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豬圈味太大，駱時宜找了兩坨布把鼻子堵住了，憋了口氣才爬進豬圈找傳聞中的瘋女人。
想著萬一這女人就是墳友要找的人呢？
她秉著寧可認(rèn)錯也不能放過的心態(tài)找起了人。
由于沒有照明工具，她只能腳步放輕，謹(jǐn)慎的在四周來回觀察，忽然胳膊爬上一道冰冷的觸感把她嚇得后退三步——“寶寶......寶寶......”
“哎呀我去！”
駱時宜驚聲回頭，黑暗里她看不清女人長什么樣，于是蹲下試著詢問：“嬸子，咱倆能不能嘮嘮嗑？”
“嬸子，怎么稱呼？”
她試圖跟這個女人溝通。
女人神智似乎不清楚，拉著駱時宜的胳膊，嘴里反復(fù)念叨：“寶寶”，夾著抽噎聲，愣是不回答她的問題。
駱時宜擰眉，打算再次詢問時，突然“砰”了一聲，豬圈的破門被踹開，一道沖天的怨氣席卷而來：“叫什么叫，賤女人！”
緊隨而來的是一道亮光，駱時宜一聽是村長的聲音，魂都飛了，正愁躲哪里去呢，那女人忽然撲倒她，將麥稈鋪在了她身上，嘶聲力竭爬了出去，沒引起懷疑，反而挨了一頓毒打。
“該死的賤人，瘋女人！都怪你我才被暫停工作，遲早把你弄死?！遍T外的村長不停發(fā)泄怒氣，藤條落下一聲比一聲大：“呸，等她回來，就是你的死期了，我一定把你賣的遠遠！”
似乎是解氣了，村長罵了聲瘋子后就離開了，從始至終那女人都沒有坑過聲。
村長指桑罵槐，恨她，駱時宜聽懂了，連忙起身去查看女人，滿心的愧疚：“你......你還好嗎？”
“寶寶......媽媽沒事?！?/p>
女人滿是傷的手覆在她臉上，嘴里哼起她聽不懂的童謠，輕輕拍著她的背安慰。
有一瞬間，駱時宜沖動的想把這女人帶走，管它是不是墳友要找到人，這個女人她罩定了！
但一切都要從長計議，她想要安全把人帶出來。
可村長說的她又是誰呢？
駱時宜暫時將疑問拋在腦后，把女人哄睡就又爬墻出去，想著回去找駱大國串口供商量，腳沒還落地就聽見有人喊了她一聲：“駱時宜，我要舉報你作風(fēng)不正，進豬圈私會已婚男人?！?/p>
“除非......你把收錄機給我，我就不把今晚的事說出去。”
方菲菲臉上閃過算計，沖上去就要撕扯駱時宜，借機狠狠的擰了一把她的胳膊，防止她逃跑。
不枉她為了拿到收錄機，悄悄跟蹤了這么久，竟然讓她抓到了把柄，雖然沒看清楚男人是誰。
但只要有了收錄機，送給知青辦領(lǐng)導(dǎo)，她就回城就板上釘釘事了。
靠！被跟蹤了，真晦氣。駱時宜暗罵了聲。
她絲毫不慣著，有仇當(dāng)場就報了，立刻伸出兩根手指捏了芳菲菲一小塊肉掐了回去：“你那只眼睛看到的？”
還想要她的收錄機，芳菲菲有病，她得幫忙治治！
“兩只?！?/p>
話落，握緊的拳頭狠狠迎面砸來，芳菲菲“哎呦”一聲，還沒反應(yīng)過來，另一只拳頭緊隨其后，砸得她另一只眼眶生疼，大腦嗡嗡作響停止思考，一片空白。
“你......”
駱時宜松松手，仔細(xì)觀察她的眼眶，一本正經(jīng)道：“右眼不夠腫，大小眼影響你的美貌，我再來一次，你忍忍。”
“你別過來！駱時宜，我要告訴大隊長去，說你打人?！?/p>
芳菲菲連連后退，見駱時宜不依不饒追過來，嚇得連滾帶跑，以八百米沖刺的牛勁，直奔大隊長家告狀去了。
駱時宜不屑“切”了聲，懶得追上去計較，背著手回屋里找駱大國商量去了。
............
駱大國這會剛給駱時宜做完一雙鞋，眼皮直跳，探頭一看，果然，他那捅天的孫女回來了：“你又去哪鬼混了？”
“沒鬼混。”駱時宜殷勤的他倒了碗水，平靜道：“我相中了個人，想讓她當(dāng)我娘?！?/p>
她思來想去，想要名正言順接那女人出來，當(dāng)奶奶不合適，只有當(dāng)她娘一條路。
駱大國剛想接過碗的手立刻推拒了，抬手敲了她腦門，驚世駭俗道：“你說啥胡話呢，你爹棺材板今晚壓不住了?！?/p>
“你想要娘，俺還要曾孫呢！”
“爺，做人不能貪心，我不夠好嘛？” 駱時宜咧著嘴勸道：“你有我就夠啦?！?/p>
駱大國被氣的說不出話來，：“......…”
什么叫他要曾孫就是貪心？
他抄起門口的掃帚就要打無法無天的駱時宜，真是一天不打，上房揭瓦，還跟他要娘！
駱時宜滿院子跑，試圖解釋來龍去脈時，大隊長在這時闖了進來，見到這一幕拍手叫好：“老駱頭，給我往死打！”
“駱時宜，你手是真賤啊，一秒不揍人就皮癢是吧？你瞧你把方知青那眼睛打的......腫得跟猴屁股似的！”
“人要去公安那告你，這事我管不了，你自個找人寫諒解書去?！?/p>
那表情恨不得加入，給駱時宜來個混合雙打。
這一天，光是給駱時宜擦屁股就讓他心力交瘁了。
駱大國一聽駱時宜把女知青打了，更氣了，但理智還是占了上風(fēng)：“得管，大隊長，這肯定是有誤會?！?/p>
“是是是，她想要我的收錄機，我不給，她就威脅我?！瘪槙r宜試圖辯解打人的緣故。
“她有錯，那也不是你打人的理由。” 駱大國嘴上責(zé)怪，但他還是心疼孫女：“大隊長，我去找王知青談?wù)?，保證大隊不被扣分?！?/p>
說完，他找了布袋從柜子里裝了一斤精米去找王知青談判。
駱時宜扣手，撇撇嘴：“爺，別去了，我有辦法讓她不告我?！?/p>
“去去，你那套誰頂?shù)淖?，我去去就回?！瘪槾髧鴮⑷送屏嘶厝?，防止駱時宜出去作妖，還鎖了門。
駱時宜妥協(xié)了：“行，半個時辰您沒回來，我親自去慰問她?！?/p>
面對駱大國訓(xùn)斥她從來都不還手，因為駱大國是她在這個世界唯一對她好，百般維護她的人。
大隊長見兩人認(rèn)錯態(tài)度良好，準(zhǔn)備回去睡個回籠覺，駱時宜一把攔住了他，笑得不懷好意：“叔，你想不想十天內(nèi)村里通電？”
想！
大隊長一聽瞬間不困了：“你說說，好處費少不了你的?！?/p>
“但是吧......我想讓您幫我個忙?！?/p>
好家伙，就逮住他一個人使勁薅！
大隊長摸了摸禿頂，蹙眉：“你說?！?/p>
但愿這死妮子別整太過分的條件。
“我相中個人，我想讓她當(dāng)我娘......”
駱時宜話還沒說完，大隊長臉一黑，頭也不回想去跳河。
他滴爺??！
這死妮子真當(dāng)他是許愿池的王八，要啥有啥。
駱時宜被駱大國打，是活該。
駱時宜連忙攔住了他，說出了在豬圈發(fā)生的一切，猜測女人應(yīng)該是被村長逼瘋，并承諾只要他查明天就開始造沼氣發(fā)電站。
大隊長上任前也聽說了村長上任前是游手好閑的街流子的傳聞，但沒有放在心上，可聽駱時宜這么一說，也不免起了疑心：“行，這是你答應(yīng)的，我會查一下，明天把那人接出來?！?/p>
如果情況屬實，村長絕對犯了拐賣罪，他一定送村長進籬笆子。
駱時宜這才放下心里的石頭，跟大隊長說了造沼氣發(fā)電站要用到的磚頭水泥后，才放他離開。
等一切安排妥后，駱時宜等了很久也沒見爺爺回來，熟練的翻墻去知青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