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女兒重病后我到寺廟為她潛心祈福,兩年后回到丞相府,女兒竟已有孕八個月。
我大驚喊住她,她卻癡癡傻傻,跪在地上給她的丫鬟磕頭。
而我給女兒挑選的三個童養(yǎng)夫也視她如螻蟻,向我控訴:“夫人,嫣兒不知廉恥跑去土匪窩,
伺候了無數(shù)男人,還懷上土匪頭子的孽種!”“那土匪頭子嫌她癡傻趕她走,
她又回來丟盡咱們柳家的臉!”“但您放心,柳丞相高瞻遠矚,已經(jīng)認水墨做女兒,
日后水墨無論與我們哪個成親,都能光耀我們柳家門楣!”我望著被丫鬟踩在腳下的女兒,
冷笑著掃過一圈,而后派人進宮。當今圣上尚且還要叫我一聲姑母,
這些渣滓卻敢來欺負我女兒!真當我死了嗎!1我剛派人進宮,他們就喜形于色。
“夫人終于決定要為我們再求一份賞賜嗎?”“文淵,你此前已經(jīng)是副將,
現(xiàn)在夫人為你說點好話,你晉升大將軍指日可待!”傅文淵不由自主揚起下巴,
開始拿捏大將軍的架勢。“孟兄沈兄也別急,夫人也會給你們邀功名的。
”三人臉上風光無限,水墨也笑得光彩照人,給他們行禮時輕柔開口:“水墨恭喜三位兄長,
得償所愿?!蔽依淅淇粗@三個我為嫣兒挑選的童養(yǎng)夫,只覺得自己當年真是眼盲心瞎。
城外難民千千萬,我卻偏偏挑了三個白眼狼。不僅沒有感恩之心好好愛護嫣兒,
還趁我不在成了一個丫鬟的兄長!“我何時說過要給你們求賞賜?
”“你們把我的嫣兒照顧成這樣,還有何臉面說這種話!”我過去扶住嫣兒,
眼神掃過她八個月身孕的肚子,心下一陣劇痛?!版虄?,怎么會變成這樣?”嫣兒身子笨重,
我扶了好幾次她才站穩(wěn)。她慢慢抬頭看我,泛紅的眼睛里帶著茫然。我一驚:“嫣兒,
你不記得娘親了?”“娘......娘?”她小聲喃喃,正垂眸思索,
水墨突然一聲怒斥:“柳嫣兒,見到夫人還不下跪,規(guī)矩都學到狗肚子里去了!
”嫣兒嚇得渾身發(fā)抖,雙膝一軟就重重跪到地上磕頭?!胺蛉藢Σ黄?!我錯了,
求求你別打我!”我連忙去扶她,可她執(zhí)意磕頭,加上我的兩個心腹才勉強讓她站起來。
可此時她已經(jīng)額頭通紅,滲血的傷口旁是已經(jīng)長疤的舊傷口。我的嫣兒,
肯定受了極大的委屈!心里的怒意升騰,我冷眼一瞥,心腹便抬腳踢在水墨的膝窩。
水墨吃痛一聲,也跪到地上?!胺潘粒≌l給你的膽子,敢這么對我女兒說話!”“來人,
仗打五十大板,扔出去喂狗!”心腹去找人行刑,水墨卻怔了怔,流下兩行熱淚:“夫人,
我做錯了什么您要這么對我?”“是父親囑咐我,嫣兒癡傻,一定要嚴厲對待她才能聽話?。?/p>
”我被她氣得兩眼酸脹,厲聲訓斥:“混賬東西,還敢私認父親!”“夫人,
是父親他......”水墨眼淚肆流,哭得我心煩意亂。抬手剛要甩巴掌,
傅文淵忽然上前攔住我。而后孟修和沈明言也過來,把她牢牢掩在身后?!胺蛉?,
是柳丞相親口說嫣兒不配做柳家千金,特認水墨做養(yǎng)女。
”“現(xiàn)如今相府只有一個女兒便是水墨,嫣兒是她的丫鬟,這都是相爺囑咐過的,
您若是不信可以等相爺回來,一問便知!”我望著曾經(jīng)最看好的傅文淵,只覺心寒。
但更心寒的是柳青竟然如此糊涂,讓自己的親生女兒當丫鬟!“我十月懷胎生下的女兒,
怎么就不配了?”傅文淵嫌惡地瞥過嫣兒沒作聲。孟修上前一步說:“夫人,
這實在是別無他法,嫣兒還未出閣就跑去土匪窩,回來時竟懷了孽種,
說出去只會丟柳家的臉!”“但水墨自小勤勉伶俐,相貌出挑,
這兩年誰不夸一句相府千金知書達理?”說話間水墨被傅文淵扶起,
整個身子都埋在他懷里哭泣。孟修和沈明言也圍著她貼心安慰??吹竭@一幕,
我從鼻間嗤出一個冷笑:“一個我花十文錢從青樓買回來的低賤丫鬟,還敢自詡相府千金。
”身后的嫣兒忽然扯了扯我的衣袖,我急忙回頭,卻發(fā)現(xiàn)她張著嘴,口水從嘴角往外淌。
“餓,寶寶餓......”我一驚,忙喊:“請宋太醫(yī)過來!
”沈明言攔住心腹:“夫人您有所不知,嫣兒癡傻后經(jīng)常對宋太醫(yī)拳打腳踢,宋太醫(yī)受不住,
已經(jīng)求了相爺回鄉(xiāng)養(yǎng)老?!蔽倚闹胁唤猓翁t(yī)是先皇特地撥給我的,更是看著嫣兒長大,
怎么可能任由嫣兒出事卻不管,還回鄉(xiāng)養(yǎng)老?來不及細想,我掃過心腹:“去宮里請?zhí)t(yī)!
”心腹快速行禮,轉(zhuǎn)身剛邁步,就被傅文淵沉聲喚住:“夫人,
相爺囑咐過水墨才是相府千金,嫣兒只是丫鬟,不該驚動太醫(yī)?!?傅文淵向我行禮。
但他后背直挺,行的禮數(shù)也頗為隨意?!胺蛉俗噪x府,嫣兒就終日沉溺于男色,
相爺不許她出門丟臉,她就召男人回府廝混?!薄八珜掖蝿袼灾?,她卻將水墨鞭打出門!
”孟修冷哼一聲接著說:“水墨心善,被打到險些沒了命,還在勸她。”“反觀她及其心狠,
竟故意找來人牙子,要把水墨賣到青樓!”“幸而文淵及時發(fā)現(xiàn)把水墨救回來,
我們找她理論,她不僅嘴硬否認,還連夜逃走,去那土匪窩給土匪們當共妻!
”“如此心腸歹毒又**熏心的女人,如何當?shù)闷鹭┫嗲Ы鸬拿??”水墨臉色變得慘白,
她緊緊抓著傅文淵的衣襟,柔弱開口:“都是過去的事,兄長們又何必再提起。
”“我相信嫣兒只是一時沖動,她本質(zhì)不壞。”三人頓時心疼不已。“她都把你害成這樣,
你還替她說話,你當真是心善得過了頭?!薄八銊e怕,現(xiàn)在有我們和相爺護著你,
她再也不能傷你分毫!”我瞧著他們一唱一和,恨不得把天上的月亮摘下來送給她。
水墨則身姿軟的好像沒骨頭,小臉通紅,淚水如斷了線的珠子。而嫣兒站在我身后呆站著,
兩眼無神。我喊她,她也只給我一個迷茫的表情,張嘴就流口水。嫣兒自小本性純良,
是斗不過她的。否則也不會變成這樣。我握住她的手腕,低聲說:“嫣兒別怕,
娘定會為你討回公道!”一個下人突然過來,越過我將一封信遞給傅文淵?!案瞪贍敚?/p>
您交代我拿來的東西?!蔽夷袼耐?,忽然發(fā)覺我作為嫁妝帶來的丫鬟下人都不見了。
剩下的都是聽命于柳青的人。信送過去,傅文淵頭也不抬:“給夫人。
”那封信這才遞到我面前,我垂眸掃過,竟是土匪寫的休書。上面寫嫣兒癡傻,故而休妻。
我抬眼:“是誰做主,讓嫣兒成了土匪的妻子?”孟修回我:“是她自己非要嫁過去的。
”傅文淵和沈明言跟著點頭,在場的丫鬟下人皆沉默不語。
此刻我萬分后悔只帶了兩個心腹去祈福。當時只想多留點人照顧嫣兒,想不到兩年后我回來,
闔府上下愿意站在我這邊的也只有這兩個!我眉眼一凜,怒吼:“滿口胡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