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驚天炸雷灌頂劈來。
馮矯眼疾手快,雙手虛探,攝起一塊巨大的花崗巖就往頭頂上舉擋。
轟隆巨響,巖石炸裂四散。
幾次雷擊,都依樣畫葫蘆躲過。
雷車滾滾,又是一聲天崩地裂的巨響。
閃電撕裂天幕滾落下一個圓形閃電球,山林照耀的亮如白晝。
馮矯雙手顫抖,知道花崗巖是無論如何也擋不住這種球狀閃電的。
他急中生智,脫下白色衣袍打旋兒朝天揮去。
這衣袍像是一件法寶,倏忽之間變成了百尺長寬,形成了布海遮住了天空黑云。
轟!
球狀閃電擊碎了白色布海。
漫天碎布燃起無數(shù)火星點點在空中飄舞。
閃電照耀下馮矯卻消失了。
又一聲天崩地裂的雷鳴。
狂風(fēng)大作,暴雨嘩啦啦傾盆而下,山中火苗頃刻間被澆滅。
暴風(fēng)驟雨中樹木搖擺起伏,林蓋上飄起了白濛濛的一片。
這雨下了好久才風(fēng)停雨霽。
天空復(fù)明,陣陣山風(fēng)吹拂,樹枝搖曳,落葉紛紛。
余萬白看著石鼓鼓面,畫面里沒有看到馮矯的蹤跡。
“奇怪,人去哪兒了呢?”
“會不會被雷劈得粉身碎骨,變成一縷青煙消失不見了?”
“不可能,就算被雷電劈死也該有一具尸骸,咋可能連骨頭都不剩?!?/p>
酉牌時分,余萬白閉目養(yǎng)神盤膝而坐,而孟化則目不轉(zhuǎn)睛盯著石鼓觀察情況。
畫面中除馮矯師弟三人攻打迷仙陣毫無進展外,就是看見山中有幾頭野豬和一只四聲杜鵑在覓食。
良久,百無聊賴不經(jīng)意間畫面里發(fā)現(xiàn)一個皮膚黝黑的野人在山林中奔行。
野人半身赤膊,腰部掛著綠葉蔓藤,手執(zhí)寶劍晃動著四肢攀登山峰。
赫然就馮矯。
原來馮矯施展法術(shù)揮袍遮天后,趁機鉆進了荊棘草叢里隱藏起來。
天雷擊碎了布袍找不到人,他僥幸躲過了此次雷劫。
馮矯萬分謹(jǐn)慎小心,雨停了好久才敢爬出來。
在山里胡亂弄了些蔓藤葉子遮丑,便惡狠狠地朝飛星閣奔來。
“師祖,不好啦,你義侄兒變成一個野人朝飛星閣殺來了!”孟化看罷大驚,轉(zhuǎn)頭叫余萬白。
余萬白睜眼猛地跳起,緩步來到石鼓旁觀看,嘆道:“唉,這是天意,每次他都能逢兇化吉,我又有什么辦法呢,徒孫,快去拿行李,我們離開這里吧?!?/p>
“師祖,我們可以再啟動活陣對付他啊,為啥要離開翠玉山呢?”
“傻徒孫,這石磨轉(zhuǎn)盤也非萬能,需要七七四十九天積蘊足夠天地靈氣,方能再次開啟活陣。
每啟動一次活陣只能擺兩個不同的陣法,超過此數(shù),靈氣供養(yǎng)不足就會爆膛炸磨傷及人命嘞!”
“那我們何去何從?”
“下山再從長計議吧,重要的是藥王劍不能落入馮矯之手?!?/p>
兩人出了地宮,來到飛星閣大門前。
余萬白將掛在門上的地煞狼刀摘下放進儲物袋里。
只聽叮咚一陣響聲,翠玉山所布置的陣法因失去靈力牽引而消弭于無形。
兩人回到住處拿著行李包裹,急匆匆從一條隱秘小道往山下而去。
余萬白臨走時,留下了一封早已寫好的書信放在了書桌上。
卻說馮矯攀登山峰來到飛星閣。
進入閣樓里,里面除了幾張破舊家具和一張石床外別無他物。
走出樓門,用神識掃蕩,沒有發(fā)現(xiàn)周圍有人。
他又往以前住的院落走去。
十余間房屋圍成一個口子型的院落,已很是破舊寒酸。
走進院子里搜查一翻,并沒有搜到有人藏匿,只是書桌上發(fā)現(xiàn)有一份“馮矯親啟”的書信。
馮鞏拆開信封。
讀了余萬白親筆寫下的信,不由將信將疑。
書信末尾余萬白邀請馮矯五年后在靈臺方寸山相見,到時他會原原本本告訴義父和師父的死亡真相,并且也能看到真相。
馮矯信步走在院子里,看著熟悉的一草一木,三十年陳年往事紛紛浮現(xiàn)在腦海,回憶起來又是美好又是痛苦……。
三十年前。
霍玉德和馮矯師徒倆從翠玉山逃了下來。
行了幾十里山路,累得汗流浹背口干舌燥。
正行處,見到一條小河,岸邊柳綠花紅河水清清澄澄,
“徒兒,我們河邊休息片刻,吃點干糧后水囊里要裝滿水以備路途之用?!?/p>
“是,師父?!?/p>
兩人走到河邊洗了一把臉,解下水囊往河里裝水,然后盤腿坐地,打開布包裹拿出干糧吃了起來。
正吃的香甜,忽林子里野狗亂叫,烏鴉成群結(jié)伴立在樹梢頭。
霍玉德覺得甚是奇怪。
縱身跳到一棵參天古柏上向遠眺望,發(fā)現(xiàn)西南天空中有兩條細細的黑線飛來。
他暗叫不好,這是蜃閣島修士乘御玄器騰空飛馳。
這片大陸叫法器為玄器,高階的叫法寶。
不暇細想,霍玉德儲物袋里拿出一件護身寶衣讓愛徒馮矯穿上,并囑咐他盡往荊棘蔓藤雜草里鉆去。
“師父,那你怎么辦,這件祖?zhèn)鲗氁逻€是您老人家穿上吧?!?/p>
馮矯知道這件寶衣是師祖留下來的,師父云游時常讓他穿上待在山里。
若有來犯之?dāng)硶r此衣可以保全性命,也和他說過這件衣服的來歷和作用。