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芷從沒想過,自己剛化形成功就要面臨魂飛魄散的下場?!靶∩徎ň?,看你往哪兒跑!
”身后惡妖的咆哮聲震得她耳膜生疼。她跌跌撞撞地在懸崖邊奔跑,
剛化形的雙腿還不太聽使喚,胸口被惡妖擊中的地方火辣辣地疼?!鞍褍羯徰}交出來!
”惡妖的爪子擦過她的后背,白芷一個踉蹌,腳下一空,她墜下了懸崖。風(fēng)聲在耳邊呼嘯,
白芷絕望地閉上眼睛。三百年修煉,一朝化形,難道就這樣結(jié)束了嗎?噗通!
冰冷的潭水瞬間包裹了她,白芷掙扎著往水面游去,卻被水草纏住了腳踝。視線開始模糊,
意識逐漸消散...突然,一股柔和的力量托住了她的身體。白芷感覺自己被拉出了水面,
輕輕放在了一塊平坦的石頭上?!翱瓤瓤?..”她劇烈咳嗽著,吐出幾口潭水,
勉強睜開眼睛。一張如謫仙般完美的臉龐映入眼簾。那人一襲白衣勝雪,
墨發(fā)用一根玉簪松松挽起,眉目如畫卻透著疏離。最引人注目的是他雙眼上覆著的一條白綾,
顯然是個瞎子?!岸唷⒍嘀x公子相救...”白芷虛弱地道謝,掙扎著想要起身。“別動。
”男子的聲音如清泉擊石,冷冽動聽,“你傷得不輕?!彼氖种篙p輕搭在她的手腕上,
白芷頓時感到一股暖流涌入體內(nèi),胸口的疼痛減輕了不少?!拔颐A,在此隱居。
你為何會被惡妖追殺?”白芷這才有機會仔細打量救命恩人。盡管雙眼被遮,
卻絲毫不減他出塵的氣質(zhì)。他的鼻梁高挺,唇形優(yōu)美,下頜線條如刀削般完美。
白衣下的身形修長挺拔,舉手投足間自帶一股不容侵犯的威嚴?!拔医邪总疲?/p>
是山中的白芷蓮花精,今日剛化形...”白芷說著,突然眼睛一亮,
“那惡妖說我有凈蓮血脈,非要吃了我增進修為不可?!薄皟羯徰}?”玄華眉梢微動,
“難怪...”白芷見他沉吟,趁機湊近幾分。她剛化形,對人類的一切都充滿好奇,
尤其是眼前這個俊美得不真實的男子。“公子為何獨自隱居在此?
你的眼睛...”玄華立刻后退一步,與她拉開距離:“與你無關(guān)?!卑总茀s不依不饒,
突然伸手勾住了他的脖子:“公子救了我,我無以為報,不如以身相許……”“放肆!
”玄華冷喝一聲,一掌將她推開,“男女授受不親,請姑娘自重?!卑总票煌频玫诘?,
卻不生氣,反而咯咯笑起來:“公子這是害羞了?”玄華面色更冷:“看來你的傷已無大礙,
可以離開了?!薄皠e呀!”白芷連忙收起玩笑,可憐巴巴地說,
“那惡妖肯定還在外面等著吃我呢,我現(xiàn)在出去就是送死。公子救人救到底,
收留我?guī)兹湛珊??”玄華沉默片刻,似在權(quán)衡利弊。最終,
他微微頷首:“你可以暫住東側(cè)廂房,但需遵守我的規(guī)矩。”“什么規(guī)矩?”白芷眼睛一亮。
“一,不許靠近我三丈之內(nèi);二,不許與我有任何肢體接觸;三,不許打聽我的事。
”玄華語氣不容置疑,“三日后,無論那惡妖是否還在,你都必須離開?!卑总破财沧?,
心里卻打起了小算盤。這謫仙般的男子越是冷淡,她越想撕破他這副拒人千里的面具。
“好嘛好嘛,都聽公子的。”她甜甜地應(yīng)著,眼睛卻滴溜溜地轉(zhuǎn),
已經(jīng)開始盤算如何"不小心"打破這些規(guī)矩了。玄華似乎察覺到她的心思,
警告道:“若違反任何一條,我會立刻將你扔出山谷。”白芷縮了縮脖子,
心想這人明明看不見,怎么好像什么都知道?“隨我來。”玄華轉(zhuǎn)身,明明目不能視,
卻步履穩(wěn)健地引著她穿過竹林,來到一處簡樸的院落。院落不大,卻處處透著雅致。
主屋兩側(cè)各有一間廂房,院中一株古梅,樹下石桌石凳,角落里還有一眼清泉?!澳阕∵@間。
”玄華指了指東側(cè)廂房,“每日辰時我會在院中打坐,你若想修煉可在一旁觀摩,
但要與我保持距離?!卑总坪闷娴卮蛄恐@個臨時住所,發(fā)現(xiàn)雖然簡樸卻一塵不染,
顯然主人有潔癖?!肮右粋€人住在這里很久了嗎?”她忍不住問。
玄華臉色一沉:“第三條規(guī)矩?!卑总仆铝送律囝^:“知道啦,不問不問?!毙A不再多言,
轉(zhuǎn)身走向主屋。白芷注視著他挺直的背影,嘴角不自覺地上揚。這個神秘又冷漠的男子,
成功勾起了她全部的好奇心。三日期限?她才不會乖乖離開呢。凈蓮血脈是吧?
既然這么珍貴,說不定能幫到這位救命恩人...白芷摸了摸還有些疼的胸口,
眼中閃過一絲狡黠的光芒。她白芷蓮花精,最擅長的就是死纏爛打。
……清晨的第一縷陽光透過窗欞灑進廂房時,白芷就醒了。她伸了個懶腰,
低頭打量自己化形后的身體——白皙的手臂,纖細的手指,還有這一頭如瀑的青絲。
三百年修煉,終于得了這副人身,她可得好好珍惜。
“玄華公子說辰時打坐...”白芷眼珠一轉(zhuǎn),輕手輕腳地推開房門。院中古梅樹下,
玄華果然已經(jīng)端坐在蒲團上。晨光為他鍍上一層金邊,白綾覆眼,薄唇微抿,
整個人如同一尊完美的玉雕。白芷屏住呼吸,踮著腳尖悄悄靠近。“再有一步,
你就違反第一條規(guī)矩了。”清冷的聲音突然響起,嚇得白芷差點跳起來。她慌忙后退兩步,
瞪大眼睛:“你怎么知道我過來了?你不是看不見嗎?
”玄華唇角微勾:“風(fēng)中有白芷花的香氣,地面有輕微的震動,還有...”他指了指耳朵,
“你的呼吸聲太重。”白芷撇撇嘴,不服氣地坐到離他三丈遠的石凳上,托腮盯著他瞧。
這人明明看不見,卻比有眼睛的人還敏銳。“打坐要靜心,你這樣盯著我,我如何靜心?
”玄華淡淡道?!拔矣譀]出聲!”白芷狡辯,“再說了,你打你的坐,我看我的美男子,
互不干擾嘛。”玄華眉頭微蹙:“輕浮。”白芷不以為意,反而笑嘻嘻地湊近了些:“公子,
你打坐時白綾也不摘嗎?眼睛會不會不舒服?”“第二條規(guī)矩。”玄華語氣轉(zhuǎn)冷。
“我沒碰你啊,就是問問而已?!卑总莆桶偷乜s回去,眼睛卻滴溜溜轉(zhuǎn)著,
不知在打什么主意。玄華不再理她,繼續(xù)打坐。白芷百無聊賴,開始擺弄石桌上的茶杯。
一個不小心,茶杯"啪"地掉在地上,摔得粉碎?!皩Σ黄?!我馬上收拾!
”白芷慌忙蹲下?lián)焖槠瑓s故意"嘶"了一聲。玄華身形一動,
瞬間出現(xiàn)在她身旁:“傷到了?”白芷心中暗喜,
臉上卻裝出痛苦表情:“手指割破了...”玄華蹲下身,準(zhǔn)確無誤地捉住她的手腕。
白芷驚訝地發(fā)現(xiàn),他明明看不見,動作卻精準(zhǔn)得仿佛能視物一般?!皼]有血腥味。
”玄華聲音冷了下來,“你騙我。
”白芷吐了吐舌頭:“我就想看看公子是不是真的不管我嘛?!毙A松開她的手,
起身拂袖:“無聊?!薄暗鹊?!”白芷急忙拉住他的衣袖,“我錯了還不行嗎?公子別生氣。
”玄華身形一僵,聲音更冷了:“第二條規(guī)矩?!卑总七@才意識到自己抓住了他的衣服,
連忙松手:“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她眼巴巴地望著玄華,“公子,
我一個人好無聊,你陪我說話好不好?”“我要修煉。”玄華轉(zhuǎn)身欲走?!澳悄憬涛倚逕挵?!
”白芷跳到他面前,“你不是說我有凈蓮血脈嗎?我在修煉上肯定很有天賦!
”玄華停下腳步,似在思考。片刻后,他微微頷首:“凈蓮血脈確實罕見。若放任不管,
靈力暴走反而危險?!卑总蒲劬σ涣粒骸八怨哟饝?yīng)教我修煉了?”“只是基礎(chǔ)法訣。
”玄華強調(diào),“學(xué)成后你便離開?!薄昂煤煤?!”白芷滿口答應(yīng),心里卻想:等學(xué)成了再說,
反正我賴定你了!玄華重新坐下,示意白芷坐在對面:“閉目凝神,感受體內(nèi)靈力流轉(zhuǎn)。
”白芷乖乖閉眼,卻怎么也靜不下心。她能感覺到玄華的氣息近在咫尺,清冷如雪松,
讓她忍不住想靠近。“心不靜,則氣不順。”玄華的聲音傳來,“你體內(nèi)靈力如亂麻,
需先理順?!薄霸趺蠢砺铮也粫??!卑总仆低当犻_一只眼,發(fā)現(xiàn)玄華正"看"著她,
連忙又閉上。玄華輕嘆一聲,突然伸手點在她眉心。一股清涼之氣涌入,白芷渾身一顫,
只覺得全身毛孔都舒展開來?!案业囊龑?dǎo),記住靈力運行的路線。
”玄華的聲音似乎近在耳畔。白芷努力集中精神,卻總被那若有若無的雪松氣息干擾。
玄華的手指從她眉心移到胸口,再到丹田,引導(dǎo)靈力運轉(zhuǎn)。白芷心跳加速,臉頰發(fā)燙,
哪里還記得什么路線?!蔽?..我還是不會?!彼Y嚨溃肮幽懿荒苁职咽纸涛??
”玄華收回手:“貪多嚼不爛。今日到此為止?!薄霸僭囈淮温铮 卑总谱プ∷氖直蹞u晃,
“這次我一定認真學(xué)!”玄華身體明顯僵了一下,迅速抽回手臂:“姑娘請自重。
”白芷不依不饒:“修煉哪有什么自重不自重的!公子是不是嫌棄我笨?”“是。
”玄華毫不留情?!澳悖 卑总茪夤墓牡卣酒饋?,“不教就不教,我自己練!
”她跑到院子另一頭,胡亂比劃起來。玄華搖搖頭,不再理她。中午時分,
白芷餓得前胸貼后背,溜到廚房找吃的。翻遍櫥柜,只找到幾個干巴巴的饅頭和一罐蜂蜜。
她眼珠一轉(zhuǎn),計上心來?!肮?!吃飯啦!
”她興沖沖地端著一盤"特制"蜂蜜饅頭跑到玄華書房。玄華正在撫琴,
聞言手指一頓:“我不餓?!薄拔姨匾鉃槟阕龅?!”白芷把盤子往他面前一放,“嘗嘗嘛!
”玄華無奈,伸手摸索著拿起一塊饅頭。白芷趁機湊近,幾乎貼在他身上:“怎么樣?
好吃嗎?”玄華咬了一口,眉頭立刻皺了起來:“蜂蜜...涂得太厚?!薄拔业谝淮巫雎?。
”白芷笑嘻嘻地又遞上一塊,“再嘗嘗這個?”玄華放下手中的饅頭:“不必了。
”白芷失望地撅起嘴,自己拿起一塊咬了一口,立刻被甜得齜牙咧嘴。玄華聽到她的反應(yīng),
唇角微不可察地上揚。午后,白芷溜出院子,想找點像樣的食材。她在竹林里轉(zhuǎn)悠時,
聽到一陣細碎的交談聲。“那位大人又在彈琴了。”一個尖細的聲音說?!皣u,小聲點!
百年不見外人,突然帶回來個花精,誰知道打的什么主意...”另一個聲音回應(yīng)。
白芷循聲望去,發(fā)現(xiàn)是兩只山雀在枝頭嘰嘰喳喳。她悄悄靠近,想聽得更清楚些。
“聽說百年前那場大戰(zhàn)后,他就隱居在此,從不踏出山谷一步...”“誰在那里?
”玄華的聲音突然從身后傳來,嚇得兩只山雀撲棱棱飛走了。白芷轉(zhuǎn)身,
看到玄華站在竹林邊,白衣勝雪,面色冷峻?!拔?..我出來散步?!彼奶摰卣f。
玄華沉默片刻:“山中多精怪,不要亂跑。”白芷眼珠一轉(zhuǎn):“公子是在擔(dān)心我嗎?
”“我只是不想你引來麻煩?!毙A轉(zhuǎn)身往回走。
白芷小跑著跟上:“公子在這里住了一百年嗎?為什么從不離開?
”玄華腳步一頓:“第三條規(guī)矩?!卑总仆铝送律囝^,不再多問,心里卻更加好奇了。
夜幕降臨,白芷躺在廂房的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忽然,她感到一陣心悸,
仿佛有什么危險正在靠近。窗外,月光被一片烏云遮蔽。白芷悄悄起身,推開窗戶往外看。
院中寂靜無聲,只有古梅樹投下斑駁的影子。突然,一個黑影從墻頭掠過。白芷屏住呼吸,
看到那惡妖正悄無聲息地向主屋摸去?!靶A公子!小心!”她不顧一切地大喊。
惡妖猛地轉(zhuǎn)頭,猩紅的眼睛鎖定了她:“蓮花精,原來你在這兒!”白芷轉(zhuǎn)身就跑,
惡妖緊追不舍。她剛沖出幾步,就被一股大力撲倒在地。惡妖的利爪抵住她的喉嚨,
腥臭的呼吸噴在她臉上?!皟羯徰}...終于要到手了...”千鈞一發(fā)之際,
一道白光閃過,惡妖慘叫一聲被擊飛出去。白芷抬頭,看到玄華凌空而立,
手中一柄長劍泛著寒光?!皾L。”他的聲音冷得像冰。惡妖爬起身,
獰笑道:“原來是個瞎子。把凈蓮血脈交出來,饒你不死!”玄華不再廢話,
劍鋒一轉(zhuǎn)直取惡妖咽喉。惡妖倉皇閃避,卻還是被削去一只耳朵。它怒吼一聲,身形暴漲,
化為三丈高的怪物撲向玄華。白芷驚恐地看著兩人戰(zhàn)作一團。玄華雖然眼盲,卻招招精準(zhǔn),
劍法如行云流水。惡妖漸漸不敵,突然噴出一口黑血,轉(zhuǎn)身就逃。玄華沒有追擊,
而是踉蹌了一下,以劍拄地方才站穩(wěn)?!肮?!”白芷沖過去扶住他,“你受傷了?
”玄華擺擺手:“無礙?!痹捯粑绰洌豢邗r血噴出,染紅了他的白衣。白芷這才發(fā)現(xiàn),
他胸前的衣料早已被鮮血浸透。她手忙腳亂地扶他回屋,點亮燈燭一看,頓時倒吸一口冷氣。
玄華胸前有一道猙獰的傷口,似乎已經(jīng)存在很久,卻始終未能痊愈?!斑@是...舊傷?
”她顫抖著手去解他的衣帶。玄華抓住她的手腕:“不必?!薄岸歼@樣了還逞強!
”白芷急得眼淚都要掉下來,“我去找藥!”玄華松開手,似乎連阻止她的力氣都沒有了。
白芷翻箱倒柜找到金瘡藥,又打來清水,小心翼翼地為他清理傷口?!澳菒貉f你是瞎子時,
你明明可以躲開那一擊的...”白芷咬著唇,“為什么非要硬接?”玄華閉目不答。
白芷突然明白了:“是因為我...它那一擊是沖我來的,對不對?”玄華依舊沉默,
但微微蹙起的眉頭已經(jīng)告訴了她答案。白芷心頭一熱,手上動作更加輕柔:“公子放心,
我一定會好好學(xué)修煉,不再給你添麻煩?!毙A終于開口,
聲音虛弱卻依然清冷:“明日開始,每日辰時,院中修煉?!卑总浦刂攸c頭,
眼中閃爍著堅定的光芒。這個看似冷漠的男人,原來一直在用自己的方式保護她。
她暗下決心,一定要弄清楚他的秘密,治好他身上的傷。窗外,月光重新灑落庭院。
白芷不知道的是,這一夜過后,她和玄華的命運將緊緊糾纏,再難分離?!靹偯擅闪?,
白芷就躡手躡腳地溜出了院子。昨夜她翻來覆去睡不著,
滿腦子都是玄華胸前那道猙獰的傷口?!鞍倌瓴挥膫?..肯定不是普通藥材能治好的。
”她嘴里叼著一根草莖,仰頭望著懸崖上那株在晨光中泛著微光的靈草。
那是她昨日從山雀那里打聽來的——斷崖上的月華草,據(jù)說能治各種陳年舊傷。
白芷吐掉草莖,搓了搓手。懸崖陡峭如刀削,石壁上只有幾處凸起可供落腳。她深吸一口氣,
抓住第一塊凸起的巖石?!安痪褪桥纻€懸崖嗎,難不倒我白芷仙子!”半個時辰后,
白芷的手指已經(jīng)磨出了血,雙腿也抖得厲害。那株月華草近在咫尺,卻在最險峻的位置。
她咬咬牙,伸長手臂——咔嗒!腳下石塊突然松動,白芷來不及驚呼,整個人已經(jīng)向下墜去。
“完了完了,這下真要魂飛魄散了!”她絕望地閉上眼睛。預(yù)想中的疼痛卻沒有到來。
一股熟悉的雪松氣息包圍了她,接著是"砰"的一聲悶響,她落入一個堅實的懷抱。
“玄...玄華公子?”白芷睜開眼,正對上玄華緊蹙的眉頭。“愚蠢?!彼曇衾涞孟癖?/p>
臉色卻白得嚇人,“為了株野草連命都不要了?”白芷還沒來得及辯解,
突然發(fā)現(xiàn)玄華胸前的白衣滲出了血跡。她驚呼一聲:“公子,你的傷!”玄華身形一晃,
竟直直向后倒去。白芷慌忙扶住他,兩人一起跌坐在草地上。她這才注意到,
玄華為了接住她,強行運功騰空,牽動了舊傷。
“月華草...我摘到了...”白芷顫抖著手從懷里掏出那株泛著微光的靈草,
眼淚不爭氣地掉下來,“對不起,我只是想幫你...”玄華嘴唇動了動,似乎想說什么,
卻突然昏了過去。“玄華!玄華!”白芷慌了神,使勁拍打他的臉頰。見他沒有反應(yīng),
她一咬牙,將他的手臂搭在自己肩上,半拖半扶地往院子挪去。等把玄華安置到床上,
白芷已經(jīng)累得氣喘吁吁。她顧不上休息,立刻找來藥臼,將月華草搗碎,
又加入幾味輔助藥材?!跋M饺笡]騙我...”她小聲嘀咕著,輕輕解開玄華的衣帶。
晨光中,那道橫貫胸膛的傷疤顯得更加猙獰。白芷倒吸一口冷氣,小心翼翼地敷上藥膏。
就在她準(zhǔn)備包扎時,突然注意到傷口中心有一個奇怪的印記——像是被什么利器所傷,
卻又隱約形成一個符文形狀?!斑@是...封???”白芷湊近細看,
手指不自覺地撫上那個印記?!斑?..”玄華突然悶哼一聲,眉頭緊鎖。
白芷嚇得趕緊縮回手,卻發(fā)現(xiàn)他的身體燙得嚇人。“你發(fā)燒了?”她手忙腳亂地打來冷水,
浸濕布巾敷在他額頭上。整整一天,白芷寸步不離地守在床邊。玄華的高燒時退時起,
有時會無意識地呢喃幾個模糊的字眼。白芷湊近傾聽,
只隱約聽到"天罰"、"不值得"之類的只言片語。夜幕降臨時,玄華的體溫終于穩(wěn)定下來。
白芷累得趴在床邊睡著了,手里還攥著換下來的濕布巾。玄華醒來時,
最先感受到的是額頭上冰涼的觸感,接著聞到一股淡淡的藥香和白芷花的氣息。他微微側(cè)頭,
"看"到床邊趴著的身影——通過靈力感知,他能"看"到一團溫暖的白光,
那是白芷的靈體。他輕輕抬手,猶豫了一下,還是收回了。
可這輕微的動作已經(jīng)驚醒了淺眠的白芷?!澳阈蚜?!”白芷猛地直起身,
差點撞到玄華的下巴,“感覺怎么樣?還疼不疼?餓不餓?要不要喝水?
”一連串的問題砸得玄華有些發(fā)懵。他微微蹙眉:“吵?!卑总屏⒖涛孀∽欤?/p>
又忍不住小聲問:“要喝水嗎?”玄華輕輕點頭。白芷連忙倒了杯溫水,
扶起他的頭小心喂下。玄華似乎想自己來,但虛弱的手臂抬到一半就無力地垂下了。
“別逞強了?!卑总菩÷曕止荆白蛱煲皇悄憔任?..”“月華草沒用。
”玄華突然開口,“我的傷...不是普通藥材能治的。”白芷眼睛一亮:“那什么能治?
你告訴我,我一定找來!”玄華沉默良久,就在白芷以為他不會回答時,
他輕聲道:“凈蓮血脈?!薄拔遥俊卑总浦钢约罕亲?,“我的血能治你的傷?那還等什么!
”她說著就要去找刀?!昂[!”玄華厲聲喝止,“凈蓮血脈需修煉至大成,
以純凈靈力疏導(dǎo),豈是放血那么簡單?”白芷縮了縮脖子:“那...那你教我修煉唄?
等我練成了,就能幫你了?!毙A嘆了口氣:“明日開始,我會教你凈蓮心經(jīng)?,F(xiàn)在,
去休息吧。”白芷搖頭:“我再守一會兒,萬一你半夜發(fā)燒...”“不必?!薄拔移?!
”白芷固執(zhí)地坐回椅子上,抱起手臂,“反正你也趕不走我?!毙A似乎想說什么,
最終只是翻了個身背對她。白芷偷偷笑了——這大概是這位高冷公子妥協(xié)的方式。三天后,
玄華的傷勢穩(wěn)定下來。白芷一大早就興沖沖地跑到廚房,準(zhǔn)備大展身手。
“今天一定要做頓像樣的飯菜!”她信心滿滿地對著菜譜比劃。一個時辰后,
一碗黑乎乎的粥和一盤焦黃的青菜擺上了桌。玄華坐在桌前,
面無表情地"看"著面前的"佳肴"?!皣L嘗嘛!”白芷期待地催促,
“這次我嚴格按照食譜來的!”玄華遲疑地舀了一勺粥送入口中,咀嚼的動作明顯頓了一下。
“怎么樣?”白芷眼睛亮晶晶的。“...”玄華放下勺子,“明日我來做飯。
”白芷垮下臉,自己嘗了一口,立刻吐了出來:“好咸!
我明明沒放多少鹽啊...”玄華搖搖頭,卻把整碗粥都喝完了,連那盤焦青菜也沒剩下。
白芷呆呆地看著他:“不...不好吃就別吃了啊?!薄安荒芾速M?!毙A淡淡地說,
起身離開了餐桌。白芷望著他的背影,心里某個角落悄悄暖了起來。午后,玄華兌現(xiàn)承諾,
開始教她凈蓮心經(jīng)。院中古梅樹下,兩人相對而坐?!皟羯徯慕?jīng)分九層,
修至大成可凈化世間一切污穢。”玄華的聲音平靜如水,“你體內(nèi)血脈特殊,
修煉起來事半功倍。”白芷認真點頭:“我一定努力!”“先學(xué)基礎(chǔ)心法?!毙A抬手,
指尖泛起微光,“跟著我的引導(dǎo)運轉(zhuǎn)靈力?!卑总崎]目凝神,
感受著一股清涼之氣從眉心注入,沿著經(jīng)脈緩緩流動。她嘗試著引導(dǎo)自己的靈力跟隨,
卻總是半途而廢?!坝质×?..”她沮喪地睜開眼。玄華沉吟片刻:“換個方法。
”他突然握住她的雙手,“直接感受我的靈力運轉(zhuǎn)?!卑总扑查g僵住了。
玄華的手掌寬大溫暖,完全包裹住她的手指。她能清晰地感覺到他掌心的薄繭,
還有那穩(wěn)定而有力的脈搏?!皩P??!毙A皺眉?!芭?..哦!”白芷慌忙閉眼,
卻怎么也靜不下心來。玄華的氣息近在咫尺,讓她心跳如鼓。奇怪的是,
這次靈力運轉(zhuǎn)卻出奇地順利。她感覺自己的靈力如涓涓細流,
跟隨著玄華的引導(dǎo)在體內(nèi)循環(huán)往復(fù),最后歸于丹田?!俺闪耍 彼@喜地睜開眼,
卻發(fā)現(xiàn)兩人的臉近得幾乎相貼。玄華似乎也察覺到了,立刻松開手后退?!懊咳站毩?xí)三次,
不可懈怠?!彼Z氣恢復(fù)冷淡,耳尖卻微微泛紅。白芷偷笑,
故意湊近:“公子是不是害羞了?”玄華起身拂袖:“輕浮?!苯酉聛淼娜兆樱?/p>
白芷進步神速。玄華雖然依舊冷淡,但不再嚴厲禁止她靠近。有時她修煉累了,
直接靠在他肩上睡著,他也只是輕嘆一聲,任由她去。這天夜里,白芷被一陣低吟聲驚醒。
她循聲來到玄華房外,聽到里面?zhèn)鱽韷阂值耐春?。“玄華?”她輕輕推開門,
看到玄華蜷縮在床上,胸前傷口泛著詭異的紅光。“出去...”玄華咬牙道。
白芷不但沒走,反而沖到床邊:“傷口又惡化了?要不要敷藥?
”“不用...每月十五...都會如此...”玄華額頭滲出冷汗,
“天亮就好..”白芷不由分說打來冷水,擰干布巾為他擦汗。
當(dāng)她的手無意中碰到他的脖頸時,玄華猛地一顫,竟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肮??
”白芷驚訝地發(fā)現(xiàn),玄華的手燙得嚇人。玄華似乎也意識到自己的失態(tài),
立刻松開手:“抱歉...你...回去吧?!薄拔揖驮谶@兒陪你?!卑总乒虉?zhí)地坐在床邊,
“疼得厲害就抓著我的手,我不怕疼?!毙A別過臉去,沒再趕她走。后半夜,
每當(dāng)疼痛加劇時,白芷就輕輕哼起蓮花精們常唱的小調(diào)。玄華的呼吸漸漸平穩(wěn)下來,
竟握著她的手睡著了。晨光微熹時,白芷才悄悄抽出手,躡手躡腳地離開。她沒看到,
玄華在她關(guān)上門的那一刻睜開了眼睛,無神的雙眸"望"著她離去的方向,神情復(fù)雜。
幾天后,白芷在集市上買了一塊上好的天青色布料?!肮酉矚g這個顏色嗎?
”她興沖沖地舉給玄華"看"。玄華微微偏頭:“做什么?”“給你做件新衣裳??!
”白芷比劃著,“你那件白衣都洗得發(fā)黃了?!薄安槐亍!毙A轉(zhuǎn)身欲走。
白芷攔住他:“就當(dāng)是我報答你的救命之恩嘛!我手藝可好了!”玄華不置可否,
但也沒再反對。白芷立刻當(dāng)他是默許,興高采烈地開始裁剪。
然而縫制過程比她想象中困難得多。接連幾天,白芷的手指被針扎了無數(shù)次,
布料上也沾了幾點血跡。但她堅持一針一線親手縫制,不肯假手于人。這天深夜,
白芷正在燈下趕工,突然聽到門外有腳步聲。她慌忙把衣服藏到身后——還差最后幾針,
她想給玄華一個驚喜。“還不睡?”玄華站在門口,語氣雖淡卻透著關(guān)切?!榜R、馬上!
”白芷結(jié)結(jié)巴巴地回答。玄華似乎察覺到什么,但沒有多問,只是說:“別熬太晚。
”便離開了。白芷長舒一口氣,拿出衣服繼續(xù)縫制。最后一針收線時,天邊已經(jīng)泛白。
她滿意地端詳自己的作品——天青色的長袍,袖口和衣襟繡著暗紋,雖然針腳有些歪斜,
但整體還算像樣?!肮右欢〞矚g的!”她抱著新衣服,美滋滋地睡著了。
這一覺睡到日上三竿。白芷醒來時,發(fā)現(xiàn)新衣服不見了。她慌張地四處尋找,
卻在院中看到了令她心跳停滯的一幕——玄華穿著那件天青色長袍,正在梅樹下?lián)崆佟?/p>
陽光透過樹葉斑駁地灑在他身上,勾勒出一圈柔和的輪廓。雖然針腳粗糙,
但穿在他身上卻意外地合適,襯得他如謫仙般出塵。白芷呆立在原地,眼眶突然有些發(fā)熱。
玄華似乎察覺到她的存在,琴聲戛然而止?!澳阈蚜耍俊彼?。
“嗯...”白芷小跑過去,“衣服...合身嗎?”玄華沉默片刻:“袖口有些緊。
”白芷頓時垮下臉:“那我再改改...”“不必?!毙A輕撫袖口暗紋,
“這樣就...很好?!焙唵蔚膸讉€字,卻讓白芷心里炸開了煙花。她傻笑著坐到玄華身邊,
趁他不注意,悄悄將頭靠在他肩上。這一次,玄華沒有推開她。……“又失敗了!
”白芷泄氣地甩了甩手,面前碗里的清水紋絲不動,絲毫沒有要凈化的跡象。
玄華坐在石桌旁,指尖輕叩桌面:“凈蓮心經(jīng)第二層,講究心靜如水。你心浮氣躁,
如何能成?”白芷撅起嘴:“我都試了三十多次了...”“那就試第三十一次。
”玄華語氣平淡,卻透著不容置疑。白芷深吸一口氣,重新將手懸在碗上方,閉目凝神。
她嘗試著按照心經(jīng)所述,引導(dǎo)體內(nèi)那股清涼之氣流向指尖。漸漸地,她感覺掌心微微發(fā)熱,
睜開眼一看——碗里的清水泛起一絲漣漪,但很快又恢復(fù)平靜。
“還是不行...”白芷肩膀垮了下來。玄華突然起身,走到她身后。白芷立刻繃直了背脊,
感受到他的氣息近在咫尺?!笆帧!彼喍痰孛睢0总乒怨陨斐鍪?。
玄華的大掌覆在她的手背上,引導(dǎo)她的手指做出幾個復(fù)雜的手勢。
他的胸膛幾乎貼著她的后背,呼吸拂過她的耳際,讓她心跳如擂鼓?!皟羯徶υ从谛?,
而非形?!彼穆曇舻统?,震得她后背微微發(fā)麻,“不要刻意追求動作,
要感受靈力本身的流動?!卑总婆芯瘢瑓s怎么也靜不下心來。玄華的手掌溫暖干燥,
完全包裹住她的手指,讓她根本無法思考?!皩P??!毙A似乎察覺到她的分心,
輕輕捏了捏她的手指?!拔?..我很專心?。 卑总贫l(fā)燙,結(jié)結(jié)巴巴地辯解。
玄華嘆了口氣,松開手:“今日到此為止?!卑总妻D(zhuǎn)身想說什么,卻差點撞進他懷里。
玄華迅速后退一步,與她拉開距離。白芷敏銳地注意到,他的耳尖微微泛紅。
“明日我?guī)闳€地方?!毙A轉(zhuǎn)身走向書房,“早些休息。”白芷眼睛一亮:“去哪兒?
”“睡覺前把心經(jīng)第一層口訣抄寫十遍?!毙A頭也不回地丟下一句,“明日檢查。
”白芷沖他的背影做了個鬼臉,但還是乖乖去書房拿了紙筆。抄寫到第三遍時,
她的眼皮開始打架,腦袋一點一點地往下墜。“困了就回去睡。
”玄華的聲音突然在耳邊響起,嚇得白芷一激靈,毛筆在紙上劃出一道長長的墨跡。
“我...我抄完了!”她慌忙直起身子,把紙張往他面前一推。
玄華"看"了一眼那歪歪扭扭的字跡和明顯的墨漬,唇角微不可察地上揚:“十遍?
”“呃...九遍半?”白芷心虛地縮了縮脖子?!叭ニ??!毙A拿起她的"作品",
“明日寅時起床?!薄耙鷷r?”白芷哀嚎一聲,“那還不如殺了我!
”玄華已經(jīng)轉(zhuǎn)身走向書架,對她的抗議充耳不聞。白芷氣鼓鼓地離開書房,
卻在關(guān)門時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玄華正輕輕撫過她寫的字跡,神情是她從未見過的柔和。
第二天天還沒亮,白芷就被玄華從被窩里挖了出來。
“讓我再睡一會兒...就一會兒...”她抱著被子不撒手。
玄華直接掀了她的被子:“三息之內(nèi)不起,今日修煉加倍?!卑总埔粋€鯉魚打挺跳起來,
險些撞到玄華的下巴。她手忙腳亂地套上外衣,胡亂攏了攏頭發(fā),跟著玄華出了門。
晨霧彌漫的山谷中,玄華步履穩(wěn)健地走在前面,白芷哈欠連天地跟在后面。不知走了多久,
玄華突然停下腳步,白芷一頭撞上他的后背?!暗搅恕!毙A側(cè)身讓開。白芷揉著鼻子抬頭,
頓時睡意全無——眼前是一片被黑色霧氣籠罩的小湖,周圍的草木全部枯萎,
湖面泛著詭異的暗紅色?!斑@是...”“被污染的靈泉?!毙A語氣凝重,
“百年前仙魔大戰(zhàn)時留下的傷痕?!卑总拼蛄藗€寒顫:“公子帶我來這里做什么?
”“凈蓮血脈天生具有凈化之力?!毙A轉(zhuǎn)向她,“試試看?!卑总频纱笱劬Γ骸拔??
我才練到第一層??!”“理論是死的,實踐才能出真知?!毙A不容拒絕地推了她一把,
“去?!卑总茟?zhàn)戰(zhàn)兢兢地走到湖邊,蹲下身,試探性地將手伸向水面。
指尖剛觸到那詭異的紅色,一股刺骨的寒意立刻順著手指竄上來,疼得她倒抽一口冷氣。
“好痛!”她縮回手,發(fā)現(xiàn)指尖已經(jīng)泛黑。玄華皺眉,一把抓過她的手,
拇指輕輕撫過那發(fā)黑的部位。一股暖流從他指尖傳來,驅(qū)散了那股寒意?!霸僭囈淮巍?/p>
”他松開手,“這次不要直接觸碰,用靈力隔空引導(dǎo)?!卑总埔Я艘Т剑俅紊斐鍪?,
這次懸在水面上方。她閉目凝神,嘗試著引導(dǎo)體內(nèi)那股清涼之氣流向指尖。漸漸地,
她感覺掌心微微發(fā)熱,一股柔和的白光從指尖滲出,緩緩籠罩了湖面?!拔?..我做到了?
”她驚喜地睜開眼。玄華微微頷首:“繼續(xù)?!卑总剖艿焦奈?,更加專注地運轉(zhuǎn)凈蓮心經(jīng)。
隨著時間推移,她額頭滲出細密的汗珠,但湖面的黑霧確實在逐漸消散。一個時辰后,
一小片水域已經(jīng)恢復(fù)了清澈?!翱梢粤恕!毙A突然按住她的肩膀,“第一次能做到這樣,
已經(jīng)不錯?!卑总七@才發(fā)現(xiàn)自己渾身脫力,差點站不穩(wěn)。玄華扶住她,
遞來一個小玉瓶:“喝下去?!逼恐惺歉侍鸬撵`液,白芷一飲而盡,頓時感覺疲憊一掃而空。
她興奮地抓住玄華的手臂:“你看到了嗎?我凈化了一小塊!”玄華唇角微勾:“看到了。
”白芷一愣:“你能...看見?”“用靈力感知。”玄華指了指自己的太陽穴,
“不是用眼睛?!卑总仆蝗幌氲绞裁?,眼睛亮了起來:“那等我練到更高層次,
是不是能幫你凈化胸前的傷口?”玄華身體明顯僵了一下:“...或許吧?!被爻搪飞希?/p>
白芷興奮得像只小鳥,嘰嘰喳喳說個不停。玄華雖然不怎么搭話,但也沒有制止她。
路過一片野花叢時,白芷突然蹲下身,摘了幾朵淡紫色的小花。“給你。
”她將花束塞到玄華手里,“慶祝我第一次使用凈蓮之力!”玄華皺眉:“我不需要。
”“就當(dāng)是替我高興嘛!”白芷硬是把花塞進他掌心,“聞聞看,很香的!
”玄華無奈地接過,敷衍地嗅了嗅,隨手別在衣襟上。白芷滿意地點點頭,
蹦蹦跳跳地走在前面,沒看到身后玄華輕輕撫摸花瓣的溫柔動作。接下來的日子,
白芷修煉更加刻苦。每天除了跟玄華學(xué)習(xí)心法,就是偷偷跑去那片靈泉練習(xí)凈化。
玄華雖然知道,但并未阻止,只是每晚都會準(zhǔn)備一瓶靈液放在她房門口。
一個月后的滿月之夜,白芷被一陣低沉的呻吟聲驚醒。她循聲來到玄華房外,
聽到里面?zhèn)鱽韷阂值耐春?。“玄華?”她輕輕推開門,看到玄華蜷縮在床上,
胸前傷口泛著詭異的紅光,比上次更加劇烈?!俺鋈?!”玄華咬牙喝道,聲音嘶啞得不像他。
白芷不但沒走,反而沖到床邊:“我能幫你!”她不由分說地抓住玄華的手,運轉(zhuǎn)凈蓮心經(jīng)。
一股清涼之氣從她掌心傳入玄華體內(nèi)。玄華渾身一震,猛地甩開她的手:“你不要命了?
以你現(xiàn)在的修為,強行凈化詛咒會遭反噬的!”“詛咒?”白芷抓住關(guān)鍵詞,
“你的傷是詛咒造成的?”玄華別過臉,冷汗順著下頜滴落:“...離開。
”白芷固執(zhí)地坐在地上:“不,我就在這兒陪你?!毙A沒再趕她走,但也沒再說話,
只是咬牙忍受著一波又一波的疼痛。白芷心疼地看著他緊握到發(fā)白的指節(jié),
輕輕哼起蓮花精們常唱的小調(diào)。不知過了多久,玄華的呼吸漸漸平穩(wěn)下來。
白芷小心翼翼地問:“好些了嗎?”玄華微微點頭,突然伸手準(zhǔn)確無誤地撫上她的臉頰。
白芷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不知何時流下了眼淚?!吧怠!彼p聲道,拇指擦過她的淚痕。
這個簡單的動作卻讓白芷心跳如鼓。她鼓起勇氣,握住玄華的手:“每月十五都會這樣嗎?
”玄華沉默片刻,輕輕"嗯"了一聲?!澳俏颐吭率宥紒砼隳??!卑总茍远ǖ卣f。
玄華似乎想說什么,最終只是嘆了口氣:“...隨你?!睆哪翘炱穑?/p>
兩人的關(guān)系微妙地改變了。玄華不再那么嚴厲地禁止她靠近,
有時甚至?xí)S她靠在自己肩上小憩。白芷則更加勤奮地修煉,希望能早日幫他解除詛咒。
這天,白芷在集市上看到一塊繡著銀絲的白綾,比玄華現(xiàn)在用的那條精致許多。
她毫不猶豫地買下來,連夜趕制了一條新的眼罩?!霸囋嚳矗俊钡诙煲辉?,
她獻寶似的捧到玄華面前。玄華摸了摸那柔軟的布料,搖頭:“浪費?!薄安挪皇抢速M!
”白芷不由分說地伸手去解他現(xiàn)在的眼罩,“你這條都洗得發(fā)黃了,這條新的更柔軟,
不會磨傷皮膚。”玄華抓住她的手腕:“我自己來?!卑总破财沧欤?/p>
但還是乖乖把新眼罩遞給他。玄華背過身去,很快換好了。當(dāng)他轉(zhuǎn)回來時,
白芷不禁屏住了呼吸——銀絲在白綾上勾勒出簡約的云紋,襯得他如謫仙般清冷出塵。
“好看嗎?”玄華突然問。白芷一愣,隨即意識到這是玄華第一次在意她的看法。
她鼻子一酸,重重點頭:“好看!特別好看!”玄華唇角微勾,轉(zhuǎn)身走向書房。
白芷沒看到的是,他手指輕輕撫過眼罩上的云紋,神情柔和得不可思議。隨著白芷修為精進,
她凈化的靈泉面積越來越大。這天,她驚喜地發(fā)現(xiàn),
被凈化的水域中竟然長出了幾株小小的白蓮?!靶A!快來看!”她興奮地跑回院子,
拉著玄華就往靈泉跑。玄華任由她拉著,來到湖邊。白芷指著那幾株白蓮:“你看!我養(yǎng)的!
”玄華"望"向湖面,微微一怔:“...白蓮?”“嗯!”白芷驕傲地點頭,
“等它們長大了,可以采蓮子給你煮粥!”玄華沉默片刻,
突然抬手輕輕揉了揉她的發(fā)頂:“...好?!边@個簡單的動作卻讓白芷呆立當(dāng)場。
等她回過神來,玄華已經(jīng)轉(zhuǎn)身往回走了。她小跑著追上去,大膽地挽住他的手臂。
玄華身體一僵,但并沒有推開她。回程的夕陽將兩人的影子拉得很長,漸漸融為一體。
白芷偷偷看著玄華完美的側(cè)顏,心里某個角落悄悄開出了一朵小花。
……“嗷——”一聲微弱的嗚咽從灌木叢中傳來,白芷停下采藥的腳步,豎起耳朵。
“誰在那里?”她撥開灌木,一只通體雪白、額間有一縷金毛的小獸正蜷縮在枯葉堆里,
后腿上一道猙獰的傷口正滲著血?!疤炷模 卑总企@呼一聲,立刻蹲下身。
那小獸警惕地往后縮,琥珀色的眼睛里滿是恐懼?!皠e怕,我不會傷害你?!卑总戚p聲細語,
慢慢伸出手。小獸齜牙發(fā)出威脅的低吼,卻因為傷勢太重?zé)o法移動。白芷解下外袍,
小心翼翼地將小獸包裹起來:“得趕緊帶你回去療傷?!毙~F在她懷里掙扎了兩下,
最終因為虛弱而放棄抵抗。白芷抱著它快步往回走,心里盤算著該用什么藥。
這小獸她從未見過,似狐非狐,似貂非貂,額間那縷金毛在陽光下閃閃發(fā)亮,
顯然不是普通動物?!靶A肯定知道它是什么品種?!卑总谱匝宰哉Z,
沒注意到懷里的小獸聽到這個名字時耳朵突然豎了起來。回到院子,白芷直奔廚房,
找出金瘡藥和干凈布條。小獸被放在桌上,警惕地觀察著四周。
“可能會有點疼...”白芷輕聲安撫,小心地為它清理傷口。小獸疼得直哆嗦,
卻意外地沒有咬她?!罢婀??!卑总篇剟钚缘孛念^,小獸竟然蹭了蹭她的掌心。
“你在做什么?”玄華冷冽的聲音突然從門口傳來,嚇得白芷手一抖。小獸更是直接炸了毛,
縮成一團瑟瑟發(fā)抖。
“我、我撿到一只受傷的小獸...”白芷側(cè)身讓玄華"看"桌上的小東西,“它傷得很重,
我能養(yǎng)它嗎?”玄華眉頭緊鎖:“靈嗅獸幼崽?”他上前兩步,
準(zhǔn)確地"盯"著小獸額間的金毛,“哪里找到的?”“后山灌木叢里。”白芷期待地問,
“我能留下它嗎?”“不行?!毙A斬釘截鐵,“靈嗅獸成年后體型龐大,
且認主后極難馴服?!薄八€這么小,又受了傷,放回去會死的!”白芷抱起小獸護在胸前,
“就養(yǎng)到它傷好,行不行?”玄華面色冷峻:“三日后必須送走?!卑总破财沧?,
心想三日后再想辦法。她低頭對小獸悄聲道:“別怕,他面冷心熱,其實人很好的。
”小獸似乎聽懂了她的話,歪頭打量著玄華,鼻子輕輕抽動,像是在嗅聞什么。
玄華突然伸手準(zhǔn)確地按在小獸額間的金毛上,小獸立刻僵住,不敢動彈。“它認你了。
”玄華收回手,語氣復(fù)雜,“靈嗅獸一生只認一主,你救了它,它便認定你了。
”白芷眼睛一亮:“那我能留下它了?”“...隨你?!毙A轉(zhuǎn)身離開,丟下一句,
“別讓它進我書房。”白芷歡呼一聲,親了親小獸的額頭:“以后你就叫...金寶!
喜歡嗎?”小獸——現(xiàn)在該叫金寶了——歡快地舔了舔她的手指。接下來的日子,
院子里多了一只調(diào)皮的小靈獸。金寶傷好得很快,整天跟在白芷身后跑來跑去,
偶爾會叼些奇怪的東西回來——有時是一朵花,有時是一塊亮晶晶的石頭,
有一次甚至是一條活蹦亂跳的魚。“金寶!快放下!”白芷手忙腳亂地追著滿院子跑的小獸,
它嘴里正叼著她剛洗好的衣裳。玄華坐在石桌旁"看"著這場鬧劇,唇角微微上揚。
白芷偶然瞥見這個笑容,一時忘了追趕,呆呆地站在原地——玄華笑起來真好看啊,
像是冰封的湖面突然蕩起漣漪,讓人移不開眼。金寶趁機竄到玄華腳邊,
把濕漉漉的衣服往他鞋上一放,得意地搖著尾巴。“...”玄華低頭"看"向腳邊,
準(zhǔn)確無誤地拎起金寶的后頸,“頑劣?!卑总苹琶ε苓^來:“對不起!
它平時不這樣的...”她從玄華手里接過金寶,兩人手指不經(jīng)意間相觸。令她驚訝的是,
玄華這次沒有立即抽手,而是停頓了一瞬才收回?!办`嗅獸需每日以靈力喂養(yǎng),否則長不大。
”玄華突然道,“我書房第三層架子有本《靈獸馴養(yǎng)要訣》,自己去拿?!卑总普A苏Q?,
突然反應(yīng)過來——玄華這是在教她如何養(yǎng)金寶!她驚喜地抱緊小金寶:“謝謝公子!
”玄華輕哼一聲,轉(zhuǎn)身走向書房。白芷注意到,他的步伐比平時輕快了些。當(dāng)天晚上,
白芷按照書中所說,嘗試著將自己的靈力注入一顆果子喂給金寶。小獸吃得津津有味,
吃完后滿足地蜷在她膝上睡著了?!翱磥碛行А!卑总戚p輕撫摸金寶柔軟的毛發(fā),
突然想到什么,“今天好像是...我的生辰?”蓮花精不過生辰,但她化形那日,
山里的老樹精告訴她可以選個喜歡的日子當(dāng)作生辰。她隨手選了下月初三,
沒想到這么快就到了?!耙矝]什么特別的...”白芷自言自語,卻還是忍不住嘆了口氣。
金寶似乎察覺到她的情緒,蹭了蹭她的手心。第二天清晨,白芷推開房門,
發(fā)現(xiàn)門口放著一個精致的木盒。她好奇地打開,里面是一把白玉梳子,
梳背上雕刻著精美的白蓮紋樣,在晨光下泛著柔和的光澤?!斑@是...”她拿起梳子,
愛不釋手地撫摸著上面的紋路?!半S手做的?!毙A的聲音突然從身后傳來,
“靈嗅獸毛發(fā)易打結(jié),需要經(jīng)常梳理?!卑总妻D(zhuǎn)身,看到玄華站在院中,
晨光為他鍍上一層金邊。她鼻子一酸,緊緊握住梳子:“謝謝...我很喜歡!
”玄華微微頷首,轉(zhuǎn)身走向書房。白芷沒看到的是,他轉(zhuǎn)身時唇角那抹若有若無的弧度。
這把梳子成了白芷最珍視的寶物。她每天都要用它梳頭,還特意為它縫了一個小布袋裝著,
隨身攜帶。金寶似乎也很喜歡這把梳子,每當(dāng)白芷梳頭時,它就會湊過來蹭梳子。一天午后,
白芷坐在院中梳頭,金寶突然叼起梳子就跑?!敖饘?!還給我!”白芷慌忙追上去。
小獸靈活地竄來竄去,最后竟然直奔玄華書房。
白芷倒吸一口冷氣——玄華明令禁止金寶進入書房!“金寶!出來!”她壓低聲音呼喚,
卻聽到書房里傳來玄華的輕斥聲。白芷硬著頭皮推開門,看到金寶正蹲在玄華腳邊,
梳子放在他鞋上,尾巴搖得像螺旋槳。“...你的梳子?!毙A彎腰撿起梳子,
準(zhǔn)確地"望"向門口的白芷。白芷訕笑著走進來:“對不起,
金寶太調(diào)皮了...”玄華將梳子遞給她,白芷伸手去接,兩人的手指再次相觸。
白芷驚訝地發(fā)現(xiàn),他的指尖微微發(fā)燙?!肮??”她輕聲喚道。玄華這才松開手,
轉(zhuǎn)身走向書架:“我要靜修,帶它出去?!卑总票鸾饘?,剛要離開,
突然注意到玄華的動作——他伸手取書時,
竟然準(zhǔn)確無誤地拿下了第三層的那本《靈獸馴養(yǎng)要訣》,完全沒有摸索。她眨了眨眼,
懷疑自己看錯了。玄華不是看不見嗎?接下來的日子,白芷開始暗中觀察玄華。她發(fā)現(xiàn),
雖然玄華仍然戴著白綾,但行動卻越來越精準(zhǔn)——能準(zhǔn)確避開地上的障礙物,
甚至能接住她"不小心"拋過去的果子。最奇怪的是,有時當(dāng)她靠近時,玄華會微微側(cè)頭,
白綾下的眼睛似乎真的在"注視"她。這天夜里,白芷故意在玄華書房外打翻了茶杯?!鞍?!
”她驚呼一聲,蹲下身假裝收拾碎片,眼睛卻緊盯著玄華的反應(yīng)。玄華立刻抬頭,
"看"向她的方向,眉頭微蹙:“燙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