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周明珠哭得很累了,加上她當時高度精神集中,這會在松弛的環(huán)境下,就有些犯困。
趙明朗深吸一口氣,他抿直了嘴角,加快了點油門,低喝了聲:“別睡!”
帽子叔叔坐在后排也皺起了眉毛,這位四十多歲的帽子叔叔不由地問:“她身上流血的地方多嗎?”
趙明朗聲音冷靜:“不知道,看不出來?!?/p>
光是從棉襖上的劃傷來看,膝蓋下小腿處有一道割破的刀片劃開的口子。
左側(cè)麻花辮也被刀子從耳根處整齊切斷了一部分。
其實趙明朗和帽子叔叔看到這個切口的時候,就像想得到當時多兇險了。
可他們想不明白的是,周明珠是怎么躲過的?
按刀子揮過來的方向和速度,周明珠的脖子應(yīng)該......直接切掉了,或者砍掉一半都是可能的。
唯獨不可能還完好無損地在她脖子上!
而且,小姑娘脖子上的竹片已經(jīng)有幾片嵌入肉里了。
她好像自己沒有察覺到似的。
趙明朗上過戰(zhàn)場,所以清楚,這時候不提醒她才是對的,一旦提醒,可能一下子就不行了也是有可能的。
還有周明珠手背上......
趙明朗微微蹙眉,難道他看錯了?明明之前周明珠手背上的傷口深得都看見筋膜了......
現(xiàn)在怎么好像看起來沒有那么深了?
還有周明珠右側(cè)臉頰上,半片飛鷹牌刮胡刀刀片嵌在她的臉頰肉里,帽子叔叔看著都覺得疼。
就是因為周明珠的傷勢真的挺顯眼的,帽子叔叔這才破格沒有給她戴上手銬,不然的話,手銬是必須要帶的!
周明珠昏昏沉沉地跟著趙明朗和帽子叔叔進了醫(yī)院。
好巧啊,早上來,是來看別人的,下午就輪到她自己來一遭了。
因為在戰(zhàn)時,所以軍區(qū)醫(yī)院傷患很多,所以沒有人會盯著她看。
只是家屬接待辦的小戰(zhàn)士看見了周明珠,不由得大吃一驚。
趙明朗給接待辦的小戰(zhàn)士簡單說了幾句話,就直接去了急診給周明珠掛號。
醫(yī)生一看周明珠這副模樣,不由得皺眉。
“臉上可能會留疤。我取刀片的時候,需要打麻藥,不然她肯定會動的。”
醫(yī)生又看了一眼手:“要縫針啊,能不能恢復......很難說,切面太深了。以后都不能提重物了?!?/p>
醫(yī)生又看向周明珠的脖子綁著的一圈竹片,不由地皺眉。
“把棉衣脫一下?!?/p>
醫(yī)生看向趙明朗:“你是她愛人嗎?幫她拿著棉衣去繳一下費就可以了?!?/p>
趙明朗抿唇,后退了半步搖頭:“我不是她愛人,我先幫她去繳費吧?!?/p>
周明珠一聽她可能毀容了,整個人都神游天外了。
帽子叔叔看著失魂落魄的周明珠,嘆了口氣,跟著趙明朗走了出去。
“小姑娘啥情況,怎么看著不太聰明???虎虎愣愣的。”
趙明朗嘆息一聲,簡短地把周明珠的情況說了一下。
帽子叔叔沉默了,他岔開話題:“這要真是周同志說的那樣,她這算是立功了吧?”
趙明朗沒有下定論,而是說道:“我已經(jīng)安排人去你同事那聯(lián)合執(zhí)法了。要是真如她說的那樣,那個塑膠本子上若是真能破解出重要的東西,還有那個侏儒鬼子身上夾層真的有重要東西的話,她應(yīng)該是將功補過了?!?/p>
帽子叔叔挑眉:“你不是搬出法律,說她殺人沒錯嗎?”
趙明朗一臉正氣的樣子,真的很難看出來他是一個心眼子如篩子一樣多的人。
但他說的話,和他的正直長相形成了一種反差:“她遇到的事情都太過巧合了。放在眼皮子下看著,更方便知道她到底想要什么?!?/p>
帽子叔叔錯愕了一瞬,瞥了一眼趙明朗:“真沒看出來啊,你這濃眉大眼的家伙,心思這么重!”
但是,帽子叔叔仔細一想,從趙明朗的角度來看,一個背井離鄉(xiāng)的女同志,帶著兩個孩子,碰巧第一個發(fā)現(xiàn)犯罪團伙行竊!
其他接到任務(wù)潛伏著準備抓人的好手們,都沒她發(fā)現(xiàn)得及時。
這已經(jīng)很夸張了!在火車上埋伏的有一個排的人。全是上過戰(zhàn)場的偵查好手,誰也沒第一時間發(fā)現(xiàn)犯罪團伙,一個十九歲的女同志發(fā)現(xiàn)了犯罪團伙?
接著,大家都猜測可能他們有接應(yīng)的人,可還沒摸查下去,又是這個姑娘主動說不是五個人,犯罪團伙是七個人。
然后,這個姑娘把犯罪團伙最后兩個人殺了。
從這個角度來看,怎么想,怎么有點不對勁呢?
哪里有點怪怪的,又說不上是哪。
“可一切的導向,都是好的方向,這位小同志......不像是壞分子敵T啊。”
趙明朗看了一眼帽子叔叔:“但愿吧。”
還有一點,趙明朗總覺得他的腿腳現(xiàn)在好受多了,好像是周明珠非要讓他喝那一搪瓷缸的水之后開始的。
他帶著幾位嫂子回軍區(qū)醫(yī)院,配合試圖喚醒重傷的幾位將士的時候,腿開始麻麻癢癢的。
他當時就覺得有點不對勁,后來因為要盡快把摸查閑散人員的問題快速告知附近派出所,他也沒去找醫(yī)生檢查。
趙明朗決定一會兒找醫(yī)生看看,若是上癮性的問題......
趙明朗垂下眼簾,他抿了抿唇,握緊了手中蓋過戳子的繳費單,拿著醫(yī)生給的藥,走向了急診室。
周明珠哪里知道她竟然卷入了這么大一場“陰謀”之中。
她一個搞材料研究,整天除了背書考試,就是弄研究,做實驗的三百多個月大的寶寶,讓她腦子想諜戰(zhàn)類的問題,她只會露出清澈愚蠢的眼神,且滿臉問號。
趙明朗走入房間,把開好的麻醉藥和縫合線,紗布等東西遞給醫(yī)生的時候,醫(yī)生還在對趙明朗說:“你勸勸這位小同志,別哭了,再哭根本不利于取臉上的刀片。”
趙明朗皺眉,剛要開口,周明珠便帶著濃重的鼻音:“我不哭了,醫(yī)生,你打麻藥,取刀片吧!”
趙明朗見周明珠開始脫棉衣,便拉著帽子叔叔走出了急診室。
“你在這等著,我去樓上找個人?!壁w明朗對帽子叔叔說完,便扭頭走了。
他要去找顧晏,若是監(jiān)視周明珠,還需要顧晏的配合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