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書陽,姐姐把害你的背后兇手送進監(jiān)獄了,你會不會開心一點?”
“如果姐姐當(dāng)初聽你的話不愛上那個男人,今天的結(jié)局會不會不一樣?”
當(dāng)一切都結(jié)束,溫以棠以為自己會很輕松。
可面對墓碑上弟弟年輕的面龐時,她卻覺得心中有巨石壓著。
即便做再多,也換不回弟弟了。
溫?zé)岬难蹨I落下,一陣微風(fēng)拂過她的臉,像是弟弟溫柔的為她擦淚。
“別哭了,書陽看到你哭也會難過的?!?/p>
裴斯胤摸摸她的頭,放下為弟弟準(zhǔn)備的抹茶蛋糕。
“書陽啊,我是胤哥,你姐太難追了,我都快沒招了,你有時間托夢教教我怎么追你姐?!?/p>
他的話成功逗笑了溫以棠。
他們沒有注意弟弟的墓碑上不知何時有一只蝴蝶停留在上面。
像是在聽他們說話。
車上還是飄著淡淡的海棠花香,裴斯胤還是會偷偷從后視鏡看向溫以棠。
“裴斯胤,看前面?!?/p>
偷看被抓,他尷尬的撓撓頭,溫以棠看著他越來越紅的耳朵輕笑出聲。
她許久沒有露出過這樣明媚的笑了,裴斯胤控制不住的看癡了。
原本很少車經(jīng)過的路,對面卻出現(xiàn)一輛小車直直向他們加速沖過來。
“裴斯胤!小心!”
慌亂與恐懼中,她看見裴斯胤一手猛打方向盤一手護在她身前。
車子帶著他們翻滾了好幾圈才側(cè)翻停下。
尖銳的耳鳴讓她聽不見其他的聲音,猩紅的血流進眼睛里將她看到的一切都染紅。
裴斯胤滿臉是血的閉著眼,無論她怎么呼喊都沒有反應(yīng)。
漸漸的,她的視線也變得模糊,這時車窗邊出現(xiàn)了一個人。
她心中一喜,張嘴想呼救,卻發(fā)不出任何聲音,只能任由黑暗將自己吞沒。
不知道過了多久,溫以棠猛地睜開眼睛,眼前是潔白的天花板。
醫(yī)院濃重的消毒水味沖進她的鼻腔,發(fā)生車禍的場景再次浮現(xiàn)在她的腦海里。
她猛地坐起身,急切的環(huán)顧四周。
裴斯胤在哪兒?!
她顧不上身體的酸痛,扯下手背上的針,快步走出了病房。
護士急匆匆的攔住她,卻被她反手僅僅抓著胳膊。
“裴斯胤呢?裴斯胤在哪里?”
“是跟你一起被送來的那個嗎?在盡頭的那間病房,他已經(jīng)······”
溫以棠不敢再聽下去,轉(zhuǎn)身跑向裴斯胤的病房。
她輕輕推開那扇虛掩著的門,聽見醫(yī)生惋惜的聲音。
“心肺衰竭,搶救無效,死亡時間15點23分?!?/p>
她的腿突然變得很沉重,每一步都邁得很吃力。
她想揭開病床上那人臉上蓋著的白布,手卻顫抖得抬不起來。
見她這樣子,醫(yī)生拍了拍她的肩膀:“節(jié)哀?!?/p>
門被合上發(fā)出咔噠一聲,眼淚也應(yīng)聲落下。
“裴斯胤······你在騙我是不是?你是在演戲是不是?”
“裴斯胤你起來,別演了······”
她寧愿相信這是一個惡作劇,可病床上的人始終沒有像她想象中那樣壞笑著起來。
她心疼得快要窒息了,她再也支撐不住這巨大的悲傷跪倒在地,放聲痛哭。
“裴斯胤······你快起來,我還有話想跟你說······”
隔著粗糙的白布她再也感受不到裴斯胤的體溫,冰涼的溫度凍得她心尖一顫。
淚水苦澀的味道也在舌尖蔓延開來。
“我上次告訴你我沒了愛人的能力,那是因為我太害怕了,我不敢再去愛了?!?/p>
“可是漸漸的我發(fā)現(xiàn),沒有你在身邊,我會不習(xí)慣,你看原來你早已經(jīng)在我心里了?!?/p>
“是你給了我再次愛上一個人的勇氣,裴斯胤,你默默愛了我十年,這次換我來愛你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