力。"他打了個響指,
我的數(shù)學(xué)書自動翻到三角函數(shù)那一頁,"我可以讓你過目不忘,理解力翻倍。"我心跳加速。
如果他說的是真的..."代價是什么?"我警惕地問,"妖魔鬼怪不都要靈魂什么的嗎?
"莊曉哈哈大笑,笑聲清朗:"你的想象力太豐富了。我只要一樣?xùn)|西——"他湊近我,
紅眼睛直視我的雙眼:"你的吻。"我后退一步,臉燒了起來:"你...你果然是個變態(tài)!
""不是現(xiàn)在。"莊曉退后一步,"等你考上理想大學(xué)后,給我一個真心的吻。就這么簡單。
"我咬著嘴唇思考。這太荒謬了,但那些自動完成的作業(yè)又怎么解釋?"好,"我最終點頭,
"但你要保證不偷看我洗澡。""我發(fā)誓。"莊曉舉起三根手指,眼睛卻瞟向我的領(lǐng)口。
我立刻把衣領(lǐng)拉緊。那晚,莊曉睡在我的懶人沙發(fā)上。我輾轉(zhuǎn)反側(cè),時不時看向他。月光下,
他的輪廓像一幅畫。第二天鬧鐘響起時,我聞到一陣香味。
莊曉穿著我的圍裙(勉強遮住上半身),在廚房煎雞蛋。"早。"他回頭沖我笑,
"我做了早餐。"我愣在門口。我媽常年出差,我已經(jīng)很久沒吃過家里做的早餐了。
"你會做飯?""活了一百多年,總得學(xué)點技能。"他把煎蛋裝盤,"快吃,
吃完我送你上學(xué)。""不行!"我差點被牛奶嗆到,"你這樣怎么出門?"他轉(zhuǎn)了個圈,
瞬間變成了倉鼠形態(tài),順著我的褲腿爬上來,鉆進(jìn)校服口袋。"這樣就行了。
"他的聲音直接在我腦中響起,"我可以心靈感應(yīng)。"一路上,
煙...街角賣煎餅的大媽今天少收了五塊錢...你們班長在偷偷玩手機...""閉嘴!
"我小聲呵斥,"別在我腦子里說話!"數(shù)學(xué)課上,老張又開始嘲諷我:"林亦瑤,
昨天的作業(yè)是你自己寫的嗎?"我手心冒汗。莊曉在我口袋里動了動。"當(dāng)然是我寫的。
"我抬頭直視老張。"那上來解這道題。"他指著黑板上的函數(shù)題。我雙腿發(fā)軟地走上講臺。
突然,一股暖流從口袋傳遍全身。我的手自動拿起粉筆,行云流水地寫下解題步驟。
老張的眼鏡滑到了鼻尖。全班鴉雀無聲。"很好..."他艱難地說,"回座位吧。
"我飄忽地走回去,腦中莊曉的聲音得意洋洋:"怎么樣,沒騙你吧?"放學(xué)后,
我在無人的小巷讓莊曉變回人形。他伸了個懶腰,骨骼發(fā)出清脆的響聲。"憋死我了。
"他抱怨道,"人類衣服真不舒服。
"我紅著臉幫他整理歪掉的領(lǐng)口:"你...你以后別隨便在我腦子里說話。""為什么?
"他俯身靠近,紅眼睛閃著狡黠的光,"你心跳加速的樣子很可愛。
"我推開他:"少來這套!我們約法三章——""第一,不準(zhǔn)偷看我換衣服;第二,
不準(zhǔn)未經(jīng)允許用妖力;第三..."我頓了頓,"不準(zhǔn)調(diào)戲我!
"莊曉夸張地捂住胸口:"主人好嚴(yán)格。"我忍不住笑了。這只倉鼠妖,雖然不正經(jīng),
但...挺有趣的。回到家,莊曉主動提出幫我補習(xí)。他教數(shù)學(xué)的方式和老張完全不同,
用各種生活例子解釋抽象概念。"微積分就像吃蛋糕,"他比劃著,
"微分是把蛋糕切成小塊,積分是把吃掉的蛋糕重新拼起來看還剩多少。
"我恍然大悟:"原來是這樣!""你一點也不笨,"莊曉揉揉我的頭發(fā),
"只是沒人用對方法教你。"他的手掌溫暖干燥,我莫名有些心跳加速。晚上,我躺在床上,
莊曉又變回倉鼠蜷在籠子里。我偷偷看他,想起他人類形態(tài)的樣子,臉又紅了。"睡不著?
"他的聲音在腦中響起。"嗯。"我小聲回應(yīng),"我在想...你為什么要幫我?
真的只是因為報恩?"籠子里沉默了一會。"還因為,"莊曉的聲音輕得像羽毛,
"你給倉鼠的我那么多愛。我想以人類的身份,也給你一點愛。"我的心像被什么擊中了。
黑暗中,我聽到自己的心跳聲如擂鼓。第二天是周末,
莊曉用妖力變出一套合身的衣服(他堅稱不是偷的),帶我去中山陵復(fù)習(xí)。
"在自然環(huán)境中學(xué)習(xí)效率更高。"他一本正經(jīng)地說,
卻趁沒人的時候偷偷用法力讓櫻花提前開放。粉白的花瓣雨中,他教我背英語單詞。
奇怪的是,經(jīng)他講解的單詞我一遍就記住了。"這是妖力?"我好奇地問。"不,"他微笑,
"這是專注的力量。你只是以前從沒真正用心學(xué)習(xí)過。"中午我們在草坪上吃便當(dāng)。
莊曉對現(xiàn)代食物充滿好奇,尤其喜歡可樂。"我們那個年代只有茶。"他感慨道,
"人類真是越活越精彩。"我看著他陽光下閃閃發(fā)亮的側(cè)臉,突然好奇:"莊曉,你多大了?
""按人類年齡算,大概二十三四?"他歪頭,"妖的年齡計算方式不一樣。
""那你...有過女朋友嗎?"話一出口我就后悔了。莊曉的紅眼睛瞇起來:"吃醋了?
""才沒有!"我抓起三明治塞住他的嘴?;丶衣飞?,經(jīng)過一家寵物店。莊曉突然停下,
盯著櫥窗里的一只白色倉鼠。"怎么了?"我問。"那只倉鼠..."他皺眉,"不太對勁。
"我順著他的目光看去,那只倉鼠的眼睛是黑色的,正瘋狂地在跑輪上奔跑。
"它只是精力旺盛吧?"莊曉搖頭:"它被附身了。"還沒等我反應(yīng),
他突然拉著我沖進(jìn)店里。那只白倉鼠猛地停下,轉(zhuǎn)頭看向我們,眼睛瞬間變成了血紅色。
"莊曉,"它開口了,聲音嘶啞,"找到你了。"莊曉臉色大變,拉著我就往外跑。
身后傳來店員的尖叫聲和籠子倒塌的聲響。我們一路狂奔到家,關(guān)上門后,
莊曉還死死抓著我的手。"那是什么?"我氣喘吁吁地問。
莊曉的瞳孔縮成一條細(xì)線:"我的仇家。沒想到他們追到這里來了。"他轉(zhuǎn)向我,
表情前所未有的嚴(yán)肅:"亦瑤,從現(xiàn)在開始,你絕對不能單獨行動。"我腿一軟,
跌坐在沙發(fā)上。高考、倉鼠妖、仇家...我的生活怎么突然變成魔幻大片了?莊曉蹲下來,
輕輕握住我的手:"別怕,我會保護(hù)你。但我們的約定要提前了——""什么約定?
"他湊近我,紅眼睛深邃如血潭:"那個吻。我現(xiàn)在就需要。
"第二章 那個吻與血色警告"我現(xiàn)在就需要那個吻。
"莊曉的紅眼睛在昏暗的臥室里像兩滴血,他的呼吸噴在我臉上,
帶著淡淡的堅果香氣——那是他作為倉鼠時的主食氣味。"你...你開玩笑的吧?
"我往后縮,后背抵在沙發(fā)扶手上,"我們約定是高考后...""情況有變。
"他的手指劃過我的鎖骨,冰涼得像金屬,"那只白倉鼠是我的死對頭派來的探子。
他們找到我了,也會找到你。"我打了個寒顫??诖锏氖謾C突然震動,嚇得我差點跳起來。
是陳晨發(fā)來的消息:"叉燒,明天班長生日,去KTV,來不來?"我剛要回復(fù),
莊曉一把扣住我的手腕:"別告訴任何人關(guān)于我的事。""你管得太寬了吧?"我試圖掙脫,
但他的力氣大得驚人,"陳晨是我最好的朋友!""正是這樣,她才會成為目標(biāo)。
"莊曉松開手,突然變回倉鼠形態(tài),鉆進(jìn)我睡衣口袋,"有人來了。"門鈴響了。透過貓眼,
我看到陳晨站在門外,手里晃著兩杯奶茶。"驚喜!"她一進(jìn)門就撲過來,
"給你帶了你最愛的芋泥波波..."她的聲音戛然而止。莊曉從我口袋里探出頭,
紅眼睛與陳晨對視。"這是...你的新寵物?"陳晨的笑容有點僵,
"眼睛好嚇人..."我感覺到口袋里的莊曉在發(fā)抖。不是害怕,是蓄勢待發(fā)的那種顫抖。
"就是普通倉鼠啦,紅眼睛的品種。"我干笑著轉(zhuǎn)移話題,"奶茶我要無糖的!
"陳晨把奶茶遞給我,目光卻一直往我口袋瞟。突然,
她伸手要摸莊曉:"好可愛...""別碰他!"我猛地后退,奶茶潑了一地。陳晨愣住了。
空氣凝固了幾秒。"對不起,"我蹲下去擦地板,"他...他咬人。""你不對勁。
"陳晨瞇起眼睛,"從剛才起就一直捂著口袋,該不會是..."我的心跳快得要沖出胸腔。
"該不會是懷孕了怕我知道吧?"她大笑起來,"放心啦,我又不是你媽!"我勉強跟著笑,
后背全是冷汗??诖锏那f曉輕輕咬了我一下,像是在警告。送走陳晨后,
莊曉立刻變回人形。他的臉色異常蒼白。"她不是陳晨。"他盯著門口,"是'影傀',
最低級的妖術(shù)傀儡。""胡說!我們一起長大,我連她屁股上有顆痣都知道!
""正因如此才危險。"莊曉的紅眼睛暗沉下來,"影傀會讀取本體的部分記憶。
真的陳晨現(xiàn)在可能已經(jīng)被控制了。"我沖到窗前。樓下,陳晨的背影正消失在夜色中,
走路姿勢確實有些僵硬。"我們得救她!"我轉(zhuǎn)身抓住莊曉的手臂,觸感冰涼。
"先顧好你自己。"他拉開冰箱門,把里面所有堅果掃進(jìn)一個塑料袋,"收拾必需品,
我們得立刻轉(zhuǎn)移。""我不走!明天還有模擬考..."莊曉突然把我按在墻上,
鼻尖幾乎貼上我的:"你還不明白嗎?那些妖怪會撕碎你,就為了逼我就范!
"他的瞳孔縮成兩條細(xì)線,野獸般的眼神讓我渾身發(fā)冷。這一刻,
我清晰地意識到——他終究不是人類。"給我那個吻,"他的聲音低啞,"有了契約之力,
我才能更好地保護(hù)你。"我閉上眼,心一橫湊上去。嘴唇相觸的瞬間,
一股電流般的酥麻感竄遍全身。莊曉的嘴唇比看起來柔軟,帶著蜂蜜的甜味。突然,
他猛地推開我,痛苦地捂住胸口。一道金光從我們相接的唇間迸發(fā),
在空中凝結(jié)成復(fù)雜的符文,然后沒入他的身體。"契約成立。"他喘著氣,額角滲出冷汗,
"現(xiàn)在,我們是命魂相連了。"窗外傳來"咔嗒"一聲輕響。
莊曉瞬間變回倉鼠跳進(jìn)我口袋:"臥室!快!"我剛鎖上門,客廳的窗戶就被撞開了。
玻璃碎裂聲中,夾雜著某種動物粗重的喘息。"別出聲。"莊曉的聲音直接在我腦中響起,
"是犬妖,嗅覺靈敏。"我屏住呼吸,從書包里摸出防狼噴霧。
衣柜的鏡子映出我慘白的臉和亂糟糟的頭發(fā)——真狼狽,
早知道就該洗個頭再迎接這場妖魔大戰(zhàn)。"噗。"莊曉突然笑出聲。"你還有心情笑?
"我無聲地齜牙咧嘴。"你在想'早知道洗個頭',可愛死了。""不許讀我心!
""契約副作用,暫時性的。"他的聲音帶著笑意,"現(xiàn)在,計劃A——我數(shù)到三,
你往門上噴噴霧,然后跳窗。""這是六樓!""我會接住你。一、二...""等等!
計劃B呢?""三!"我猛地拉開門,對著黑影就是一通亂噴。刺鼻的辣椒味中,
傳來一聲犬類哀嚎。我沖向陽臺,翻過欄桿的瞬間,腿軟得幾乎跪下去。下方不是水泥地,
而是一團旋轉(zhuǎn)的黑霧。我墜入霧中,被輕柔地托住,然后穩(wěn)穩(wěn)落在小區(qū)綠化帶里。"帥吧?
"莊曉恢復(fù)人形,拉著我就跑,"我的騰云術(shù)。""明明是霧!""低調(diào)版!
"身后傳來窗戶破碎的聲音。月光下,一個足有兩米高的黑影躍出陽臺,
狼一樣的頭顱左右轉(zhuǎn)動,鼻翼翕動。"它聞到我們了!"我聲音發(fā)顫。
莊曉突然把我拽進(jìn)兩棟樓之間的窄縫。空間狹小到我們必須面對面緊貼在一起。
他的心跳又快又急,震著我的胸腔。"別動。"他嘴唇幾乎不動地發(fā)出氣音,
"我在施隱身咒。"犬妖的腳步聲近了,粗重的呼吸聲就在咫尺。我死死閉著眼,
聞到莊曉身上堅果與血混合的奇異氣味。突然,一滴溫?zé)岬囊后w落在我臉上。睜眼一看,
莊曉的鼻血正緩緩流下。他的臉色白得像紙,紅眼睛卻亮得駭人。腳步聲漸漸遠(yuǎn)去。
莊曉脫力般靠在我肩上,鼻血染紅了我半邊衣領(lǐng)。"你沒事吧?"我小聲問。"妖力透支。
"他虛弱地笑笑,"沒想到契約消耗這么大..."我扶著他慢慢挪出窄縫。月光下,
他的皮膚幾乎透明,能看到下面青色的血管。"得找個安全的地方。"我翻出手機,
"我知道一家24小時網(wǎng)咖,老板是我哥們。""不行,公共場所。"莊曉搖頭,
"去玄武湖,湖心島有我的結(jié)界。
"出租車司機頻頻從后視鏡看我們——一個衣衫不整的少女扶著個流鼻血的帥哥,
任誰都會多想。"家暴可以報警的。"司機終于忍不住說。"他是我家教老師,
"我面不改色,"剛幫我補數(shù)學(xué)太激動,撞門框上了。"莊曉配合地露出一個文弱的微笑,
手指卻在我手心寫:"有人在跟蹤。"我從車窗望去,后方一輛摩托車不緊不慢地跟著,
騎手戴著全黑頭盔。玄武湖公園早已閉園。我們翻墻進(jìn)去,沿著湖邊疾走。
莊曉的狀態(tài)越來越差,腳步虛浮得像喝醉了酒。"堅持??!"我架著他的胳膊,
能感覺到他在發(fā)抖。湖心島要劃船才能到。我們偷了條停在岸邊的腳踏船,
莊曉勉強施展了個小法術(shù)讓槳自己劃動。月光下的湖面像鋪了層水銀。
摩托車的引擎聲在岸邊停下,頭盔人站在堤壩上觀望,卻沒有追來的意思。"他在等什么?
"我緊張地問。"等援兵。"莊曉靠在船沿,紅眼睛半閉,"犬妖只是嘍啰,
真正麻煩的是..."船身突然劇烈搖晃。水下有什么東西在撞擊船底!"抓緊我!
"莊曉剛喊出口,船就翻了。冰冷的湖水淹沒頭頂?shù)乃查g,
我看到至少五條黑影從不同方向游來。它們有人類的四肢,卻長著魚類的頭顱,
張開的嘴里是層層疊疊的尖牙。莊曉在水下抱住我,吐出一串氣泡。
那些氣泡化作銀色的小魚,沖向怪魚群。爆炸的火光在水底綻開,沖擊波把我們推向湖心島。
我嗆了水,意識模糊間被沖上岸。莊曉拖著我爬進(jìn)一片竹林,精疲力竭地倒在我身邊。
"那是...什么..."我咳著水問。"鮫人衛(wèi)隊。"他苦笑,
"連東海勢力都摻和進(jìn)來了。"竹林深處有座小亭子。莊曉咬破手指,在亭柱上畫了個符號。
地面突然下陷,我們掉進(jìn)一個干燥的地下室。熒光蘑菇沿著墻壁生長,提供微弱照明。
角落里堆著各種堅果和干果,像個超大型倉鼠窩。"我的安全屋。"莊曉變回倉鼠形態(tài),
蜷在一堆杏仁上,"需要...恢復(fù)..."我把他捧起來,
發(fā)現(xiàn)他右后腿有一道深可見骨的傷口,可能是翻船時被鮫人咬的。"怎么辦?你會死嗎?
"我聲音發(fā)抖。"不會...但需要..."他的聲音越來越弱,
"月華...收集月華..."地下室里有個水晶瓶。我拿著它爬上地面,
按照莊曉教的方法,對著月光旋轉(zhuǎn)瓶身。奇妙的是,月光真的像液體一樣被"倒"進(jìn)瓶中,
發(fā)出淡淡的藍(lán)光?;氐降叵率?,我把月華滴在莊曉傷口上。傷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愈合,
但他仍然虛弱。"為什么那么多妖怪要抓你?"我輕輕撫摸他柔軟的毛,"你到底是誰?
"莊曉睜開紅眼睛:"我是百年前被貶的倉鼠仙君,因私自動用仙力救人被罰下界。
那些追兵,是來阻止我恢復(fù)仙位的。""救人?救誰?""你的前世。"他蹭了蹭我的手指,
"你曾是看守蟠桃園的仙子,因我偷桃被連累貶下凡間。我欠你的。"我呆住了。
這個整天沒正經(jīng)的倉鼠妖,居然是什么仙君?而我的前世是仙子?"所以...你來找我,
不只是為了報恩?""也是為贖罪。"他疲憊地閉上眼,"但現(xiàn)在,我們得先活過今晚。
"地下室突然劇烈震動。頂上傳來重物落地的聲音,
接著是犬妖的嚎叫和鮫人濕漉漉的腳步聲。"找到你們了。"一個陌生的聲音透過土層傳來,
帶著金屬質(zhì)感,"交出仙骨,饒你們不死。"莊曉猛地睜開眼:"是劍妖!他怎么也來了?
""現(xiàn)在怎么辦?"我抓起防狼噴霧當(dāng)武器。"計劃C。"莊曉跳到我肩上,"跑!
"地面突然塌陷。一只巨大的金屬手臂破土而入,向我們抓來。莊曉吐出一顆光球擊中手臂,
暫時阻滯了它。地下室另一側(cè)有道暗門。我們沖進(jìn)去,穿過長長的隧道,
最終從一處排水管鉆出,來到公園邊緣。身后傳來此起彼伏的嚎叫,
追兵們顯然發(fā)現(xiàn)了我們的蹤跡。公園大門近在咫尺,卻站著那個戴黑頭盔的摩托車手。
"沖過去!"莊曉在我耳邊喊。就在我們即將撞上那人的瞬間,
他突然摘下了頭盔——是陳晨!或者說,長得和陳晨一模一樣的人。"亦瑤!
"她伸手要拉我,"快過來!"我本能地剎車。就這一停頓,金屬手臂從后方追來,
眼看就要抓住我的腳踝...莊曉從我肩上躍起,在空中變回人形,一腳踢開金屬手臂。
同時,他甩出三道銀光擊中"陳晨"。后者慘叫一聲,身體像蠟一樣融化,
變成一灘黑色黏液。"果然是影傀!"莊曉拉著我沖出大門,攔了輛出租車,"南京站,快!
"車上,我們倆渾身濕透,狼狽不堪。司機一臉嫌棄地開了暖氣。"現(xiàn)在去哪?"我小聲問。
"隨便買張票,先離開南京。"莊曉捂著又開始流血的腿,"他們暫時被甩開了,
但很快會..."出租車突然一個急剎。前方路口,五六個黑影站在路中央,
為首的正是那只犬妖,獠牙在路燈下泛著寒光。"操,cosplay的神經(jīng)??!
"司機罵罵咧咧地按喇叭。莊曉的手猛地攥緊我的手腕:"亦瑤,記住,無論發(fā)生什么,
都要考上大學(xué)..."他推開車門沖了出去,身形在空中暴漲,
化作一只足有三米高的巨型倉鼠,紅眼睛如兩輪血月。"跑!"他的聲音在我腦中炸開,
"去學(xué)校!找老張!"我眼睜睜看著犬妖們撲向莊曉。出租車司機已經(jīng)嚇傻了。
我顫抖著推開車門,向反方向狂奔。背后傳來驚天動地的爆炸聲,熱浪幾乎把我掀翻。
我回頭,看到一朵蘑菇云騰空而起,中心隱約有銀光閃爍。淚水模糊了視線。我抹了把臉,
繼續(xù)拼命奔跑。
找你的...等桃花開的時候..."第三章 老張的秘密與血色課堂我踉蹌著沖進(jìn)校門時,
早讀鈴剛響。渾身濕透、滿臉血漬的模樣把門衛(wèi)嚇得直接報了警。
班主任老張從教務(wù)處沖出來,看到我的瞬間瞳孔驟縮,二話不說拽著我往醫(yī)務(wù)室跑。
"莊曉..."我抓著老張的西裝袖子,指甲掐進(jìn)他的皮肉,
"去找莊曉..."老張的手突然僵住。他慢慢轉(zhuǎn)過頭,鏡片后的眼睛銳利如刀:"你說誰?
"醫(yī)務(wù)室的白熾燈刺得我眼睛生疼。校醫(yī)給我包扎時,老張一直站在窗邊,
指節(jié)有節(jié)奏地敲擊窗框——三長兩短,像某種密碼。"林同學(xué)說是被野狗追的。
"校醫(yī)小聲匯報,"但傷口像是...""謝謝,我來處理。"老張打斷她,
等門關(guān)上后突然掏出一張黃符拍在我額頭。符紙觸膚即燃,
青煙中浮現(xiàn)出莊曉的虛影——他蜷縮在某處巖洞,渾身是血。"果然是他。"老張冷笑,
"那小子居然真找到你了。"我扯下符紙殘灰,喉嚨發(fā)緊:"你早知道他是妖?
"老張沒回答,從公文包取出個檀木匣。掀開的瞬間,醫(yī)務(wù)室溫度驟降。
匣中躺著一枚冰晶狀的犬齒,泛著幽幽藍(lán)光。"認(rèn)識這個嗎?"他問。我搖頭,
牙齒不受控制地打顫。那東西散發(fā)著令人窒息的壓迫感,像有千萬根冰針扎進(jìn)皮膚。
"冰夷族圣物,??耸箢愌濉?老張合上匣子,"莊曉沒告訴你他是倉鼠仙君?
也沒提三百年前那場人妖大戰(zhàn)?"窗外的梧桐樹突然劇烈搖晃,明明沒有風(fēng)。
老張的領(lǐng)帶無風(fēng)自動,露出鎖骨處若隱若現(xiàn)的鱗片紋路。"你到底是誰?"我往后縮,
撞翻了藥架。"緝妖司第七代傳人,張臨淵。"他的聲音忽然年輕了二十歲,
抬手撕下臉上面具——竟是張二十出頭的俊臉,右眼瞳孔泛著詭異的銀白色,
"莊曉的...老熟人。"我抓起生理鹽水瓶砸過去。瓶子在空中凝固,
水滴懸停成無數(shù)晶瑩的珠子。"省點力氣。"老張——不,張臨淵打了個響指,
水珠匯成一面水鏡,"看看你男朋友的真面目。
"鏡中浮現(xiàn)出古代戰(zhàn)場:銀甲將軍手持冰戟大殺四方,腳下堆積著無數(shù)毛茸茸的妖獸尸體。
鏡頭拉近,將軍掀開面甲,露出與莊曉一模一樣的臉。"三百年前,他率妖軍屠了青州城。
"張臨淵貼近我耳畔,"知道為什么找你嗎?你前世是..."玻璃突然爆裂。
一道黑影閃電般竄入,咬住張臨淵手腕。是湯圓!不對,是縮小版的莊曉,
渾身毛發(fā)被血黏成一綹一綹。"跑!"莊曉的聲音在我腦中炸開,"去圖書館古籍部!
"我滾下病床往外沖。身后傳來令人牙酸的撕裂聲,夾雜著莊曉的慘叫。
走廊的消防柜突然自動打開,滅火器飛出來砸向追來的張臨淵。教學(xué)樓空無一人。
我在樓梯拐角撞見陳晨,她正機械地反復(fù)擦拭同一塊窗玻璃,眼神空洞得像被抽走了靈魂。
"晨晨?"我輕拍她肩膀。她的頭突然180度扭轉(zhuǎn),
嘴角裂到耳根:"找到你啦——"我尖叫著后退,撞進(jìn)一個懷抱。
化學(xué)老師李沐抓著我的后領(lǐng)拎起,她的美甲變成十根鋼針,抵住我咽喉:"妖女。
""你們都被附身了..."我絕望地掙扎。"不,我們才是本體。
"李沐的笑聲像指甲刮黑板,"張老師沒告訴你?這所學(xué)校本就是緝妖司據(jù)點。
"她的鋼針突然轉(zhuǎn)向,刺進(jìn)自己太陽穴。黑血噴涌中,無數(shù)透明蠕蟲從傷口涌出。
我趁機掙脫,聽到莊曉在腦中嘶吼:"別回頭!"圖書館的門在我面前自動開啟。
古籍部塵封多年的書架緩緩移動,露出地下通道。石階上布滿黏液,
墻面的抓痕還帶著新鮮血漬。最深處的水晶棺里,
躺著個穿漢服的少女——和我長得一模一樣。她心口插著半截冰戟,
傷口處凝結(jié)著永不融化的霜花。"這是..."我腿一軟跪在棺前。"你的前世。
"莊曉的聲音突然從身后傳來。他渾身是血地靠在門框上,左臂不翼而飛,
"三百年前的青州圣女,也是...我的未婚妻。"地下室的油燈忽明忽暗。
莊曉斷臂處的血滴在地上,開出一朵朵紅梅。
他苦笑著指向水晶棺:"當(dāng)年你為平息人妖大戰(zhàn),自愿被張臨淵的前世釘死在寒冰戟下。
我盜走你的魂魄送入輪回,因此被貶為凡妖..."棺中少女的睫毛突然顫動。
我嚇得往后跌坐,后腦勺撞上某個硬物——是張臨淵的檀木匣,不知何時出現(xiàn)在棺蓋上。
"打開它。"莊曉的紅眼睛亮得駭人,"里面有你的記憶。"匣中飄出縷縷青煙,
在空中凝成畫面:古裝版的我與莊曉在月下對飲,他穿著墨藍(lán)道袍,
我簪著桃花;下一個鏡頭卻是戰(zhàn)場,我擋在莊曉面前,
被冰戟貫穿胸膛...劇痛突然撕裂我的太陽穴。
無數(shù)記憶碎片洶涌而入:仙術(shù)口訣、妖族密語、還有莊曉在雷雨天抱著我尸體哀嚎的模樣。
最后浮現(xiàn)的,是張臨淵舉劍刺向嬰兒床的畫面——那嬰兒額間有和我一樣的朱砂痣。
"他想殺轉(zhuǎn)世的你。"莊曉咳著血沫說,"我搶先一步把你偷走,
藏在人間..."頭頂傳來爆炸聲。碎石簌簌落下,
張臨淵的聲音透過擴音器回蕩:"投降吧,鼠君。這次我不會再失手。
"莊曉突然把我推向水晶棺。在觸碰到前世遺體的瞬間,整座地下室開始震動。
棺中射出萬道金光,那半截冰戟緩緩升起,在空中分解重組,
最終化作一枚白玉簪落在我掌心。"現(xiàn)在,"莊曉變回倉鼠跳上我肩頭,"跑!
"我們沖進(jìn)緊急通道時,整所學(xué)校正在坍塌。穿校服的"學(xué)生們"集體變異,有的長出鱗片,
有的眼球爆出觸須。陳晨的頭顱飄在半空,長發(fā)變成毒蛇朝我嘶鳴。白玉簪突然發(fā)燙。
我福至心靈地往地上一插,喝道:"破!"以簪為圓心,金色波紋蕩開。所到之處,
怪物們?nèi)缟潮ぐ銤⑸?。校門外停著輛破摩托,鑰匙就插在鎖孔里——顯然是莊曉的安排。
"抱緊!"他變回人形跨上摩托,斷臂處已止血,"去紫金山天文臺,
那里有..."子彈穿透他的胸膛。張臨淵站在教學(xué)樓頂,手中銀色手槍冒著青煙。
莊曉悶哼一聲,油門擰到底。摩托車飆出百米后,他的身體突然開始透明化。"契約反噬。
"他聲音越來越輕,"記住,桃花開時..."話音未落,他徹底消失,
只剩件空蕩蕩的T恤落在我懷里。后視鏡里,張臨淵的身影已變成一個小黑點。
我抹了把不知是雨是淚的液體,把油門擰到最大。紫金山的盤山公路蜿蜒如蛇。
后視鏡里陸續(xù)出現(xiàn)三輛黑色SUV,車頂閃著詭異的藍(lán)光。拐彎時,
我冒險回頭看了眼——打頭那輛車的天窗里,站著個穿漢服的女人,長發(fā)飛舞如活物。
"白芊芊!"莊曉的聲音突然在我腦中炸響,"她居然還活著!""誰?""我當(dāng)年的副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